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七月十四午夜,我哥阿强在村口撞死了邻村姑娘晚月。她咽气的瞬间,时钟刚敲过十二点。村里最懂门道的八爷捏着旱烟杆,脸色黑得像锅底:“这日子、这时辰,是把阎王爷的忌讳全犯了。要想保全族性命,必须给这姑娘配阴婚,不然咱村得被怨气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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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生辰
我叫林晚,今年十八,家在穷得连鸟都不愿多待的望风村。那天我刚从镇上打零工回来,就见我妈桂芬在院子里急得转圈,我哥阿强蹲在门槛上,脸白得跟纸似的。
“撞、撞人了……” 阿强声音发颤,手里的方向盘还攥得死紧,车头上沾着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被撞的是邻村的晚月,听说她是家里超生的黑户,从小就被爹妈当累赘。我妈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拉着晚月她爸就往屋里躲:“老哥,这事咱私了成不?你开个数,只要能保我家阿强没事,多少钱我都认。”
晚月她爸眼睛当时就亮了,搓着手琢磨半天,吐出一句:“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妈咬着牙应了,等她爸揣着钱喜滋滋地要走,八爷突然从门口的老槐树下站起来,烟杆在石头上磕得 “砰砰” 响。
“等等,” 八爷眼神扫过院角盖着白布的晚月,“这姑娘生辰是啥时候?总得给她立个碑,别让她成了孤魂。”
晚月她爸满不在乎地摆手:“生辰?也就这晦气日子我记得清 —— 七月十四十二点整,一秒不差。自打她生下来,我就没顺过心,死了倒干净!”
这话刚落,八爷手里的旱烟杆 “啪” 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得吓人。我和我妈赶紧去扶,晚月她爸趁机溜得没影。
“要出大事了……” 八爷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这姑娘是至阴时辰生,又在至阴时辰死,怨气攒着要成红煞啊!红煞降世,千里绝户,别说阿强,咱全村人都得陪葬!”
我妈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抓着八爷的胳膊哭:“八叔,您可得想办法啊!阿强是我这辈子的指望,不能有事!”
八爷盯着我妈,眼神冷得像冰:“办法是有,配阴婚。让她有个归宿,或许能压下怨气。”
我妈眼睛瞬间亮了,抓着八爷的手不停晃:“配!咱配!只要能保阿强,咋配都行!”
八爷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我身上:“配阴婚,得有人跟她配。阿强是家里的顶梁柱,总不能让他娶个孤魂吧?”
我妈顺着八爷的眼神看过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我就喊:“让晚晚配!她今年十八,也到了成家的年纪,给晚月当替身,刚好!”
我浑身的血瞬间凉了,嘴唇哆嗦着:“妈,我不想……”
“你闭嘴!” 我妈双目赤红,冲我吼道,“你要是不答应,就别认我这个妈!你哥要是没了,咱家就完了!”
我被她的凶样吓得后退两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反驳。八爷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晚晚,委屈你了。今晚就办,赶在红煞成形前把事了了。”
天刚擦黑,八爷递给我一盏白灯笼,灯笼上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号。“拿着这个去村口晚月出事的地方,绕三圈,喊她名字,让她跟你回来。” 八爷的声音异常严肃,“记住,不管听到啥、感觉到啥,绝对不能回头!只要灯笼里的火变成红色,就说明她跟来了。”
我攥着灯笼的手全是汗,一步步往村口走。夜风吹得路边的野草 “沙沙” 响,像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到了出事的地方,地上还留着暗红的血迹。我按八爷说的,绕着圈子喊:“苏晚月,我来接你回家了。” 喊到第十声时,灯笼里的火苗突然开始 “突突” 跳,从惨白慢慢变成了血红。
我心一紧,转身就往家跑。可跑着跑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熟悉起来 —— 村口的老槐树、歪脖子石碑,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 我浑身冒冷汗,八爷明明说晚月还没成煞,只要不回头就没事,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四面八方突然传来细碎的笑声,那笑声又怨又冷,像无数根针往我耳朵里扎。我站在原地,腿软得根本动不了。
“晚晚,你咋在这愣着?” 身后突然传来八爷的声音,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猛地回头 ——
哪是什么八爷,站在我面前的,是穿着大红嫁衣的晚月。她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空荡荡的,却咧着嘴朝我 “嘿嘿” 笑,嘴角还往下滴着黑红色的液体。
我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灯笼 “啪” 地摔在地上,火苗瞬间灭了。晚月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想跑,可身体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第二章 乱葬岗惊魂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家里的土炕,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坟堆 —— 这里是村后的乱葬岗,平时连大人都不敢靠近。
我吓得连滚带爬地起来,身上沾着的草屑和泥土蹭得满脸都是。往家跑的路上,我的心一直跳得飞快,晚月那张惨白的脸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到了家门口,我妈和八爷正站在门槛上张望,看到我回来,我妈赶紧冲过来拉着我的手:“晚晚,你去哪了?吓死妈了!”
