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 年的澳门，氹仔岛的海风里都裹着股赌场特有的喧嚣劲儿，金黄酒店门口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里头的赌桌前永远围着一群红着眼的人 —— 郝佳琪就是其中一个。
他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带着哭腔往深圳拨电话，接通的瞬间眼泪差点掉下来：“代哥，我在澳门出不去了……”
加代那会儿正在深圳表行里跟武猛对账，听郝佳琪这声儿，先还笑着打趣：“佳琪，你多大个人了，还能掉马葫芦里？澳门下水道没盖啊？”
“哥！别开玩笑了！” 郝佳琪的声音都在抖，“昨天晚上我跟朋友来耍米，喝多了没搂住，输…… 输大了！”
加代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摆手：“输多少？哥给你打过去，多大事儿啊。” 他寻思着，就算玩得疯，一晚上撑死也就百八十万，还能输到出不去？
可郝佳琪接下来的话，让加代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哥，我输了 2100 万……”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郝佳琪能听见加代的呼吸声都变沉了，赶紧接着说：“他们扣着我不让走，说不拿钱就把我扔大海里！代哥，你得救我啊！”
没等加代回话，听筒里突然传来个粗嗓门，抢过了电话：“你是谁？郝佳琪的家属？”
加代坐直了身子，语气冷下来：“我是他哥，你哪位？”
“我是金黄酒店的老板郭坤！” 那声音带着股子澳门地头蛇的横劲儿，“你弟弟昨天在这儿耍钱，一把 200 万、300 万地扔，现在欠了 2100 万，你赶紧把钱打过来。不然人你都见不着，直接喂鱼！”
加代捏着手机，指节泛白：“郭老板，2100 万不是小数目，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凑凑，肯定给你打过去。你先让我跟我弟再说两句。”
郭坤顿了顿，大概是觉得加代说话还算痛快，没多刁难：“行，给你两分钟。”
电话递回郝佳琪手里，加代放缓了语气：“佳琪，别哭了，多大事儿，哥肯定给你办。你在那儿别跟他们硬来，等哥过去。”
挂了电话，加代盯着桌面半天没说话。武猛和丁建就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武猛先开口：“大哥，这事儿咱没必要管吧？郝佳琪自己作的，让他家拿钱赎人呗，2100 万咱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丁建也跟着点头：“哥，武猛说得对，这钱太多了，咱犯不着为他搭这么大本钱……”
“你们放屁！” 加代“啪” 地拍了下桌子，俩人立马不敢吭声了。加代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声音沉下来：“你们俩来得晚，不知道以前的事儿。我刚到深圳的时候，兜里就几百块钱，是佳琪帮我找的门面，帮我挡了好几次麻烦。有回我跟人抢地盘，让人堵在巷子里，是他带着兄弟冲进来救的我。他在我心里，跟亲弟弟一样，做人得懂感恩，不能看着他出事不管。”
武猛和丁建对视一眼，也没再反驳 —— 他们知道加代的脾气，认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仨人凑到一起，开始琢磨怎么凑钱，怎么去澳门救人。
而另一边，氹仔岛金黄酒店里，郭坤正盯着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郝佳琪，心里犯嘀咕：这小子哥到底是谁？敢说 2100 万肯定能凑上，口气倒不小。
他踢了踢郝佳琪的腿：“喂，你哥叫啥名儿？这么狂？”
郝佳琪抬头，脸上还挂着泪：“我哥叫加代，深圳的加代，道上都叫他‘深圳王’。”
“加代？” 郭坤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赶紧伸手把郝佳琪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语气立马变了：“哎呀，你咋不早说呢！快，坐沙发上，我给你倒杯水！”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这会儿笑得满脸褶子，郝佳琪都懵了。郭坤把郝佳琪扶到沙发上，又追问了加代的电话号码，转身就进了办公室，手都有点抖地拨通了加代的电话。
