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逃亡被樵夫抓,他含泪以三百两换自己一命,樵夫举动令他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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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四年,一场暴雨洗刷了天京的血与火。

太平天国覆灭,昔日煊赫的忠王李秀成狼狈逃离,深入群山,饥渴交加之际,他不慎落入了一群山野樵夫之手。

“三百两,换我一条命!”李秀成红着眼眶哽咽道。

方四海冷笑:“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吗?这可是朝廷悬赏万两的人头!”

刀尖抵喉,生死一线。正当樵夫们为这笔泼天横财争执不休时,头子方四海的决断却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们不送官府。”

这句话如一盆冰水,浇灭了众人的狂热,也让李秀成的心沉入了更深的谷底,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比贪婪更加幽深的光,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官府的钱烫手,” 方四海的声音沙哑而诡异,“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规矩……”

这规矩,究竟是通往一线生机,还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



01

光绪四年的夏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也更燥热。

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天都给倒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闷响,汇成一片喧嚣的噪音。山路早已不成其为路,浑黄的泥浆裹挟着断枝烂叶,成了一道道滑腻的陷阱。

一个男人正挣扎在这片泥泞之中。

他身上那件曾经看得出是上好绸缎的衣衫,此刻已经成了几片烂布条,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肋骨分明的轮廓。头上的发髻早已散乱,湿漉漉的头发混着泥水,一绺一绺地粘在额头和脸颊上,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水鬼。

脚上那双能日行百里的快靴,不知在哪个山沟里丢了,此刻他赤着双脚,踩在锋利的碎石和冰冷的泥浆里,每一步都疼得钻心。脚底板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血脚印,可转眼又被身后涌来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从未来过。

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就是李秀成。三天前,他还是坐镇天京,万军簇拥的太平天国忠王。

“轰隆——”

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刹那间白光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猛地一哆嗦,整个人扑倒在泥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像是有个破风箱在拼命拉扯。

雷声……炮声……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三天前。

那一天,天京城的上空,也被这种震耳欲聋的巨响所笼罩。清妖的开花大炮,一轮又一轮地轰击着坚固的城墙,每一声巨响,都伴随着地动山摇,都意味着一段城墙的坍塌,和无数弟兄的死亡。

他曾站在城楼上,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忠王府亲卫,那些跟着他从广西一路杀出来的老弟兄,在炮火中被炸得支离破碎。他记得一个叫“石头”的亲卫,那个憨厚的汉子,前一刻还在冲他咧嘴笑,说“王爷放心,有俺在”,下一刻,一颗炮弹就在他身边炸开,石头整个人都……没了。

李秀成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趴在地上,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天京城破得太快,太惨烈。曾经的天国圣都,转眼就成了修罗场。杀红了眼的湘军像潮水一样涌进来,见人就砍,见东西就抢。他带着幼天王洪天贵福,在最后的几百个亲卫拼死掩护下,从九龙桥的涵洞里钻了出去。

为了引开追兵,他跟幼天王分头跑。他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幼天王,自己则带着十几个亲卫,朝着相反的方向,一头扎进了这茫茫的深山老林。

可追兵就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野狗,死死地咬着不放。

就在昨天,他最后的两个亲卫,为了让他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主动冲出去,暴露在清军马队的视野里。他躲在半山腰的草丛中,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跟了自己快十年的弟兄,被乱箭射成了刺猬,然后被马蹄踏成一滩肉泥。

他不敢哭,不敢喊,甚至不敢呼吸。

那一刻,他心里最后的一点火苗,似乎也被浇灭了。

什么忠王,什么天国,都成了笑话。他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雨势渐渐小了些,可山里的雾气却更浓了。李秀成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靠着一棵大树,茫然地四下张望。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大树,一模一样的浓雾,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饥饿和疲惫像是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意志。他的眼皮重得像挂了秤砣,好几次都想就这么躺下,睡过去,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可求生的本能,还在驱使着他。他想起自己广西藤县老家的老娘,想起自己还没长大的妻儿,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一股力量从心底涌了上来,李秀"他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辨认了一下地上的水流方向,顺着山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他知道,只要找到水源,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也不知走了多久,浓雾中,他隐约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李秀成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果然,转过一个山坳,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眼前。

“水!有水了!”

