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幕后揭秘：并非任人宰割，731监狱犯人如何和日军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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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夏天，东北国际情报组领导庄克仁在哈尔滨道里中央大街的一个僻静处，与中共哈尔滨特委负责军委工作的王东周接头。

王东周是庄克仁的前任，庄克仁从苏联学习回来接替了王东周的工作。这次接头的任务是，中共哈尔滨特委得到情报，日本关东军在哈尔滨南郊平房一带建立一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特种部队。王东周委托庄克仁组织人员侦察，探明这支部队的规模、性质和任务。

1、对731部队的侦察

庄克仁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的部下地下情报员史顺臣、赵忠博和敬恩瑞，他们多次聚会商议打入“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办法。敬恩瑞知道有个铃木组正在平房地区承包建筑工程，他熟悉的一个外号叫“摩托王”的中国人经常驾驶摩托车送铃木去建筑工地。

他们听“摩托王”说，平房的日军还叫“石井部队”，他们商定找机会去“石井部队”当劳工，趁机侦察。夏天，史顺臣他们3人到平房附近村屯打短工锄地。铲完二遍地的时候，石井部队来村里招劳工，他们3人经过那家大户掌柜的推荐，进入石井部队建筑工地，当马车装卸工。

他们跟马车装卸沙子、石头、水泥、木材等建筑材料，跑遍了各个工地。从日本监工、翻译、劳工的言谈中，他们判断这支部队与细菌有关。他们返回哈尔滨后，凭记忆绘制了石井部队的建筑分布图。

1941年秋季的一天，劳工韩行岩跟随汽车去运木材。汽车行驶到石井班跟前时，日本监工命令乘车的劳工全部趴下，不允许向四下看。韩行岩趴下时顺势扫了一眼，看见石井班的狼狗圈里的木桩子上捆绑着一个人，一群狼狗扑上去撕咬。那个人被咬得血淋淋的。卸完木材返回石井班狼狗圈时，那群狼狗正在啃人骨头。趁日本监工不在，韩行岩向日本司机山田打听被狼狗吃掉的是什么人？山田同情中国劳工，厌恶731部队，他告诉韩行岩说，那个人昨天在营区外窥探，被哨兵发现。他逃跑后，被汽车追上抓了回来，日本宪兵说他是探子。

原731部队判任官斋藤回忆了他在731部队时亲身经历的两件事：

1942年的一天，731部队准备进行一次军事行动，斋藤担任警戒。他在动力班厂房顶盖的瞭望哨上，用望远镜看见一个人在日本军用火车上查看物品，他通知日本宪兵去抓捕那个人。不一会儿，日本宪兵就抓住了那个人，押送到北门卫兵所审问，那个人始终不肯招供。气急败坏的日本宪兵，就把那个人押到一个露天的厕所审问，不招供，就往那个人嘴里灌粪汤。那个人宁死不屈，最后被用粪汤灌死了。日本宪兵说，那人是个顽固的抗日分子。

第二件事是：

1944年冬季的一天，731部队从四方楼附近逮捕了5个行动可疑的人。经审问，他们说是劳工，可是说不出在哪干活。日本宪兵用烧红的炉钩子往那几个人的头上刨，活生生地刨死两个人。又用鞭子抽打另外3个人，也被日本宪兵活活打死了。

1943年冬，731部队在安达打靶场进行鼠疫菌传播实验。日本士兵把押解来的“实验材料”绑在柱子上，然后撤退到300米以外的安全地带。忽然有一个人挣脱了绳索，紧接着，相互松绑，四处逃散。日军指挥官下令驾驶汽车用机枪扫射追杀，他们残忍地把这30个人全部杀害了。返回平房时，他们发现少了一具尸体，又开车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安达打靶场附近的鞠家窑村的村民都知道这件事。老户关占和说，那年(1943年)冬天，鞠家窑村忽然戒严了，村民们看见几辆731部队的军车向安达打靶场驶去。不一会，汽车停在打靶场门口，从车上下来不少人，看不清是干什么的。上午10点钟左右，来了架飞机，没有投弹就飞走了。紧接着靶场那边枪声大作，好几辆汽车到处穿梭，好长时间才散去。

第二年春天，关占和去草地放羊，发现了一具带枪伤的尸体。据分析，这具尸体就是那次实验后731部队收尸时没有找到的尸体。虽然30名“受实验者”进行了殊死的反抗，但在没有遮拦的大草原上，无一人幸免。

2、狱中斗争

在731部队监狱里关押着中共党员、抗联战士、爱国志士、苏联红军战士，他们采用各种方法与敌人进行斗争。

在秘密相互隔绝的坚固的各个牢房里，“有一件特别班班员百思不解的怪事，那就是各单人牢房之间保持联系的通讯输送网”。狱中的“受实验者”彼此都了解情况，当一个人新入狱后，其他牢房里的人就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及被捕经过。

