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军训第一天，我因为拎着泔水桶追着教官满操场跑而名声大噪
不到半天美术学院内就传开了我的外号
叫沈一桶
脑残室友为她的教官哥哥报仇来霸凌我，没有主见的网友在论坛上跟风造谣网暴我
说我家境贫困傍上个老登，之后又被富少包养，结果还被人家正宫找到宿舍里来
我看着照片里的司机老王，青梅竹马小弟，还有我那保养得极好的亲娘
决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摊牌了，不装了
谁让我是个武术特长生呢
1
“婉禾，你室友也太过分了”
李婷边吃着早饭边和我控诉
“昨天明明是他们把你反锁在外面，居然还敢造谣你是出去…出去卖身才夜不归宿”
“她们可能是想为她们的教官哥哥出口气吧”
“可是明明你是为她们打抱不平才…”
“算了，我不在意”
个屁！
要不是我那作为知名作家的母亲说，小说里艺术家女主都是冰清玉洁不理俗事
我早就一铁锹拍过去看看她们脑袋里装得是什么品种的shit了
我装作淡定地小口吃完早点，送餐盘的时候却遇到了泔水事件另一位主角
“朱哥还打算第一天演得不近人情些，肯定好多妞吃这套，之后才好上手呢吧！没想到第一天就碰上刺头了哈哈哈”
“一边去！想想我都晦气！又热又晒的来这遭罪，我们又不真是军人，来这不就图个泡泡妞么。”
我们学校军训并不是请的真部队的军人来当教官，而是些武术学院的高年级学长。
昨天那个姓朱的教官上来就罚我们在太阳底下站三小时军姿，连厕所都不让上
中午我们刚吃完饭还没过休息时间他便开始要求提前集合
我那几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室友嚷着生理期肚子疼
这位朱教官却横眉竖眼地训斥起来
“不要以为你们是女生就搞特殊，这是军训！不是过家家！我的命令就是铁律，就一个生理期能有多难受，装给谁看！”
我怒火中烧，一把抄起旁边倒餐盘的泔水桶朝他冲过去，边追边泼他
而我那几个脑子进水的室友却背后说我不解风情，不懂得禁欲系男人的魅力，害得他们也被教官讨厌了
看着背对着我的这些渣滓，我后槽牙咬紧
可想到母亲大人的嘱咐我硬是把这股怒火咽了回去
刚走出食堂便迎面走来一群学生
被簇拥在中间的男生身形修长，面容出众
双手插兜一副懒散模样。
而那双深邃不羁的桃花眼在看到我后却明显地愣了一下，微微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他旁边的一个小卷毛却先看着我嚷起来“呦！这不是美院的名人么”
小卷毛叼着烟卷走到我跟前揽住我的肩膀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周予安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脚下后退的动作
“长这么漂亮还出去做外围？多少钱包夜，我就喜欢有性格的姑娘，怎么样，开个价我包月怎么样？”
我扬起下巴眼皮微抬，觑着他
“手拿下去”
“呦，小眼神还挺带劲儿，小爷我非要在床上收拾…啊啊啊！！！”
我右手扣住他手背一个转身，将他左臂拧在身后，抬腿抓腕右肩下压
一套利落的擒拿，直接卸掉了他的左肩环节
很好，上一次遇到激我动手的蠢货还是在…昨天
“啊啊！你这个臭娘们！予安哥！快帮我抓…”
剩下的话被逐渐咽回肚子里
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抬腿将旁边手腕粗的拖布把折断
拎起木棍冲向卷毛口中那早已跑出十米开外的予安哥
“和我没关系啊阿禾！别追了，我和那个卷毛不熟的！我冤枉啊！”
他身边那群人面面相觑
四九城名门周家最金贵的小少爷，怎么让一艺术生吓成这样
直到亲眼看见我一套行云流水的少林棍法把周予安抽的鬼哭狼嚎
一群人惊掉了下巴，更无人理会角落里哀嚎的小卷毛了
毕竟谁能想到京市沈家那传言中缠绵病榻的大小姐低调考上美院前是个武术特长生呢
周予安公寓里，卷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道歉求饶
“婉禾姐，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想冒犯您的意思，他们总笑话我是处男我才嘴贱想装逼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回吧。”
我看了看小卷毛那条脱臼的那条胳膊，也算是得到教训了
转身踢了一脚还瘫在沙发上装死的周予安没好气道“喂！还不赶紧带你的人滚”
“？！这是我公寓啊大姐”
2
学校厕所里，因为昨天违反军训纪律被罚来扫厕所的我心中分外悲伤
凹人设的第一天就失败了，按这个进度什么时候才能追的上那个隔壁邻居家的儿子顾清让啊
从小妈妈就告诉我，说顾清让是她小说的天选男主角，还说我以后是要给隔壁的顾清让当媳妇的
甚至她连给我取名时都特意挑的这个和顾清让般配的名字—沈婉禾
我妈还说顾清让这种温润公子肯定喜欢柔弱美人，让我三天两头装病
可我既不喜欢隔壁那个姓顾的冰坨子又不喜欢装病
