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州的“妆糕人”

永春州的“妆糕人”

文/颜迅

前言

永春州“妆糕人”源于中原的“捏面人”（面塑），是以糯米（北面南米）为主要创作原料民间传统艺术。现已成为闽南地区所特有的艺术奇葩。

历史源流

唐代，封演著的《封氏闻见记 》中记载：“玄宗朝，海内殷赡，张施帷幙，有假花、假果、粉人、面之属。”

宋代王谠在记录唐代政治、风俗的《唐语林》一书中也记录道：“宴诸司以面及之类，染作颜色，用像豚肩、羊、脍炙之属，皆逼真也。”显然，这里提到的面食已经有了“塑”的成分，用面塑造不同的造型。

在诸多文献中都有关于面塑的记载，又如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 记载了当时东京汴梁地区大量的风俗面食，并伴随有丰富的民俗。文中说道：“都人重九前一二日，各以粉面蒸糕，更相馈送，上插剪彩小旗，掺钉果实，如石榴籽、栗黄、银杏、松子肉之类。又以粉作狮子、蛮王之状，置于糕上，谓之‘狮蛮’。”这段文字介绍了宋代九月九日重阳节的风俗习惯，人们用面粉制作糕点相互赠送，还用面粉做成狮子、蛮王的形状，放置在糕上，称为“狮蛮”。

此处的重阳糕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可食用的东西，作为节日风俗用品，蕴含了深沉的文化内涵。

再者《东京梦华录》也有关于七夕的记述中有：“又以油面糖蜜造为笑靥儿，谓之果食，花样奇巧百端，如捺香方胜之类，若买一斤，塑内有一对介胄之士如门神。

此处的“笑靥儿”为宋代流行的食品，文中提到的“介胄之士”指武士，即果实中有一些武士造型如门神一般。

吴自牧的《梦粱录》 中也记载了：“此日都人店肆，以糖、面蒸糕，上以猪羊肉、鸭子为丝簇饤，插小彩旗，名曰重阳糕。”

除此之外，书中还记录了面花、面塑用在春节、中秋、端午、结婚、祝寿等喜庆日子以及作为贡品用于祭祀、献神等场合。

而永春的“妆糕人"正是脱胎于此，据宋代颜棫的《叙世录》记载：“其先祖颜寿卿与其父于唐末从北方来闽地为官，任晋江少卿，晚年因五代中原战乱，遂归隐于永春桃场村（古称桃林场）。

每到年岁时，览望风物，益思中原族人。每至年岁，其妻边氏五娘在准备遥祭先人时，用南方的糯米粉抟团代替北方面粉，用捏面人的方法，做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各式中原人文风物，以托思念。

到了其第九世孙宋代时颜棫，上舍“两优释褐”，在任江东提举时，回乡首缮永春《颜氏家谱》，时至上元节，祭祀先祖，依礼有“妆糕人”在其上。一时兴起，他拿起自己的银章花押，涂料金粉，印其糕人衣纹上，使得更加多彩引人，与宋时文人画兴起交相辉映，其称为“银印描金”。

此后颜棫救荒有功，文名于世，官至工部尚书兼吏部尚书。后来的传承者又将银印描金的方法称为“尚书公法”。有别以闽南其它地区“妆糕人”的新技法。

明朝时倭寇侵扰永春，乡贤颜溥主持修建上场城亦称万全堡。因痛恨倭寇残酷，又对于抗倭英雄的尊崇，永春的手艺人在做“妆糕人”又添加了“俞龙戚虎”（俞大猷，戚继光）及永春本地义烈庙里等抗倭英雄人物。

至清朝雍正时，永春县要升格为永春州，当时永春的颜天乐为乡绅代表到省里向时任总督郝玉麟请愿，所携带的致礼中就有极具永春特色“妆糕人”群仙献寿。

清末民国初年，颜华益为永春州“妆糕人”的代表人物。与其同时期马峰秀才陈绳诒曾为其题赠诗曰：“山色出朦朧，木花空雲縷。若遺百態真，巧斧妝糕舞。”

其三子颜世有（字 万陞）于清光绪年间下南洋印尼，每逢唐山节日便做“妆糕人”以售卖。后人保存当时木招牌，上写“永春州，颜记“妆糕人”光绪丁酉。至今已有一百多年。

直至今日的颜兴真先生在其父辈颜承炽家传授技艺中，在传承基础上又有创新，颇受各界人士的赞誉。

技法表现

永春的“妆糕人”以传统糯米粉、调色素、等为原料，蒸煮抟团加工，配制成为五颜六色的具有良好的塑造力的糯米团，以手掌当制作案板，一次成型。技法主要是压、捏、剪、挑、镶、搓、团、揉、按、擦、拨等多种捏塑手法，再借助竹篾刀、梳子、剪刀等工具加工。

在制作的时候，需要做到稳、准快，先捏头脸，再搓成条粘在面部形成眉毛、眼睛、鼻子等细节。做好了头部再做身体，全身制作完毕后 。

银印描金用印章涂抹金粉压印在衣纹上，有的还需进行适当的描金染色，

最后等面塑作品干透，大概得一个星期到十天的时间，一件面塑作品才算完成。

历来各界人士评价

山色出朦朧，木花空雲縷。 若遺百態真，巧斧妝糕舞。 ——陈绳诒（清秀才）评

“三分塑，七分彩，永春“妆糕人”衣纹重色多彩，人物栩栩如生。在原有的基础上开创闽南工艺新特色，新高度。“

——刘健强（天津美术学院教授，著名雕塑家，教育家）评

“反复欣赏而不厌，其形态的生动性，简炼的表论手法，神情的精妙刻划，令人叹为观止。

若与天津泥人，无锡泥人相比较，闽南特色永春的“妆糕人”亦不遑多让”。

——马心伯（厦门工艺美术学院教授，著名雕塑家，教育家）评

来源：永春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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