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电话接通的瞬间，二叔林国华的声音从兴奋变成了惊恐。
"小峰，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他的声音在颤抖，透着绝望。
而此时，他儿子林志远刚刚穿上崭新的西装，正准备踏出家门去那家国企报到。一个电话，改变了一切。
18年的沉默，18年的等待，就在这一刻，我终于出手了。
01
那是2005年的夏天，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闷热的午后。
二叔林国华跪在我家客厅的地板上，双膝重重地磕着地面，额头上的汗珠混着眼泪滴落下来。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救救我们这个家啊！"
他的声音嘶哑得让人心碎，那种绝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二婶刚刚被诊断出急性白血病，医生说需要立刻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费用至少要48万。
对于当时的二叔家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父亲林建国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
作为家族里的大哥，他从小就照顾着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
二叔小时候体弱多病，父亲经常背着他跑医院；
二叔结婚时没钱办酒席，父亲把自己的积蓄全拿了出来；
二叔找工作屡屡碰壁，还是父亲托关系帮他安排进了工厂。
现在，二叔又一次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机。
"国华，你起来说话。"父亲的声音很轻，但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二叔颤抖着站起身，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大哥，我知道这钱不是小数目，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银行不给我贷款，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就差这48万，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
我当时刚刚大学毕业，在市里的银行工作，月薪才三千多。
48万对我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但对父亲来说，这几乎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点头："钱我可以给你，但是..."
"大哥，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二叔激动得又要跪下。
"但是你要记住，这是救命钱，不是送你的。等你缓过这口气，一定要还回来。"
二叔使劲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大哥，我发誓，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把这钱还给你！我林国华要是不还这钱，就让我不得好死！"
父亲当天下午就陪着二叔去了银行。
我作为银行的工作人员，亲眼看着父亲把48万现金全部取出来，一分不少地交给了二叔。
那些钞票装满了整整两个大袋子，父亲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知道，这是他准备给我买房子的钱，也是他准备养老的钱。
二叔接过钱袋的时候，双手颤抖得厉害，一个劲地说着感谢的话。
"大哥，这个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等我老婆好了，我一定拼命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你。"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救人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
二婶的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后终于康复出院。
那段时间，二叔每天都会给父亲打电话汇报情况，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感激。
"大哥，要不是你，我老婆就没命了。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出院后的头两年，二叔还会时不时地提起还钱的事。
"大哥，我现在每个月能攒个两三千，按这个速度，最多十年就能把钱还清。"
"大哥，我在考虑换个工资高点的工作，这样还钱能快一些。"
"大哥，要不我先还你一部分？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但是每次父亲都摆摆手："不着急，你们刚刚渡过难关，先把生活安排好再说。"
我当时觉得父亲太善良了，但现在想想，也许他早就看透了什么。
02
2008年，父亲突发心脏病住院。
那天晚上，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赶到病房时父亲已经在抢救室里。
医生说情况很危急，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二叔也赶来了，他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脸色苍白得吓人。
"小峰，你爸会不会有事？他平时身体挺好的啊..."
我摇摇头，心里也没底。
父亲抢救了整整一夜，好在最后脱离了危险。
但医生说他的心脏受损严重，以后要注意休息，不能再干重活了。
在父亲住院的那段日子里，二叔表现得很孝顺。
他每天都来医院陪护，给父亲买各种补品，还找了最好的中医给父亲调理身体。
"大哥，你要好好养病，咱们家还得靠你呢。"
"大哥，这是我老婆炖的鸡汤，你趁热喝了。"
"大哥，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看着二叔这么用心地照顾父亲，我心里很感动。
觉得虽然他借了我们家48万，但至少他懂得感恩，知道报答。
父亲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他原来在建筑公司当技术员，现在只能提前退休在家养病。
家里的经济来源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工资，压力一下子大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身边，神色严肃地对我说话。
"小峰，爸爸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爸，您别胡说，医生不是说了吗，好好调养就没事的。"
父亲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有些话我得趁现在跟你说清楚。"
我坐在床边，认真地听着。
"关于你二叔那48万..."
