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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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啊，你说你一个小文员，以后拿什么养我女儿？"老太太捏着茶杯，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妈，您放心，我不会让薇薇受委屈的。"陈默微笑着回答，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放心？我怎么放心？林薇在国企多体面，你看看你......"张桂兰摇摇头，忽然她的目光被窗外停下的黑色轿车吸引，"那是谁啊？看着像个大人物。"
陈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轻轻抿了抿嘴角，"可能是来给您祝寿的吧。"
01
陈默第一次去林薇家，穿了件普通的藏蓝色衬衫和一条褪色的牛仔裤。
江南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老旧小区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陈默站在一栋老式六层楼房前，手里提着一袋水果，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
"到了吗？"他电话里问林薇。
"嗯，六单元三楼。"林薇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你别紧张，我妈就是嘴上厉害点。"
陈默笑了笑，"我没紧张。"
他抬头看了眼这栋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楼，墙皮已经有些剥落，却依然干净整洁。他轻轻呼了口气，迈步走进楼道。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和陈旧水泥的混合气味。陈默踏着略显陡峭的楼梯，一步步走向三楼。
还没到门口，他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林薇，你那个对象到底几点到啊？菜都要凉了。"
"快了妈，他已经到楼下了。"是林薇的声音。
陈默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敲了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林薇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在她身后，一个穿着碎花旗袍的中年妇女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门外。
张桂兰开门见到他，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三遍，嘴角微微下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你就是陈默啊，进来吧。"她的声音像是刚冷藏过的西瓜，表面温和，咬起来却带着透心的凉。
林薇尴尬地笑笑，接过陈默手里的水果，低声说，"我妈刚做好饭。"
陈默点点头，跟着林薇走进客厅。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式住宅，大约七八十平米，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沙发是那种红木配软垫的传统款式。茶几上摆着几碟刚炒好的菜，香气四溢。
"叔叔好。"陈默主动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林薇的父亲放下报纸，笑着点头，"来了啊，坐吧。"
"林伟，别看报纸了，吃饭了。"张桂兰招呼道，然后转向林薇，"去端汤出来。"
饭桌上，林薇一直试图活跃气氛。"妈，陈默工作特别认真，领导都很欣赏他。"
"是吗？"张桂兰盛了碗汤放在林薇面前，故意绕过陈默，"什么公司啊？做什么的？"
"就是普通行政文员，叫同事安排一些日常工作。"陈默回答得不疾不徐，眼神平静如水。
"文员啊。"张桂兰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失望，她给丈夫夹了块鱼肉，声音提高了几分，"林薇在国企做项目经理，月收入上万，年终奖也不少，你们..."
"妈！"林薇打断了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没事，阿姨说得对。"陈默笑着给张桂兰夹了块鱼肉，"我会努力的。"
张桂兰把那块鱼肉拨到一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决定，不过林薇啊，找对象还是得看稳定、有出息的。"她喝了口汤，又说，"我听说王家小王，就是你们单位的那个项目主管，条件就不错，家里有两套房子，还是研究生毕业。"
"妈，我跟王旭只是同事关系。"林薇的脸有些红，显然是气的。
陈默只是笑，筷子在碗沿轻轻敲了两下。林父在一旁默默吃饭，似乎早已习惯了妻子的这套言论。
"陈默，你家是哪里的？父母做什么工作？"张桂兰突然问道。
"江西南昌，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在医院做护士。"陈默答道。
"教师啊，清贫职业。"张桂兰点点头，语气里半是同情半是轻视，"你在上海有房子吗？"
"妈！"林薇实在忍不住了，"你今天是查户口吗？"
"问问怎么了？我这是关心你们。"张桂兰不以为然。
陈默放下筷子，安抚地看了林薇一眼，"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我现在确实条件有限，但我会努力给林薇创造更好的生活。"
张桂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不屑一顾却越发明显。
02
饭后，林薇把陈默送到楼下。夜色已深，小区里只有稀疏的路灯照亮着石板路。
"我妈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林薇抿着嘴唇，眼圈有些发红。
