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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家庭会议上的屈辱
"陈建军,你哑巴了?赶紧在这份证词上签字!"嫂子刘梅将一叠打印纸重重拍在破旧的茶几上,劣质纸张的褶皱里还沾着些许油渍。烟雾缭绕的客厅里,七八个亲戚围成半圆,像审视犯人一样盯着角落里的男人。
陈建军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上磨出的毛边。53岁的他头发已有些花白,额头上深刻的皱纹里还残留着装修时蹭到的灰浆。就在昨天,他还在城南的工地上和水泥,哥哥陈建国猝死的消息像块巨石砸进他本就拮据的生活。
"建军,不是嫂子逼你。"刘梅见硬的不行,语气放缓了些,眼底却藏不住算计,"你哥就这么走了,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那女人害死了你哥,索赔131万怎么了?这钱拿到手,你侄女上大学的费用就有了,你脸上也有光啊。"
坐在刘梅身边的侄女陈思雨冷哼一声,摆弄着最新款手机:"爸走了,某些人就等着看我们笑话呢。我爸生前最疼你,现在让你作个证都推三阻四,真是白眼狼。"
"作证?"陈建军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证词里说我哥是被那女人虐待致死的,可警察不是说...是猝死吗?"
"警察懂什么!"堂叔陈志强把烟头摁在满是烟灰的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那女人是卖淫的,她的话能信?建军我告诉你,这事儿成了,你哥的丧葬费我们不用你掏一分。要是黄了,你就等着亲戚邻居戳脊梁骨吧!"
屈辱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陈建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粗糙的掌心。三年前他开的小装修公司倒闭,欠了一屁股债,妻子受不了穷跟人跑了,从那时起,这些所谓的亲戚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过年聚餐从不叫他,谁家有喜事也生怕他去"沾光"。现在需要他签字作伪证了,倒想起他是陈家的人了。
"我哥有心脏病,你们忘了?"陈建军的声音带着颤抖,"去年体检报告我还看过,医生说要按时吃药,不能劳累,更不能...不能做那种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梅猛地站起来,指着陈建军的鼻子骂道,"你哥身体好得很,都是被那狐狸精害死的!陈建军我警告你,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不然我就去你工地闹,让你连农民工都做不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邻居张婶探进头来,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问问...建国的后事..."
刘梅立刻换上悲戚的表情,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张婶您来得正好,您评评理,建军他...他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陈建军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一阵恶心。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字我不能签。"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哥虽然走得丢人,但我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还要背负谎言。"
"好!好一个陈建军!"刘梅气急败坏,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往地上砸,"从今往后,你不是陈家的人!我哥的葬礼你也别来了!"
陈建军没再看任何人,拉开门走进楼道。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满是灰尘的楼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工友老李打来的。"建军,晚上哥几个聚聚,王老板请客,你也过来呗?"
陈建军苦笑一声:"不了,我这边有点事。"
"啥事啊比挣钱还重要?"老李的大嗓门透着不耐烦,"王老板说了,这次有个大活,要是能拿下,咱们哥几个能忙到年底。你不来?那名额可就给别人了。"
陈建军犹豫了。他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房租明天就到期,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可一想到刚才刘梅那副嘴脸,他咬了咬牙:"我...我晚点过去,你们先吃。"
挂了电话,他从贴身处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那是昨天在哥哥遗物里找到的体检报告。上面"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酒桌上的冷遇
傍晚的"聚福楼"饭馆里人声鼎沸,油腻的空气里混杂着烟酒和饭菜的味道。陈建军站在门口,理了理洗得发白的衬衫,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陈老板吗?稀客啊!"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见王老板阴阳怪气的声音。王老板是他们的包工头,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笑得满脸横肉。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陈建军。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轻蔑和嘲讽,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王老板说笑了,我现在就是个打工的。"陈建军勉强挤出笑容。
"打工怎么了?陈老板以前可是开公司的大老板,能屈能伸啊。"一个工友接话道,引来一阵哄笑。
陈建军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桌上的菜已经快被扫光了。老李把半瓶啤酒推到他面前:"刚去哪了?王老板正说正事呢。"
王老板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跟你们说个事儿,昨天城里死了个老板,听说...是嫖娼的时候猝死的。"
"真的假的?"有人惊呼。
"千真万确!"王老板得意地拍了拍肚子,"那老板老婆要告那女的,索赔131万呢!你们说这女的冤不冤?"