八爷的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手上,瞳孔猛地收缩:“灯笼呢?你昨晚到底遇到啥了?”
我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八爷听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蹲在地上不停抽着旱烟,半天没说话。
“八叔,这、这咋整啊?” 我妈急得直跺脚,“阴婚是不是没成?那晚月要是成了红煞,阿强咋办啊?”
八爷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烟杆一扔:“灯灭事断,阴婚失败了。现在只能重新办,这次得请五仙坐镇,开阴路、守平安,风风光光把晚月迎进门,或许还能挽回来。”
“五仙?” 我妈皱着眉,“就是那胡黄白柳灰?给这些畜生摆阵仗,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这话刚说完,八爷猛地站起来,烟杆 “啪” 地拍在桌子上,眼神凶得能吃人:“桂芬!你敢说五仙是畜生?这五大仙家是咱村的守护神,今天要是没有它们镇着,晚月的怨气能把你家拆了!”
我妈被吓得后退一步,还没等她道歉,供桌上五仙的香烛突然 “齐刷刷” 地灭了。八爷脸色大变,冲上去就给了我妈两个耳光:“跪下!给仙家磕头赔罪,不磕到香烛复燃,不准起来!”
我妈哪还敢犟嘴,“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额头 “砰砰” 地往地上撞。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滴在供桌前的青砖上,染红了一片。直到她额头肿得像馒头,供桌上的香烛才 “腾” 地一下,无火自燃。
八爷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桂芬,你记住,以后再敢对仙家不敬,这事儿我可不管了。” 我妈捂着额头,连连点头,连话都说不完整。
之后八爷就往我房间里钻,在床头点了两根婴儿手臂粗的白蜡,烛光摇曳着,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从怀里掏出一道黄符,塞到我手里:“晚晚,今晚你就睡在这。记住,睡觉的时候把脚尖对准床头,这样晚月就看不到你。这道符你攥在手里,就算她真看到你,也能保你一命。”
我攥着符,手心全是汗,点头如捣蒜:“八爷,我记住了。”
月上柳梢时,八爷又叮嘱了我一遍 “千万别回头”,才提着灯笼离开。我躺在炕上,盯着床头的白蜡,耳朵竖得老高,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 “沙沙” 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朝着我的房间靠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符的手越收越紧,符纸边缘都被我捏得发皱。
脚步声停在我床边,我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赶紧把眼睛闭紧,假装已经睡着。这时,手里的符突然开始发烫,像揣了个小火炭,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 八爷说过,符发烫,就说明它在护着我。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蜡烛燃烧的 “滋滋” 声。就在我以为晚月不会进来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床头响起:“晚晚……”
那声音又轻又软,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我死死咬着嘴唇,把尖叫咽了回去。
“晚晚,你看看我啊……” 晚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诡异的蛊惑,“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你看看我……”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手慢慢伸向被子,一点点把被子往下拉。因为我是脚尖对着床头趴着睡,所以掀开被子后,最先看到的,是一双踮着脚跟的红色绣花鞋。
鞋面上绣着的鸳鸯,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晚月的脚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甲缝里还沾着黑红色的东西。我吓得大气不敢喘,可脖子却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慢慢向上抬。
晚月穿着大红嫁衣,站在我床边,脸上带着僵硬的笑。烛光映在她脸上,更显得她脸色惨白,眼眶里空荡荡的,却有两行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嫁衣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心里咯噔一下 —— 她能看到我?八爷明明说,脚尖对床头,就不会被发现。
“你、你能看到我?” 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
晚月咧开嘴,笑得更诡异了:“我当然能看到你啊,八爷的小把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快要碰到我的脸,“你哥撞死我时,都没回头看我一眼;我爹妈拿了钱,连我的尸体都不愿多瞅。只有你,还愿意来接我……”
她的指尖碰到我脸颊的瞬间,我像被冰锥刺了一下,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手里的符突然 “啪” 地一下烧了起来,火苗顺着我的手指往上窜,我疼得尖叫一声,把符扔在地上。
晚月被火苗烫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敢用符伤我?” 她伸出手,指甲瞬间变得又长又尖,朝着我抓来。