“喂，是加代兄弟不？我是郭坤，金黄酒店的。” 郭坤的声音透着股子热络，跟刚才判若两人，“久仰你的大名啊！你在深圳、珠三角的能耐，我早有耳闻，今天总算能跟你通上话了！”
加代皱了皱眉，心里明白这郭坤肯定是听说了自己的名号，才变了态度：“郭老板，有话直说吧。”
“兄弟，我就问一句，郝佳琪跟你到底啥关系？”
“跟我亲弟弟一样。”
“得！” 郭坤一拍大腿，“那 2100 万，免了！佳琪我马上放回去，你要是有空来澳门，哥请你喝酒，咱哥俩好好聊聊！”
加代心里犯嘀咕 —— 郭坤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平白无故免了2100 万，肯定有事儿。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郝佳琪接回来，他顺着话头说：“郭老板，谢了。不过钱我肯定得还你，明天我回深圳安排一下，就去澳门跟你见一面。你先把佳琪放了吧。”
“哎，好说！” 郭坤笑得更欢了，“佳琪这就走，我让人送他去港口！”
挂了电话，加代立马给丁建打了电话：“赶紧买明天去深圳的机票，佳琪应该快回来了，咱得去接他。”
第二天，加代在深圳港口接到了郝佳琪。小伙子脸上还有伤，看见加代就红了眼，一个劲儿道歉：“代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人回来就好。以后别再碰那玩意儿了。”
安顿好郝佳琪，加代没歇着，带着丁建和常鹏，当天就往澳门赶。常鹏一边开车一边说：“哥，澳门是郭坤的地盘，咱就三个人去，万一他有坏心眼咋办？”
加代看着窗外：“他要是想动咱，带多少人都没用。再说，我得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到了澳门氹仔岛港口，老远就看见一排黑色轿车，为首的一个壮汉领着二十多个人站在那儿，看见加代的车，立马迎了上来：“是加代哥不？我是坤哥手下的大俊，坤哥让我来接你！”
加代下了车，扫了一眼那九辆车，心里有数了 —— 郭坤这是在摆排场，也是在秀实力。
跟着大俊往金黄酒店走，刚到门口，就看见郭坤穿着一身西装，老远就伸手：“加代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百闻不如一见，你比传说中还精神！”
加代跟他握了握手，客气道：“坤哥客气了。”
“里边请！里边请！” 郭坤领着加代往宴会厅走，一边走一边喊：“大俊！告诉厨房，按最高规格上！今天我要跟加代兄弟不醉不休！”
宴会厅里早就摆好了一桌山珍海味，茅台、红酒摆了一排。郭坤拉着加代坐主位，一个劲儿地劝酒，丁建和常鹏坐在旁边，全程没怎么说话，眼睛盯着周围的人 —— 他们总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坤终于放下了酒杯，话锋一转：“兄弟，咱都是爽快人，我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你跟崩牙驹关系好，九八年五月他出事儿以后，澳门的场子都不景气，尤其是我这金黄酒店，没多少客人。”
加代端着酒杯，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郭坤接着说：“我听说，葡京酒店的叠马仔生意，你跟崩牙驹以前合作得挺好，大陆来的客人不少都是你介绍过去的。兄弟，你看咱俩要是合作，你把那些客人转到我这儿来，哥给你的分成，肯定比葡京多！”
加代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坤哥，这事儿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郭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兄弟，你这是啥意思？瞧不起我郭坤？还是觉得我给的分成不够？”
“都不是。” 加代看着他，眼神很坚定，“坤哥，驹哥现在进去了，受苦了。当初我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帮了我不少。现在他落难了，我要是把客人转到你这儿来，就是背信弃义，道上的人得戳我脊梁骨，我加代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是我哥，别让我为难。”