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溪水里,也顾不上水有多冰凉,捧起水就往嘴里灌。甘甜的溪水顺着喉咙流进空空如也的胃里,带来一阵久违的舒畅。

他贪婪地喝着,直到肚子发胀,才停了下来。他用冰凉的溪水抹了把脸,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面色如土。他苦笑了一下,这还是那个曾经让清军闻风丧胆的忠王李秀成吗?

就在他准备起身,找个地方歇歇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李秀成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

他猛地回头,可还是晚了一步。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脖颈处就是一凉,一把锋利的东西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他能闻到那东西上面传来的,一股铁锈和木屑混合的味道。

是刀!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别动!动一下,脑袋就搬家!”一个粗嘎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紧接着,周围的树林里,又走出了七个身影。

李秀成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来的不是清军。清军的追兵,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粗布短打,脚上是沾满泥浆的草鞋,手里清一色拿着砍柴的柴刀和斧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常年劳作留下的黝黑和麻木。

是山里的樵夫。

李秀成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有时候,这些为了生计奔波的穷苦人,比那些追杀他的官兵,更难对付。官兵要的是功劳,而他们要的,是命,是能换钱的命。

02

架在李秀成脖子上的,是一把厚重的柴刀。刀刃因为常年砍柴,已经有些卷口,可那冰冷的触感,依然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他缓缓地抬起眼,打量着将他围住的这八个人。

为首的那个,也就是在他身后用刀挟持着他的汉子,绕到了他的面前。这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但异常结实,黑得像一块炭。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显眼的是从左边额角一直拉到右边嘴角的一道陈年刀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随着他说话,那疤痕也跟着扭动。他的眼神,浑浊中带着一丝精明和狠厉,像是山里饿了三天的狼。

剩下的七个人,也是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长得虎头虎脑,一脸的横肉,手里攥着一把斧头,眼睛放光地在他身上那几片破烂的绸布上扫来扫去,那眼神,赤裸裸的,全是贪婪。

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头,干瘦干瘦的,弓着背,手里拿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扁担,神情有些畏缩,总是不安地瞟向那个刀疤脸汉子。

另外几人,也都差不多,一个个面有菜色,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人的警惕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这些人,应该就是这方圆百里靠山吃饭的樵夫。

为首的刀疤脸叫方四海。他不是本地人,听村里的老人说,他是二十多年前从北边逃荒过来的。他爹娘都死在了路上,他一个人,愣是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了下来,还在这山里扎了根。他话不多,但手黑心也黑,山里的野兽,附近村里的地痞,没人敢惹他。久而久之,这附近的樵夫,都隐隐以他为首。



那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叫阿牛,是村里唯一的瓦匠的儿子,今年刚跟邻村的姑娘定了亲,正愁着没钱下聘礼。

干瘦的老头叫赵老三,胆子比兔子还小,家里有八十岁的老娘和一个常年卧病的婆娘,全靠他一个人砍柴换点米。

这八个人,今天天不亮就进了山,本想着趁着雨停,多砍点柴,拿到镇上去卖。可这鬼天气,山路滑得要命,林子里又湿又闷,眼看日头都要偏西了,他们还没砍够一担柴。每个人的心里都窝着一肚子火,正愁着今晚一家老小的嚼用没着落,就听到了溪水边有动静。

方四海常年在山里转悠,警觉得很。他一个手势,其他人就立刻噤了声,悄悄地摸了过来。

他们本以为是头落单的野猪或者獐子,能打回去开开荤。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

说他有钱吧,他浑身上下比叫花子还狼狈。说他穷吧,那身上挂着的几片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顶好的料子,他们这些穷哈哈,一辈子也穿不起。

方四海的眼睛毒得很。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绝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他那种虽然狼狈,但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度。普通人,在溪水里喝水,不会像他那样,一边喝,一边还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见过世面,也经过事的人。

