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那是1994年的春天，工厂里的相亲会上，我看见了她。
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低着头站在人群中，脸颊微红。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她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至今还在我心里回响。
有些缘分，注定要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
01
1994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厂区里的梧桐叶刚刚冒出嫩绿的芽尖。
我叫赵建辉，在市里的纺织厂当机修工，今年二十六岁，至今还是个光棍。
厂里的工友们都叫我"憨子"，不是因为我傻，而是因为我老实巴交，不善言辞。
每次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这么个外号。
这天下午，车间主任李良找到我，说厂里要举办一个联谊会，让我务必参加。
"建辉，你也不小了，再不找对象，你妈又该到厂里来闹了。"李良拍拍我的肩膀，"这次来的姑娘都不错，你好好把握机会。"
我擦了擦手上的机油，点点头答应了。
其实我心里并不情愿，这种场合我最不擅长应付。
但是想到家里七十多岁的老父亲，还有每天为我的婚事发愁的老母亲，我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联谊会定在周六下午，地点就在厂里的俱乐部。
我特意买了一身新衣服，蓝色的中山装，黑色的布鞋，头发也去理发店重新理了。
照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算端正，就是有些木讷。
周六下午两点，我准时来到俱乐部。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男的女的各占一边，中间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瓜子花生和茶水。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着对面的姑娘们。
有穿红裙子的，有扎马尾辫的，还有化了淡妆的，看起来都很漂亮。
但是我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姑娘吸引了。
她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小包，显得有些紧张。
她的头发很长，自然地垂在肩膀上，皮肤白皙，五官清秀。
最吸引我的是她的气质，安静而温和，像春天里的一朵小花。
"建辉，你看什么呢？"坐在我旁边的工友郭天磊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赶紧收回目光，感觉脸有些发热。
"没看什么。"我小声回答。
郭天磊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你眼光不错，那个姑娘确实漂亮。不过我听说她是咱们厂张师傅的外甥女，好像还在师范学校教书呢。"
张师傅？我想了想，应该是车间里的张钰彤师傅。
她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妇女，平时对我们这些年轻工人都很照顾。
如果那个姑娘是她的外甥女，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时候，主持人开始讲话了。
02
主持人是厂里的团委书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说话很有条理。
"今天我们举办这个联谊会，就是希望为大家搭建一个相互了解的平台。"她站在台上，声音洪亮，"大家都是同龄人，有共同的话题，希望能够擦出爱情的火花。"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穿浅蓝色裙子的姑娘，发现她也在轻轻鼓掌，但是头依然低着。
"现在我们开始第一个环节，自我介绍。"团委书记继续说道，"请大家按照座位顺序，依次上台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最怕的就是这种场合，让我在众人面前讲话，比让我修十台机器还难。
好在我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还能观察一下前面的人是怎么说的。
第一个上台的是个小伙子，看起来比我年轻，说话很流利。
"大家好，我叫马涵润，今年二十四岁，在供销社工作。平时喜欢看书、听音乐，希望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
台下的姑娘们都在小声议论，看起来对他印象不错。
接下来几个人也都表现得很自然，有说有笑的。
轮到女生的时候，我更加专注地听着。
"我叫程南莲，二十二岁，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说话很大方，"我喜欢唱歌跳舞，希望能找到一个幽默风趣的男朋友。"
台下的男生们都在点头，显然很感兴趣。
一个接一个，很快就轮到了那个穿浅蓝色裙子的姑娘。
她站起身来，走向台前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步子有些颤抖。
她站在台上，双手紧紧抓着小包，脸颊微红。
"大家好..."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一样，"我叫萧思瑶，今年二十三岁，在第三小学当老师。"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平时喜欢看书，也喜欢画画。希望能找到一个..."她又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希望能找到一个踏实可靠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是逃一样地回到了座位上。
台下一片安静，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小，很多人都没听清楚。
但是我听得很清楚，而且我觉得她说的"踏实可靠"，好像就是在形容我这样的人。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时候，轮到我了。
我站起身来，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走向台前的时候，我看见萧思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快速低下头去。