郭坤盯着加代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兄弟，你这话够义气！但哥得跟你说句实在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是帮你赚钱啊！钱揣兜里才是真的，你管别人怎么说？再说了，万一你以后落难了，崩牙驹能像你帮他一样帮你吗？”
加代摇了摇头：“坤哥，钱我能赚，但义字不能丢。驹哥在里边，我不能让他寒心。那 2100 万，我今天就给你打过去。”
郭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加代，我再问你一遍，真不打算跟我合作？”
“坤哥，我希望你能理解。”
“好！” 郭坤猛地一拍桌子，“既然你不给面子，那 2100 万就不够了！”
加代皱了皱眉：“坤哥，你啥意思？”
“啥意思？” 郭坤冷笑一声，“加代，你在澳门混过没？哪个场子的债是两天不变的？昨天是 2100 万，今天就得 3000 万！少一分，你就别想走出金黄酒店的门！”
话音刚落，郭坤冲大俊摆了摆手。宴会厅的门 “哐当” 一声被推开，一百多号人涌了进来，手里拿着五连子、大开山、武士刀，瞬间就把加代、丁建和常鹏围在了中间。
丁建 “噌” 地站起来，指着郭坤骂道：“郭坤！你敢动代哥一下，我今天就给你销户！”
大俊立马掏出一把 54 式手枪，枪口顶在丁建脑门上：“别动！再动一下，我崩了你！”
丁建眼睛瞪得溜圆，梗着脖子：“有种你就开枪！你看我代哥能不能饶了你！”
“建子！” 加代喝住了丁建，转头看向郭坤，“坤哥，有事儿冲我来，别为难我兄弟。3000 万，我给你。”
郭坤挑了挑眉：“哦？这么痛快？行，我给你账号，你现在就让人打过来。”
加代掏出手机，拨通了常鹏在深圳的电话 —— 常鹏本来是要跟来的，加代让他留在深圳盯着表行，顺便应急。
“常鹏，我给你个账号，马上打3000 万过来，跟江林商量一下，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常鹏愣了：“哥？不是说 2100 万吗？怎么突然多了 900 万？”
“别问了，赶紧凑钱。” 加代的声音透着股不容置疑，“必须在一小时内打过来。”
挂了电话，加代看着郭坤：“钱一会儿就到，你让你的人先把家伙收起来。”
郭坤笑了笑：“行，我信你一次。大俊，让兄弟们把家伙收了，别吓着加代兄弟。”
而深圳这边，常鹏和江林都急坏了。江林先给上海的乔巴打了电话 —— 乔巴是加代在上海的朋友，手里有点钱。
“乔巴，你那有没有闲钱？代哥在澳门出事儿了，急需 3000 万，你先借点。”
乔巴一听要 3000 万，立马摆手：“江林，不是我不帮，我最近刚投了个项目，手里真没这么多闲钱，你找别人想想办法吧。”
江林挂了电话，急得直转圈。常鹏突然说：“要不找朗文涛？朗会长是广义商会的，跟代哥关系不错，手里肯定有闲钱。”
江林一拍大腿：“对！我咋把他忘了！”
他赶紧拨通了朗文涛的电话，把加代在澳门的事儿说了一遍。朗文涛听完，没多问：“江林，你把账号给我，我现在就让财务打过去。加代是我兄弟，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不到半小时，郭坤的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到账提醒。他看了一眼短信，对着加代竖了竖大拇指：“兄弟，你是真有实力！不过我得提醒你，下回再敢来澳门，可得小心点。在我郭坤这儿，做不成朋友，就是敌人。”
加代没说话，站起身：“建子，常鹏，咱们走。”
三个人走出金黄酒店，丁建还憋着气：“哥，就这么算了？郭坤这孙子太欺负人了！”
加代回头看了一眼金黄酒店的霓虹灯，眼神冷下来：“不算。但现在不是时候，等回去再说。”
回到深圳，加代把在澳门的事儿跟兄弟们说了一遍。湖南帮的老大小毛一听就炸了：“这郭坤也太狂了！敢这么欺负代哥！不行，得找他算账！”
小毛想起自己的哥哥金刚 —— 金刚是崩牙驹手下的兄弟，现在还在澳门。他赶紧给金刚打了电话，把郭坤逼加代拿 3000 万的事儿说了一遍。
金刚一听，气得把手里的杯子都摔了：“他妈的郭坤！敢动驹哥的兄弟，我饶不了他！”
挂了电话，金刚立马召集了手下一百多号人，拿着家伙就往金黄酒店冲。他寻思着，自己在澳门混了这么多年，还收拾不了一个郭坤？
可他没想到，郭坤早就料到他会来。大俊带着两百多号人在酒店门口等着，手里全是五连子和小管管。金刚的人刚到门口，大俊就喊了一声：“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