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05 年秋末,四九城通州的风裹着运河边的潮气,刮得路边的杨树叶簌簌往下掉。加代正跟武猛、常鹏坐在 “运河茶馆” 的临窗卡座里喝茶,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运河,桌上摆着一碟茴香豆、一盘酱鸡爪子,还有一壶刚沏好的茉莉花茶。
武猛穿着件军绿色工装夹克,扣子没扣,露出里面印着 “北京” 二字的白 T 恤,正攥着个鸡爪子啃得满嘴油,含糊不清地讲着前几天在大兴帮朋友要账的事:“那小子欠了八万,躲在工地宿舍里不出来,我跟他堵了两天,最后他想从后窗跳,我一把薅住他裤腿,照屁股踹了两脚,他当场就哭着说‘明天就还’!”
常鹏坐在对面,手里捏着个紫砂小壶,慢悠悠地倒着茶,笑着摇头:“你也就这点能耐,遇见真有后台的,你那两脚可不管用。上次在朝阳,那小子姐夫是派出所的,你不照样没敢动手?”
“我那是给代哥留面子!” 武猛不乐意了,把鸡骨头往碟子里一扔,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刺青,“要是我自己的事,管他什么派出所不派出所,照样揍得他满地找牙!”
加代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对刚盘了半年的核桃,指节轻轻摩挲着纹路,笑着摆手:“行了行了,都是兄弟,别吵了。武猛你也收敛点,现在不比以前,凡事得留余地,别动不动就动手。”
武猛哼了一声,端起茶杯一口干了,没再说话。就在这时,加代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 “老冯”。加代一看,赶紧接了 —— 老冯是通州货运站的老板,八年前加代在通州帮人平事时,老冯曾帮他把被扣的三车水果给要了回来,还垫了两万块运费,后来加代还了钱,俩人就成了朋友。加代身边兄弟发物流,基本都走老冯的货运站,关系挺铁。
“老冯,啥事儿啊?这么凉的天,不在货运站盯活儿,给我打电话。” 加代的声音透着熟络,手指还在核桃上转着圈。
电话那头的老冯,声音却带着哭腔,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像是刚跑过步:“代…… 代哥,不好了!我…… 我的货运车被人劫了,儿子小峰还被他们扣了,你…… 你快来救救我!”
加代手里的核桃猛地一顿,转着的动作停了,身子一下子坐直:“你别急,慢慢说!谁干的?为啥劫你货车?小峰咋被扣了?你现在在哪儿?”
“是…… 是秃鹫!” 老冯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想让我每个月给他交三万保护费,说这一片的货运都得归他管,我不答应,他就带了三十多个人,拿着钢管、砍刀,把我刚到的三车家电全劫了,小峰跟他们拼命,被他们用钢管砸了腿,还…… 还被他们扣在废弃仓库里,说我不拿二十五万赎人,就把小峰的胳膊打断!我在货运站门口呢,不敢进去……”
加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 秃鹫这名字他听过,是通州张家湾的地头蛇,靠着一群刚刑满释放的亡命徒,垄断了周边的货运、仓储生意,谁不跟他合作,轻则被劫货,重则被打伤,之前有个跑短途的司机不服,被他把车砸了,还被揍得住了半个月院。
“你在货运站门口等着,别乱跑,我现在就过去!” 加代挂了电话,把核桃往桌上一放,对着武猛和常鹏说,“别喝茶了,跟我去通州货运站,老冯出事了,被秃鹫劫了货还扣了人。”
武猛一听,“腾” 地一下就站起来,工装夹克的下摆扫过桌面,差点把茶杯碰倒,眼神里冒着火:“操!秃鹫那小子活腻了?敢动老冯?代哥,咱现在就去,我非得给丫腿打折,让他知道知道咱的厉害!”
常鹏赶紧拉住他:“你别急啊,秃鹫手下人多,还有家伙,咱就三个人,去了也是吃亏。得先叫上正光和小龙,多带点兄弟,再拿家伙,才有把握。秃鹫跟当地的陈老板有关系,陈老板手里有不少物流线路,硬拼的话,咱们可能会吃亏。”
加代点头:“常鹏说得对,武猛你别冲动,先打电话叫人。”
武猛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先给李正光打了过去。李正光当时正在朝阳的汽修厂给车做保养,一听老冯出事,当即说:“代哥,我这就往通州赶,让小龙也过来,我带两把五连发,二十分钟准到!”
又给白小龙打了电话 —— 白小龙当时在丰台的台球厅看场子,脾气爆得像点着的炮仗,一听有人劫货扣人,立马骂道:“秃鹫是吧?代哥,我现在就带五个兄弟过去,手里都带着钢管和砍刀,今天非得给丫的仓库拆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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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时,李正光和白小龙就跟加代汇合了。李正光穿了件深灰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手里拎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装着两把五连发和十几发子弹;白小龙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穿着件破洞牛仔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背心,露出胳膊上的龙形纹身,腰里别着根棒球棍,身后跟着五个精壮的小伙子,手里都拿着家伙,脸上带着狠劲,一看就不好惹。
“代哥,老冯具体咋了?” 李正光一上车就问,眼神里透着冷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 —— 那是他准备动手前的习惯动作。
“秃鹫劫了老冯的三车家电,要三万保护费,老冯不答应,他就扣了老冯的儿子小峰,要二十五万赎人。” 加代一边开车,一边把情况简要说了一遍,“先去货运站找老冯,再找秃鹫谈判,能和平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再动手。”
武猛坐在副驾上,手在腿上不停地敲着,指节捏得发白,咬牙切齿:“还谈个屁!这种杂碎,就得直接揍服了!一会儿见着秃鹫,我先给他一钢管,让他知道知道咱的厉害!”
