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24年12月15日下午,陈建国站在火葬场设备维修间里,看着眼前这些陪伴了他11年的骨灰研磨设备,心情五味杂陈。
明天,他就要正式调离这里,到市政工程队担任机械维修工。
"老陈,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副主任李华探头进来问道。
"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次例行检查。"陈建国擦了擦手上的机油,"11年了,总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下午6点,火葬场渐渐安静下来。陈建国拿着手电筒,开始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设备巡检。
当他走到3号焚化炉附近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规律性的金属异响声。
"咔嗒...咔嗒...咔嗒..."
这种声音他从未听过,在11年的维修生涯中,他对每一台设备的声音都了如指掌。
这个异响绝对不正常。
然而,当他向主任王德民汇报时,换来的却是质疑的目光:"老陈,你是不是想在离职前搞点事情?"
第二天一早,当陈建国赶到火葬场准备办理最后的交接手续时,他发现整个焚化区被警方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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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时间回到2013年3月,那时的陈建国刚刚35岁,刚从机械厂下岗不久。当他看到火葬场招聘骨灰研磨设备维修工的消息时,心情是复杂的。
"这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忌讳?"妻子刘秀兰有些担心。
"管它什么忌讳,能养家糊口就行。"陈建国当时拍着胸脯说,"我修了十几年机器,什么设备都能搞定。"
入职第一天,火葬场主任王德民亲自带他熟悉环境。那时的王德民才41岁,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白。
"老陈,我们这里主要有三台骨灰研磨设备,还有五台焚化炉。你的工作就是保证这些设备正常运转。"王德民指着面前的机器说,"特别是骨灰研磨设备,这是咱们的核心设备,绝对不能出问题。"
陈建国仔细查看着这些设备。1号和2号研磨设备是2010年新购置的,技术相对先进;
3号设备是2008年的,稍微老旧一些,但保养得当。
至于那五台焚化炉,1号和2号是2011年更新的,3号、4号、5号炉是更早期的设备,其中3号炉看起来年代最久远。
"3号炉是什么时候的设备?"陈建国问道。
"那台炉子啊..."王德民想了想,"应该是2005年左右的,用了快十年了。不过老张操作得很熟练,基本没出过什么问题。"
老张就是焚化炉操作员张师傅,今年48岁,在火葬场工作了15年,是个技术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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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头几年的工作相当顺利。
陈建国很快就摸透了所有设备的脾气,无论是骨灰研磨设备的电机故障,还是焚化炉的温控问题,他都能快速解决。
2015年,火葬场购置了一套新的骨灰研磨系统,陈建国主动学习新技术,仅用一个月就完全掌握了操作要领。
王德民对他的工作能力非常满意,还给他涨了工资。
"老陈,你这技术真是没话说。"老张经常夸赞他,"以前那些维修工,修个小毛病都要折腾半天,你这一来,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确实,陈建国对待工作一直很认真。每天早上7点准时到岗,检查各台设备的运行状态;每周进行一次全面保养;每月做一次深度维护。11年来,在他的精心维护下,所有设备的故障率都降到了最低。
2018年,副主任李华调来火葬场,主要负责设备管理工作。
李华是个40岁的中年人,学的是管理专业,对技术不是很懂,但做事很细致。
"老陈,你把这些年的维修记录整理一下,我要建立一个完整的设备档案。"李华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规范管理。
陈建国翻出了厚厚的维修记录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次维修的详细情况。从2013年到2018年,五年时间里,他一共进行了1247次设备维护,解决了356个技术问题,更换了2187个零配件。
"这工作记录真是太详细了!"李华看得啧啧称赞,"有了这些资料,我们的设备管理就更规范了。"
03
2020年疫情期间,火葬场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所有设备都超负荷运转,维修工作也变得更加繁重。
"老陈,你辛苦点,现在这个时期,设备绝对不能出问题。"王德民找到陈建国,神情很严肃。
"主任放心,我24小时待命。"陈建国当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段时间,陈建国几乎住在了火葬场。
每天都要对所有设备进行多次检查,确保它们能够稳定运行。
骨灰研磨设备的使用频率是平时的三倍,电机温度经常超标,他就增加了冷却装置;
焚化炉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炉壁耐火材料磨损严重,他就及时更换。
"老陈真是我们的技术支柱啊。"老张感慨地说,"没有他,这些设备早就撑不住了。"
正是在那段高强度的工作中,陈建国对每台设备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能从细微的声音变化判断设备状态,能从震动频率预测故障隐患。
同事们都说他对机器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设备厂家的技术员。
2021年,一个设备厂家的技术员来检修2号研磨设备,遇到了技术难题。最后还是陈建国帮忙解决的。
"师傅,您这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到我们厂里当技术主管。"那个技术员由衷地赞叹。
陈建国只是笑笑:"我这就是个修机器的,哪有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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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2022年,火葬场来了个新人小刘,28岁,刚从技校毕业。王德民安排陈建国带着他熟悉工作。