而这种人,在这乱世里出现在深山老林,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逃难。

能让这种人逃难的,一定不是小事。而这种人身上,也一定藏着大秘密,或者……大油水。

方四海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保持镇定的男人,那条刀疤扭动了一下,冷笑一声:“说吧,什么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李秀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知道,现在说什么“过路的客商”,说什么“遭遇了劫匪”,都骗不过眼前这个老江湖。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说自己是太平军?那更是找死。清妖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抓到一个长毛,赏银十两。抓到一个头目,赏银百两。要是能抓到他这个“忠王”……那赏金,足够让这八个樵夫摇身一变,当地主老财了。

可不说,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一时间,李秀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03

“搜!”方四海没有耐心跟李秀成耗下去,他冲阿牛使了个眼色。

阿牛早就等不及了,他把斧头往腰间一别,嘿嘿一笑,搓着手就扑了上来。他的手粗糙得像砂纸,在李秀成身上粗暴地摸索着。

那几片破烂的绸布,很快就被他撕扯得更加零碎。

“妈的,真穷!”阿牛骂骂咧咧地,最后只从李秀成的内衬里,摸出了一个被汗水浸透的小布包。

他急不可耐地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布包里,只有几块碎银子,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二两。

“就这点?”阿牛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失望地把银子往方四海手里一扔,“四海哥,白忙活了!还不够咱们兄弟几个下山喝一顿酒的!”

其他几个樵夫也是一脸的失望,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赵老三小声嘀咕道:“我就说吧,看他那样子,就不像有钱的。咱们还是赶紧把他放了,砍柴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放了?”阿牛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放了他,他要是下山去报官,说我们抢他,怎么办?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赵老三吓得缩了缩脖子。

阿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凶光,他看了一眼方四海,压低了声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四海哥,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往这山沟里一丢,神不知鬼不觉。这年头,死个把人,算个啥?”这话一出,李秀成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他毫不怀疑,这个愣头青,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他看着这群因为几两碎银子而面露凶光的樵夫,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想他李秀成,统领千军万马,出则黄罗伞盖,入则美女环绕,经手的金银,何止百万。

太平天国的圣库,里面的珍宝堆积如山。

他随便赏赐给手下将士的,都比这几两碎银子多得多。

可现在,他的命,似乎就只值这点东西了。

不!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不能像个无名鼠辈一样,死在这些人的柴刀斧头之下。他还要去找幼天王,还要去联络旧部,他还要……东山再起!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像火焰一样,在他胸中重新燃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还在争吵的樵夫们喊道:“别吵了!”

他的声音沙哑,但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樵夫们都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

李秀成迎着他们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三百两!三百两白银!”

三百两!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每个樵夫的耳边轰然炸响。

整个林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樵夫们都愣住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阿牛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因为极度的震惊,甚至显得有些滑稽。赵老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扁担“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三百两白银是什么概念?

对他们这些一年到头,刨去苛捐杂税,能剩下三五两银子就谢天谢地的人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财富。有了三百两,就可以在镇上买房买地,就可以娶上三五个老婆,就可以天天大鱼大肉,再也不用进这该死的深山里,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大得让他们不敢相信。

李秀成看着他们那贪婪而又怀疑的眼神,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他的眼圈慢慢红了,两行清泪顺着污秽的脸颊滑落。这泪水,一半是演戏,一半却是真情流露。想他堂堂忠王,竟要靠这种方式来买命,何其悲哀!

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再次重复道:“我说的是真的…三百两,一两都不会少…换我一条命!”

04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炸开了锅。

“三百两?我没听错吧?他说他给三百两?”一个年轻些的樵夫结结巴巴地问,一边说,一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我看他是疯了!”另一个樵夫立刻反驳道,“你看他那样,全身上下就二两银子,他拿什么给咱们三百两?拿嘴给吗?”

“就是!我看他就是想骗咱们放了他,等他一跑,咱们上哪儿找人去?”