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么多双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家好，我叫赵建辉，今年二十六岁，在纺织厂当机修工。"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家都叫我憨子，因为我比较老实。"
台下有人轻笑了一声。
我感觉更紧张了，但是想到萧思瑶刚才也很紧张，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平时喜欢修东西，也喜欢看书。"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大一些，"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一起过简单踏实的生活。"
说完这句话，我赶紧走下台去。
在回座位的路上，我又看了一眼萧思瑶，发现她正在偷偷看我，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她立刻低下头，脸更红了。
03
自我介绍结束后，团委书记宣布进入自由交流时间。
"大家可以随意走动，互相认识一下。"她笑着说，"不要害羞，勇敢一点。"
台下立刻热闹起来，男生们纷纷向心仪的女生走去。
我坐在座位上没动，一是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二是想等人少一点再去找萧思瑶。
郭天磊已经走向了那个穿红裙子的程南莲，两个人正在热烈地交谈着。
马涵润被好几个女生围着，看起来很受欢迎。
我偷偷看向萧思瑶，发现她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人过去和她说话。
可能是因为她刚才说话声音太小，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她只是害羞，不是高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你好，我是赵建辉。"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又红了。
"你好，我是萧思瑶。"她的声音还是很小。
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话。
"听说你是张师傅的外甥女？"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是的，我姨妈在你们厂里工作。"
"张师傅人很好，经常照顾我们。"我说，"她提起过你，说你在学校当老师。"
萧思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姨妈总是夸大其词，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小学老师很了不起啊。"我真诚地说，"教书育人，培养祖国的花朵。"
她的笑容更明显了："你真会说话。"
"我不会说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摇摇头，"我这个人比较笨，不会花言巧语。"
"我觉得实话比花言巧语更可贵。"她小声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至少让人觉得踏实。"
听到"踏实"这个词，我想起了她刚才在台上说的话。
"你刚才说希望找个踏实可靠的人，我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鼓起勇气说，"虽然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温柔。
"你真的很直接。"她说，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
"因为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应该坦诚一点。"我说，"如果两个人都觉得合适，就没必要绕弯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
"你对我了解吗？"她突然问。
"不了解。"我诚实地回答，"但是我想了解。"
"万一了解之后，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她又问。
"那也没关系。"我说，"人都有缺点，关键是能不能互相包容。"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团委书记又开始讲话了。
"现在我们进行第二个环节，才艺展示。"她说，"有才艺的同志可以上台表演，增进大家的了解。"
台下又热闹起来，程南莲第一个举手，说要唱歌。
她上台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声音很甜美，台下掌声雷动。
接着又有几个人上台，有的唱歌，有的朗诵，气氛很活跃。
"你会什么才艺吗？"我小声问萧思瑶。
"我会画画，但是这里没有纸笔。"她说，"你呢？"
"我什么都不会。"我苦笑了一下，"除了修机器。"
"修机器也是一种才艺啊。"她安慰我说，"而且是很实用的才艺。"
我们就这样小声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04
联谊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人们陆续离开俱乐部，我和萧思瑶也站起身来。
"我送你回家吧。"我主动提出。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走出俱乐部，春天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身上，很温暖。
"你家在哪里？"我问。
"就在前面的教师宿舍。"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房。
我们沿着厂区的小路慢慢走着，路两边的梧桐树刚刚发芽，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
"今天谢谢你陪我聊天。"萧思瑶说，"我本来很紧张，后来就好多了。"
"我也很紧张。"我说，"不过和你聊天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们走得很慢，好像都不愿意这段路太快结束。
"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联谊会？"我问。
"姨妈非要我来。"她说，"她说我年纪不小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那你自己呢？有没有想过找对象的事？"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过，但是......"
