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75年寒冬，北大荒的雪夜，北京女知青周晓芸被迫抛下刚出生的儿子，含泪返城。
四十年后，那个被她遗留在冰天雪地里的孩子，带着满身风霜闯进北京城，只为喊一声从未叫出口的——"娘"！
01
1975年的冬天，北大荒的雪下得比往年都大。
周晓芸蜷缩在土炕上，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棉被。
她的额头上全是汗，嘴唇咬出了血。接生婆刘婶急得直跺脚："再加把劲啊闺女，孩子头都看见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雪夜。
"是个带把儿的！"刘婶用破棉袄裹住血糊糊的小家伙，笑得满脸褶子，"七斤八两，壮实着呢！"
周晓芸虚弱地抬起手："给我看看..."当她看到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时，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小鼻子小嘴，活脱脱就是铁柱的翻版。
屋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然后是"咣当"一声门响。三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周晓芸的二哥周建军。
"晓芸！"周建军看到炕上的情景，脸色铁青，"你果然在这儿！爸妈都快急疯了！"
周晓芸下意识抱紧孩子："二哥，我..."
"别说了！"周建军一把掀开被子，"马上跟我们回北京！这种地方你也待得下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刘婶拦在前面："同志，这闺女刚生完孩子，不能动啊！"
"滚开！"周建军一把推开刘婶，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抬走！"
周晓芸拼命挣扎："我不走！我的孩子...铁柱的孩子...求求你们..."她突然瞪大眼睛，"铁柱呢？铁柱在哪？"
周建军脸色更难看了："别提那个泥腿子！为了拦我们的车，自己掉冰窟窿里了。这会儿估计都硬了。"
周晓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她的肚子空空如也，胸口却胀得生疼——那是涨奶的痛。
"孩子...我的孩子..."周晓芸疯了一样捶打车厢。
"别闹了！"周建军按住她，"那野种留在屯子里了。老张家答应养大他，条件是永远不让他知道亲生母亲是谁。你要是敢回去找，他们就把他扔山里喂狼！"
周晓芸瘫在座位上，眼泪流干了。她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雪原，想起铁柱憨厚的笑脸，想起他最后一次抱着她说"等我回来"...
火车"呜"地一声长鸣，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02
2015年，北京协和医院儿科病房。
"爸爸，我疼..."八岁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小脸煞白。她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头顶的头发已经掉了一大半。
张念北握着女儿的小手，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萌萌乖，再忍忍。爸爸一定能找到配型..."
主治医生把他叫到走廊："张先生，情况不乐观。孩子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但中华骨髓库里没有匹配的。您和您爱人的配型都不成功..."
"医生，我..."张念北欲言又止。他和妻子王红是二婚，萌萌不是王红亲生的。这事他瞒了所有人，包括女儿。
回到出租屋，王红正在收拾行李。见张念北回来，她直接把离婚协议拍在桌上："签字吧。萌萌的医药费我出一半，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我不是她亲妈，仁至义尽了。"
张念北没说话，默默签了字。等王红摔门而去，他才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死去的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照片上是个扎麻花辫的年轻姑娘，站在"北京大学"的牌子前笑靥如花。背面用钢笔写着"1974.5.1 晓芸留念"。
"爸，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十岁那年，张念北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养父张铁柱沉默了很久才说："生你的时候难产...临死前让我发誓，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去北京看看..."
直到养父去世前，才告诉他真相："念北啊...你娘可能还活着。当年她是被家里人强行带走的...她叫周晓芸，是北京来的知青..."
张念北摸着照片，下定决心。第二天，他辞掉了修车厂的工作，带着全部积蓄五万块钱和女儿来到了北京。
03
站在北京西站出站口，张念北傻眼了。四十年过去，这座城市变得他完全不认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看得他眼晕。
"萌萌，咱们先找地方住下。"他紧了紧背着女儿的双肩带，走进地铁站。
在朝阳区找了间地下室安顿下来后，张念北开始他的寻亲之路。他先去了北京大学，保安告诉他："1974年的学生档案？早归档了！去海淀档案馆查吧！"
在海淀档案馆，工作人员摇头："没有介绍信不能查个人档案。再说周晓芸要是还活着，现在也得六十多了，你得去派出所查户籍。"
派出所民警听完他的讲述，同情地说："同志，北京叫周晓芸的六十多岁女性有二十多个。你得提供更具体的信息。"
张念北急得直搓手："我就知道她是74年北大在校生，75年冬天回过北大荒..."
"等等！"民警突然想到什么，"74年北大在校生...那很可能是工农兵学员啊！你去问问北京知青联谊会，他们可能有记录。"
就这样，张念北像只无头苍蝇在北京城里转了一个月，钱花得差不多了，线索却断了。萌萌的病情越来越重，他急得满嘴起泡。
这天，他在医院门口蹲着啃馒头时，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停在他面前："您好，我是《京城日报》记者王丽。看您天天在这儿，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张念北像抓住救命稻草，把照片和寻亲的事一股脑说了。王丽眼睛越来越亮："这题材太好了！知青子女寻亲，还关系到孩子治病...您放心，我帮您报道！"
第二天，《四十年生死两茫茫，北大荒儿子寻京城娘亲》的报道登上了报纸社会版。配图就是那张泛黄的照片。
报道发出三天后，王丽兴奋地打来电话："张大哥！有人提供线索了！说照片上的人很像朝阳区教委退休的周主任！"
张念北手抖得差点拿不住电话："真...真的？"
"我现在就去核实。您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张念北激动地抱起女儿："萌萌，爸爸可能找到你奶奶了！你有救了！"
与此同时，朝阳区某高档小区内，65岁的周晓芸正在浇花。她退休前是区教委副主任，丈夫李国栋是国企退休干部，儿子李明在某外企当高管。在旁人眼里，这是标准的成功人士家庭。
"晓芸啊，"李国栋从书房出来，"今天的《京城日报》看了吗？那篇寻亲报道..."
