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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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远...是我,你大伯啊...”电话里传来的哭声让陈泽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三十年了,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年大雪纷飞的夜晚,同样是这个声音,冷冷地说:“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如今这声音变得苍老而颤抖,带着哭腔...
01
1994年的腊月二十八,雪下得很大。
陈泽远穿着那件打了三个补丁的棉袄,跟在父母身后。母亲手里拎着个篮子,装着二十个土鸡蛋。父亲提着一只杀好的土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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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伯家,话少说点。”父亲走在前面,声音很低。
“知道了。”泽远点点头。
大伯家的三层小楼在县城西边,红砖墙,铁门上还装了防盗网。门口停着一辆桑塔纳,车身上落了雪。
父亲按了门铃。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是大伯母宋美莲。她穿着件新买的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看到门口的三个人,脸色明显变了变。
“哎呀,老二一家来了。”宋美莲的声音听起来很勉强。
“大嫂,给你添麻烦了。”母亲把篮子递过去。
宋美莲接过篮子,看了看里面的鸡蛋。“这么客气干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向别处。
大伯陈志华从楼上下来了。他比父亲胖了不少,穿着件皮夹克。“老二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客厅里很暖和,铺着地毯。电视机是29寸的,正在放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茶几上摆着各种零食。
“俊豪,下来见见叔叔阿姨。”大伯冲楼上喊。
表哥陈俊豪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一套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脚上是双耐克球鞋。手里还拿着个随身听。
“叔叔阿姨好。”俊豪的声音很冷淡。
“俊豪长这么高了。”母亲笑着说。
俊豪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泽远。泽远身上的棉袄和他的运动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泽远,过来坐。”大伯指了指沙发。
泽远坐下了。沙发很软,他有点不习惯。
“俊豪,把你的随身听给弟弟看看。”宋美莲说。
俊豪不太情愿地把随身听递过来。“这是索尼的,刚买的,一千多块钱。”
泽远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了俊豪。
“会用吗?”俊豪问。
“不会。”泽远摇头。
俊豪笑了笑,没再说话。
宋美莲去厨房忙活。大伯和父亲在聊天,说的都是工厂的事情。
“现在生意好做,一年能赚个十来万。”大伯点了根烟。
“那挺好的。”父亲说。
“你也可以出来做点小生意,种地有什么前途。”
父亲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宋美莲叫吃饭。
餐桌上摆了八个菜。红烧肉,白切鸡,糖醋鱼,还有几个素菜。
“都是家常菜,别客气。”宋美莲说。
大家坐下吃饭。俊豪坐在泽远对面,一直在玩他的随身听。
“俊豪,吃饭的时候别玩那个。”大伯说。
“知道了。”俊豪把随身听放在一边。
泽远夹了块红烧肉。肉很香,比家里的好吃多了。
“多吃点,别客气。”宋美莲给泽远夹菜。
泽远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大家聊着天。大伯说工厂最近又接了个大单子,准备再买台机器。俊豪说学校里的事情,说他们班主任夸他英语好。
泽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点点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泽远想去倒杯水。他站起来,伸手去拿茶壶。
茶壶有点重,他没拿稳。
“啪”的一声,茶壶掉在了地上。
热水溅了一地,有些溅到了宋美莲的裙子上。
“哎呀!”宋美莲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她的新裙子上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泽远赶紧道歉。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宋美莲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事没事,就是个茶壶。”大伯说。
“什么没事,这裙子是新买的,三百多块钱呢。”宋美莲的声音越来越高。
“大嫂,我们赔给你。”母亲站了起来。
“赔?你们拿什么赔?”宋美莲的眼神很凶。“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教养,在家里是怎么管的?”
