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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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张总，您的行程还好吗？海岛的风景美吗？"电话那头，行政小姑娘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一丝诡异，"恒信的王经理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他说如果再联系不上您，就要直接去董事长那里了。"
张涛握着手机，海滩上的阳光一时失去了光彩，"他为什么找我？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沉默了两秒，"他说，项目作废了。"
一
创科互联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不自然的寂静。林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是他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系统漏洞分析报告。
"如果不修复这个核心问题，恒信的整个数据库都存在崩溃风险，"他在报告最后一页写道，"建议暂缓项目验收，至少需要两周的时间进行底层重构。"
"林总监，张总叫你去一趟他办公室。"秘书站在林默的工位旁，声音轻飘飘的。
林默点了点头，将报告保存好，起身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他走过销售部时，李娜正对着手机涂口红，看到林默，嘴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张涛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古龙水味道，他坐在真皮椅子上，手指拨弄着一支钢笔。"林默，坐。"
林默坐下，将U盘放在桌上，"张总，恒信项目的漏洞分析报告我已经完成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
"哦，是吗？"张涛打断了他，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那个U盘上，"林默，你在公司多久了？"
"三年零四个月。"
张涛点点头，"三年多了，不短了。你的工作能力公司都认可，但是，"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林默，"公司最近在进行组织结构调整，经过高层讨论，决定优化一些岗位。"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你的岗位，被优化了。"张涛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午餐菜单，"今天下午收拾一下，HR会给你办理离职手续。补偿按照劳动法走，不会亏待你。"
林默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张总，恒信项目马上就要验收了，系统还存在严重漏洞，我需要时间交接——"
"交接工作交给李娜就行，她会处理好的。"张涛挥了挥手，"有什么资料直接发给她。就这样吧，祝你前程似锦。"
林默站起身，拿起那个装满警告的U盘，默默转身离开。他清楚张涛不会看这份报告，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辞退。恒信这个五百万的大单，足够让不少人眼红。
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张涛拿起电话，"李娜，来一下。"
十分钟后，李娜神色愉悦地从张涛办公室出来，直奔行政经理的位置。"小周，订机票，明天一早，张总要带核心团队去巴厘岛，庆祝恒信项目。"
"这么突然？"行政经理有些疑惑。
李娜压低声音，嘴角含笑，"林默被辞了，张总心情好，趁着项目验收前放松一下。快点订，商务舱，五星酒店，张总说了，公司报销！"
林默站在自己的工位前，将私人物品装进纸箱。周围的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人敢上前交谈。他将U盘插入电脑，把漏洞分析报告发送给了李娜，然后又想了想，将完整版报告连同修复方案一起，单独发给了恒信集团的项目对接人王经理。
"对不起，王经理，我被公司辞退了，项目存在的漏洞我已在附件中详细说明，希望贵公司技术团队能够重视。"林默在邮件中写道。
他收拾好东西，静静走出了创科互联的大门。身后，李娜已经组织起庆祝会议，张涛面带微笑，高谈阔论着如何拿下更多大客户。
二
巴厘岛的海滩上，张涛戴着草帽，举着鸡尾酒，拍下自拍发到朋友圈："努力工作，尽情享乐！#管理团队旅游#商业精英#"。李娜和其他几位高管围坐在沙滩椅上，笑声不断。
"张总，这次真会选时间，项目还没验收就来度假，万一出问题怎么办？"财务总监半开玩笑地说。
张涛摘下墨镜，不屑一顾，"能有什么问题？合同都签了，系统也交付了，就等着收尾款了。你呀，就是太死板，生意就是这么做的，懂不懂？"
李娜端着果汁，补充道："再说了，林默那个老古板不在了，办事更顺畅。他总是小题大做，搞得客户都紧张。"
"他能力是不错，"人力资源总监若有所思，"这个时候辞退他，会不会影响项目收尾？"
"怎么可能，"李娜笑道，"我已经全面接手了，昨天还跟王经理通了电话，一切顺利。"
"所以我一直说李总监是我们公司的红花，"张涛举杯，"不像有些人，技术再好，不会来事，终究是废物。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就在他们举杯庆祝的时候，创科互联的办公室里，行政经理小周正焦急地接听着一个又一个电话。"王经理，张总他们出国了，我真的联系不上。是，是，我知道很紧急，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小周反复拨打张涛的手机，终于在第五次尝试时接通了。"张总，不好了，恒信集团的王经理在公司等了一上午，说系统出了严重问题，要退单！"
"什么？退什么单？开什么玩笑！"张涛的声音从海滩那端传来，带着明显的酒意和不耐烦，"让李娜处理，我们在开会呢！"
小周咬了咬嘴唇，"李总监的电话一直占线。王经理说，如果今天下班前联系不上您，他就直接去找董事长了。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说是什么核心系统漏洞，可能导致数据泄露。"
电话那端突然安静了几秒。"你说什么？数据泄露？"张涛的声音骤然清醒，"他具体说了什么？"
"他说，他们的技术团队昨晚做了深度测试，发现系统有重大安全隐患，而且林总监之前就提醒过他们，只是贵公司没有重视。他现在要求立即终止合作，退还已支付的三百万预付款，还要追究违约责任。"
"胡说八道！"张涛大吼，"系统明明测试过了，怎么可能有问题！肯定是林默那混蛋搞的鬼！"他猛地站起来，"你让王经理等着，我们马上回去，最迟明天一早到公司！"
电话挂断后，小周看着办公室里怒气冲冲的王经理，硬着头皮说："王经理，张总说他们明天一早就回来，希望您——"
"不必了。"王经理冷冷打断，"创科互联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没有，我们恒信不会再合作。律师函明天上午会送到，请转告张总，我们会追究到底。"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员工。技术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年轻程序员小声说："林总监前天不是提交了漏洞报告吗？怎么没人处理？"
"处理个屁，"另一个老员工嗤笑，"张总哪有时间看这些，人家忙着旅游呢！"
三
巴厘岛的航站楼里，张涛面色铁青，一边拖着行李箱快步走，一边对着电话咆哮："你确定是系统问题？不是林默在搞破坏？"
电话那头，技术部主管支支吾吾："张总，我们查了日志，确实存在林默说的那个问题。他上周就在技术例会上提出来了，建议暂缓验收，但当时您说......"