周晓芸手一抖，喷壶掉在地上："什么报道？"
李国栋把报纸递给她。当看到那张照片时，周晓芸腿一软，差点摔倒。她死死盯着照片，眼泪夺眶而出："是...是我...那孩子...还活着..."
"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而入，看到周晓芸手里的报纸，脸色骤变，"这报道纯属造谣！我已经联系律师要起诉那家报社了！"
"小明！"周晓芸抓住儿子的手，"那不是造谣...那是...你哥哥..."
李明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母亲的手："什么哥哥？我就您一个妈！爸，您管管妈，又开始说胡话了！"
李国栋叹了口气："小明，这事瞒不住了。你妈当年在北大荒确实..."
"闭嘴！"李明突然暴怒，"我不管什么北大荒不北大荒的！现在有人冒充亲属敲诈勒索，我必须管！"说完摔门而去。
周晓芸瘫在沙发上，泪如雨下："国栋...我要见那孩子...四十年了...我对不起他..."
李国栋搂住妻子："别急，我先去接触一下。现在情况不明，万一..."
04
张念北接到王丽电话，说约了知情人明天在朝阳公园见面。他激动得一宿没睡，天不亮就起床，给女儿喂了药，嘱咐护工照看好，自己坐公交去了朝阳公园。
春日的朝阳公园鸟语花香，张念北却无心欣赏。他在约定的长椅边来回踱步，不时看表。
突然，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响，接着是惊呼："有人落水了！"
张念北循声跑去，只见湖里有个老人正在挣扎。他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奋力游向老人。
初春的湖水冰冷刺骨，张念北咬着牙抓住老人的衣领，拼命往岸边拖。等把人拖上岸，他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老爷子！醒醒！"张念北拍打老人的脸。
老人咳嗽着睁开眼，看到张念北的脸时，突然愣住了："你..."
这时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把两人都送上了车。在医院做完检查，张念北正准备离开，老人叫住他："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李国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张念北憨厚地笑笑："不用谢，应该的。"他掏出皱巴巴的名片，"我叫张念北，在..."
"等等！"李国栋猛地坐直身子，"你叫张念北？北大荒来的？"
张念北惊讶地点头："您怎么知道？"
李国栋的手开始发抖："你...你是不是在找周晓芸？"
张念北心跳加速："您认识我娘？"
李国栋长叹一声，老泪纵横："孩子...我是你娘的丈夫啊..."
张念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他扶住墙才没摔倒："您...您说什么？"
李国栋擦了擦眼泪："晓芸看到报纸就认出来了...我们本来今天就是要见你的...我提前来公园转转，没想到..."
"那我娘呢？"张念北急得抓住老人的手，"她为什么不来？"
"她..."李国栋面露难色，"我们儿子李明有点抵触...晓芸怕刺激他，想先让我来..."
正说着，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冲进来，看到张念北后脸色阴沉："就是你冒充我哥？"
"小明！"李国栋喝道，"这是你救命恩人！"
李明冷笑："这么巧？刚登报寻亲就'偶遇'我爸？演戏演全套啊！"他转向张念北，"说吧，要多少钱？"
张念北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要钱！我只想见我娘！我女儿等着骨髓救命！"
"哟，还编出个女儿？"李明掏出支票本，"十万够不够？拿了钱赶紧滚！"
"啪！"李国栋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畜生！这是你亲哥！"
李明捂着脸，眼神阴鸷："爸，您老糊涂了。这种骗子我见多了。"他掏出手机，"保安，把这个人轰出去！"
两个保安冲进来架住张念北。李国栋想阻拦，却被李明拦住："爸，妈血压又高了，您不想刺激她吧？"
张念北被拖出医院，摔在台阶上。他爬起来想再冲进去，却被保安拦住。正僵持着，王丽匆匆赶来："张大哥！我联系上周晓芸了！她同意见面，就在电视台的《寻亲》节目！"
"什么时候？"张念北急切地问。
"后天下午两点。"王丽压低声音，"但有个条件——不能告诉李国栋父子。周阿姨说，她怕儿子再捣乱..."
05
两天后，北京电视台《寻亲》节目录制现场。
张念北坐在后台，手心全是汗。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怀里紧紧抱着萌萌的病历本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王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大哥，别紧张，马上就能见到你母亲了。”
张念北点点头，嗓子发干：“四十年了……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
节目主持人走上台，声音温柔而富有感染力：“各位观众朋友，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寻亲人——张念北先生。四十年前，他的母亲周晓芸女士因特殊原因离开了他，如今，他带着对母亲的思念来到北京，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面……”
灯光亮起，张念北走上舞台，面对着台下数百名观众。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试图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周晓芸女士，如果您在现场，请站出来，您的儿子一直在等您……”主持人说道。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