陈默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慢慢会好的。"他望着远处的灯光，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你真不生气？"林薇仰头看他。
"为什么要生气？"陈默微笑，"她是爱你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林薇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你真好。"
"回去吧，天晚了。"陈默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回到家里，林薇看到母亲正在收拾餐桌。
"妈，你今天太过分了。"林薇说。
张桂兰撇撇嘴，"我过分什么了？问几个问题都不行？"
"你那哪是问问题，简直是审犯人。"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一个小文员，工资能有多少？结了婚你不得受委屈？"张桂兰放下抹布，叹了口气，"我活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门当户不对的婚姻后来过得不好的？"
"我跟陈默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现在谈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结了婚柴米油盐才是日子。"张桂兰摇摇头，"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林薇不再说话，回到自己房间，给陈默发了条信息："到家了吗？"
"刚到。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默回复。
林薇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依然有些忐忑。她知道母亲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她只希望时间能证明陈默的价值，让母亲接受这个优秀的男人。
03
春节前，陈默拎着两盒手工茶和一套茶具来林薇家拜年。
外面飘着细雪，陈默站在门口，掸了掸肩上的雪花。他今天穿得依然简单，深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件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提着的礼品袋看起来很普通，没有特别名贵的包装。
"快进来，外面冷。"林薇开门迎他。
张桂兰正在客厅跟几个邻居拉家常，见陈默进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来了啊，过年好。"她的目光落在陈默手中的礼品袋上。
"阿姨过年好，叔叔过年好。"陈默恭敬地打招呼，然后把礼品袋递给张桂兰，"给您买了些茶叶和茶具，希望您喜欢。"
"就这点东西？"张桂兰接过来掂了掂，转身对邻居李阿姨小声嘀咕，"文员就是抠搜，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
李阿姨笑了笑，没接话。
陈默假装没听见，和林父攀谈起来。林父比妻子温和得多，对陈默也客气，两人聊起了近期的股市行情。
张桂兰打开礼品袋，拿出两个朴素的木盒和一个纸盒。她随手打开木盒，里面是深褐色的茶叶，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气。
"什么茶啊？"李阿姨凑过来问。
"谁知道呢，可能是便宜货吧。"张桂兰不以为然地合上盖子。
林薇看在眼里，想说什么，却被陈默轻轻拉了一下手，示意她别开口。
那套茶具被随手放在了阳台角落，积了薄薄一层灰。
一个月后的周末，林薇表哥来家里，是个做茶叶生意的年轻人。他看到那套积灰的茶具，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姨，这是老茶客才懂的非遗手工茶具，一套得大几千吧？哪来的啊？"表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茶壶上的灰尘。
张桂兰正在厨房切菜，闻言愣了一下。"我女婿送的。"她语气平淡。
"女婿？眼光不错啊！这茶具我都买不起。"表哥拿起茶壶端详，"还有茶叶吗？"
"在柜子里。"张桂兰指了指客厅的柜子。
表哥找出那两盒茶叶，打开闻了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姨，这是高山老丛水仙啊，市面上很难买到的，我们店里都没有这么好的货。"
"是吗？"张桂兰有些意外。
"当然，这茶叶香气内敛，滋味醇厚，是难得的好茶。"表哥说着，拿起茶具，"我给您泡一壶尝尝？"
"行啊。"张桂兰点点头，眼神闪烁不定。
表哥泡好茶，倒了一杯给张桂兰。"姨，您尝尝。"
张桂兰接过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确实不错。"
"您女婿懂茶啊，这茶具和茶叶都是上品。"表哥感叹。
张桂兰撇撇嘴，"再贵也是文员送的，能有啥好。"没当回事。
表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家庭聚餐时，张桂兰总有意无意地问起陈默的工作。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林薇的几个亲戚都来了，饭桌上热闹非凡。张桂兰特意做了一桌子菜，有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碗鲜美的排骨汤。
"你们文员一个月挣多少啊？够不够房租？"她一边给亲戚倒茶一边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座的人都能听见。
"够花就行。"陈默回答得简短。
"现在上海房价这么高，光靠工资怎么够？"张桂兰摇摇头，"林薇你们以后住哪啊？"
"妈，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安排。"林薇有些不耐烦。
"我要是年轻点，肯定给林薇介绍个经理级别的。"张桂兰看着亲戚们意味深长地说，"我单位老李的儿子就不错，人家已经是部门主管了，年薪二十多万。"
陈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张桂兰的话。他皱着眉接起电话，起身走到一旁。