"刘师傅,您跟着老陈好好学,他是我们这里的技术权威。"王德民介绍说。
小刘很聪明,也很努力,跟着陈建国学了半年,基本的维修技能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陈师傅,您真厉害,这些机器在您手里就像听话的孩子一样。"小刘经常这样夸赞。
"机器和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陈建国总是这样教导小刘,"每天认真检查,及时发现问题,预防总比治疗重要。"
在陈建国的悉心指导下,小刘的技术水平提升很快。到了2023年,他已经能够独立处理一些常见故障了。
"老陈,有小刘帮忙,你轻松不少吧?"李华有时会开玩笑。
"是轻松了,但我这个老骨头也该考虑退下来了。"陈建国半开玩笑地说。
确实,工作了这么多年,陈建国也开始考虑职业规划。他今年已经46岁了,虽然身体还很健康,但总觉得应该为将来打算。
2024年9月,市政工程队通过朋友介绍,邀请陈建国过去担任机械维修工,工资待遇比现在好不少,工作环境也相对轻松。
经过一个多月的考虑,陈建国决定接受这个工作机会。
"主任,我想调到市政工程队去。"10月底,陈建国找到王德民提出了申请。
王德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老陈,你为火葬场工作了11年,确实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我支持你的决定。"
办理调动手续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最终确定12月16日正式离职。
05
2024年12月15日,陈建国在火葬场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上午,他整理着11年来积累的各种维修资料,厚厚的记录本足足有十几本。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设备的维修情况,有些页面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这些资料太珍贵了,小刘,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陈建国把资料交给小刘。
"陈师傅,您放心,我会认真学习这些经验的。"小刘接过资料,神情很郑重。
下午,陈建国开始清理自己的工具箱。这个工具箱跟了他11年,里面的每一件工具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扳手、螺丝刀、万用表、测温枪...每一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老陈,舍不得这些老伙计吧?"老张开玩笑地说。
"确实舍不得,"陈建国摸着那把用了多年的扳手,"这些工具比我的手还熟悉这里的每一台机器。"
下午4点,陈建国完成了设备交接清单的最后确认。所有设备状态良好,没有待修故障,备件库存充足。
"老陈,你这11年真是没得说,设备维护得这么好,小刘接手起来也容易。"李华签字确认后说道。
5点半,大部分同事都下班了。按理说陈建国也可以走了,但他还是决定做最后一次全面检查。
"老陈,都要走了,还这么认真?"王德民看到他还在准备检查设备,有些意外。
"习惯了,总想站好最后一班岗。"陈建国拿起手电筒,"再检查一遍,心里踏实。"
王德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锁上办公室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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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6点钟,火葬场里只剩下陈建国一个人了。保安老王在门口值班,偶尔能听到他看电视的声音。
陈建国打开手电筒,开始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设备巡检。
首先检查的是1号骨灰研磨设备。
电机运转正常,传动系统无异常,控制面板显示一切正常。
他在维修记录上写下:设备状态良好,交接完成。
接着是2号设备,同样一切正常。
3号设备稍微老旧一些,但保养得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然后是焚化炉区域。1号炉刚刚使用过,炉温还有些高,但降温过程正常。
2号炉温度已经降到了安全范围。4号炉和5号炉今天没有使用,温度计显示为室温。
最后来到3号焚化炉。
这台炉子是最老的,陈建国走近时,习惯性地听了听炉体内部的声音。
正常情况下,停机后的焚化炉应该是安静的,只有偶尔的热胀冷缩声。
但是,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咔嗒...咔嗒...咔嗒..."
这是一种很规律的金属撞击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炉内摆动,每隔几秒钟就撞击炉壁一次。
陈建国愣了一下,仔细倾听。
这种声音他从来没有听过,在11年的维修经验中,焚化炉停机后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走到控制面板前查看,显示屏上一切正常:炉温89度,正在降温过程中;风机已停止运转;燃烧器已关闭。
但那个"咔嗒"声依然在持续。
陈建国有些疑惑,他绕着3号炉走了一圈,想确定声音的来源。声音似乎是从炉体深处传来的,非常清晰,非常规律。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陈建国心里犯嘀咕。
他想起了老张,作为3号炉的操作员,老张应该最了解这台设备的情况。但现在老张已经下班了,手机可能也关机了。
陈建国决定明天一早就向领导汇报这个情况。
虽然他明天就要离职了,但职业责任感让他觉得必须把这个异常情况报告给相关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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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12月16日早上7点,陈建国准时来到火葬场。今天是他正式离职的日子,按计划要办理最后的交接手续。
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昨晚听到的那个异响。
8点钟,老张来上班了。陈建国立即找到他。
"张师傅,我想问你个事,昨天晚上3号炉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张正在换工作服,听到问题后愣了一下:"异常?什么异常?"