"冤什么?做那种生意就该有报应!"
"就是,不过131万也太多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注意到陈建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我听说啊,"王老板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那死鬼老板还有个弟弟,就是个窝囊废,听说以前开公司倒闭了,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在工地上搬砖呢。他哥出了这种事,他还有脸活着?要是我啊,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哄堂大笑声中,陈建军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猛地抓起面前的半瓶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压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
"王老板,"陈建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死者为大,积点口德吧。"
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平时逆来顺受的老好人敢顶撞王老板。
王老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建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错了?一个窝囊废弟弟,配上一个嫖娼猝死的哥哥,不是绝配吗?"
"你混蛋!"陈建军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翻倒在地。他指着王老板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侮辱我哥!"
"哟呵?还急了?"王老板也站了起来,虽然个子矮,但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嚣张,"怎么?我说错了?你哥就是嫖娼死的,你就是个窝囊废!不服气?不服气滚蛋!这活你别干了!"
陈建军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看着眼前这些幸灾乐祸的面孔,看着地上摔碎的啤酒瓶,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这活,老子不干了!"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站住!"王老板在他身后喊道,"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陈建军,以后这一片工地,没人会要你!"
陈建军没有回头。他走出饭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照着他孤单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陈建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请问是陈建国先生的弟弟吗?"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带着些许胆怯。
"我是,你是谁?"
"我...我是罗某。"女人的声音更低了,"就是...就是你哥哥出事那天在场的人。警察说...说你们要告我..."
陈建军的心猛地一沉。他靠在墙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有什么事?"
"我没有害死你哥哥,"罗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发现他不对劲就立刻报警了,真的!警察可以作证!我只是...只是做错了营生,但我没有害人啊!"
陈建军沉默了。他想起哥哥的体检报告,想起刘梅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你在哪?"他问。
"我...我刚从拘留所出来,他们说我卖淫,拘留了15天。"罗某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建军看着远处模糊的灯光,做出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决定。"你在原地等着,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他挺直了佝偻的脊背,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坚定的光芒。他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告慰哥哥在天之灵,也能找回自己尊严的方式。
第三章蛛丝马迹
在街角的路灯下,陈建军第一次见到了罗某。这个比他想象中年轻许多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不久。看到陈建军,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罗小姐,"陈建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谢谢你愿意见我。我想知道5月21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某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那天下午四点多,你哥哥给我发微信,让我去他租的房子...我们之前...之前也有过几次交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到了之后,他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身体不停抽搐。我吓坏了,赶紧跑到客厅打110报警。过了一会儿,警察问要不要叫救护车,我说要。大概十分钟后,警察和医生就都到了..."
"他洗澡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不舒服之类的?"
"没有,"罗某摇摇头,"他看起来挺正常的,还跟我聊了几句天,说他最近饭店生意不太好。"
陈建军皱起眉头:"饭店?我哥开的是美食饭店?"
"是啊,他说他在连州镇开了家小饭店。"罗某点点头,"怎么了?"
陈建军心里疑窦丛生。哥哥明明一直在工地上打零工,什么时候开饭店了?刘梅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心脏不好?或者一直在吃药?"
罗某想了想:"没说过。不过有一次他说过,喝酒之后总觉得胸口闷。我当时还劝他少喝点酒。"
这就对了。陈建军想起体检报告上的诊断,哥哥的心脏问题很可能和喝酒有关。
"警察来了之后做了什么?"
"他们问了我事情经过,检查了我的身体,说我没有受伤。还给我做了笔录。"罗某的声音开始发抖,"后来他们说我卖淫,把我带走了,拘留了15天。我出来之后才知道,他家人要告我,索赔131万..."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害他,我已经尽力了啊!"