白小龙在后排接话:“猛哥说得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直接砸了他的仓库,救出小峰,再让他赔老冯的损失!我听说秃鹫那仓库里囤了不少劫来的货,正好给老冯补回来!”
常鹏坐在旁边,摇了摇头:“你们俩别这么冲动,秃鹫跟陈老板关系不一般,陈老板跟区里的交通队熟,要是把事情闹大,咱们的兄弟跑物流可能会被刁难。得先探探秃鹫的底,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人,有没有硬家伙,再想办法。”
加代点头:“常鹏说得对,咱不能瞎冲,得有章法。”
四十多分钟后,车到了通州货运站。远远就看见老冯站在 “冯记货运站”的门口,穿着件旧棉袄,双手插在兜里,冻得瑟瑟发抖,脸上还有几道划痕,沾着点尘土,一看就是刚跟人推搡过。货运站的铁门被砸得变了形,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钢管,还有几个被踩扁的纸箱,里面的家电零件撒了一地。
“代哥!” 老冯一看见加代的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拉着加代的手,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流,“你可算来了!小峰还在秃鹫手里,要是晚了,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加代拍了拍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让老冯稍微平静了点:“别着急,我来了,小峰肯定能救出来。秃鹫的仓库在哪儿?他平时都在啥地方待着?”
老冯赶紧指了指货运站西边:“他的仓库在那边的废弃粮库,平时都在那儿待着,门口有不少兄弟看着,手里都拿着钢管和砍刀,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五连发,我刚才想进去,被他们拦在门口,还被打了两下……”
李正光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代哥,我先去探探情况,看看仓库门口有多少人,有没有埋伏,再想办法进去。”
加代点头:“行,你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了。把帽子拉低点,别露脸。”
李正光把冲锋衣的帽子拉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又把衣领竖起来,慢悠悠地往废弃粮库走。过了十五分钟,他回来了,脸色有点凝重:“仓库门口有二十多个兄弟,手里都拿着钢管和砍刀,还有两个人拿着五连发,守在大门两边。粮库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听里面的动静,应该有不少人,小峰可能被关在最里面的库房。”
武猛一听,立马就急了,伸手就要去拿放在后排的钢管:“那还等啥?咱现在就冲进去,救出小峰再说!二十多个人算个屁,我一个能打三个!”
“别慌!” 加代一把按住他的手,“里面人多,还有五连发,硬冲的话,小峰可能会有危险。不如先找秃鹫谈判,给他点压力,让他先放了小峰,再谈赔偿的事。”
常鹏琢磨了一会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代哥,我有个主意,咱可以先联系一下天津的辉哥,辉哥跟陈老板有点过节,去年陈老板抢了辉哥的一个物流大单,辉哥一直没找他算账。要是辉哥能出面牵制一下陈老板,秃鹫就没了靠山,谈判的时候咱就占优势了。”
加代眼睛一亮,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对,辉哥跟我有交情,上次我在天津帮他解决了货车被扣的麻烦,他肯定会帮忙。” 说着,他拨通了辉哥的电话。
辉哥一听秃鹫仗着陈老板的势力劫货扣人,当即拍了桌子:“代弟,你放心,我现在就给陈老板打电话,让他别管秃鹫的事,不然我就把他去年偷税漏税的事捅到税务局去!你那边要是需要帮忙,我再派十个兄弟过来,都是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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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加代松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辉哥答应帮忙,现在就等他的消息。咱们先去仓库找秃鹫,跟他谈谈,看看他的态度。”
一行人往废弃粮库走,快到门口时,两个拿着钢管的小伙子拦住了他们,其中一个留着黄毛,嘴里叼着烟,斜着眼睛打量着加代等人:“站住!你们是干啥的?这里是鹫哥的地盘,不许进!”
白小龙上前一步,双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带着挑衅:“让开!我们找秃鹫谈事,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不起!”
黄毛 “嗤” 了一声,把烟屁股往地上一踩,手里的钢管 “砰” 地往地上一戳:“谈事?你们也配?鹫哥说了,想见他,先拿二十五万赎金来,不然免谈!”
武猛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上去一脚就把黄毛踹倒在地,钢管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另一个小伙子刚想抄家伙,武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照胸口就是一拳:“再拦着,我废了你!”
那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赶紧往后退,不敢再拦。加代等人径直走到仓库门口,武猛上去一脚踹在大门上,“哐当” 一声,铁皮门被踹开了一道缝。
仓库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照得地上的家电箱子泛着冷光。秃鹫坐在中间的铁皮桌子旁,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正跟几个手下打牌,桌上还放着一把五连发,枪口对着地面。小峰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苍白,看见加代等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谁他妈敢闯我的仓库?” 秃鹫抬头一看,看见加代等人,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抓起五连发对准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