"我说什么了？我让你们解决问题了，你们为什么不解决？"
"您当时说项目进度优先，让我们先完成交付，后面再修补......"
张涛恨不得把电话摔了，"那现在怎么办？能不能紧急修复？"
"很难，"技术主管声音发颤，"这是底层架构问题，至少需要两周才能彻底解决，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只有林总监最清楚这个问题的细节，他一个人负责了核心模块的设计。"
张涛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马上联系林默，无论如何把他请回来，条件随便开。"
李娜坐在旁边，脸色同样难看。她掏出手机，翻开邮箱，终于看到了林默发来的那封邮件和报告。"该死，"她低声咒骂，"他早就知道了。"
十个小时的飞行后，张涛一行人顶着黑眼圈回到了公司。会议室里，高管们神色凝重。人力资源总监汇报道："林默的电话打不通，发了短信也不回，上门拜访被拒绝了。"
"给他加钱！"张涛砸桌子，"项目总监升为副总裁，薪资翻倍！"
"已经提了，他说不考虑回来。"
张涛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律师怎么说？恒信要求退单，我们有没有回旋余地？"
法务皱着眉头："合同里有明确条款，如果系统存在足以导致客户数据风险的重大缺陷，客户有权终止合同并要求返还全部款项。更糟的是，他们还可能因为隐瞒风险追究我们的违约责任。"
"违约责任？那意味着什么？"财务总监问道。
"赔偿，"法务叹气，"按照合同估算，大概在两百万左右。"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吐出已收到的三百万，还要再赔两百万？"张涛的声音嘶哑。
"至少。如果他们较真，要求赔偿名誉损失，数额会更高。"
李娜突然想到什么，打开电脑："等等，我收到了林默的邮件，里面有漏洞报告和修复方案。或许我们可以按照他的方案，自己修复？"
技术主管凑过来看了看，摇头："太复杂了，没有他的指导，起码要一个月，而且成功率也不高。"
"一个月？"张涛几乎要跳起来，"恒信明天就要律师函了！"
"张总，"行政经理小周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恒信的王经理来电说，他们董事长要求尽快解决此事，避免拖延。如果我们不能在今天给出解决方案，他们明天就会正式发函。"
张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娜，你去恒信道歉，就说我们出差在国外，刚回来，正在全力解决问题。法务准备协商方案，能少赔就少赔。HR再去联系林默，"他顿了顿，咬牙道，"跟他说，只要他回来解决问题，副总裁实缺，股份期权我也可以谈。"
众人散去后，张涛独自坐在会议室里，脸色灰败。这一仗输得太快了，昨天还在庆祝的五百万大单，今天就变成了噩梦。手机响起，是董事长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四
李娜站在恒信集团总部大厦的会客厅里，手里的道歉礼品显得格外刺眼。她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王经理始终没有出现。
"王经理让我转告您，"前台小姐礼貌而疏远地说，"他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没有时间接待。如果创科互联有意愿解决问题，请直接联系我们的法务部门。"
李娜强忍怒意，挤出一丝职业微笑："请您再帮忙转告王经理，我们确实是有诚意解决问题的，张总已经回国，正在组织技术团队紧急修复。能否给我们一点时间？"
前台小姐面无表情："这个我无法回答，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如果王经理有空，会回复您的。"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王经理和几位西装革履的人走了出来。李娜赶紧迎上去："王经理，您好，我是创科互联的李娜，关于系统问题，我们非常抱歉——"
王经理皱眉，看了她一眼："李总监，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个项目我们不会继续了。你们的系统存在重大安全隐患，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风险。"
"我们已经在紧急修复了，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李娜急切地说，"张总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我们愿意提供额外服务作为补偿。"
王经理冷笑一声："补偿？李总监，你知道如果我们的客户数据泄露，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他看了看手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会议要参加。"
"王经理！"李娜几乎是喊出来的，引得大厅里其他人纷纷侧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退单？是不是林默跟你们说了什么？"
可当李娜听完王经理的话之后，瞬间僵住，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打电话给给张涛，结结巴巴地说：“张总，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