陈建军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她确实做错了事情,从事违法的交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该为哥哥的猝死负责。
"你有报警记录吗?还有120的出诊记录?"
"警察那里应该有。我当时太慌了,都是用手机打的电话,通话记录应该还在。"罗某连忙掏出手机,"你看,这是我打110的记录,下午4点27分。然后是警察回拨过来的,问要不要叫救护车。"
陈建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时间和罗某说的一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站起身,"你先找个地方住下,这件事还没结束,可能还需要你配合。"
"配合?"罗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你不会也想告我吧?我真的没钱赔..."
"我不会告你,"陈建军郑重地说,"但我也不会让我嫂子诬陷你。我会查清楚真相,还你一个公道,也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看着陈建军坚定的眼神,罗某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陈建军就去了连州镇。根据罗某提供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哥哥说的那家美食饭店。但饭店早就关门了,门口贴着转让的告示,看起来已经停业好几个月了。
他向附近的邻居打听,一个开杂货店的老板告诉他:"这家饭店去年年底就黄了,老板姓谢,不是姓陈啊。听说老板欠了不少债,把饭店盘出去还债了。"
谢老板?不是哥哥?陈建军愣住了。难道是罗某记错了?还是哥哥用了假名?
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搜索最近的新闻。果然,他看到了一则报道,标题是"53岁男子性交易前猝死,家属诉卖淫者索赔131万元"。报道里的死者姓谢,经营着一家美食饭店,和罗某描述的一模一样。
陈建军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者姓谢,不是姓陈。那他是谁?为什么罗某会以为他是自己的哥哥?刘梅又为什么要骗他?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阅读那篇报道。报道里说,死者谢某和罗某多次进行非法性交易,5月21日再次交易时猝死。谢某的妻子吴某和女儿向罗某索赔131万,法院驳回了她们的诉讼请求,因为罗某已经尽到了及时报警求救的义务,谢某的猝死是自身原因导致,与罗某无关。
吴某?不是刘梅。女儿?也不是陈思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建军突然想起,哥哥陈建国去年确实改过名字,因为他说算命先生说他名字不好,影响财运。难道他改名叫谢建国了?可为什么连姓都改了?
他立刻给老家的堂叔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起哥哥改名的事。堂叔果然说:"是啊,建国去年把名字改成谢建国了,说是跟他母亲姓谢,能带来好运。怎么了?"
陈建军挂了电话,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哥哥不仅改了名字,还隐瞒了自己开饭店失败、欠债累累的事实,一直在向家里人撒谎,说自己在城里打工。而刘梅显然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配合着演戏,甚至在哥哥死后,想利用这个机会讹一笔钱。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不在乎哥哥的名声,只想要钱!
愤怒和失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陈建军的心。他一直以为嫂子虽然刻薄,但终究是一家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贪婪冷血。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建军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不仅要为罗某洗清冤屈,还要揭穿刘梅的谎言,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立刻给罗某打电话,告诉她死者的真实身份可能存在误会。罗某也很惊讶,表示愿意配合他查清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陈建军开始了艰难的调查。他先是去派出所申请查看了哥哥的死亡证明和报警记录,确认了死者确实是改名为谢建国的哥哥陈建国。报警记录显示,罗某确实在发现异常后立即拨打了110,尽到了救助义务。
然后,他去医院调取了哥哥的抢救记录。医生的诊断很明确:猝死,原因是急性心肌梗死,与长期饮酒和过度劳累有关。这和体检报告上的诊断一致,进一步证实了哥哥的死是自身健康原因导致的。
最关键的证据是哥哥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警方在调查时扣押了手机,陈建军费了好大劲才申请到查看权限。记录显示,哥哥确实是主动联系罗某进行性交易的,之前也有多次类似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这彻底粉碎了刘梅所谓"哥哥是被胁迫"的谎言。
更让陈建军震惊的是,他在哥哥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份人寿保险单,受益人是刘梅,投保时间就在哥哥猝死前一个月。保单上的保额高达200万,只要哥哥在保险期间意外死亡,刘梅就能获得巨额赔偿。
