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倚天屠龙记》里的感情,总有人盯着赵敏的 “敢爱敢恨”,叹周芷若的 “一念成魔”,却常常忘了角落里的殷离 —— 那个脸上带着疤,说话有点冲,却最懂张无忌的姑娘。他们的故事,像蝴蝶谷里开过的草药花,有过清苦里的甜,最后却落了一地碎瓣,不是不爱,是太懂,反而走不到一起。
第一次见,是在蝴蝶谷的药圃里。张无忌刚跟着胡青牛学医,殷离就拖着受伤的身子闯了进来,脸上盖着块帕子,说话带着股不服输的劲:“我要找胡青牛治病,他要是不治,我就拆了他的蝴蝶谷!” 那时候的张无忌,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看着这个凶巴巴的姑娘,心里有点怕,却又忍不住想帮她 ——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当年颠沛流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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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她是殷野王的女儿,是自己的表妹,脸上的疤是被继母打的,身上的伤是为了逃家受的。张无忌给她换药,她不让他看脸,说 “我长得丑,怕吓着你”。张无忌却摇头:“丑什么,我娘说,心好的人,都不丑。” 就这一句话,让殷离红了眼 —— 在这之前,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嫌她疤丑,嫌她脾气怪,只有张无忌,把她当正常人看。
他们在蝴蝶谷的日子,是彼此最安稳的时光。张无忌教她认草药,她教张无忌用毒(虽然没真教成);张无忌给她讲自己小时候被玄冥二老欺负的事,她给张无忌讲自己逃家后在江湖上的遭遇。夜里,两人坐在药圃旁的石头上,看天上的星星,殷离忽然说:“无忌哥,以后我要是嫁给你,你会不会嫌弃我脸上的疤?” 张无忌想都没想就说:“不会,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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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张无忌,是真的把殷离当亲人,当可以交心的人;那时候的殷离,也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善良的表哥。她把自己的心事,把自己对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的期待,都告诉了张无忌,而张无忌,也把自己的脆弱、自己对亲情的渴望,都讲给了殷离听。他们就像两块互补的拼图,明明那么契合,却偏偏被命运拆了开。
后来,金花婆婆把殷离带走了,张无忌也因为胡青牛夫妇的死,被迫离开蝴蝶谷,开始了自己的江湖路。再见面时,张无忌成了明教教主,身边围着赵敏、周芷若,而殷离,成了 “蛛儿”,脸上的疤还在,脾气却更冲了。她看着张无忌身边的姑娘,心里有点酸,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说:“张教主现在威风了,还记得蝴蝶谷的蛛儿吗?”
张无忌想跟她解释,想跟她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可身边的事太多,赵敏的纠缠,周芷若的算计,明教的纷争,让他根本没机会跟殷离好好说话。而殷离,也在一次次的误会里,慢慢冷了心 —— 她要的不是 “教主夫人” 的位置,是当年蝴蝶谷里那个说 “不会嫌弃她疤” 的无忌哥,是那个只看她本心,不看她身份、容貌的少年。可眼前的张无忌,身边围着太多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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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心疼的,是灵蛇岛上的那段日子。周芷若偷袭殷离,把她扔在海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包括张无忌。可殷离没死,她被渔民救了,漂回了中原。当她再次出现在张无忌面前,看着张无忌因为她 “死而复生” 而激动的样子,心里却忽然明白了 —— 就算张无忌还念着她,他们也回不去了。张无忌心里装着太多人,装着明教的责任,装着对赵敏、周芷若的愧疚,再也装不下一个只想要 “纯粹爱情” 的蛛儿。
殷离最后选择了离开。她对张无忌说:“我要去找那个小时候的无忌哥,那个在蝴蝶谷里跟我说不会嫌弃我疤的无忌哥,他不在你这里,我得自己去找。” 其实她知道,那个无忌哥早就不在了,她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给这段感情留了个念想。她走的时候,没回头,脸上的疤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道愈合的伤口,虽然留了印,却再也不疼了。
有人说殷离 “傻”,放着明教教主不嫁,非要去找个不存在的 “小时候的无忌哥”;可我觉得,她是最聪明的 ——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张无忌给不了什么,所以她不纠缠,不哭闹,体面地退出,把最美好的回忆留在了蝴蝶谷。而张无忌,直到最后,可能都没明白殷离离开的真正原因,他还以为是殷离怪他,却不知道,殷离只是太懂他,懂他的善良,懂他的优柔寡断,懂他终究给不了她想要的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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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想张无忌和殷离,总觉得他们像蝴蝶谷里的两株草药,一起熬过了最苦的日子,却在开花结果的时候,被风吹到了不同的地方。殷离带着她的疤,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张无忌带着他的责任,继续在江湖里奔波。他们的故事,没有赵敏的轰轰烈烈,没有周芷若的惊心动魄,却带着一股清苦的甜,让人忘不了。
《倚天屠龙记》的结尾,张无忌跟着赵敏走了,周芷若还在纠缠,而殷离,成了江湖里的一个传说,有人说她在江南隐居,有人说她还在找 “小时候的无忌哥”。不管她在哪里,她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 不依附任何人,不将就任何感情,只做自己。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不是所有懂彼此的人都能相守。有时候,放手不是不爱,是太爱,所以不想让彼此为难,不想让美好的回忆变成争吵的理由。殷离的疤,不仅刻在脸上,也刻在张无忌的心里,提醒着他,曾经有个姑娘,那么懂他,那么爱他,却终究没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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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很大,人很多,能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不容易,能守住这份懂更难。张无忌和殷离的故事,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每个人在感情里的样子 —— 有时候,我们像张无忌,因为太多的顾虑,错过了最懂自己的人;有时候,我们像殷离,因为太懂对方,所以选择体面地离开。
不管是哪种,都别忘了,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光,有人懂你的苦,懂你的难,懂你的脆弱,这就够了。就像蝴蝶谷里的草药香,虽然淡了,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想起的时候,心里还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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