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 年的北京，刚入秋的风还带着点夏天的余温，加代正在表行里跟武猛核对账目，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加代随手接了起来，语气带着点随意：“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喂，是加代大哥不？我是王海的爱人，我叫顾晓霞…… 王海他…… 他走了。”
“走了？” 加代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啥意思？啥叫走了？”
“就是…… 没了。” 顾晓霞的哭声更响了，“昨天晚上他出去跟朋友喝酒，今天早上说难受，想多躺会儿。我中午去叫他吃饭，一摸…… 人都凉了。”
加代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脑瓜 “嗡” 的一下，耳朵里全是嗡嗡声。他在天津就两个掏心窝子的朋友，一个是大邱庄的禹作敏，另一个就是王海。以前三哥丢车、天朔在天津开演唱会，哪回不是王海跑前跑后帮忙？前几天王海还给他打电话，说工程款快下来了，要到北京找他喝酒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弟妹，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去天津，我得送王海最后一程。” 加代的声音都在抖，挂了电话，他立马喊武猛：“武猛，赶紧叫人！天朔、石家庄的吴迪，都给我叫来！再借几台车，凑够 12 台虎头奔，去天津！”
武猛一看加代脸色不对，也不敢多问，赶紧掏出手机联系。没半小时，天朔就带着两个助理赶来了，吴迪也从石家庄开着车往北京赶。加代让人把自己的两台虎头奔开出来，又跟朋友借了十台，凑够 12 台，一字排开停在表行门口，看着就气派。
“王海活着的时候好面子，咱得让天津的朋友看看，他北京的哥们儿够意思。” 加代跟天朔、吴迪说，语气里满是伤感。
中午十二点，车队准时出发，12 台黑色虎头奔在马路上排成一串，引擎声轰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加代坐在头车里，手里攥着王海上次来北京给他带的天津大麻花，那是王海特意绕路去老字号买的，说 “代哥就爱吃这口”。想起这些，加代的眼睛就忍不住发酸。
两个小时后，车队到了天津郊区 —— 王海家就在这儿，是个带院子的平房。刚拐进胡同，加代就看见院子门口挂着白幡，院子里摆着一口寿木，寿木前面放着王海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王海笑得一脸憨厚，跟平时跟他喝酒时一模一样。
加代推开车门，刚下车，眼泪就 “唰” 地下来了。他强忍着哭腔，走到照片跟前，盯着王海的脸看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天朔和吴迪跟在他身后，也红了眼眶。
“代哥，节哀。” 天朔拍了拍加代的肩膀。
加代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对顾晓霞说：“弟妹，给我们拿三炷香，我们给王海磕个头。”
顾晓霞赶紧让人拿来香，加代、天朔、吴迪每人手里捏着一炷香，恭恭敬敬地对着王海的照片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上完香，加代回头对跟着来的 30 多个兄弟说：“都过来，给王海兄弟鞠躬！”
30 多号人齐刷刷地站成两排，对着寿木深深鞠了三个躬，院子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吹白幡的声音。加代又跟顾晓霞说：“弟妹，找块白布，给我们这 30 来人每人扯一段，系在腰上 —— 王海是我们的兄弟，这礼得做到位。”
顾晓霞一听，眼泪又掉了下来：“哥，您能来，我就替王海谢谢您了。还让您这么费心……”
“弟妹，别跟哥说这话。” 加代摆了摆手，“丁健、王瑞，你们俩过来，帮弟妹忙活忙活，搭把手。”
丁健和王瑞立马应了，跟着顾晓霞进了屋。加代则留在院子里，亲自迎来送往 —— 来吊唁的大多是王海的邻居和朋友，加代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热情地招呼，帮着递烟、倒茶。王瑞看他忙得满头大汗，想替他一会儿：“代哥，您歇会儿，我来就行。”
加代摇了摇头：“不用，我跟王海兄弟处这么多年，这点活儿我得自己干。”
就这么忙活到后半夜，来吊唁的人差不多都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加代走到寿木跟前，左手轻轻搭在棺木上，右手夹着根烟，烟蒂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察觉。他对着照片，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跟王海说话：“兄弟，你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 前几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要喝酒，怎么说走就走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哥难受？”
“哥跟你还没处够呢…… 你那工程款，不是说下来要跟我显摆吗？怎么不等拿到手再走？” 加代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不过你放心，你身后的事儿哥都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你老婆孩子，以后有啥事儿，让他们跟哥说，哥绝不含糊。你好面子，哥肯定让你风风光光地走完最后一程。”
这些话，正好被出来倒水的顾晓霞听见了。她站在门口，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 王海活着的时候总跟她说，加代是个值得交的兄弟，现在看来，真是没说错。
第二天一早，送葬的队伍就出发了。12 台虎头奔开在前面，后面跟着王海的亲戚朋友，还有加代带来的 30 多个兄弟，每个人腰里都系着白布，手里拿着白花。队伍从胡同里出来，沿着马路走，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 在天津郊区这地方，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头一回见。
加代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捧着王海的照片，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到了墓地，看着王海的寿木下葬，加代又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叨着：“兄弟，安息吧，哥以后常来看你。”
送完王海，顾晓霞把加代拉到一边，欲言又止的。加代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儿：“弟妹，有话你就说，跟哥不用客气。”
顾晓霞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了：“代哥，王海活着的时候，跟一个叫夏振东的合伙干工程，俩人一起投的钱，现在工程快结束了，工程款也该结了。我找夏振东要王海那部分钱，他却说早就给王海结完了，还说…… 还说我要是不信，就把王海从坟里抠出来对质。”
加代一听，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 王海刚走，这夏振东就欺负孤儿寡母，还说这么缺德的话，简直不是人！“弟妹，你别着急，这钱哥帮你要回来！夏振东在哪儿？哥现在就找他去！”
顾晓霞赶紧说：“他在河北区开了个建筑公司，叫振东建筑。代哥，你可得小心点，那人在天津有点势力，听说手下有不少兄弟。”
加代冷笑一声：“有势力？在天津，还没人敢跟我加代这么横！”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禹作敏的电话 —— 禹作敏在天津大邱庄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找他帮忙，夏振东肯定得老实。
“大禹哥，我是加代。” 加代的语气压着怒火，“天津有个叫夏振东的，你认识不？”
禹作敏在电话里笑了：“怎么着，这小子惹着你了？”
“不是惹我，是欺负我兄弟的家属！”加代把王海去世、夏振东赖账的事儿跟禹作敏一说，“这小子还说，让我弟妹把王海从坟里抠出来对质，你说缺德不缺德？”
禹作敏的语气也沉了下来：“这混蛋玩意儿，真是活腻歪了！加代，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