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俄罗斯族”,很多人脑袋里冒出来的是外国人。但你要是走进新疆,尤其是伊犁、塔城一带,你会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金发碧眼、操着流利中文的新疆俄罗斯族,不光世代扎根,还早就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可问题来了——从上世纪的两万多人,到现在全国只剩8900人,哪去了?别急着说“跑了”。
人没跑远,事却不简单:数据变化背后,藏着民族识别、身份认定、国家政策,还有几代人的命运选择。
不是“走光了”,而是“认错了”?——身份数据的迷雾局
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全国俄罗斯族人口是8900人,其中约8000人生活在新疆。可早在1982年,这一数字是20886人。短短几十年,少了超一万三千人,降幅近七成,这还不是“人口出生率问题”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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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点在哪?数据统计口径变了,部分俄罗斯族人“在民族识别上转了身”。
有一批是“自报回汉”,也有不少因为父母民族混合,统计时认定成了“其他民族”。资料提到,伊犁、塔城不少俄罗斯族与哈萨克、汉、乌兹别克、回族通婚,孩子报哪个民族,有时取决于家庭内部的文化认同,也和户口登记流程密切相关。
举个最典型的例子,新疆塔城市某学校的校务登记档案曾记录,一位名叫“娜塔莎”的学生,爷爷奶奶是俄罗斯族,但户口上民族一栏写的是“汉族”。原因很简单:家里人说“上学方便”,登记时直接按父亲民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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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复杂的,是认同标准变化。1950年代初民族识别时,国家曾明确“依据语言、文化、风俗自报为主”,很多俄罗斯族积极参与。而后来因身份政策、语言流变及城市迁移,部分人主动或被动更换了民族认定。这不是“被抹除”,而是政策与选择共同演化的结果。
他们不是“新来的”,是“百年前就来了”——边疆归属的历史锚点
说“俄罗斯族是外来民族”,这话搁新疆不成立。
十九世纪末,大量俄罗斯帝国移民穿过中亚边境进入中国。当时清政府对边境移民管理宽松,尤其是逃避兵役和战乱的俄国人,集中落脚在伊宁、塔城、阿勒泰一带。据史料记载,仅伊犁地区一地,到1910年代末,登记在册的俄罗斯侨民已过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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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的拐点,是1917年十月革命后。苏联建立,一批白俄贵族和宗教人士逃至中国,被当局安置在新疆。1930年代的苏联“大清洗”再次引发外逃潮,成千上万俄罗斯人涌入伊犁河谷,其中大多数选择在中国落户。
这些人一住就是几代。到了1954年,中国国务院正式将“俄罗斯族”列为中国第56个民族之一。这不只是身份认定,也是国家主权与边疆治理的政治体现——谁生活在这片土地,谁就是国家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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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他们没把自己当“外国人”。资料显示,在新疆俄罗斯族社区中,“我祖上是俄国人,但我是中国人”的说法随处可听。尤其是在伊宁市斯大林街,曾是俄罗斯族的集中居住区,现在多数家庭子女都读汉语学校,使用国产手机、穿汉服、看国产剧。
这种“边疆归属感”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用三代人时间,扎进土地里的现实。
从“大提琴”到“汉语教师”——身份认同的文化路径在变
身份认同,不是纸上写的,是生活里长出来的。
过去提到俄罗斯族,人们想到的是“大胡子”“教堂”“皮靴红砖房”。而今,在伊宁市第十小学,俄罗斯族女教师娜杰日达·别列斯涅娃用流利普通话给孩子们讲《道德与法治》;在塔城地区图书馆,俄罗斯族姑娘弹着古筝教汉族朋友唱《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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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的时候,他们的主业是开面包房、做音乐、搞畜牧。但现在,大量年轻一代走进汉语教育、文旅产业、医疗系统,还有不少考上公务员,进入体制内工作。身份不是阻力,反而成了桥梁。
2020年起,新疆俄罗斯族学生参加高考享受民族加分政策,这激发了许多家庭重拾“民族认同”。也就是说,那些曾经选择“隐去”的俄罗斯族身份,正在悄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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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份回归不意味着“去民族化”,而是“在多元中确认一体”。比如伊宁市的阿尔乔姆一家,家里过东正教圣诞节,也贴春联挂灯笼;周日吃罗宋汤,正月里包饺子。
这种“混搭文化”,是国家统一体制下的日常共处。这也正是民族政策的要义:不是让谁同化谁,而是大家在政策平台上,有身份、有参与、有归属。
参考资料
100年前,一群老外逃难来到中国,后代自豪地说:我是中国人.澎湃新闻.2020-09-03
俄罗斯族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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