我吓得往炕角缩,就在她的指甲快要碰到我时,床头的白蜡突然 “砰” 地炸开,烛火溅了晚月一身。她尖叫一声,身体开始冒烟,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我瘫在炕上,浑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窗外传来鸡叫,天快亮了,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晚月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三章 五仙显威
第二天一早,我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八爷和我妈在院子里争论。八爷的烟杆扔在一边,脸色铁青,我妈则坐在地上哭,额头上的伤口还裹着纱布。
“八叔,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昨晚晚月都找上门了,再这样下去,晚晚就得被她害死了!” 我妈哭着喊,声音嘶哑。
八爷叹了口气,捡起烟杆重新点燃:“昨晚要不是白蜡护着,晚晚恐怕真要出事。现在晚月的怨气越来越重,五仙那边也得重新祭拜,得让它们真心愿意帮咱。”
说着,八爷转头看向我:“晚晚,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到供奉五仙的屋子,里面弥漫着香灰的味道。八爷从柜子里拿出五个小木牌,上面分别刻着胡、黄、白、柳、灰五个字,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是五仙的牌位,你得亲自去后山的五仙洞祭拜,给它们献上供品,求它们出手。” 八爷把牌位递给我,又塞给我一个布包,“这里面是生肉、鸡蛋、米酒,还有我画的符。到了洞门口,先把符烧了,再把供品摆好,跪下磕头,诚心求它们帮忙。”
我攥着牌位,心里又怕又慌:“八爷,后山的五仙洞那么偏,我一个人去……”
“只有你去才行,” 八爷打断我,“你是要跟晚月配阴婚的人,你的诚心才能打动五仙。记住,到了洞里,不管看到啥,都不能慌,更不能对五仙不敬。”
我咬着牙应了,背着布包,拿着牌位往后山走。后山的路又陡又滑,路边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树枝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走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挂着很多红布条,应该就是五仙洞了。
我按照八爷说的,先把符拿出来烧了,符灰随着风飘进洞里。然后把供品摆好,捧着牌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胡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求你们发发慈悲,帮我们镇压晚月的怨气,保住望风村的人……”
刚磕完头,洞里突然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从洞里走出来,眼睛是诡异的绿色;紧接着,一只黄皮子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然后是一条白蛇,慢慢缠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只灰老鼠从洞里窜出来,蹲在供品旁边;最后是一只白色的兔子,耳朵竖得老高,盯着我看。
这应该就是五仙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只白狐走到供品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叼起一块生肉,慢慢吃了起来。其他四仙也跟着凑过来,开始享用供品。
等它们吃完,白狐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又细又尖,像个小孩:“你诚心求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但晚月的怨气太重,我们只能暂时压制,要想彻底解决,还得从根源上化解她的恨。”
我赶紧磕头:“求仙家指点,怎么才能化解她的恨?”
“她恨你哥的冷漠,恨她父母的无情,更恨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白蛇吐着信子,声音冷冰冰的,“你得让你哥给她赔罪,让她父母给她立碑,再让她知道,有人真心待她,她的怨才能消。”
我把五仙的话记在心里,又磕了三个头,才拿着空牌位往回走。回到家,我把五仙的话告诉八爷和我妈,八爷点点头:“仙家说得对,是得让阿强去赔罪。桂芬,你去把晚月她爹妈找来,让他们给晚月立个碑,不然这事没完。”
我妈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可没过多久,她就哭丧着脸回来:“晚月她爹妈不愿意!说晚月是黑户,立碑费钱,还说她死了也不配占地方!”
八爷气得烟杆都捏断了:“这群没良心的!晚月就算是黑户,也是条人命!不行,这碑必须立,就算咱自己出钱,也得给晚月立个碑!”
当天下午,八爷就带着我和阿强去后山找了块好地方,开始凿石碑。阿强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手里的锤子砸在石头上,力道却越来越轻。
“哥,” 我忍不住开口,“你就没什么想对晚月说的吗?”
阿强身体一僵,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时太慌了,就想着赶紧开车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埋进胸口的泥土里。我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锤子而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石碑的碎屑 ——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撞人的事流露出悔意,可晚月还能听到吗?