监狱里的斗争是有组织、有领导、有计划地进行的。

据《日军731部队罪恶史》书中介绍：

“在押的牡丹江铁路员工孙朝山、木工吴殿兴、修理工朱之盈、大连的钟民慈和奉天的爱国者王瑛之所以能够留下姓名，就是因为他们是进行绝食斗争的带头人。他们的行动就是在监狱里的某些人的引导下进行的。”

地下党员崔得恩，不惧严刑拷打，保守党的秘密。731部队对他进行了多次细菌实验，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始终没有变节，最后被杀害。

森村诚一在《食人魔窟》中写了这样一件事，有一次，有个“马路大”刚刚入狱，牢房里的人很快知道了这个人的基本情况。没过几天，日本人选用这个“马路大”进行人体实验时，狱中被关押的人全体绝食。还有一件事，731部队为了搞细菌实验，在给监狱做的糖包里掺了伤寒菌，结果大家都不吃。

731部队的队员猜想，监狱里的“马路大”可能知道了饭食里面有细菌，否则他们的行动是不能理解的。也曾发生过各牢房之间传送物品的事，推测可能是从牢房里的换气筒传递的。

731部队平房特设监狱曾发生过暴动事件。1945年夏天，目黑邀请海拉尔支队的军需官崛田到他那个实验室去做客。崛田耽误了一些时候，后来走到他那里时，忽然看到目黑非常惊慌并有点气愤的样子。

崛田说：

“当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时，他解释说监狱内的犯人进行过抵抗。我经过第三层楼房走进监狱里去，当时我是第一次到监狱里去观察。房顶上有两个人手持步枪，从上面看守监狱。监狱门口站立有四五个人，也是手持步枪。所有这两个人以及四五个人的小队，都是特务队人员。但当我走到那里的时候，监狱内已是平安无事了。过两三天后，目黑告诉我说，有一个受实验的人大闹过一顿，用带门环打了实验员一下。这个被拘禁的人打了实验他的那个工作员之后，就从囚室里钻出来沿着走廊跑去，他抢去了钥匙，打开了好几间囚室。有一部分被拘禁的人钻出来，但这只是一些勇敢分子，并且这些勇敢分子都被枪毙了。”

崛田的供词证明特设监狱发生过暴动。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诚一对崛田的供词进行过考证，他采访过参加过镇压造反，目睹了现场情景的原部队队员，了解了这次暴动事件的详细情况。

他在《食人魔窟》中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1945年6月上旬某天上午，特设监狱7栋的一间单人牢房里关押着2个苏联“木头”。其中一个人佯装身体不舒服，另一个人招呼看守。在7栋巡查的特别班班员去那间牢房查问，他发现有个苏联“木头”躺在地板上，发出呻吟的声音，另一个人守在他身边。这种场面对于特别班班员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个特别班班员毫不介意地打开了房门。

这时，那个病“木头”猛地跳起向那个看守扑上去，另一个“木头”也上来揪住那个看守。那个看守的印堂部位狠狠地挨了一铁锁（手铐的锁），这两个“木头”已经把手钱打开，两个苏联“木头”趁那个看守昏迷之际抢走了牢房钥匙。瞬间，那个看守清醒过来跑到走廊和楼梯隔开的铁门那里，钻出铁门，上了门闩。这样一来，第一道关口一牢房门打开了，但第二道关口一连接走廊和楼梯的铁门是通不过的。紧接着，那个看守按了警报器，去跑到特别班办公室报告发生暴动的事。

与此同时，那两个苏联“木头”打开了各单人牢房的铁门，催促囚犯们逃跑，一些“木头”从牢房里跑了出来。731部队经常提取或补充“木头”进行细菌实验，为了方便，特别班使用的是一把能打开所有牢房门的万能钥匙。迅即，731部队派来了增援人员，楼内楼外，围住了特设监狱。

他们当场击毙了那个领头的苏联“木头”之后，他们拿来了高压瓦斯瓶，接通胶皮管。一个手拿胶皮管子喷嘴的戴着防毒面具的队员，从他们竖立的高大的梯子爬到7栋楼房的最高层，接通特设监狱的换气筒，打开瓦斯阀门，速效毒瓦斯通过换气筒，从7栋二楼的各单人牢房的通风孔涌了进去，仅仅几分钟，监禁在7号监狱的“木头”都死去了。

3、“火球”事件

1939年，731部队平房军事城镇建成后，平房镇外围发生了“火球”事件。日本军方认为，这是地下抗日工作者为侦察731部队的情况而发射的联络信号弹。于是731部队宪兵室立即组织人力，准备侦破“火球”事件。731部队宪兵室在中国劳工头目中物色并秘密发展一批特工联络员，成立协同防谍班，简称“协防班”，由日本宪兵室的春日中一牵头办理。

