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津园宴射上，赵光义一箭射杀宠妃花蕊夫人，谁知赵匡胤怒而不发

建隆二年深秋，汴京宫墙内满是寒气。

花蕊夫人费氏站在后苑牡丹丛前，指尖慢慢划过花瓣。这花从蜀地移栽来，开得正盛。没人能想到，这位蜀地女子，日后会成北宋开国以来最惨的政治牺牲品。

赵光义公然射杀赵匡胤的宠妃，这是为何呢？

时间往回推两年，公元 965 年，后蜀灭亡。

孟昶的鎏金车子刚驶出成都城门，百姓就自发聚到城郊十里长亭。史书里写着 “蜀民哭送者蔽野而至”，连押送的宋军士兵都红了眼。有人当场哭晕，孟昶用袖子遮着脸，悄悄抹泪。

赵匡胤早知道孟昶在蜀地的声望。后蜀曾被他治理得富足，只是后期太过奢侈，连溺器都用七宝装饰。为安抚人心，赵匡胤封孟昶为秦国公，还在汴梁城南赐了府邸。

可孟昶进汴梁才七天，就突然死了。有人说他是病死的，更多人猜是被下毒，死因成了谜。

孟昶的母亲李氏得知消息，没哭。她把酒杯摔在地上，骂道：“你不能为国家而死，贪生怕活到今天。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先君！” 之后她开始绝食，没几天也死了。这事被《续资治通鉴长编》记了下来。

花蕊夫人入宫那天，赵匡胤正在御书房写《兰亭序》。内侍领她进来时，他刚写完 “痛” 字，墨迹还没干，落在纸边。

她穿一身素白罗裙，没涂脂粉，看着更清雅。跪下磕头时，鬓角那支蜀地带来的金步摇，在晨光里轻轻晃。赵匡胤征战多年，见惯了刀光剑影，这会儿竟看呆了。

当天夜里，赵匡胤留宿在她宫中。第二天一早，就下旨封她为贵妃。

花蕊夫人不只是长得美，还会写诗。后蜀灭亡后，她写过一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这诗说的是后蜀投降的事 —— 十四万大军不战而败，倒让女子来担骂名。

诗传到宫里，赵匡胤拍着手赞叹：“这女子的才情，比好多文官都强！”

更让赵匡胤看重的是她的见识。她常说起孟昶的旧事，劝道：“蜀地百姓最怕横征暴敛，陛下要用宽仁治理天下。” 这话正合赵匡胤 “杯酒释兵权” 的想法，他对花蕊夫人越发信任。

可这份宠爱，在赵光义心里扎了根刺。

乾德二年冬天，赵光义在东宫请亲信喝酒。喝到一半，参军李符突然举杯问：“晋王知道金匮之盟吗？” 满座的人都愣住了。

原来杜太后临终前，曾拉着赵匡胤的手说：“周朝就是因为让小孩当皇帝才亡国。你百年后要传位给弟弟，立年长的君主，国家才能安稳。” 她让赵普写下遗诏，藏在金匮里，这就是金匮之盟。

按盟约，赵匡胤该传位给赵光义，赵光义再传赵廷美，最后传回赵匡胤的儿子。可这盟约直到后来才公开，有人说它是赵光义登基后伪造的。

赵光义攥紧酒杯，指节都白了。他比谁都清楚，要是赵匡胤立自己的儿子，他就永远没机会当皇帝了。

变故发生在建隆三年正月初一。赵匡胤带着花蕊夫人去玉津园赴宴，还要比箭。

席间，赵光义突然站起来，给赵匡胤敬酒：“臣弟想请花蕊夫人折枝花助兴。要是能得到这花，我就喝三大杯！” 赵匡胤喝醉了，挥挥手让花蕊夫人去。

她穿一件月白襦裙，慢慢走向牡丹丛。寒风里，金步摇的响声轻轻传来。就在她伸手要折花时，“咻” 的一声，箭破空而来。

众人吓得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花蕊夫人已经倒在血泊里。鬓角的金步摇断成两截，上面沾着血。

赵光义扔了弓箭，爬着跪到赵匡胤脚边，哭道：“陛下刚得天下，要以国家为重！这女人妖媚，会乱了您的心！” 他哭得特别伤心。

赵匡胤看着花蕊夫人染血的裙子，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愿为陛下守蜀地百姓。” 可现在，她已经没了气息。

他心里怒火直冒，正要发作，却看见赵光义腰间的传国玉符。那是杜太后临终前亲手系在他身上的信物。赵匡胤的手停住了。

这场射杀，其实是三股势力在较劲。

当时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已经二十岁，朝中不少人提议立他为太子。赵光义曾私下对心腹说：“要是立了德昭，金匮之盟不就成了空话？” 这话被记在《宋史・魏王廷美传》里。

而花蕊夫人偏偏在这时多次劝赵匡胤：“该早点立太子，稳住天下人心。” 这无疑碰了赵光义的底线。

更关键的是，宰相赵普在暗中支持赵光义。他在《萧何律》的批注里写：“立储君的事，要按金匮之盟来。”

花蕊夫人死了，汴京城里议论纷纷。

第二天，赵匡胤在紫宸殿召见大臣，当场把酒杯摔碎，吼道：“我连自己的爱妃都护不住，还怎么守护天下！” 可三天后，他却下旨追封赵光义为晋王，再加三千户食邑。

这反常的举动，藏着帝王的无奈。他恨赵光义越权杀人，可又不敢违背金匮之盟的约定。毕竟杜太后的遗命，朝野都知道。

花蕊夫人的宫女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卷《牡丹谱》。扉页上写着一行字：“愿蜀地牡丹，岁岁开遍汴京。” 她是想让蜀地的花，在异乡也能好好生长。

赵匡胤把这本《牡丹谱》藏在宫里，成了他晚年最珍贵的东西。

后来赵光义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铲掉宫里所有牡丹，改种芍药。史家说，这是他要 “断前朝遗韵”—— 不光要抹去花蕊夫人的痕迹，还要彻底摆脱哥哥的影子。

蜀地的牡丹没在汴京开多久，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消失在权力争斗里。只有那首诗，还有金步摇断裂的声响，留在了史书的字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