陈建军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哥哥的死并非意外?刘梅不仅想讹诈罗某,还可能图谋这份保险金?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他把所有证据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复印了多份备用。看着这些沉甸甸的证据,他仿佛看到了哥哥无奈的眼神,看到了罗某无助的泪水,也看到了刘梅贪婪的嘴脸。
他知道,接下来的法庭对峙将会异常艰难。刘梅绝不会轻易认输,那些见利忘义的亲戚也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已经无所畏惧了。为了真相,为了正义,也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尊严,他必须战斗到底。
第四章法庭对峙
开庭那天,陈建军特意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一件衬衫。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得整整齐齐。他提前半小时来到法院门口,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罗某。她今天穿得很朴素,一条深色长裤配着白色T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眼神却很坚定。
"别担心,我们有证据。"陈建军递给她一瓶水,轻声安慰道。
罗某接过水,点了点头:"谢谢你,陈先生。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陈建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这关乎真相和正义。"
两人走进法庭时,刘梅和陈思雨已经坐在原告席上了。看到陈建军,刘梅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像要吃人一样。陈思雨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她们的律师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文件不停地翻阅着,时不时和刘梅低声交谈几句。
旁听席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大多是记者。陈建军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嘲笑过他的亲戚,但他们都避开了他的目光,显然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法官敲响法槌,庭审正式开始。
原告律师首先陈述案情,把刘梅之前编造的谎言又重复了一遍:谢建国(陈建国)是被罗某诱骗进行性交易,在交易过程中因罗某的虐待导致猝死,罗某没有及时采取救助措施,延误了最佳抢救时机,应当承担全部责任,赔偿各项损失共计131万元。
律师声情并茂地描述着,仿佛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刘梅在一旁配合着抹眼泪,时不时发出哽咽声。
陈建军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强压着怒火,手心却已经被汗水浸湿。
轮到被告方辩护了。罗某的律师是法院指派的法律援助律师,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他有些紧张,但还是清晰地陈述了辩护意见:罗某在发现谢建国异常后立即报警并呼叫救护车,已经尽到了合理的救助义务;谢建国的死因为猝死,是自身健康原因导致,与罗某的行为没有因果关系;罗某的卖淫行为已经受到行政处罚,不应再承担额外的民事赔偿责任。
"反对!"原告律师立刻站起来,"被告律师避重就轻!正是因为罗某从事非法交易,才导致了谢建国先生的死亡!如果不是她提供性服务,谢建国先生就不会死在她的出租屋里!"
"法官大人,"年轻律师据理力争,"非法交易与猝死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谢建国先生的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这是他长期健康问题的结果,与本次交易没有直接关联。"
法官示意双方冷静,然后让证人出庭作证。
第一个证人是出警的警察。他详细描述了到达现场时的情况,证实罗某当时情绪激动,一直在哭,并且主动说明了事情经过。"我们检查了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罗某身上也没有伤痕。她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在发现谢建国异常后,她立即拨打了110报警,反应及时。"
原告律师试图刁难,但警察的证词条理清晰,无懈可击。
第二个证人是急救医生。他证实到达现场时谢建国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初步诊断为猝死。"从症状来看,应该是急性心肌梗死导致的心跳骤停,这种情况死亡率很高,即使在医院里也很难抢救成功。"
"也就是说,即使抢救再及时,谢建国先生也很可能无法生还?"被告律师问道。
"是的,可以这么说。"医生点点头,"这种突发的严重心脏病,黄金抢救时间非常短,成功率很低。"
刘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停地用手捏着衣角。
接下来,被告律师提交了关键证据:谢建国的体检报告、医院的诊断证明、罗某的报警记录和通话记录、谢建国主动联系罗某的微信聊天记录。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梅的谎言上。旁听席上响起了窃窃私语,记者们不停地记录着。
"反对!"原告律师试图反驳,"这些证据只能证明谢建国先生有心脏病,并不能证明罗某没有过错!她作为专业的卖淫者,应该预见可能发生的危险,却没有采取任何预防措施!"