八爷蹲在墓碑旁,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又从布包里掏出一小捆艾草,绕着墓碑摆了个圈:“诚意到了,怨气才能散。阿强,你再给晚月烧点纸钱,跟她说往后每年清明,你们家都来看看她。”
阿强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沓沓黄纸,用打火机点燃。火光窜起的瞬间,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 晚月生前最爱在衣襟上别一朵晒干的桂花,她说这是她唯一能买得起的 “首饰”。风轻轻吹过,纸钱灰打着旋飘向墓碑,像是有人伸手接住了似的。
“这是……” 我刚要开口,八爷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别说话。他盯着墓碑前摇曳的香烛,低声说:“晚月姑娘在应呢。你看这香灰,落得整整齐齐,是不怪阿强了。”
可没等我们松口气,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我探头往下看,只见晚月的妈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头发乱得像鸡窝,裤脚还沾着泥:“八爷!不好了!老苏他、他出事了!”
我们赶紧跟着她下山,刚到晚月家院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晚月的爸躺在堂屋地上,脸色惨白,手腕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把地上的青砖都浸红了。旁边还放着一把菜刀,刀身上沾着几根黑色的长发 —— 那根本不是晚月爸的头发。
“咋回事?” 八爷蹲下身,摸了摸晚月爸的脉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晚月的怨气缠上他了。这头发,是晚月的。”
晚月的妈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捶打地面:“都怪我!都怪我!昨天我还跟老苏说,晚月就是个讨债鬼,死了都不安生…… 她肯定是听见了,才来找老苏报仇的!”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发寒。之前五仙说晚月恨她父母的无情,可我没想到,她的怨气已经重到要伤人的地步。八爷从怀里掏出一道符,贴在晚月爸的额头上,又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他的人中上。过了一会儿,晚月爸才慢慢睁开眼,嘴里喃喃地说着:“别抓我…… 晚月,我错了…… 我给你立碑……”
八爷叹了口气,对晚月的妈说:“现在知道怕了?赶紧去后山,把晚月的碑再修得气派点,再买些她生前喜欢的东西烧给她。还有,你们俩必须每天去墓前磕头赔罪,直到晚月的怨气彻底消了为止。”
晚月的妈连连点头,爬起来就往外跑,生怕晚月再找过来。我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 如果他们早对晚月好一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回到家后,八爷把我叫到房间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五根不同颜色的绳子,分别是黑、黄、白、绿、灰。“这是五仙给的护身符,” 八爷拿起一根黑色的绳子,递给我,“黑色是胡仙的,黄色是黄仙的,白色是白仙的,绿色是柳仙的,灰色是灰仙的。你把这五根绳子编在一起,戴在手腕上,能保你平安。”
我接过绳子,小心翼翼地编了起来。绳子很粗糙,磨得我的手指有些疼,可我不敢停下 —— 这是五仙给的护身符,也是我唯一的保障。编好后,我把绳子戴在手腕上,刚一碰到皮肤,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腕流遍全身,之前的寒意瞬间消失了。
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村里就出了事。那天早上,我刚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走到门口一看,只见村民们围着村头的老槐树,议论纷纷。我挤进去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 老槐树上挂着一件大红嫁衣,嫁衣上还滴着黑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这不是晚月的嫁衣吗?” 有人喊了一声,“昨天我还看到晚月的妈把它烧了,怎么会挂在这儿?”
“肯定是晚月回来了!” 另一个人说,“她肯定是还没消气,想找我们报仇!”
