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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碎宫墙,医隐江湖》
第一章 红妆恨,侧妃礼
大婚那日的红烛燃得格外刺眼,我端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喜榻上,凤冠霞帔压得肩颈生疼。殿外突然传来内侍尖细的唱喏:“陛下有旨,封宫女白娇娇为太子侧妃,赐居汀兰水榭,享正三品待遇。”
指尖的金线绣帕瞬间攥皱。我是丞相府嫡女慕容蝶舞,自小被父母捧在掌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入宫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大婚之日,竟要与一个宫女共享尊荣。
太子龙泽焱踏入殿时,酒气混着冷意扑面而来。他一把扯下我的红盖头,眼底没有半分新郎的温情,只有不耐:“慕容蝶舞,朕知道你委屈,但娇娇陪朕长大,朕不能委屈她。你安分做你的太子妃,莫要招惹她。”
我望着他俊朗却冰冷的眉眼,心头一片荒芜。三日后的家宴上,白娇娇穿着一身水绿宫装,怯生生地依在龙泽焱身侧,指尖却故意将羹汤泼在我的绣裙上:“姐姐恕罪,娇娇笨手笨脚的,只是看姐姐这身云锦料子好看,一时失了神。”
龙泽焱立刻握住她的手,语气宠溺:“无妨,回头朕再给你寻更好的料子。蝶舞,娇娇不是故意的,你莫要计较。”
我看着自己裙摆上的污渍,第一次尝到了隐忍的滋味。丞相府的嫡女,在这东宫之中,竟成了需要看宫女脸色的人。
第二章 三年冷,面具影
婚后三年,东宫的寒夜比冬雪更刺骨。龙泽焱的身影几乎从未出现在我的长春宫,赏赐却源源不断地送入汀兰水榭。白娇娇愈发骄纵,时常带着宫人“拜访”,指着我空荡荡的妆奁笑道:“姐姐身为太子妃,怎的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陛下前日赏我的这支凤钗,还是江南新贡的呢。”
我从不与她争辩,只在无人时对着窗外的梧桐发呆。父母送来的家书里满是担忧,问我何时能有子嗣,我只能含泪回信安抚。龙泽焱从未碰过我,这东宫的正妃之位,不过是个华丽的笑话。
变故发生在白娇娇诊出怀孕那日。龙泽焱欣喜若狂,下令整个东宫以她为尊,连我见她都要行侧礼。那日我在御花园遇雨,狼狈不堪时,一把玄色伞突然遮在头顶。
抬眼望去,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声音低沉磁性:“太子妃安好?”
我愣了愣,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却不多言,只留下一把伞便转身离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七年前我在悬崖边救下的那个重伤男子——当朝战神三皇子,龙泽炬。
自那以后,每当我失意落魄,面具男总会悄然出现。白娇娇故意摔碎我母亲留的玉镯时,他送来一支一模一样的暖玉镯;我被龙泽焱罚跪佛堂时,他在廊下留下一碗温热的姜汤。他从不多问,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驱散我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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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胎祸,地牢劫
白娇娇怀孕三月那日,突然腹痛不止,血染红了寝殿的锦被。太医院查验后,说她饮下的安胎药中掺了红花,龙泽焱第一时间便将矛头指向了我。
“一定是你!慕容蝶舞,你嫉妒娇娇怀了朕的孩子!”他掐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眼底的暴戾让我不寒而栗。
我挣扎着辩解:“不是我!我从未碰过她的药!”可白娇娇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地指证:“姐姐……前日还说恨我怀了皇子……定是姐姐害我……”
证据确凿的假象下,无人肯信我的清白。龙泽焱当即下令,将我打入东宫地牢。潮湿阴暗的地牢里,铁链磨破了我的手腕,往日的锦衣玉食变成了馊水般的饭菜。我蜷缩在角落,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深夜,地牢的铁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面具男提着剑闯了进来,斩杀了前来暗杀我的两个黑衣人。他扶起虚弱的我,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跟我走。”
“你是谁?”我抓住他的衣袖,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三皇子龙泽炬。“七年前,悬崖边,你救过我。”他的目光温柔,“我说过,定会报答你。”
那一刻,所有的疑惑豁然开朗。可我知道,我不能走。丞相府还在,我若逃走,只会连累家人。龙泽炬无奈,只能留下伤药和食物,承诺定会查清真相。
几日后,太医院传来消息:白娇娇虽保住性命,却因中毒过深,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消息传出,我成了整个京城唾骂的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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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不得,虐无尽
我跪在龙泽焱面前,字字泣血:“太子殿下,我愿自请和离,从此削发为尼,只求你放过丞相府。”
龙泽焱却笑了,那笑容比地牢的寒气更刺骨:“和离?慕容蝶舞,你害娇娇失去孩子,毁了她一生,想就这么走了?”他捏住我的下巴,眼底满是恶意,“朕偏不放你走,朕要让你一辈子留在东宫,生不如死。”