我以为父亲要嘱咐我催债，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这钱你以后别催。"
"爸？"
"你二叔家确实不容易，他老婆刚刚大病初愈，还有个儿子要养要供学。咱们家虽然也困难，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我有些不理解："可是那是48万啊，不是小数目。"
父亲长叹一口气："钱虽然重要，但亲情更重要。你二叔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希望因为钱的事情让兄弟反目。再说，当初借钱的时候我就没想着急着要回来。"
"那您的意思是..."
"就当是我送给你二叔的吧。救命钱和其他钱不一样，能救一个人的命，这钱花得值。"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2009年冬天，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那天夜里，他拉着我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
"小峰...你二叔那里...不要催...血浓于水...记住爸爸的话..."
这是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凌晨，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的葬礼办得很简朴，但来的人很多。二叔哭得最凶，他抱着父亲的遗像嚎啕大哭。
"大哥，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的恩情呢！"
"大哥，你放心走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峰的，就像你照顾我一样！"
"大哥，那48万我一定会还给小峰的，我发誓！"
听着二叔的承诺，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虽然父亲不让我催债，但如果二叔能主动还钱，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叔除了逢年过节来我家坐坐，再也没有提过还钱的事。
03
父亲去世后的第一年，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
单位的工资不高，房贷压力又大，每个月到月底都要精打细算。
我女朋友刘雅那时候还在上研究生，也帮不了什么忙。
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我会想起那48万。
如果这钱还在，我的生活会轻松很多，至少不用每天为房贷发愁。
但我记着父亲的话，始终没有开口向二叔要钱。
2010年春天，我和刘雅结婚了。婚礼办得很简单，因为实在没多余的钱。
二叔一家来参加了婚礼，还包了一个大红包，里面装着2000块钱。
"小峰，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祝你们新婚快乐！"二叔笑得很开心。
我接过红包，心里五味杂陈。2000块钱对他们来说可能算是大手笔了，但对我来说，这和那48万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婚后的生活更加紧张了。刘雅毕业后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工资也不高。
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勉强够还房贷和日常开销，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2011年，刘雅怀孕了。我们都很高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经济压力。
孕期检查、营养品、婴儿用品，每一样都要花钱。
有一次去医院做检查，我在缴费的时候发现钱不够，只好跑到银行取钱。
排队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二叔。
他正在和银行工作人员办理什么业务，从谈话中我听出他是在存钱。
"一共十二万，都存定期吧。"二叔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我心里一阵酸楚。他能一次性存十二万，说明手头还是有些积蓄的。
但对于那48万，他却从来没有主动提过。
办完业务，二叔转身看到了我，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小峰，你也来银行啊？"
"嗯，取点钱。"我勉强笑了笑。
"听说雅雅怀孕了？恭喜恭喜！"二叔显得很兴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我心里苦笑。如果真把我当一家人，怎么会对那48万只字不提呢？
但我还是点点头："谢谢二叔。"
"客气什么，应该的。对了，改天你们有空到家里吃饭，你二婶包饺子的手艺可好了。"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
看着二叔开着他那辆新买的桑塔纳离开，我心里五味杂陈。
2012年，我儿子出生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但同时也是经济压力最大的时候。
奶粉钱、尿布钱、疫苗钱，每一笔开支都让我头疼。
二叔来看孩子的时候，带了一罐奶粉和一些婴儿用品，价值大概几百块钱。
"小峰，孩子长得真像你！"二叔逗着我儿子，笑得合不拢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二叔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帮你们带带孩子还是可以的。"
我看着他慈祥的笑容，真的很难把他和那个欠了我们家48万的人联系起来。
也许，他真的忘了那笔债务。或者，他觉得时间久了，这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0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2015年。
