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清晨,重庆城口县医院病房里,四十岁的李某揉着渗血的纱布,三天前他碰上一头黑熊,那会儿他正上山采菌,要不是雨靴卡在树杈上,他早摔下山去了,他低头看着右腿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咬痕,声音发抖,人还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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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那天下午,李某照常进了高楠镇后山,刚翻过第三个山坳,就看见一头熊,两百来斤,黑乎乎的,蹲在落叶堆里,耳朵突然一竖,眼睛瞪得老大,他连退两步,后腰撞上湿滑的岩壁,熊爪一拍过来,他下意识护住头,还是被掀翻,滚下了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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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去的时候,雨靴勾住了一根枯枝,李某比划着二十米高的断崖,说当时右腿让熊咬住拖了三四米,可雨靴皮厚,没咬穿,要是穿普通胶鞋,骨头肯定露出来,他摸着那只沾满泥浆的蓝色水鞋,心里直犯嘀咕。
接到求救电话时,村干部杨运平正蹲在晒谷场剥玉米,说在鹰嘴岩附近,可具体在哪,连他自己也说不准,他带着二十来号人,抄起镰刀就往山上赶,GPS定位的那地方,四下全是陡得像刀砍出来的悬崖,天色一点点黑下来,山脊都染上了暮色,才在一堆荆棘里找到个带血的菌篓,那时李某已经昏了,躺在离崖边半米远的树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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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担架下山花了整整五个小时,村民王强说那条路九拐十八弯,全是兽道,有段路连担架都放不稳,得用树藤编个网兜接着,最怕半夜下雨,石板一滑人就栽了,直到救护车的灯在山脚下亮起来,大家手心的汗才慢慢干了。
23日上午,主治医师指着CT片说,右胫骨裂了,好在没伤着动脉,护林员一直说这山头几年都没见着黑熊,李某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不是熊崽子跑出来找吃的,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山,耳边又响起了那声撕开寂静的熊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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