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说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教务处主任盯着档案，眼神突然变了。
"林振山，怎么了？"我抬头，看见他嘴唇微颤。他放下钢笔，望向窗外，仿佛穿越回某个遥远的夏天，"你知道他年轻时做什么吗？"
我摇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01
夏末的阳光把军校操场烤得发烫，像一块巨大的铁板。我站在宿舍楼下的树荫里，手里攥着那张劝退通知书，纸角被汗水浸湿，变得柔软。通知书上盖着鲜红的公章，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刺得我眼睛生疼。
林建军，因战术训练违规操作，导致小队考核失败，且多次与教官理念不合，经校方研究决定予以劝退。这十几个字就这样把我在军校的一年时光一笔勾销。
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我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打电话，拨到一半又删掉。怎么开口？怎么告诉从小对我寄予厚望的爷爷，我被军校劝退了？
我记得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按在我肩上的力度，那是在我离家前往军校的早晨，他说："孩子，好好干。"简单四个字，重若千钧。
爷爷今年八十一岁，腿脚不便，需拄着拐杖走路。退休前在县里农机站工作，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关于他的过去，家里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年轻时当过兵，但他极少提及。
小时候我缠着他讲故事，他偶尔会讲几句模糊的"部队往事"，大多是些军营里的琐事，从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家里也没有任何与爷爷军人身份相关的旧物，甚至连一张穿军装的照片都没有，仿佛那段经历从未存在过。
但那些简短的故事，那些关于纪律、责任和坚持的只言片语，却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十八岁那年，我瞒着父母偷偷报考了军校，只告诉了爷爷。记得他得知消息时，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
而现在，我要怎么面对他？
"林建军，去教务处一趟。"宿舍长探出头喊了一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我揉了揉脸，把通知书折好塞进口袋，朝教学楼走去。
教务处的门半开着，我轻轻敲了敲。"进来。"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推门而入，见到教务处主任李河正在整理文件。他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总是一丝不苟地穿着军装，鬓角已经斑白。
"报告！学员林建军前来办理退学手续。"我挺直腰板，声音有些发紧。
李主任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把你的学员证和档案袋给我。"他接过我递去的材料，翻开档案袋，开始在表格上填写。
"籍贯...家庭成员..."他小声念叨着，突然在某一页停了下来。"你爷爷叫林振山？"
"是的，主任。"
"他以前是不是在部队待过？"李主任的语气突然变了，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
"好像是，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他很少提起。"我含糊地回答。
李主任点点头，没再追问，继续填写表格，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这一细节像根刺扎进我心里，勾起一丝疑惑，但很快被退学的沮丧情绪淹没了。
"表格填好了，去财务处结清费用，然后到宿管签字，明天上午九点来取离校证明。"李主任递给我几张表格，公事公办的语气，"你有什么打算？"
"可能先在学校附近住几天，整理一下再回家。"
李主任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去吧。"
办完手续已经接近傍晚，我找了间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住下。房间又小又闷，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要不是那次战术训练，我也不会被劝退。明明我的方案更有效，能减少伤亡，只是教官不愿意接受新思路。我咬着牙，心里的不甘愈发强烈。
夜深了，窗外传来蝉鸣和偶尔的汽车喇叭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想给爷爷打电话，但看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只好作罢。明天再说吧，我想着，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02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被手机铃声惊醒。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林建军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你是？"
"我是军校门卫，这里有位老人找你，说是你爷爷，姓林。"
我猛地坐起身，心跳加速。"爷爷？他怎么来了？"
"老人家看起来挺疲惫的，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我慌忙穿好衣服，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奔学校大门。远远地，我就看见了爷爷。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手里拎着那个我从小见到大的旧布包，正踮着脚往校园里张望。
即使拄着拐杖，他的腰板依然挺直，只是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赶路累的。
"爷爷！"我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爷爷看见我，脸上绽开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在家总惦记你，就想着来看看，刚好你叔说能帮我买张火车票，我就来了。"他的声音因为年迈而有些沙哑，但语气轻松，没提退学的事，仿佛只是单纯来探望。
我心里一沉，他是怎么知道我被劝退的？是家里人告诉他的吗？还是他有某种预感？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爷爷，您坐了一夜的火车吧？累不累？"
"不累，我在车上睡了一觉。"爷爷拍拍我的手，"怎么，不欢迎爷爷来看你？"
"怎么会！就是怕您舟车劳顿，身体吃不消。"我赶紧说，"您吃早饭了吗？我带您去食堂吃点东西。"
爷爷摇摇头，"我带了干粮，在路上吃过了。不是说你们军校管得严，不让随便进出吗？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让我进来了？"
我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今天...今天是开放日，家属可以来参观。爷爷，我带您逛逛校园吧。"
爷爷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校园里走。其实我心里明白，以爷爷的聪明，他肯定猜到了什么，只是没说破罢了。这反而让我更加愧疚。
校园里绿树成荫，时不时有穿着军装的学员小跑经过，朝我们敬礼。我带着爷爷慢慢走着，给他介绍各处建筑。"那是我们的教学楼，那边是图书馆，再过去是操场..."
爷爷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问几句，"这是你们训练的地方吗？""你们上课的楼在哪？"，语气里满是好奇。我尽量避开自己的班级和熟悉的同学，不想让爷爷发现异样。
走到学校的荣誉墙前，爷爷停下了脚步。墙上挂着许多老照片，有不同时期军校学员的合影，还有一些功勋军人的照片。爷爷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很久，尤其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简陋的教学楼前。
"这是哪一年的？"爷爷指着照片问。
我凑近看了看照片下方的说明，"1952年，华北军区某独立团新兵班合影。"
爷爷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边缘，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爷爷，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我忍不住问道。
爷爷摇摇头，"不认识，就是觉得有些眼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爷爷一向记性很好，家里的事情大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突然说自己记性不好？
"建军，那边是不是食堂？带爷爷去看看。"爷爷指着远处的一栋建筑问。
"是的，爷爷，我们过去吧。"
正当我们准备转向食堂时，迎面走来一群人，走在中间的是军校校长张卫国。他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笔挺的军装，肩上的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气质威严。我之前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一次，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我心里一惊，想拉着爷爷避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张校长的秘书认出了我，叫住了我们，"那位同学，等一下。"
张校长朝我们走来，先是看向我，眉头微皱，"你是哪个队的？怎么没去训练？"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已经被劝退，爷爷突然开口了，"校长同志，您好，我是他爷爷，我来看看他。"爷爷的声音沉稳有力，丝毫不怯场。
张校长听到爷爷的声音，礼貌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爷爷身上，可当他看清爷爷的脸时，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盯着爷爷的脸看了几秒，眉头慢慢皱起，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您...您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张校长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张校长的异常，纷纷停下脚步，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不明白校长为什么会对爷爷有这样的反应。
"校长，要不我们先走？"秘书轻声提醒。
张校长摆摆手，盯着爷爷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微微颤抖，"您...您是不是叫林振山？以前在华北军区某独立团待过？"
爷爷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手紧紧握住拐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像被揭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是...我是林振山，您怎么知道？"
下一刻出乎众人意料，张校长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紧紧握住爷爷的手，声音哽咽，"我找您找了50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