这些年来，我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
工作上有了些进步，工资也涨了不少。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刘雅也在教育系统里站稳了脚跟，甚至还被评为了优秀教师。
我们的小家庭虽然平淡，但也算幸福。
相比之下，二叔家的变化可就大了。
2013年，二叔换了工作，进入了一家效益不错的私企当管理。工资比以前翻了几番，一个月能拿到八九千。
2014年，他们家搬进了新房子，一套130平的三居室，装修得很豪华。二叔特地请我们一家去参观新房，那叫一个得意。
"小峰你看，这客厅多敞亮！这瓷砖是进口的，这沙发是真皮的！"
"二叔，房子真不错。"我由衷地夸赞道。
"哎呀，也就是凑合住住。主要是为了志远，孩子大了，总得有个像样的房间吧。"
林志远就是二叔的儿子，那年刚上高中，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小学到中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也是二叔的骄傲。
2015年春天，二叔又买了一辆新车，是一辆白色的现代伊兰特，落地价十几万。
那天他开着新车来我家，兴奋得像个孩子。
"小峰，来看看二叔的新车！"
我下楼一看，还真是挺漂亮的。车子刚买来，连临时牌照都还没撕掉。
"不错啊二叔，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刚提的车！"二叔拍了拍引擎盖，"本来想买辆便宜点的，但是4S店的销售说这款车性价比最高，我一想也是，买车这种大事，还是要买好一点的。"
十几万对他来说似乎不算什么大数目。我心里又想起了那48万，如果他能花十几万买车，说明手头的钱还是比较宽裕的。但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还债的事。
"小峰，改天我开车带你们一家出去玩玩？现在有车了，想去哪都方便。"
"好啊。"我笑着答应了。
其实我心里很复杂。一方面，我为二叔家的生活改善感到高兴；另一方面，我又忍不住想，如果那48万还在我手里，我的生活会不会也轻松一些？
但我始终记着父亲的话，从来没有开口催债。
2016年，林志远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二叔为此摆了好几桌酒席庆祝，邀请了很多亲戚朋友。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儿子考上大学的好日子！"二叔举着酒杯，满脸红光，"志远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这次考了606分，超过重点线50多分！"
大家纷纷举杯祝贺，夸赞志远有出息，夸赞二叔教子有方。
我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酒。看着二叔意气风发的样子，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还欠着我家48万没有还。
酒过三巡，二叔来到我身边坐下。
"小峰，今天多亏你来捧场。你看志远这孩子，是不是很有出息？"
"是啊，志远确实很优秀。"
"以后啊，我就指望着这个儿子了。等他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咱们林家就算是出了个人才了！"
二叔喝得有点多，话也比平时多。他搂着我的肩膀，像个老朋友一样跟我掏心窝子。
"小峰，说实话，这些年要不是你们家当初那48万救急，我老婆早就没了，志远也不可能有今天。你们家对我的恩情，我林国华这辈子都不会忘！"
听到他提起那48万，我心里一动。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
"二叔，您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是真心话！"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等志远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家的恩情！"
报答？我心里苦笑。如果真想报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连还钱的事都不提呢？
但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05
2017年到2019年，是林志远的大学时光。
二叔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很高，几乎是有求必应。志远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大一的时候，志远说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学习，二叔立刻买了一台一万多的苹果电脑给他。
大二的时候，志远说想学驾照，二叔不仅给他报了最好的驾校，还承诺等他拿到驾照就给他买车。
大三的时候，志远提出想出国交换学习，二叔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十万块钱支持他。
每次见面，二叔都会跟我炫耀志远的成就。
"小峰，你知道吗？志远在大学里年年拿奖学金！"
"小峰，志远说他想考研究生，我准备送他去培训班！"
"小峰，志远在美国交换学习，说那边的教育确实不一样！"
看着二叔满脸骄傲的样子，我既为志远的优秀感到高兴，也为二叔的财力感到惊讶。
十万块钱说拿就拿，这说明他这些年确实赚了不少钱。
但是，那48万呢？
2019年，志远大学毕业了。他不仅顺利拿到了学位，还被评为了优秀毕业生。
二叔又摆了几桌酒席庆祝，这次比上次更隆重。
"志远这孩子有出息啊！大学四年不仅成绩好，还在学生会当过主席！"
"是啊，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前途！"
"国华你真是教子有方，羡慕啊！"
听着大家的夸赞，二叔笑得合不拢嘴。他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
"小峰，你看到了吧？志远这孩子真的没让我失望！接下来他要去考研究生，考上了就是硕士了！"
"志远确实很优秀。"我真心地夸赞道。
