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八年的北京初夏，西单路口的 “老北京茶馆” 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味。加代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指尖夹着一支红塔山，对面坐着武猛和丁建 —— 武猛正掰着手指头算上周倒腾电器赚的钱，丁建则盯着窗外路过的摩托车，眼里直放光。
“代哥，下回有这好活儿还得带上我，你看我上次搬货多利索。” 武猛抹了把嘴，语气里满是期待。
加代笑了笑，刚要开口，桌上的大哥大突然 “叮铃铃” 响了，屏幕上跳着 “段姐” 两个字。他接起电话，就听见段一一带着哭腔又透着股倔劲儿的声音：“加代！姐在济南让人坑了！还挨了一巴掌！”
加代的笑容瞬间收住，身子往前凑了凑：“段姐，别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段一一是加代在西单认识的大姐，为人爽快，去年跟深圳的芬姐合伙开了家二手车行，生意刚有起色。前几天，车行的评估师接到个济南的电话，说那边二手车报价比市场价低三成，段一一想着能多收几台车，就带着评估师直奔济南，找到了那家叫 “大明车行” 的店。
“我到那儿一看，六台丰田皇冠，看着都挺新，老板蒋大明说一共 210 万，让我交 20 万定金留车。我寻思着划算，当场就把钱转了，想着下午办手续。结果中午吃了顿饭回来，蒋大明说算错账了，得再加 30 万，不然车不卖，定金也不退！” 段一一的声音越说越激动，“我跟他理论，他还叫了两个小弟，上来就给我一巴掌，说我不识抬举！我找了济南的朋友帮忙，结果朋友去了也没用，人家说老板宝忠在历山区有九家连在一起的车行，黑白两道都熟！”
加代捏着大哥大的指节泛白，语气却稳：“段姐，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别跟他们硬来。我这就给你找人，今天肯定帮你讨个说法。”
挂了电话，加代先想到了曹伟 —— 之前通过勇哥认识的，在山东有点人脉。他拨通曹伟的电话，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代弟，我这会儿在青岛办事，不在济南。” 曹伟的声音有点无奈，“不过我能给你找济南的朋友，或者我先把宝忠的电话给你，你先跟他聊聊，能私了最好，不行我再让朋友出面。”
加代谢过曹伟，拿着宝忠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谁啊？”
“宝忠大哥，我是北京的加代，段一一姐是我朋友。” 加代尽量客气，“她在你车行交了 20万定金，你们坐地起价还打人，这事儿不太地道吧？看我面子，把定金退了，咱这事就算了，以后你到北京，我请你喝酒。”
宝忠在那头嗤笑一声：“北京的加代？没听过。车行有车行的规矩，定金交了就不退，她愿意买就加钱，不愿意就滚蛋。还敢找人说情？你打听打听，历山区这九家车行，谁说了算！”
加代的火儿上来了：“规矩是你们这么定的？打人的事儿怎么说？”
“打人？那是她欠收拾！” 宝忠的声音更横了，“你要是想玩社会这套，尽管来济南，我让你知道知道，我宝忠的地盘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行，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加代挂了电话，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
武猛立马站起来：“代哥，我跟你去！我带上我那把小板斧，看他们谁敢横！”
丁建也点头：“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气。不过…… 曹伟不在济南，咱就这么过去，能行吗？”
加代皱着眉琢磨 —— 济南他不熟，曹伟的朋友又没见过，万一不靠谱怎么办？突然，他脑子里蹦出个名字：青岛的聂磊。
之前加代和聂磊有点小过节，去年在医院还闹过矛盾，但聂磊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只要认你这个朋友，就肯帮忙。加代看向武猛和丁建：“你们说，我找聂磊帮忙，他能答应不？”
武猛拍了下桌子：“肯定能！代哥你这人，讲义气，聂磊要是懂事儿，就不能不帮。再说了，这是咱占理，他凭啥不帮？”
丁建也附和：“上次在医院，聂磊也没让人回来找咱麻烦，说明他不是小心眼的人。试试呗，总比瞎闯强。”
加代咬了咬牙，拨通了聂磊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聂磊的声音带着点意外：“加代？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聂磊，上次医院的事儿，是我有点冲动，先跟你道个歉。” 加代先放低姿态，“这次找你，是有个事儿想麻烦你 —— 我有个大姐在济南收二手车，让人套路了 20 万定金，还挨了打，你在济南有朋友没？”