为日本人当翻译的李初亭担任防谍班总班长。

1940~1945年，在731部队外围发生了10多次“火球”事件，日本宪兵室和协防班曾多次侦察，但始终没有抓到施放“火球”的人。

曾在731部队当劳工小队长的协防班成员文立帮回忆：

“我们劳工小队长都是协防班成员，经常在一起谈论有关火球事件。发生信号弹事件后，宪兵队的日本翻译官春日担心破不了案，不敢向哈尔滨宪兵队队长和731部队长报告，竭力想捕获肇事者。他组织日本宪兵队队员和协防班成员，白天在各村屯设卡堵截，夜晚在‘火球'多发地蹲坑，都一无所获。731部队长问起火球事件时，春日敷衍说是坟茔地里的‘鬼火'。可是731部队长知道这是地下抗日工作者发射的信号弹，命令春日破案，否则将受军法处置。

命令刚下达不几天，又在老五屯和新五屯之间发射了一颗‘火球'。春日立即带人赶到发射地点。他担心交不了差，就转到劳工村去搜查。他们查到一个叫李放文的老头，这个人没有劳工证明书，也没有临时居住证明书。春日让日本宪兵逮捕了他。经审讯得知老头是来劳工棚探望儿子的。还有一个老人也是来看望儿子的，也没有证件。春日就拿他们两个当嫌疑犯，怕找不到证据，审不出结果来，就让日本宪兵把这两个人打死了。回731部队向部队长谎报说，作案人拒捕，被当场击毙了。”

自此后，很长时间没有发生“火球”事件。春日为了加强防范，继续组织协防班员在各村屯站岗放哨，把守路口，盘查过路人员。有一天，有个协防班员查出一个过路的朝鲜人没有居住证明书，就以“特嫌”的罪名交给宪兵室，押进了劳务班拘留所。日本宪兵对他进行刑讯逼供，硬是把他打死了。

1943年夏季的一天晚上，在瓦盆窑、小南沟一带又发射了一颗“火球”，731部队宪兵室派协防班总班长李初亭带人去搜查。他们出动6个人，都穿着日本军装，骑着“富士”牌自行车，李初亭还佩带手枪。当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搜着。第二天，李初亭他们继续去搜捕。

关于李初亭他们这次的具体搜捕活动情况，731部队的劳工瓦盆窑屯的老户朱景臣了解事情的经过，他回忆说，瓦盆窑屯离731部队本部东北2.5公里，位于僻静的丘陵地带。当时这一带经常有人发射信号弹，日本人把瓦盆窑屯当作重点控制区域。白天在与新五屯交叉的路口设立岗哨，晚上经常有日本人或协防班成员来屯里突击检查。

1943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朱景臣的伯父瓦盆窑屯的屯长朱学孟家的两个长工被李初亭他们抓去。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李初亭带着6个协防班成员在瓦盆窑屯蹲坑，虽说是夏季，天气还是有点凉，李初亭决定去屯长朱学孟家歇歇脚，喝点酒。朱学孟是富户，单独住四合院。平时一到晚上，就把大门插上，生人上门是不给开的。

李初亭带着人敲朱学孟家的大门，敲了半天不给开。外边的人说是李翻译来了，朱学孟对长工说，不认识李翻译，还是不给开门，李初亭非常恼火，附近村屯没有人敢得罪他，朱学孟竟敢不给开门。他命令手下砸门，朱学孟没办法，只好把门打开了。朱学孟见李初亭一行人的派头，知道来人不好惹，急忙让伙计端茶递烟，准备酒菜。

李初亭不理这个茬，把手枪、手铐子放在桌子上，让朱学孟拿出户口来查看。结果，他发现有两个雇工没有临时居住证明书，李初亭命令手下把人带回平房警察所拘留室审问。后来，朱学孟花钱托人，才把人放回来。朱景臣说，从那以后，“火球”事件照常发生，日本人和协防班天天出动，可是一无所获。

1945年夏天的个晚上，在731部队高等官宿舍西侧的何家沟子上空，连续发射了3颗红色信号弹，在东乡村值宿的黄恩东等4个协防班班员和李初亭他们又去出事地点搜查。

黄恩东回忆说，那天晚上，他们在东乡村事务所值宿，半夜时分发现何家沟子上空连续发射了3颗信号弹，春日命令黄恩东他们立即出发。

黄恩东他们四个人骑着自行车，不到10分钟就赶到了出事地点。他们隐藏在沟子旁边的深草丛里，不一会，春日也骑摩托车赶来，他也隐蔽在草丛里。

又过了一会，李初亭带着人也赶到出事地点。李初亭想，信号弹已经发射过了，作案人早就跑了，再蹲在草丛里守株待兔，不可能抓到可疑人。他带人到附近的正黄旗三屯搜查，从村里一家的麦秸垛里，搜出一老一少两个要饭的，押回731部队。结果什么也没审出来，就把人给放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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