他说到做到。白娇娇失了生育能力后,日渐阴郁,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龙泽焱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他开始频繁出入长春宫,却从未给过我半分温情。
每夜的温存过后,他总会让人端来一碗褐色的汤药:“喝了它。娇娇不能生,你也别想有朕的孩子。”
我看着那碗避子汤,心如死灰,却只能含泪饮下。他会整日待在我身边,却用最刻薄的话羞辱我,故意在我面前提起白娇娇的好,看着我痛苦的模样取乐。曾经明艳的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变得形容枯槁,眼神空洞。
龙泽炬曾多次想带我走,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龙泽焱就不会迁怒丞相府。可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折磨致死。逃离,成了我唯一的念头。
第五章 烈火逝,帝王疯
深秋的一个雨夜,我让心腹侍女在长春宫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火油。火光冲天时,我穿着宫女的衣服,混在救火的人群中,悄然离开了东宫。
我故意留下了一支刻有我名字的发簪,让所有人都以为,慕容蝶舞已葬身火海。
逃出京城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囚禁了我四年的牢笼,泪水终于决堤。龙泽炬早已在城外等候,递给我一封书信和盘缠:“这是通行令牌,你且去江南,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我接过书信,里面是白娇娇事件的真相:原来白娇娇自小体弱,本就极难受孕,得知怀孕后,怕龙泽焱日后因无子而厌弃她,便故意下毒陷害我,想借龙泽焱的手除掉我这个正妃。而她后来的病逝,是龙泽炬为了替我报仇,暗中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慢性毒药。
我握紧书信,对龙泽炬深深一拜,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死”,竟彻底击垮了龙泽焱。后来我才听说,他疯了般地冲进火场,徒手挖掘废墟,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他将长春宫原样保留,日日守在里面,抱着我的旧物喃喃自语。那些日复一日的折磨,早已在他心底悄然滋生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爱意,只是这份爱,直到失去才幡然醒悟。
第六章 医满春,寻未休
江南的烟雨,洗去了我身上的宫尘。我隐姓埋名,化名“苏医女”,在苏州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凭借着入宫前学的医术和龙泽炬留下的秘方,我渐渐有了名气,救了不少百姓。
五年时光匆匆而过,我早已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以为此生再也不会与皇家有牵扯。直到那日,医馆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龙泽炬。
他已是战功赫赫的靖安王,却依旧戴着那半张青铜面具。“陛下……龙泽焱,他登基五年,从未立后,后宫形同虚设。”他看着我,语气复杂,“他派了无数人寻找你,疯了一样。”
我手中的银针一顿,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靖安王,”我淡淡开口,“这里没有慕容蝶舞,只有苏医女。”
龙泽炬叹了口气,没有强求,只留下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去。
几日后,医馆门口突然来了一队禁军,为首的人一身龙袍,正是龙泽焱。他瘦了许多,眼底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憔悴不堪。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疯了般地冲过来,死死抱住我:“蝶舞!朕就知道你没死!朕找了你五年!”
我用力推开他,后退一步,眼神冰冷:“陛下认错人了,民女苏晚,只是个普通医女。”
龙泽焱却不放手,泪水从帝王眼中滚落:“蝶舞,朕知道错了,朕不该折磨你,朕不该忽略你的好……你回来好不好?朕封你为后,给你天下最好的一切!”
我看着他悔恨的模样,心中没有快意,只有释然。那些在东宫的痛苦岁月,早已在江南的烟雨中淡去。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陛下,慕容蝶舞已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了。活下来的苏晚,只想守着这家医馆,了此残生。”
龙泽焱还想说什么,龙泽炬突然出现,挡在了我身前:“皇兄,蝶舞既已选择新生,你何必再逼她?”
帝王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什么。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满是绝望。
我转身走进医馆,关上了门。门外是帝王的悔恨与战神的守护,门内是我来之不易的平静。朱墙宫阙的恩怨情仇,终究抵不过江南的一缕春风。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太子妃慕容蝶舞,只有医女苏晚,在烟雨江南中,守着一方医馆,温暖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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