她没有说下去，我也没有追问。
"你呢？"她反问我。
"家里人催得紧。"我说，"我爸妈都快七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立业。"
"成家立业，你已经立业了啊。"她说。
"在厂里当个机修工，算什么立业。"我自嘲地笑了笑，"不像你，当老师多有前途。"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她说，"只要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很了不起了。"
我们到了教师宿舍楼下，她停下脚步。
"就到这里吧。"她说。
"好的。"我点点头，然后鼓起勇气问，"明天是星期天，你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她看了我一眼，脸又红了。
"明天下午吧，我上午要批改作业。"她说。
"好，那我下午两点来接你。"我高兴地说。
她点点头，转身向楼里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
"对了，你真的叫憨子吗？"她问。
"那是外号。"我说，"我真名叫赵建辉。"
"我觉得建辉这个名字更好听。"她说，然后快步走进了楼里。
我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觉。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第一次见到萧思瑶，到和她聊天，再到约定明天见面，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愿意和我说话，更没想到她会同意明天和我出去。
回到家里，我妈正在厨房做晚饭。
"联谊会怎么样？"她一看到我就问。
"还不错。"我说。
"有没有看中的姑娘？"她追问。
"有一个。"我说，"明天我们要一起出去。"
我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激动地看着我。
"真的？什么样的姑娘？"她问。
"是个老师，很温柔。"我简单地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老师好啊，有文化。"我妈高兴得合不拢嘴，"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人家失望。"
"我知道。"我说。
晚饭的时候，我爸也问起了联谊会的事。
听说我明天要和一个女老师约会，他也很高兴。
"建辉长大了，终于开窍了。"他笑着说。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想到明天要和萧思瑶一起度过一个下午，我就兴奋得不行。
但同时又有些担心，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该说些什么。
我在心里反复演练着明天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直到很晚才睡着。
05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
看看时间，才六点多，但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起床洗漱，然后仔细地挑选衣服。
昨天的那套中山装太正式了，我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深蓝色的裤子。
照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看起来还算精神。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一直在叮嘱我。
"记住要有礼貌，要体贴，不要说错话。"她说，"女孩子脸皮薄，你要细心一点。"
"我知道，妈。"我说。
"还有，不要小气，该花的钱要花。"她又说。
"我明白。"我点点头。
上午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照照镜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
我妈看出了我的紧张："别紧张，自然一点就好。"
"我不紧张。"我说，但声音都有些颤抖。
下午一点半，我就出发了。
从家里到教师宿舍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我走得很慢，生怕去早了。
到了宿舍楼下，正好两点整。
我站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萧思瑶就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毛衣，配上一条深蓝色的长裙，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
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清秀动人。
"没让你等很久吧？"她走到我面前说。
"没有，我也刚到。"我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的脸又红了："你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说，"你想去哪里？"
"都可以，你决定吧。"她说。
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去公园走走？天气这么好。"
"好的。"她点点头。
我们向市中心的人民公园走去。
路上我们聊着各种话题，从工作到家庭，从兴趣爱好到人生理想。
我发现萧思瑶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很有见识，说话也很有条理。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老师？"我问。
"从小就喜欢孩子。"她说，"而且我觉得教书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的学生一定很喜欢你。"我说。
"还好吧。"她笑了笑，"有时候也会有调皮的孩子，需要耐心引导。"
"我觉得你很有耐心。"我说，"昨天在联谊会上，你虽然紧张，但还是很认真地听别人说话。"
"你也一样啊。"她说，"而且你比我勇敢，敢主动过来和我聊天。"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眼中有一种我读不懂的表情。
到了公园，我们沿着湖边的小径慢慢走着。
春天的公园很美，柳树发芽了，桃花也开了，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湖水很清澈，偶尔有几只鸭子游过，留下一圈圈涟漪。
"真美。"萧思瑶说，"我很久没有这样悠闲地逛公园了。"
"平时工作很忙吗？"我问。
"还好，主要是除了工作，也没有其他的消遣。"她说。
我们找了个湖边的长椅坐下，看着远处的青山和近处的绿水。
"建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萧思瑶突然说。
"当然可以。"我说。
"你真的想找对象吗？还是只是因为家里催得紧？"她问。
这个问题让我沉思了一会儿。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家里催得紧。"我诚实地说，"但是昨天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我是真的想找一个人陪伴一生。"
"陪伴一生是很长的时间。"她说，"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看着她的眼睛说，"至少我愿意试试。"
她又沉默了，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06
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我提议去喝点什么。
公园里有个小茶馆，环境很清雅。
我们要了一壶茉莉花茶，坐在靠窗的位置。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萧思瑶问。
"就我和我爸妈。"我说，"我是独子，所以他们对我的婚事特别着急。"
"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她又问。
"都是老实人。"我说，"我爸以前在农场工作，现在退休了。我妈一直是家庭妇女，专门照顾我们爷俩。"
"他们对你的要求高吗？"她问。
"不高，只要我能成家立业，他们就满足了。"我说，"你呢？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萧思瑶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家情况比较特殊。"她说，"我爸爸去世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那一定很不容易。"我说。
"确实不容易。"她点点头，"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工作，也很珍惜我妈的付出。"
"你妈现在身体怎么样？"我问。
"还好，就是年纪大了，经常唠叨我的个人问题。"她说，"她总是担心我一个人过不好。"
"天下父母心都一样。"我说，"我妈也是这样。"