"那是！"二叔拍了拍胸脯，"我从小就告诉他，知识改变命运！现在看来，我的话没错！"
那天晚上，志远也过来敬酒。这孩子长得很帅，也很有礼貌，看起来确实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
"峰叔，谢谢您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顾。"志远举着酒杯，很诚恳地说。
"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嘛。"我笑着回答。
"峰叔，等我研究生毕业，找到工作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又是报答。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家人说起报答来都很在行，但具体怎么报答，好像从来都没有下文。
06
2020年，志远考上了研究生，而且还是211大学的研究生。二叔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小峰，你听说了吗？志远考上研究生了！还是211的！"
"真的吗？太厉害了！"
"那是！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有出息！"二叔满脸得意，"现在好了，等他硕士毕业，随便找个工作都是白领！"
研究生的学费和生活费更高，但二叔丝毫不在意。他说只要志远能成才，花再多钱都值得。
2021年，二叔家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把那套130平的房子卖了，换了一套更大的房子，160平，还带花园。
我去新房子做客的时候，真的被震撼了。装修得像豪宅一样，光是客厅就有四五十平米，还有独立的书房、影音室，甚至还有一个小酒窖。
"小峰，你看这房子怎么样？花了不少钱，但是值得！"二叔拉着我参观每一个房间。
"确实很不错。"我由衷地感叹。
"主要是为了志远着想。他快研究生毕业了，以后要结婚生子，总得有个像样的房子吧？"
换房子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从装修的豪华程度来看，肯定不是小数目。二叔能拿出这么多钱，说明这些年他赚得确实不少。
2022年，志远研究生毕业了。这次二叔摆的酒席更加盛大，足足二十桌，几乎把能请的亲戚朋友都请来了。
酒席上，二叔红光满面地发表演讲：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儿子志远硕士毕业的大好日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现在终于学成归来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志远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硕士研究生，海归！以后不管到哪个单位，都是抢手的人才！"
二叔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睛里闪着泪花。
"说实话，能有今天这一切，我要感谢很多人。特别是我大哥，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他对我们家的恩情，我林国华永远不会忘！"
听到他提起父亲，我心里一阵温暖。至少，他还记得父亲的好。
"还有我侄子小峰，这些年也一直很照顾我们。我林国华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懂得感恩！"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那天晚上，志远也发表了感言。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很成熟，也很自信。
"各位叔叔阿姨，谢谢大家今天来为我庆祝。能有今天，我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含辛茹苦地培养了我。"
"其次，我要感谢峰叔和已经去世的大爷爷，是他们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志远说得很动情，台下很多人都被感动了。
"现在我已经研究生毕业了，接下来我会努力找工作，用自己的能力来回报所有帮助过我们家的人！"
又是回报。我在台下听着，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家人确实很会说感谢的话，但十多年过去了，除了口头上的感谢，我没有看到任何实际的行动。
那48万，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2023年春天，志远开始找工作了。
作为211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他的简历确实很有竞争力。投了十几份简历，收到了好几个面试通知。
其中有一家国企的职位特别吸引他——某知名能源集团的管培生，起薪就是年薪百万，而且发展前景很好。
这个职位竞争非常激烈，全国只招20个人，但志远凭借优秀的学历和表现，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进入了最后的面试环节。
二叔为此兴奋得睡不着觉。
"小峰，你知道吗？志远有希望进那家国企了！年薪百万啊！"
"真的吗？那太好了！"
"那是！我早就说了，志远这孩子有出息！进了国企就是铁饭碗，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二叔每天都在关注着志远面试的进展情况。当得知志远通过了最后一轮面试，正在等待最终的录用通知时，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小峰，志远说人事部门已经通知他准备入职材料了！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志远有出息！现在终于如愿了！"
6月15日，志远正式收到了录用通知书。二叔当天就订了酒店，准备大摆宴席庆祝。
"小峰，这次你一定要来啊！志远进国企，这是咱们林家的大喜事！"
"一定去，一定去！"
入职时间定在了7月1日。志远兴奋地开始准备各种入职材料，还特地买了几套高档西装。
