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 年的北京，入夏就热得邪乎。南城老胡同里的炸酱面香味还没飘远，三环外京伦饭店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 郭帅要给老爷子办六十大寿，这排场，在当时的四九城算得上顶流。
郭帅这名字，早年在南城也是响当当的。六年前跟加代抢地盘，俩人差点动家伙，后来他觉得北京江湖太挤，揣着几百块南下海南，没成想六年过去，居然靠房地产和娱乐城混到了两千万身价。这次回北京办寿宴，明着是尽孝，暗着就是想亮肌肉：当年的郭帅，现在早不是跟人抢地盘的小角色了。
寿宴当天，京伦饭店三个宴会厅全满了。西城的哈磊来了，手里攥着好几家歌厅的生意，在圈里人脉广；朝阳的闫峰也到了，早年倒腾电器发家，后来混江湖也有一号；海淀的肖磊带着俩小弟，跟不少国企的人都熟络。连红屋夜总会的红妹都被请了 —— 红妹的场子是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跟大哥们关系都不错。
唯独没请加代。有人私下劝郭帅：“好歹也是老熟人，递个话呗？” 郭帅端着五粮液冷笑：“当年他跟我叫板的时候，怎么没想给我留面子？我这局，不缺他一个。”
红妹本来不想去，可毕竟都是江湖人，怕落人口舌，还是提着寿礼来了。宴席吃到一半，郭帅带着七八个海南来的兄弟过来敬酒，这些人穿着黑 T 恤，胳膊上纹着龙，眼神里透着股狠劲。“红妹，赏个脸，这杯给我爹祝寿的酒，你得喝。” 郭帅声音不小，周围几桌的人都停下筷子看过来。
红妹那天感冒，嗓子疼得咽口水都费劲，之前已经陪了几杯，实在顶不住，笑着摆手：“郭帅，对不住，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喝不了了，心意到了就行。”
这话刚说完，郭帅脸上的笑瞬间没了。他往前凑了一步，声音沉得吓人：“怎么？不给我面子？”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僵了，“今天来的都是给我郭帅面子的人，你不喝，是觉得我混得不行？”
红妹还想解释，郭帅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啪” 的一声脆响，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格外扎耳。“给脸不要脸！” 郭帅指着红妹，对着满场人喊，“以后在四九城，谁有事求我郭帅，我肯定好使！但要是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红妹捂着脸，眼圈通红，却没敢吭声 —— 郭帅身边的兄弟已经围了过来，手都往腰后摸，那架势，再说话就得挨揍。
哈磊就坐在旁边桌，看得清清楚楚。他跟红妹熟，红妹的夜总会常给他免单，可他看着郭帅那七十多个海南兄弟，没敢站出来。自己就带了俩小弟，上去也是白给。等郭帅带着人走远，哈磊赶紧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诺基亚给加代打电话。
“代哥！你赶紧来红屋夜总会！红妹被郭帅打了！”
加代这会儿正跟武猛、丁建、大鹏在自家茶馆喝茶，手里的盖碗 “哐当”一声砸在桌上。“还有这事儿？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武猛他们也赶紧跟上，四个人开着一辆捷达，往红屋赶。
红屋夜总会还没到营业点，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擦桌子。红妹坐在吧台后面，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看见加代进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代哥……”
加代递过去一张纸巾，沉声道：“怎么回事，跟我说。”
哈磊也跟来了，赶紧把寿宴上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郭帅就是想立威，拿红妹当靶子呢！他还说，今天来的都是给他面子的，以后谁求他都好使。”
加代的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眼神越来越冷。他跟红妹是不打不相识 —— 早年红妹刚开夜总会，有人来砸场子，加代正好路过，帮着解了围。后来红妹又遇到过几次麻烦，都是加代出面摆平的，俩人早跟亲兄妹似的。郭帅打红妹，明着是欺负红妹，暗着就是冲他来的。
“哈磊，” 加代转头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不满，“你当时在现场，怎么没站出来？红妹平时没少给你免单吧？”
哈磊脸一红，挠了挠头，半天没说话。他不是不想帮，是不敢 —— 郭帅带的人太多，手里还拿着家伙，自己上去就是挨揍，犯不上跟郭帅结仇。