聂磊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济南的车行套路我知道，都是些黑心玩意儿。不用找朋友，你现在来青岛，我带你过去，咱亲自找他算账！”
加代心里一热：“行！谢了兄弟，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加代带着武猛、丁建，还有一直跟着他的小弟王瑞，开着辆黑色桑塔纳，直奔青岛。一路上，武猛还在念叨：“聂磊这哥们儿够意思啊，没记仇。” 丁建则在副驾上擦着一把弹簧刀，嘴里嘟囔着：“到了济南，看我不收拾那姓蒋的。”
到青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聂磊早就在高速口等着了 —— 他穿件黑色夹克，牛仔裤，脚下是双白球鞋，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小弟，一个叫蒋源，一个叫李岩，都是跟着他多年的狠角色。
“代哥，一路辛苦。” 聂磊上来就跟加代握了握手，语气透着真诚，“先去吃饭，咱边吃边说。”
饭桌上，聂磊叫了一桌子海鲜，啤酒倒了满杯。“代哥，济南的宝忠我听说过，就是个靠套路起家的，背后靠着个叫忠涛的大哥，不过那忠涛也没多大能耐，就是在历山区有点人脉。” 聂磊喝了口啤酒，“明天咱带二十来号兄弟，四台车，两台虎头奔，两台 4500，让他们看看咱的架势，保准吓住他们。”
加代点头：“行，都听你的。主要是把定金要回来，再让他们给段姐道歉，别太过分就行。”
聂磊笑了：“代哥你就是太心软，这种人就得给点颜色看看，不然他们不长记性。”
第二天一早，聂磊果然带了二十来号兄弟，个个手里拎着五连子，气势汹汹。加代给段一一打了电话，让她在济南等着。一行人吃了点油条豆浆，就往济南赶。
路上，段一一又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期待：“加代，你们到哪儿了？我在大明车行附近的茶馆等着呢。”
“快了，段姐，你别露面，等我们到了再叫你。” 加代叮嘱道。
上午十点多，车队终于到了济南历山区 —— 远远就看见一排九家车行连在一起，最中间的就是 “大明车行”，门口停着辆宝马，应该就是宝忠的车。
加代、聂磊、武猛、丁建，还有段一一，五个人先下了车，往车行里走。蒋源和李岩带着其他兄弟在车边等着，手里的五连子明晃晃的，路过的人都吓得绕着走。
一进车行，就看见个留着寸头的小子坐在柜台后玩手机，正是蒋大明。他抬头一看段一一，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哟，大姐，你还敢来啊？是不是想通了，要加钱买车？”
段一一指着蒋大明，对加代说：“就是他，收了我 20 万定金，还叫人打我。”
加代往前一步，语气平静：“哥们，把你们老板宝忠叫过来，咱聊聊定金的事儿。要是识相，把钱退了，再给段姐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蒋大明 “啪” 地把手机往柜台上一摔，站起来指着加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指手画脚？来之前没打听打听，这历山区谁是老大？宝忠哥是跟涛哥混的，你敢找事儿，信不信我让你在济南出不去！”
武猛早就憋不住了，没等加代说话，上去就给蒋大明一杵子，蒋大明 “哎哟” 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接着武猛从后腰拽出一把小板斧，照着蒋大明的胳膊 “啪啪” 就是两下，蒋大明立马倒在地上，疼得直喊：“来人啊！打人了！出人命了！”
武猛还不解气，把小板斧掉个头，用斧柄照着蒋大明的嘴角 “啪” 地一下，蒋大明的嘴唇瞬间就豁了，牙也掉了两颗，血顺着下巴往下流。
就在这时，从车行后院冲出来四个小子，手里拿着钢管，直奔武猛而来。聂磊眼疾手快，从后腰掏出一把东风三，对着其中一个小子的腿 “啪” 就是一枪，那小子 “啊呀” 一声跪在地上，血顺着裤腿渗了出来。剩下三个小子吓得立马停住，手里的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
“都给我跪下！” 聂磊吼了一声，声音震得人耳朵疼。那三个小子赶紧双手抱头，“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加代拍了拍聂磊的肩膀：“别激动，先给宝忠打电话，让他过来。”
聂磊把枪收起来，拿过蒋大明的大哥大，拨通了宝忠的电话：“宝忠，我是青岛的聂磊，现在在你大明车行。限你十分钟之内过来，不然你这九家车行，我全给你砸了！”
宝忠在那头还想装横：“聂磊？我跟你没仇吧？你别多管闲事！”
“闲事？” 聂磊冷笑一声，“加代是我兄弟，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十分钟，你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说完，“啪” 地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