我便借着回外公那边过暑假的由头，哄着外公给我报了我最感兴趣的武术班
武术老师都夸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直到被妈妈发现，她生了好大的气，说我让她失望透顶
我也很难过，我总觉得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并不像母亲看孩子
而是像…看着自己的一个作品
可我还是很爱她，我想让她开心一点对我多笑笑
我说电视剧里病弱的女子都是住在道观里的，那我也去吧
母亲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欣慰的点头同意并让我自己选地方
于是小小的我被送上了山
武当山
我在武当拜师习武，师父夸我六根清静是个好苗子，还让我作为首席弟子被派去少林寺交流学习
在武当的那些年我认识了同样被家里人送来山上的周予安，我看着瘦小又孤僻的少年拍了拍他肩膀
“姐罩着你”
毕竟武侠漫画里说高手都是要先收小弟的
周予安是周老爷子和原配夫人生的老来子，当时圈子里不知多少人笑话周老太太老蚌生珠
可他六岁那年莫名来了一场大病，群医束手无策。
周家兄弟找来的大师说周予安命格特殊，会坏了周家的气运
我当时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是不是你家哥哥们怕你抢他们的东西啊，我妈妈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叫什么豪门争斗剧情”
周予安当时估计是没想到我一下就猜中了
我的面前浮现出那时小小的周予安被我气得哇哇大哭的模样
心里瞬间痛快多了，就连扫厕所都格外有劲儿了
午休过后我归队时，身旁站着的王晶晶和张向怡对视了一眼后夸张地捏着鼻子叫嚷着有臭味
另一边的周亦博更是大叫“天呐什么味道啊，这也太臭了，沈婉禾，你是刷厕所腌入味了吧？”
我冷笑，整个教学楼都是沈家盖的，就算是厕所也都是高级智能马桶，每日有保洁阿姨打扫
我只不过是去象征性扫扫地而已，而且我中午还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怎么可能有味道
身后窸窸窣窣地讨论声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
“身上一股厕所味？她都不知道回去洗澡的吗？”
“是啊，脸蛋再漂亮一身臭味谁也受不了啊”
“一会排列队形我可不要挨着她”
“太恶心了吧，你看她身上一件值钱东西都没有，八成是家里穷压根没有洗澡的习惯吧？”
我攥紧了拳头，太阳穴青筋暴起
而前面的教官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不知好赖替人出头，没人领情也是活该
低沉的男声在队伍前面响起
“这女同学嘴里味也太大了吧，好臭啊，我在这就闻到了”
周予安和小卷毛捂着鼻子从前边路过，他还状若无意地扭头和小卷毛抱怨着
他一出现班里的女生都炸了锅
“哇，是经管系的周予安诶，天呐真的好帅”
“真的好拽好酷我好爱！”
“不过他刚刚说的是不是周亦博嘴里有味啊…这也太尴尬了吧”
周亦博脸红脖子粗地扭头嚷着“不是我！是沈…”
“大姐！大姐您千万别张嘴了，你一说话味道直往外飘啊！”
小卷毛看着周予安那瞬间阴鸷的神色，很有眼力见地大声打断周亦博，甚至还偷偷冲我眨了眨眼
周亦博缺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看着周予安指向我嚷道
“明明是沈婉禾身上的味！是她臭，不是我啊周少”
周予安皱眉走到我身边，俯身凑在我耳边轻嗅
距离拉的太近，我闻到他呼吸中夹杂的那抹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
周予安看到我耳根泛起的红晕轻笑了一声，起身时又堆起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
“可我闻着，她香的很呢”
3
晚上，我打完热水回到宿舍时，王晶晶和张向怡正围着哭红了眼的周亦博安慰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哎呀，没事的，反正周少也不知道你是谁”
“对呀，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可周少为什么那么说啊？”
周亦博蹭地站起来指着我
“你是不是勾搭上了周予安，他才故意帮你污蔑我的，你和周予安是什么关系！”
我想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可是妈妈不许我在学校暴露我的身份
她说要让顾清让看到我坚韧不拔靠自己的模样，这样才和柔弱美人有反差
我妈说这才符合言情文走向
周亦博看我沉默，赤红着眼得意道 “被我说中了吧”
王晶晶也借机嘲讽“你这种卖身不卖艺的以后能不能别回来住了，我们可怕得传染病”
张向怡附和着“婊子一个，周予安花多少钱上你啊…”
“砰”地一声
暖壶碎片飞溅，滚烫的热水流淌在地面上