加代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我自己办。”
红妹赶紧拉着加代的胳膊：“代哥，算了吧，不就是一巴掌吗？别惹事了，郭帅现在人多。”
“小红，” 加代把她的手拉开，眼神特别坚定，“他这是打你吗？他是打我加代的脸！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加代掏出手机，直接拨了郭帅的号码 —— 他早就从朋友那要到了手机号。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那头传来郭帅嚣张的声音：“谁啊？”
“我，加代。” 加代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打红妹是什么意思？现在立马来红屋给她赔礼道歉，再拿五十万，这事儿就算了。不然，我把你头掐掉，屎抹掉！”
郭帅在那头笑了，笑得特别狂：“加代，你他妈不怕风大闪着舌头？让我给她道歉？还拿五十万？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人砸了你的红屋！”
他顿了顿，语气更冲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打她，就是给你看的！你以为我忘了六年前你跟我抢地盘的事了？”
加代也不跟他废话：“好，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定点。明天下午五点，后海公园，你敢来吗？”
郭帅想都没想：“有什么不敢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郭帅心里有点底，但也没敢大意。他从海南带了七十多个兄弟，都是跟着他打过硬仗的，手里有五连子和片刀，可他觉得还不够。他想在四九城立住脚，最好能拉几个北京大哥一起，这样赢了之后，名声才能传出去，海南的兄弟们也能看看他在北京的人脉。
他先给八戒打电话 —— 八戒是南城老炮，以前跟他喝过几次酒。“八戒，我明天跟加代在后海约架，你帮我带点人过来呗？”
八戒在那头犹豫了半天：“帅子，不是我不帮你，我跟加代也算有点交情，这事儿我不好掺和。而且我现在人在外地，回不去。”
郭帅又给宋涛打，宋涛说在河北办事；给邹明打，邹明说家里老人病了。一圈电话打下来，四九城的大哥没一个愿意来的。郭帅心里窝火，合着自己离开六年，这些人早就跟加代穿一条裤子了？
没法子，郭帅只能找手下周斌：“你去劳务市场找人，一个人一千块，越多越好，明天下午四点前必须凑齐。”
周斌领了命，出去找了几个在劳务市场混的 “头儿”，一听说有一千块钱拿，不少想挣快钱的年轻人都来了，没一会儿就凑了五十多号人。这些人大多是农民工和无业游民，手里没家伙，但人多，能撑场面。
可郭帅还是觉得不踏实 —— 没有北京老炮撑场面，就算赢了，也显得自己没本事。他坐在酒店房间里，翻来覆去想，突然想起了赵鹏。
赵鹏以前也是四九城的狠角色，早年跟加代因为地盘的事闹过矛盾，还动过手，打断了加代一个小弟的胳膊。郭帅觉得，赵鹏肯定愿意帮他对付加代。
他赶紧给赵鹏打电话，把跟加代约架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鹏哥，我知道你跟加代有仇，你要是能帮我找三十五十号兄弟，我给你十万块，怎么样？”
赵鹏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打加代？行啊，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郭帅一听，心里乐了：“鹏哥，你要是能来，再带点兄弟，明天下午五点后海公园。到时候我再给你加五万！”
“行，” 赵鹏说，“我再叫上我兄弟刘勇，我俩给你凑五十来号人，明天肯定到。”
挂了电话，郭帅心里踏实多了。赵鹏和刘勇都是北京老炮，手里有人有家伙，加上自己这边的一百二十多人，明天肯定能赢加代。
加代这边也没闲着。挂了郭帅的电话，他先给李正光打了个电话。李正光是东北来的狠角色，跟加代是过命的兄弟，手里有四十多个能打的兄弟，个个都敢下手。
“正光，明天下午五点后海公园，跟郭帅约架，你带兄弟过来。”
李正光在那头干脆地说：“代哥，你放心，我这就叫人，明天肯定到。”
加代又给石家庄的吴刚打电话 —— 吴刚是石家庄的江湖大哥，跟加代关系铁，手里有张磊和钟明两个得力手下，张磊带的人能打，钟明手里有家伙。
“吴刚，我明天跟郭帅在后海约架，你带张磊和钟明过来帮帮忙。”
吴刚挺痛快：“代哥，没问题，我这就带着人往北京赶，明天下午准到。”
第二天中午，李正光先到了，带了四十多号兄弟，一个个穿着黑夹克，手里揣着片刀和钢管，精气神特别足。武猛跟他们聊了几句，越聊越投缘，都盼着下午早点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