阿牛的眼神闪烁不定,他死死地盯着李秀成,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三百两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都有些晕乎乎的。可理智告诉他,这事儿太不靠谱了。

只有方四海,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他只是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几块碎银子,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他走到李秀成面前,用那把厚重的柴刀刀背,一下一下地拍着李秀成的脸。动作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三百两?”方四海的声音很冷,像山里的冬风,“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吗?还是觉得我们这些山里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李秀成没有躲闪,任由那冰冷的刀背在自己脸上拍打。他直视着方四海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沉声说道:“我没有耍你们。因为,我这条命,不止值三百两。”

“哦?”方四海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来了兴趣。

“我叫李秀成。”

当这三个字从李秀成的嘴里说出来时,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李秀成!

忠王李秀成!

这个名字,他们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戏文里,说书先生的嘴里,官府的告示上,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太多了。那是太平天国里,除了天王之外,最大的官了!

几个胆小的樵夫,已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们抓到的,不是什么逃难的富商,而是朝廷头号的钦犯!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赵老三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对方四海说:“四…四海哥,这…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咱们…咱们惹不起啊!快…快把他放了吧!”

阿牛的反应却截然相反。他的眼睛里,迸发出了比之前听到三百两时更加炽热的光芒。他一把抢过旁边人手里的告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上面那个狰狞的人像,和“李秀成”三个大字,他还是认得的。

他对着李秀成的脸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告示上的悬赏金额,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赏…赏银一万两!活捉忠王李秀成,赏银一万两!封官!封万户侯!”

一万两!

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范围。如果说三百两是天上的馅饼,那一万两,就是一座金山!

樵夫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李秀成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方四海的脸上。他知道,这里真正能做主的,只有这个刀疤脸。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把我送去官府,你们能拿到一万两的赏银,还能加官进爵。听起来,确实比我说的三百两要好得多。”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八个衣衫褴褛的樵夫。你们把一个活的忠王送到官府,那些当官的会怎么想?他们会相信你们?他们只会觉得,你们是我的同党,因为内讧,才把我出卖了。到时候,赏银你们一文钱都拿不到,说不定,还会被屈打成招,说你们是长毛的奸细,跟-我一起,咔嚓一下,砍了脑袋!”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上。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自古以来,官府是什么德性,他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再清楚不过了。与虎谋皮,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阿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李秀成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可我们怎么相信你?”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看起来像读过几天书的瘦弱樵夫小声问,“我们把你放了,你去哪儿给我们弄三百两?”

“我不需要你们现在就放了我。”李秀成胸有成竹地说道,“天京城破之前,我早已料到有此一劫。我将多年积攒下的一批金银财宝,埋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们只需要把我带到那里,别说三百两,三千两,你们也能拿到!”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又补充道:“你们可以派两个人,跟着我一起去。拿到钱,你们再放我走。这样,总信得过了吧?”

这个提议,听起来似乎万无一失。

樵夫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他们的眼神里,怀疑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挣扎。

一边是风险巨大,但可能有一万两赏银和官职的“送官”之路。

另一边是风险相对较小,但能拿到三百两,甚至更多现钱的“求财”之路。

该怎么选?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聚焦到了方四海的身上。他们都在等着这个主心骨,拿最后的主意。

李秀成也紧张地看着他,手心里全是汗。

他的生死,就在这个樵夫头子的一念之间。

方四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秀成的眼睛,仿佛要钻进他的心里,看穿他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李秀成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此刻,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眼神里剩下的,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和坚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四海脸上那惊愕的表情,慢慢地退了下去。他的嘴角,忽然咧开一个弧度,那道狰狞的刀疤随之扭曲,形成一个冰冷而诡异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送官府?呵呵……”

他顿了顿,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樵夫脸上扫过,最后,用一种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不送官府。”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李秀成。

阿牛急了:“四海哥,为什么啊?那可是一万两啊!”

赵老三也懵了:“不送官府?那……那咱们是拿他的三百两?”

李秀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送官府,这本是最好的结果,可看着方四海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和他眼中那复杂得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他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不送官府,也不像是要拿钱放人。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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