"峰叔，等我正式入职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要拿出一部分来请客，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志远满脸兴奋地对我说。
"好好工作就是最好的感谢。"我笑着回答。
6月30日，也就是志远入职前一天晚上，二叔家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晚宴。
酒店包厢里坐满了亲戚朋友，大家都来祝贺志远的成功。
"来来来，大家举杯！为志远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干杯！"
"祝志远前程似锦！"
"祝志远越来越有出息！"
觥筹交错中，二叔红光满面地发表感言：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们家最高兴的日子！志远明天就要到国企上班了，年薪百万，这是我们林家的骄傲！"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说实话，能有今天这一切，我要感谢很多人。特别是我已故的大哥，还有我侄子小峰，没有他们当年的帮助，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又是感谢，又是大哥的恩情。我在台下听着，心里却越来越平静。
18年了，整整18年。
从2005年到2023年，从志远还是个孩子到现在即将步入职场，二叔一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豪宅、名车、留学、硕士学位、国企工作...
这一切的起点，都是那48万救命钱。
没有那48万，二婶早就不在了；没有二婶，就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完整的家庭，志远不可能安心读书；没有安心读书，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48万，改变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运。
但是这18年来，二叔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还钱的事。
从最初的感激涕零，到后来的理所当然，再到现在的完全遗忘。
我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二叔，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他真的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也许，他真的以为那48万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
也许，他真的以为一句"感谢"就足够了。
但是他错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善忘的人。
这18年来，我一直在等待。
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等待一个让他明白，有些债是永远不能用时间来抹平的时机。
而现在，这个时机到了。
7月1日，周一，志远入职的第一天。
早晨7点，志远穿上崭新的西装，打好领带，照着镜子整理仪容。今天对他来说是人生的重要节点，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年薪百万的国企员工了。
"爸，我走了！"志远兴奋地向二叔告别。
"去吧儿子，好好表现！"二叔拍了拍志远的肩膀，眼中满含着骄傲和期待。
8点钟，我坐在书房里，拿起了手机。
经过18年的等待，我终于要拨出那个电话了。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通。
"喂，请问是陈总吗？"
"是我，你是..."
"我是林建峰，您还记得我吗？18年前我们见过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啊！小林！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银行的小伙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联系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陈总，我想和您谈谈关于林志远的事情。"
"林志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他是我二叔的儿子，今天刚刚入职您的公司。"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小林，你这个电话..."
"陈总，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但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关于林志远这个人，还有他的家庭背景，我想我们需要当面谈谈。"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十分钟后，二叔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接通电话，声音完全变了调：
"小峰！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二婶的哭喊声和志远绝望的怒吼声。
"小峰，求求你，收回那个电话！我立刻还钱，立刻！48万，不，我给你60万！求求你了！"
二叔的声音在颤抖，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二叔，"我平静地说道，"18年了，我从来没有催过你一次债。但是今天，我觉得是时候让你明白一些道理了。"
"什么道理？什么道理？！"二叔的声音近乎咆哮，"志远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这样毁掉他！"
当我开口说出下面那句话时，电话那头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