我们聊了很多家庭的事情，我发现萧思瑶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她虽然年轻，但考虑问题很成熟，对家庭和事业都有自己的规划。
"建辉，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突然说。
"你问吧。"我说。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家庭条件不好？"她问。
"为什么这么问？"我有些困惑。
"因为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财产。"她说，"而且我妈的身体不是很好，可能需要人照顾。"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有些心疼。
"思瑶，你想多了。"我说，"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庭条件。而且孝顺父母是应该的，这不是负担，是责任。"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你真的这么想吗？"她问。
"当然。"我说，"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吃不缺穿。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妈一定会把你妈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
她低下头，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还有别的顾虑吗？"我轻声问。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些犹豫。
"建辉，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她说。
"什么事？"我问。
"我......"她张了张嘴，但又停住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没关系，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说，"我们才认识一天，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时间。"
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我们在茶馆里坐到了傍晚，聊了很多话题。
我越来越觉得萧思瑶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她温柔善良，但又很有主见；她看起来柔弱，但内心很坚强。
最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很自然。
离开茶馆的时候，夕阳西下，把整个城市都染成了金黄色。
"今天很开心。"萧思瑶说。
"我也是。"我说，"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这样吗？"
她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不嫌我无聊的话。"
"怎么会呢？"我说，"我觉得你很有趣。"
"那好吧。"她笑了笑。
送她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又鼓起勇气问："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
她想了想："明天是星期一，我要上课。"
"那周末吧。"我说。
看着她走进宿舍楼，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07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萧思瑶下班后，我会在学校门口等她，然后一起吃晚饭或者散步。
我们的关系进展得很顺利，我越来越喜欢她，她似乎对我也有了好感。
周五的晚上，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
"建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萧思瑶突然说。
"上次在茶馆我想说但没说的那件事。"她说，表情有些紧张。
我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你说吧，我听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去年夏天，厂里组织的那次篮球比赛吗？"她问。
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我没参加比赛，只是去看了看热闹。
"记得，但是我没参加比赛。"我说。
"我知道，但是我去看了。"她说，"因为我姨妈邀请我去给你们厂的队伍加油。"
"然后呢？"我还是有些困惑。
"那天比赛结束后，你在修篮球架。"她说，"篮球架的铁环松了，你爬上去修理。"
我努力回想着，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我记得有个篮球架确实坏了，我去修了一下。"我说。
"当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你。"她说，脸又红了，"你很专注地在修理，衣服都湿透了，但是一直坚持到修好为止。"
"这很正常啊，修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说。
"但是那不是你的工作。"她说，"你是自愿去修的，而且那天是你的休息时间。"
我想起来了，那天确实是周日，我是陪朋友去看比赛的。
看到篮球架坏了，我就顺手修了一下。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真好。"萧思瑶继续说，"后来我问我姨妈，她说你叫赵建辉，大家都叫你憨子，是个很老实的人。"
我终于明白了："所以你早就认识我？"
"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她说，"联谊会那天，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低下头，"而且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对我有好感。"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思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抬起头看着我："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我说，"我觉得这是缘分。"
"缘分？"她疑惑地问。
"是啊。"我说，"在那么多人中间，你注意到了我，而且记住了我。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骗了你。"
"没有骗。"我说，"你只是没有主动提起而已。而且就算你早就认识我，那也说明我们有缘分。"
"真的这样想吗？"她问。
"真的。"我说，"而且我现在更确定了，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我这样说，她终于笑了。
"建辉，还有一件事。"她说。
"还有什么？"我问，心里有些忐忑。
"那天联谊会结束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叫你憨子，我说建辉这个名字更好听。"她说。
"是的，我记得。"我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她说，"而且我从来没有觉得憨子这个外号不好。"
"为什么？"我问。
"因为憨代表老实，代表真诚。"她说，"在这个世界上，真诚的人越来越少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思瑶，我们在一起吧。"我突然说。
她愣了一下："什么？"
"我们正式交往吧。"我说，"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好。"她轻声说。
08
从那天开始，我和萧思瑶正式成为了恋人。
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周末则会一起出去玩。
我把她介绍给了我的父母，他们对她非常满意。
我妈一见到萧思瑶就喜欢得不得了，直夸她长得漂亮，性格好。
"建辉，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我妈私下对我说，"这么好的姑娘，你上哪儿找去？"
我爸也很喜欢萧思瑶，说她有文化，有礼貌，是个好孩子。
萧思瑶也带我见了她的母亲。
她妈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起来很慈祥，但身体确实不太好。
"思瑶经常提起你。"她妈对我说，"说你是个很老实的人。"
"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思瑶的。"我说。
"我相信你。"她妈笑着说，"思瑶的眼光一向很好。"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我开始认真考虑结婚的事情，甚至开始攒钱准备买戒指。
但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