三个人吓得惊声尖叫
我却站在原地狠狠地盯着张向怡
一字一句地说道
“再敢说周予安一句，我保证我的新暖壶一定会在你脑袋顶上炸开花”
深夜，周予安开门后看到我时怔愣了一下，刚要开口打趣
却在扫到我那双又白又直的腿后瞳孔骤缩
“满意你看到的吗？”
我斜靠在门框上，强忍着腿上火辣辣的痛意装出一脸霸总范来
他浑身气息凌厉起来，并未理会我的逗弄，面色冷漠地将我拉进门摁坐在沙发上
笔挺如松的周少爷即使穿着睡衣也难掩那满身的贵气，可此时却皱着眉单膝跪在我面前
他垂着头看着我小腿上大片的烫伤和上面错落的划痕，细碎的头发遮住他面上神色
片刻后，周予安浅浅的叹息一声，抬起头看我
“怎么弄的，阿禾”
我有些莫名地心虚，下意识地别过头抠了抠脸
“暖壶炸了”
“……”
他无奈，轻轻捧起我的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熟练又温柔地给我上着药
看着身下他红着眼睛轻轻吹我伤处的模样我想起了我们当时在武当的时候
有一次我练武左腿骨折躺了一个月，我那不靠谱的师父安排我和周予安一起住
师父说周予安也总生病，住在一起方便互相照顾
嗯，让瘸子和病秧子互相照顾
小周予安那时还没长个儿，还没有我拐杖高
我躺了一个月后实在憋不住，撺掇周予安出去给我偷点师父后山种的地瓜
自己则偷偷拄拐溜了出去
后来周予安是在悬崖下的歪脖子树上找到我的
我又要躺一个月，毕竟这回右手也断了。
第一个星期周予安天天抱着我哭，因为我忽悠他说我是为了找他才掉山底下去的
第二个星期他认清现实开始学着照顾我，每天给我喂饭喂药，还红着张脸扶我去上厕所
第三个星期他病倒了，躺在我旁边养病
第四个星期的一天夜里，有个老妇人夜里摸进来举起刀大喊了一声“去死吧周予安！”
然后一刀捅在我肩上
给我都气笑了
我抡圆腿上石膏砸晕了她
石膏和腿一起抡的
周予安又抱着我哭了一个星期，当时的他也是如今这般，红着眼小心翼翼第给我上药换药
彼时他的手法还很生涩，每次弄疼我我都会给他一脚
这次是用的那只好腿
后来即使我练武大伤小伤不断，他每次都会先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我解读为从精神上谴责我
不过他上药包扎的技术倒是越发娴熟
我低头满意地看着他熟练地将绷带绑完后打结系好，摸了摸他的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姐永远罩着你”
4
周予安替我去学校请好了假，不再参加军训，我拒绝他留我在他公寓养伤的邀请，坚持回宿舍躺着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妈就杀到了宿舍
“听说你受伤了”
精致的贵妇人伸出两根手指，用镶着真钻石的指甲挑起我身上盖着的毯子
看到我腿上溃烂发炎的皮肤满脸嫌恶，不过眼睛一转又开心起来
“我这就把你受伤的消息透露给顾清让，就说你是被室友霸凌了，肯定会激起他的保护欲”说罢便开始在手机上一顿操作
“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好像真的被霸凌了？”
我看着墙角堆着的垃圾袋
里面装着昨晚自己费了好大劲从床下掏出来的烟头、臭袜子还有吃剩的螺蛳粉外卖
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我眨了眨干涩的双眼
“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贵妇发出尖叫鸡般的声音“我送你进这学校就是为了让你当顾清让的学妹的，不住校你怎么拉进你俩的关系，怎么凸现你不靠家里自强不息的小白花人物设定！”
“就因为被霸凌就忍不下去了？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想想，我幸幸苦苦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完成我的收官之作！你真是和你那个死爹一样自私”
首先我爹没死
其次我觉得她的故事内容真的有点土
但我没敢说出来
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好像早已习惯，再没有从前那般委屈难受了
我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金庸武侠漫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年轻人应该看的东西！
手机忽地振动了一下，我有些惊讶，顾清让居然这么快就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快速点开对话框
映入眼帘的那刚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双眼
顾清让：“死丫头，为什么周予安一直不回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