“美莲,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大伯皱了皱眉头。
“难听?我说的是实话。”宋美莲指着泽远。“看看他穿的什么样子,打着补丁来我们家,还把我裙子弄脏了。”
整个餐厅安静下来。
泽远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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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脸涨得通红。“志华,我们走。”
“别啊,老二,美莲就是心疼裙子,没别的意思。”大伯拦住父亲。
“什么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不惯。”宋美莲更来劲了。“自己家穷就穷,别来我们家丢人现眼。”
“妈,差不多得了。”俊豪说了一句。
“你闭嘴,我还没说你呢。跟这种穷小子玩,学不到什么好的。”
母亲的眼圈红了。她拉着泽远的手。“走,我们回家。”
“对,回家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宋美莲冷冷地说。
大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父亲拿起外套。“志华,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
三个人穿上外套,走出了大伯家。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他们在雪地里走着,没有人说话。
路灯昏黄,照着漫天的雪花。
走了很久,母亲突然停下来,蹲在路边哭了。
“妈。”泽远叫了一声。
“没事,眼睛进雪了。”母亲擦了擦眼泪,站起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房子里很冷,父亲赶紧生火。
泽远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雪。
那天晚上,他下了个决心。
02
1994年的春天,泽远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
他是全村第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
开学的时候,父亲借了钱给他交学费。
“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大学。”父亲说。
“嗯。”泽远点头。
高中三年,泽远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
他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
除了上课,就是做题。
同学们都觉得他太拼了。
“你这样累不累?”同桌问他。
“不累。”泽远说。
他想起那个雪夜,想起宋美莲的话,想起大伯眼中的不屑。
高考那年,泽远考了全县第三名。
填志愿的时候,老师建议他报计算机专业。
“这个专业以后有前途。”老师说。
泽远听了老师的建议。
1997年9月,他背着个旧书包,坐火车去省城上大学。
大学里的同学大多来自城市,穿得都很时髦。
泽远还是那件打补丁的外套。
室友看到他的外套,愣了一下。
“你是农村来的?”室友问。
“嗯。”泽远点头。
“挺不容易的。”室友说。
大学的学费很贵,泽远申请了助学贷款。
生活费不够,他就去打工。
给人修电脑,一次能赚五十块钱。
周末的时候,他去电子市场帮人装机器。
一天能赚一百块。
大一下学期,他买了人生第一台电脑。
是台二手的,花了三千块钱。
他把电脑搬回宿舍,室友们都围过来看。
“你还挺有钱的。”室友说。
泽远笑了笑,没说话。
这台电脑是他用了半年时间,一块钱一块钱攒出来的。
大学四年,泽远每天都在学习。
除了专业课,他还自学了很多编程语言。
Java,C++,Python,他都会。
大四的时候,他去一家软件公司实习。
老板很满意他的技术。
“毕业了来我们公司吧。”老板说。
“好。”泽远答应了。
2001年7月,泽远大学毕业。
他没有回老家,直接留在了省城。
第一份工作,月薪两千五。
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这个工资不算低。
泽远租了个十平米的小房间,一个月三百块房租。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他把那台二手电脑搬到了房间里。
每天下班后,他就在房间里写代码。
公司里的项目,他总是做得最快最好。
老板经常夸他。
“小陈是个人才。”老板对别人说。
一年后,泽远的工资涨到了四千。
他搬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房间。
二十平米,一个月五百块房租。
2003年,互联网开始在中国普及。
泽远看到了机会。
他跳槽到了一家互联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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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涨到了八千。
在新公司里,他负责开发网站。
技术水平提高得很快。
2005年,他又跳槽了。
这次是一家外企,月薪一万五。
泽远开始有了一些积蓄。
他在省城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
五十平米,总价二十万。
首付六万,他攒了两年才够。
搬进新房子的那天,泽远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
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
他想起了老家,想起了那个雪夜。
2008年,金融危机来了。
很多公司都在裁员。
泽远也有些担心。
那段时间,他听说大伯的工厂倒闭了。
父亲在电话里提到过。
“你大伯现在也不容易,工厂关了,欠了不少债。”父亲说。
泽远听了,没有说话。
他没有主动联系大伯一家。
反正这么多年,大伯也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金融危机过去后,泽远又换了工作。
这次是一家准备上市的科技公司。
老板给了他股权激励。
“公司上市后,你就是千万富翁了。”老板说。
泽远觉得老板说得有点夸张。
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工作。
03
2010年,移动互联网开始兴起。
泽远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巨大的机会。
他开始研究手机应用开发。
每天下班后,他都在家里写代码。
周末也不休息。
2011年,他们公司推出了第一款手机应用。
泽远是主要的开发者。
应用上线一个月,下载量就超过了一百万。
老板很兴奋。