"就是有一种'咔嗒咔嗒'的声音,很规律的金属撞击声。"陈建国描述着昨晚听到的情况。
老张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我昨天下午5点就下班了,3号炉下午4点就停机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没听到过这种声音?"陈建国有些不甘心。
"真没有,"老张很肯定地说,"老陈,你是不是听错了?可能是其他设备的声音,或者是外面什么动静。"
陈建国有些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
8点半,李华到了办公室。陈建国决定向他汇报昨晚的发现。
"李主任,我昨天晚上检查设备时,发现3号炉有异常声响。"
李华正在整理文件,听到这话抬起头:"什么样的异常声响?"
陈建国详细描述了昨晚听到的"咔嗒"声。
李华听完后想了想:"老陈,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这些老设备偶尔有些异响很正常,特别是热胀冷缩的时候。"
"但是这个声音很规律,而且持续时间很长,绝对不是热胀冷缩。"陈建国坚持自己的判断。
"这样吧,等会儿我让老张再检查一下。"李华说,"你今天要办离职手续,就别操心这些了。"
陈建国心里还是不踏实,但既然李华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什么。
08
9点钟,王德民来到办公室。陈建国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主任汇报这个情况。
"主任,我想跟您反映个情况。"
王德民正在看文件,头都没抬:"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我检查设备时,发现3号焚化炉有异常响声,很规律的金属撞击声。我觉得可能有安全隐患。"
听到这话,王德民抬起了头,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老陈,你这是怎么回事?都要走了,还在这里找事情?"
"主任,我不是找事情,我是真的听到了异常声响。"陈建国解释道。
"异常声响?"王德民的语气更加严厉,"老陈,你在这里工作11年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木皆兵?一点小声音就当成大问题?"
"主任,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词,那个声音确实不正常。"陈建国有些着急。
王德民站起身来,神情严肃:"老陈,我明白你的想法。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工作了11年,不搞点动静就没法突出自己的重要性?"
这话让陈建国很震惊:"主任,您怎么能这么想?我纯粹是出于工作责任。"
"工作责任?"王德民冷笑一声,"如果真有问题,为什么老张没有发现?为什么李华觉得没问题?就你一个人听到了?"
陈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那个异响,其他人都说没有问题。
"老陈,我最后跟你说一次,"王德民语气很严厉,"你明天就要离职了,安安稳稳办好手续就行了。别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幺蛾子,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
陈建国心里很委屈,但面对主任的质疑,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我真的听到了那个声音。"他最后还是坚持说。
王德民挥了挥手:"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去办离职手续吧,别再提什么异响的事了。"
陈建国只能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走廊里,他心里五味杂陈。11年的兢兢业业,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质疑和冷遇。难道他真的听错了吗?难道那个规律的"咔嗒"声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的职业直觉告诉他,那个声音绝对有问题。
当天下午,陈建国办完了所有的离职手续。
拿着离职证明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他站在火葬场门口,回头看了看这个工作了11年的地方。
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异响。
晚上10点,陈建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妻子刘秀兰问他怎么了,他没有详细说,只是说工作上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都已经离职了,还想什么工作的事?"刘秀兰劝他,"明天去新单位报到,好好开始新生活。"
但陈建国就是放不下。那个规律的"咔嗒"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11点半,他终于下定决心,悄悄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这么晚你去哪里?"刘秀兰问。
"我去火葬场最后检查一下那个设备,不然心里不踏实。"陈建国实话实说。
"都离职了还去检查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刘秀兰不理解。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如果真有问题没有及时发现,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陈建国解释道。
刘秀兰知道丈夫的性格,叹了口气:"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12月17日凌晨12点,陈建国开车来到火葬场门口。保安室里,老王正在打瞌睡。
陈建国没有惊动老王,他有设备间的钥匙,可以直接进入焚化区。
夜晚的火葬场格外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风声。陈建国打开手电筒,直接走向3号焚化炉。
果然,那个"咔嗒"声又出现了。
"咔嗒...咔嗒...咔嗒..."
非常清晰,非常规律,就像某种机械装置在不停地运转。
陈建国心里一阵激动,他果然没有听错!这个声音确实存在,而且现在更加明显了。
他仔细查看了3号炉的控制面板,所有显示都是正常的。
炉温43度,已经降到了安全范围;
所有开关都处于关闭状态;
没有任何设备在运转。
但那个声音依然在持续。
陈建国决定打开炉体外壳,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声响。
他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拆卸3号炉的检修盖板。这是他无数次做过的工作,手法很熟练。
几分钟后,检修盖板被拆了下来。陈建国用手电筒照向炉体内部。
刚开始,他看到的都是正常的炉体结构:耐火砖、燃烧器、温度传感器...这些他都太熟悉了。
但当他把手电筒光束照向炉体深处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炉体的后壁,有一块耐火砖的颜色和其他砖块不一样,而且边缘有明显的切割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陈建国心里一惊。
他仔细观察那块砖,发现它实际上是可以移动的,就像一扇小门。而那个规律的"咔嗒"声,正是从这扇"门"后面传来的。
陈建国伸手想要推开那块砖,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踏...踏...踏..."
脚步声很重,很慢,正在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陈建国猛然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向来人的方向。
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一张本应该永远不会再出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