村民们顿时慌了起来,有的往家里跑,有的去找八爷。我也赶紧往八爷家跑,刚到门口,就看到八爷拿着罗盘,脸色凝重地站在院子里。“八爷,村头的老槐树上挂着晚月的嫁衣,这可咋办啊?” 我急得快哭了。
八爷皱着眉,说:“晚月的怨气比我想象的还重。这嫁衣是她的执念,她把嫁衣挂在老槐树上,是想告诉我们,她还没原谅我们。看来光立碑、赔罪还不够,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五仙洞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狐狸的叫声,又像是黄皮子的叫声。八爷眼睛一亮,说:“是五仙在召唤我们!走,我们去五仙洞,说不定五仙有办法。”
我们赶紧往后山走,刚到五仙洞门口,就看到那只白狐站在洞口,眼睛还是诡异的绿色。“你们来了,” 白狐开口说,“晚月的怨气已经开始扩散,如果再不化解,整个望风村都会被她的怨气吞噬。”
“求仙家指点,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化解她的怨气?” 八爷赶紧问。
白狐看了我一眼,说:“晚月生前孤独,死后也想有个伴。她对林晚有好感,只有让林晚跟她配阴婚,用林晚的阳气压制她的怨气,才能保住望风村。”
我心里一慌,刚想开口拒绝,八爷就拉住我的手,说:“晚晚,这是唯一的办法。晚月不会伤害你,她只是想有个归宿。”
我看着白狐的眼睛,又想起晚月生前的可怜模样,心里慢慢软了下来。如果配阴婚能化解她的怨气,保住村里的人,那我愿意。我点了点头,说:“好,我跟她配阴婚。”
白狐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你们就在那天举行阴婚仪式。仪式当天,我会带着其他四仙来帮忙,压制晚月的怨气。”
我们谢过白狐,往回走。路上,八爷跟我说:“晚晚,委屈你了。等阴婚仪式结束,晚月的怨气化解了,你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我笑了笑,说:“八爷,我不委屈。只要能保住村里的人,能让晚月安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接下来的三天,村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阴婚仪式。八爷买了很多红色的绸缎,挂在我家的院子里,又买了很多供品,摆放在院子中央。晚月的妈也来了,她给晚月买了很多新衣服和首饰,烧给了晚月,还不停地跟晚月道歉,希望晚月能原谅她。
到了举行阴婚仪式的那天,五仙准时来了。白狐站在院子的东边,黄皮子站在西边,白蛇站在南边,灰老鼠站在北边,兔子站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五行阵,把整个院子都笼罩在里面。
八爷让我穿上红色的嫁衣,坐在房间里,等着晚月来。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我不知道晚月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仪式会不会顺利。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风,镜子里的我身后,慢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我回头一看,是晚月!她穿着大红嫁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怨气,也没有了血泪。
“晚晚,我来了。” 晚月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样,吹得我心里暖暖的。
我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说:“晚月,欢迎你。”
我们一起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八爷看到我们,赶紧开始主持仪式。他让我们对着天地磕头,又对着祖宗的牌位磕头。磕完头后,八爷拿出一杯酒,递给我和晚月:“喝了这杯交杯酒,你们就是夫妻了,晚月的怨气也会被压制。”
我和晚月接过酒,手臂交叉,喝了下去。就在酒下肚的瞬间,院子里的五行阵突然发出金光,金光笼罩着我和晚月。晚月身上的怨气慢慢消失了,她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一些,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太好了!怨气化解了!” 八爷高兴地说,村民们也欢呼起来。
晚月看着我,笑了笑,说:“晚晚,谢谢你。现在我终于有归宿了,也能安心地去投胎了。”
我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晚月,你要好好的,下辈子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有人疼你、爱你。”
晚月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她对着我挥了挥手,说:“晚晚,再见了。你也要好好的,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完,晚月就消失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既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我再也见不到晚月了;欣慰的是,晚月终于解脱了,望风村也安全了。
第四章 嫁衣疑云
晚月消失后的第三天,我妈突然在院子里哭了起来。她手里攥着一件半旧的蓝布衫,那是晚月生前穿过的衣服 —— 前几天晚月妈来赔罪时,特意把这件衣服带来,说让我留个念想。
“这衣服咋会这样?” 我妈把衣服摊开,我凑过去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干净的蓝布衫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暗红色的抓痕,抓痕边缘还泛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过。更诡异的是,衣服领口处,还沾着一根黑色的长发 —— 和之前晚月爸菜刀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我赶紧去找八爷,八爷看到衣服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用手指捻起那根长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黄色的粉末撒在抓痕上。粉末一碰到衣服,就 “滋滋” 地冒起白烟,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焦糊味。
“不对劲,” 八爷把衣服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白烟,“这不是晚月的怨气,晚月的怨气已经散了,这是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我心里一紧,“难道还有别的鬼缠上我们家了?”
八爷没说话,拿起罗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罗盘的指针转得飞快,最后停在了我房间的方向。“走,去你房间看看。” 八爷推开门,我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 —— 我放在梳妆台上的红色嫁衣,竟然被人穿在了一个稻草人身上。稻草人脸上用墨汁画着五官,眼睛是两个黑洞,正对着门口,像是在盯着我们看。
“这是谁干的?” 我妈冲进来,一把扯下嫁衣,扔在地上使劲踩,“哪个缺德的玩意儿,敢在我们家搞鬼!”