“泽远,你太厉害了。”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说。
2012年,公司又推出了几款应用。
每一款都很成功。
泽远被提升为技术总监。
年薪涨到了五十万。
他开始考虑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2013年,泽远在市中心买了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
总价八十万,他一次性付清了。
搬进新房子的时候,他给父母买了机票,让他们来省城玩。
父母第一次坐飞机,很紧张。
“这房子真大。”母亲站在客厅里说。
“嗯,比老家舒服多了。”泽远说。
父亲在阳台上抽烟。“儿子,你现在有出息了。”
“还行吧。”泽远说。
“你大伯如果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父亲说。
泽远没有接话。
2015年,公司成功上市。
泽远手里的股权一夜之间价值一千多万。
他正式成为了千万富翁。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里喝酒。
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打补丁的少年。
想起了宋美莲的话:“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现在,他有教养了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穷小子了。
2016年,泽远被猎头联系了。
一家独角兽企业想挖他过去做CTO。
年薪三百万,还有股权。
泽远考虑了一周,接受了邀请。
新公司是做人工智能的。
正好是泽远感兴趣的领域。
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周末也经常加班。
公司的技术实力在他的带领下快速提升。
2018年,公司获得了五亿美元的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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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远作为CTO,接受了不少媒体采访。
他的照片登上了几家财经杂志的封面。
标题都很夸张:“从农村少年到科技新贵”、“逆袭的程序员”。
泽远看了这些报道,感觉有些不真实。
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2019年,他买了台保时捷911。
一百多万,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开着新车在省城的街道上,他想起了大伯家门口的那台桑塔纳。
当年觉得那是很了不起的车。
现在看来,只是很普通的代步工具。
2020年疫情期间,泽远萌生了创业的想法。
他看到了在线教育的机会。
辞职后,他创立了自己的公司。
主要做编程教育平台。
第一轮融资就拿到了一千万美元。
投资人对他的项目很看好。
“在线教育是个万亿级的市场。”投资人说。
泽远点头同意。
他组建了一个三十人的团队。
大部分都是从大厂挖来的技术专家。
2021年,公司用户突破了一百万。
营收也达到了五千万。
泽远开始考虑B轮融资。
投资人排着队想投资他的公司。
最终,他选择了一家知名的风投基金。
B轮融资五千万美元,公司估值达到了五亿美元。
2022年,泽远又完成了C轮融资。
这次是一亿美元,公司估值十亿美元。
他正式成为了独角兽企业的创始人。
各种荣誉接踵而来。
“年度创业家”、“科技领袖”、“商业精英”。
泽远的名字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
他在一线城市有了五套房产。
其中一套是价值三千万的豪宅。
车库里停着三台车:保时捷911,特斯拉Model S,还有一台劳斯莱斯。
2023年,泽远登上了某财经杂志年度封面。
标题是“新时代的商业领袖”。
照片里的他西装笔挺,自信满满。
和二十多年前那个穷小子判若两人。
2024年春天,泽远收到了母校的邀请。
他们想请他回去做个演讲。
题目是“从农村走向世界”。
泽远答应了。
演讲那天,礼堂里坐满了学生。
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年轻的面孔。
“二十七年前,我从这里毕业。那时候我身上只有三百块钱。”他说。
台下一片安静。
“今天我想告诉大家,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演讲结束后,很多学生围上来要签名。
泽远一一满足了他们。
走出校门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公司助理发的:“陈总,明天的董事会会议改到下午三点。”
泽远回复了“知道了”。
然后坐进了劳斯莱斯的后座。
司机开车离开了学校。
透过车窗,泽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04
2024年11月的某个周五晚上。
泽远还在公司处理一个重要的商务合作。
会议室里坐着八个人,都是合作方的高管。
“这个项目如果成功,预计明年能带来两亿的营收。”对方的CEO说。
泽远点点头。“技术方面没有问题,关键是市场推广。”
“市场我们来负责,你们专注技术就行。”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
最后大家达成了初步协议。
“那就这样,下周我们再开会确定细节。”泽远站起来和对方握手。
送走合作伙伴后,泽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一百多平米。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准备处理一些邮件。
手机突然响了。
泽远看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一般这种陌生号码他都不接,可能是推销电话。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按了接听键。
“喂?”
电话里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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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远...是我,你大伯啊...”
泽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这个声音,三十年了,他永远忘不了。
但现在这声音变得苍老而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伯?”泽远的声音很平静。
“是我,是我啊。泽远,大伯求你了,救救我们吧。”电话里的哭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