"法官大人,"陈建军突然站起来,"我有新的证据提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刘梅更是惊恐地瞪着他,仿佛在说"你敢"。
法官允许后,陈建军走到证物台,拿出了那份人寿保险单和哥哥的改名证明。
"这份证据显示,谢建国先生,也就是我的哥哥陈建国,在猝死前一个月购买了一份高额人寿保险,受益人为原告刘梅。同时,我的哥哥在一年前改了名字,从陈建国改为谢建国,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健康状况。"
法庭里一片哗然。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
"你...你胡说!"刘梅激动地站起来,"那是...那是正常的保险!跟这事没关系!"
"是否有关系,由法官大人裁决。"陈建军冷静地看着她,"但我还发现,我的哥哥所谓的'美食饭店'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倒闭,他一直向家人隐瞒自己的真实状况,长期酗酒,过度劳累,这才是导致他心脏病发作的真正原因!"
他又提交了饭店转让记录、邻居的证词和哥哥的银行流水,这些证据清晰地展示了哥哥近半年来的生活状态:生意失败,负债累累,借酒消愁,健康状况急剧恶化。
"原告刘梅女士对此完全知情,却一直隐瞒真相。在我哥哥死后,她不仅没有反思,反而试图通过编造谎言讹诈被告罗某,同时还可能图谋保险金。这种行为不仅违背道德,更是对死者的亵渎!"
陈建军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整个法庭。他看着刘梅惨白的脸,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沉重的释然。
原告律师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么多新证据,一时手足无措,只能反复强调罗某的非法交易行为有过错。
被告律师则抓住机会,引用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和类似案例:"法官大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165条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但在本案中,被告罗某已经尽到了合理的救助义务,没有任何过错行为。谢建国先生的死亡是自身健康原因导致,与罗某的行为没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
他还引用了最高人民法院的指导性案例,说明在类似案件中,行为人只有存在过错且该过错与损害结果有因果关系时,才需要承担赔偿责任。本案中罗某显然不符合这两个条件。
最后陈述环节,陈建军看着法官,一字一句地说:"法官大人,我今天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还被告一个清白,更是为了告慰我哥哥的在天之灵。他确实做错了事情,从事了违法的交易,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这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他的死亡来谋取私利,践踏真相和正义。我恳请法官大人依法公正裁决,还事实一个真相,还正义一个公道!"
说完这番话,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找回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法官宣布休庭,将择日宣判。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陈建军抬头望向天空,觉得从未如此轻松过。罗某走过来,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你,陈先生。"
陈建军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谢谢你,愿意相信我,配合我。"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陈建军知道,无论判决结果如何,他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五章正义昭彰
等待判决的日子里,陈建军重新找了份装修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他心里踏实。工友们听说了他在法庭上的表现,对他肃然起敬,再也没人敢嘲笑他。王老板也托人来说情,想让他回去工作,被陈建军拒绝了。他明白,真正的尊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
刘梅和陈思雨再也没联系过他。听说她们在亲戚中名声扫地,很多人都指责她们不该利用死人讹钱。那些曾经巴结她们的亲戚,现在都躲得远远的。陈建军对此没有丝毫同情,他只是觉得可悲。
一周后,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陈建军和罗某一起去法院领取判决书,在路上,两人都有些紧张,手心直冒汗。
法官宣读判决结果的声音清晰而庄严:"本院认为,被告罗某在发现谢建国(陈建国)身体异常后,立即拨打110报警并呼叫救护车,已尽到合理的救助义务。根据公安机关出具的死亡证明和医院的诊断记录,谢建国的死因为猝死,系自身健康原因导致,与罗某的行为没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
"原告主张罗某未及时采取救助措施,延误抢救时机,但未能提供任何证据予以证明,应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罗某的卖淫行为已受到公安机关的行政处罚,其违法行为与谢建国的猝死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不应再承担额外的民事赔偿责任。"
"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165条、第1173条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原告吴某(刘梅)、陈某(陈思雨)的全部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由原告负担。"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罗某激动得哭了出来,泪水里充满了委屈和释然。陈建军也红了眼眶,他默默地拍了拍罗某的肩膀,心中百感交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终究不会缺席。