八爷拉住我妈,指着稻草人的胸口:“你看这里。” 我凑过去一看,稻草人的胸口插着一张黄符,符纸上写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血写的。八爷把符纸拔下来,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邪符,是有人想借晚月的名义,害我们家。”
“害我们家?” 我妈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晚月的爹妈?他们肯定是不甘心,想报复我们!”
“不像,” 八爷摇了摇头,“晚月的爹妈现在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哪有胆子搞这些。而且这邪符的手法很专业,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村里的王婆站在门口,脸色慌张:“晚晚,你们家没事吧?刚才我在村头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地往你们家这边走,手里还拿着一个稻草人。”
“穿黑衣服的人?” 八爷赶紧追问,“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王婆摇了摇头:“没看清,他戴着帽子,低着头,走得很快。不过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个疤,像是被火烧过的。”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 村里手腕上有火烧疤的人,只有李叔。李叔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去年因为给人治病时不小心烧到了手,留下了一道疤。可李叔平时为人和善,怎么会害我们家呢?
八爷似乎也想到了李叔,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走,我们去李叔家看看。”
我们刚走到李叔家院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院子里的门虚掩着,我们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李叔正坐在院子里熬药,药锅里的药汁泛着黑色的泡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李叔,你在熬什么药啊?” 我试探着问。
李叔看到我们,明显慌了一下,赶紧把药锅盖盖上:“没、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感冒药。你们怎么来了?”
八爷盯着李叔的手腕,那道火烧疤清晰可见。“李叔,你昨天是不是去我们家了?” 八爷开门见山。
李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把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我、我没有啊,昨天我一直在家里熬药,没出去过。”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八爷从怀里掏出那张邪符,扔在李叔面前,“这张符是你画的吧?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李叔看到邪符,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我的!”
“谁逼你的?” 八爷追问。
李叔擦了擦眼泪,说:“是镇上的张半仙。他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会让我儿子生病,再也好不了。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张半仙?” 我妈皱着眉,“那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
李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只说让我把稻草人放在你们家,再在嫁衣上画邪符,就能让你们家出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八爷叹了口气,说:“李叔,你也是被人利用了。张半仙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是想借晚月的事,搞垮我们望风村。你现在赶紧把药倒了,跟我们去镇上找张半仙,把事情说清楚。”
李叔点点头,赶紧把药锅打翻,药汁洒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音,地面上竟然冒起了白烟。我们看得心惊胆战,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们带着李叔往镇上走,路上八爷跟我们说:“张半仙以前在镇上骗过人,后来被人揭穿了,就很少露面了。这次他突然出来搞事,肯定没安好心。我们这次去,一定要小心。”
到了镇上,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张半仙的住处。那是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门口挂着一个 “半仙算命” 的幌子。我们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张半仙正坐在桌子前算命,对面坐着一个村民,手里拿着一沓钱。
“张半仙,你别装了!” 八爷大喝一声,“你为什么要逼李叔害我们家?”
张半仙看到我们,脸色一变,赶紧把钱收起来:“你们在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你还敢狡辩?” 李叔站出来,指着张半仙,“就是你逼我的,你说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就会让我儿子生病!”
张半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刀,指着我们:“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八爷丝毫不惧,他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扔向张半仙。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击中了张半仙的手腕。张半仙惨叫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我们赶紧冲上去,把张半仙按住。八爷从张半仙的怀里搜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记着很多人的名字,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问。
八爷翻开小册子,脸色凝重地说:“这是他害人的记录,上面记着他用邪术害过的人。看来他不仅仅是针对我们家,还害过很多人。”
我们把张半仙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民警对张半仙进行了审讯。张半仙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他因为之前在望风村骗钱被八爷揭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借晚月的事,搞垮望风村,报复八爷。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我们松了一口气。回到村里后,李叔主动向村民们道歉,村民们也原谅了他。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张半仙虽然被抓了,但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解决。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腕上的五仙护身符突然变得滚烫,我心里一紧,赶紧坐起来。房间里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我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正盯着我看,那黑影的轮廓,竟然和晚月很像。
“晚月?是你吗?” 我试探着问。
黑影没有说话,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我赶紧跑到窗边,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幻觉,一定是晚月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回来?难道还有什么事没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