"怎么了？"他低声问，"让项目组把方案再优化下，下周我要过目。把财务模型重新做一遍，投资回报率要达到预期。"
他挂断电话，回到桌前，对张桂兰解释，"同事让我帮忙转达的。"
张桂兰翻了个白眼没追问，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一个小文员，还指挥项目组和财务？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薇想说什么，被陈默轻轻握住了手。他眼神里传递着一个信息：别在意，一切都会好的。
04
饭后，亲戚们坐在客厅里聊天，话题不知怎么又转到了林薇和陈默身上。
"林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林薇的姑妈问。
"还没定呢，可能明年吧。"林薇看了眼陈默。
"年轻人别着急，条件成熟了再说。"张桂兰插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陈默。
"是啊，现在结婚不容易，房子、车子、彩礼，样样都要钱。"姑妈附和道。
陈默只是笑笑，没有反驳，目光温和地看着林薇，仿佛在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张桂兰80大寿的前两周，林薇让陈默帮忙订酒店。
"妈，陈默说他认识几家不错的餐厅，让他帮忙订一下吧？"林薇对正在织毛衣的母亲说。
张桂兰抬起头，"他能订到什么好地方？"
"我认识私房菜老陈，他家口碑最好，可以留个安静的包间。"陈默站在一旁说，"他们家的菜很地道，价格也公道。"
张桂兰却撇撇嘴，"文员认识的老板能有多厉害？别到时候菜不好吃还丢面子。"
林薇有些生气，"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担心地方不好。"张桂兰放下毛衣，"这样吧，让你哥联系一下，他认识城南那家中档餐厅的经理，去那里办吧。"
陈默没反驳，只是默默记下了老人家的喜好，准备了寿桃和一幅名家字画当礼物。
那是一幅山水画，笔墨简约却意境深远。陈默把它小心地包好，放在衣柜的抽屉里。
林薇看着礼物，小声问，"你要不要跟我妈说说你的情况？她这样一直误会你，我心里不舒服。"
陈默摇摇头，温柔地看着她，"等合适的时候吧。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了解，不是吗？"
"可是..."
"别担心。"陈默轻轻抱住她，"万事有我。"
林薇靠在他胸前，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暗暗希望有一天，母亲能真正看到陈默的优秀，而不只是表面的职业和身份。
寿宴那天，阳光明媚，仿佛连天气都在为张桂兰祝寿。
张桂兰穿着崭新的紫色旗袍，发髻高高盘起，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她站在餐厅门口，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忙着招呼前来祝寿的亲友。
"张姐，八十大寿，恭喜恭喜！"
"桂兰，今天真漂亮，完全看不出来八十岁。"
亲友们的恭维让张桂兰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陈默和林薇提前到了餐厅，帮忙布置场地。陈默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正式许多。他把名家字画和寿桃放在一旁，等待送给岳母。
"陈默，你去把饮料摆上桌。"张桂兰随口吩咐，眼睛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陈默点点头，默默去做事。亲戚们对他也没太多热情，只是礼节性地点头。林薇一直陪在他身边，脸上有些歉意。
"林薇这对象，工作太普通，我总担心她以后受委屈。"张桂兰坐在主桌，小声对姐妹们说，"本来我想给她介绍我们单位的小王，人家都是管理层了，可她偏要跟这个文员谈。"
姐妹们纷纷点头附和，目光不时地扫向正在摆放饮料的陈默。
陈默听见了，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不悦。
正吃到一半，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助理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礼品。
"王总！"林薇惊讶地站起来。
"林薇啊，你好啊。"中年男人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张桂兰，"张阿姨，祝您生日快乐，我跟林薇是同事，听说今天是您大寿，特意来贺寿。"
张桂兰立刻站起来，眼睛像是点亮了两盏灯。"王总，您怎么来了？太客气了！"她拉着王海涛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王总，快坐快坐。"
她故意朝陈默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炫耀，仿佛在说：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领导，不比你那个小文员强多了？
王海涛在张桂兰的热情招待下，坐到了主桌的上首位置。他打量着席间的宾客，点头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05
就在这时，王海涛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角落里的陈默，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愣了两秒，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陈默面前。
他走到陈默面前，站定。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全场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张桂兰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如遭雷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