走出法院,阳光灿烂。罗某擦干眼泪,对陈建军说:"陈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131万的索赔,我就算卖血也赔不起啊。"
"别这么说,"陈建军笑着说,"是你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你的清白。你及时报警求救,没有做错任何事,法律自然会还你公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罗某问。
"好好干活,好好生活。"陈建军望着远方,"我哥的后事还没处理完,我得把他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然后,我想重新开始,把欠的债慢慢还上。"
"我也要重新开始了。"罗某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我已经找了份服装厂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踏实。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
两人在法院门口道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但都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新的生活。
陈建军处理哥哥后事的时候,刘梅和陈思雨没有出现。他独自一人将哥哥的骨灰送回了老家,安葬在父母身边。墓碑上,他刻下了哥哥的本名"陈建国",而不是那个虚假的"谢建国"。他觉得,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真实,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葬礼结束后,一些亲戚上门来道歉,说之前不该听信刘梅的话,错怪了他。陈建军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计较。他明白,人性复杂,趋利避害是本能,但正义和良知终究会战胜贪婪和自私。
有一天,陈建军正在工地干活,老李突然跑过来,兴奋地说:"建军,快看,报纸上有你的报道!"
陈建军接过报纸,只见头版标题赫然写着:"仗义执言,弟弟为亡兄正名,揭穿索赔骗局"。报道详细讲述了整个案件的经过,称赞陈建军不畏亲情,坚持正义的行为。
工友们围过来看报纸,纷纷称赞:"建军,你真行!是我们的榜样!"
陈建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报纸折好放进兜里。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而是真相和正义的胜利。
不久后,陈建军收到了一封信,是保险公司寄来的。信中说,经过调查,陈建国的死确实是自身健康原因导致,不属于意外死亡,因此不予赔付保险金。陈建军把信寄给了刘梅,从此再也没有联系。他听说刘梅因为拿不到保险金,又欠了一堆外债,日子过得很艰难,但他没有丝毫同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刘梅也不例外。
半年后,陈建军凭借着踏实肯干的精神和精湛的手艺,赢得了老板的赏识,升为了小组长,工资涨了不少。他开始慢慢偿还之前欠下的债务,虽然进展缓慢,但每一笔还款都让他离轻松的生活更近一步。
有一天,他在菜市场买菜时,意外遇到了罗某。她看起来气色很好,穿着干净的工作服,正在认真地挑选蔬菜。看到陈建军,她热情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陈大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看起来不错啊。"陈建军笑着说。
"我很好,"罗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对象是我们厂里的一个技术员,人很老实。"
"那太好了,恭喜你!"陈建军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然后道别。看着罗某轻快离去的背影,陈建军心中充满了温暖。他觉得,生活就像这菜市场一样,充满了烟火气,虽然琐碎,却真实而美好。
晚上收工后,陈建军习惯性地去工地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刚坐下,就看到王老板带着几个人走进来。看到陈建军,王老板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建军啊,好久不见,越来越精神了!"
陈建军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王老板难得地放低姿态,"我向你道歉。现在我手上有个大工程,想请你回来带队,工资翻倍,怎么样?"
陈建军看着王老板虚伪的笑脸,想起了当初在酒桌上的羞辱,平静地说:"王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做得挺好的。"
王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讪讪地说:"那...那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看着王老板灰溜溜离开的背影,陈建军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窝囊废了。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即使身处底层,也可以有尊严地活着;即使面对困境,也可以选择坚守正义。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喧嚣而繁华。陈建军望着窗外,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已经无所畏惧。因为他找回了最重要的东西——尊严和勇气。而这,正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也是逆袭人生的最大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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