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村子里连着3年大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家家户户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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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民国三十一年,豫西大旱的第三个年头。地里的庄稼早成了枯草,村口老槐树的叶子落得精光,连树皮都被饥民刮去大半。我叫刘栓柱,那年刚满八岁,跟着爷奶守在村里。爷是村长刘老根,为了给村民寻口吃食,带着十几个后生进了伏牛山。三天后,他们拖回了一头五百斤的野猪,却没想到这头猪,竟成了陈屠夫作恶的由头,也逼得守村人刘春龙,走上了一条不见回头的路。



第一章 野猪泪

日头坠进山坳时,爷他们终于回来了。

我扒在奶怀里,只敢露一只眼瞅着村口。尘土里滚着个黑糊糊的大家伙,四条腿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哀鸣,像破风箱在拉扯。走近了才看清,是头野猪,鬃毛又粗又硬,沾着血和草屑,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里汪着水光,竟像是在哭。

“栓柱别怕,” 奶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灰,“有肉吃了。”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三个月来,我吃过观音土,啃过树皮,连家里最后一只老鼠都被奶抓来熬了汤,可看着野猪眼里的泪,胃里反倒泛起酸水。

村里的人早扛着饭盆围了过来,一个个瘦得颧骨高耸,眼睛却亮得吓人。陈屠夫提着菜刀从人群里挤出来,刀把上还沾着昨日磨石的灰。他个子高,肩膀宽,左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拉到下巴,是年轻时跟人抢地盘留下的记号。

“老根哥,辛苦啦。” 陈屠夫拍了拍爷的肩膀,那力道让爷踉跄了一下。他没等爷开口,就蹲下身摸了摸野猪的獠牙,“好家伙,够咱村吃几顿了。”

说着就把菜刀在磨石上 “唰唰” 蹭起来,火星子溅在地上,惊得野猪又是一阵狂躁。陈屠夫突然停了手,对着野猪耳根子嘀咕了几句,声音太小,我没听清。等他再抬手时,刀光一闪,“噗通” 一声,野猪头重重砸在地上,热血喷了他一裤腿。

“这猪头,给村长家。” 陈屠夫拎着猪头喊了一嗓子。

人群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吱声。谁都知道陈屠夫是个狠角色,前年他买了个外乡姑娘,刚进村就被爷报了警,姑娘救走了,他却记恨上了刘家。爷接过猪头时,我看见他指节都泛了白,嘴上却笑着:“多谢老陈,这可是好东西。”

我心里堵得慌。这猪头看着大,其实全是骨头,顶多熬两碗汤,哪里够一家三口吃?可我不敢说,陈屠夫正斜着眼瞅我,那眼神像刀子似的。

“都排好队,我来分肉!” 陈屠夫把野猪开膛破肚,热气混着血腥气飘出来,有人忍不住咽起了口水。分肉本该是爷这个村长的活,可陈屠夫抢得理直气壮。爷把猪头放进盆里,拉着我和奶往家走:“回去炖了,给栓柱补补。”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 “砰” 的一声脆响。

陈屠夫把我堂叔刘春龙的瓦盆摔在地上,碎片溅得老远。“不是领过了吗?还来凑什么热闹!”

春龙叔是守村人,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右眼先天性瞎着,左眼也只能勉强看清人影。他爹娘带着两个哥哥在城里扎根,把他丢在村里,说是 “镇宅”,其实就是嫌他累赘。他蹲在地上捡盆碎片,手指被划破了也没察觉,只是赔着笑:“陈哥,我没领,一直排队呢。”

他指了指身后的人,可那些人要么低头看脚,要么转头望天。陈屠夫冷哼一声,用刀指着我爷的背影:“那不是你堂叔家领了?跟你家不一样?快滚!”

春龙叔的笑僵在脸上,嘴唇哆嗦着:“那是我堂叔,不是我……”

“滚!” 陈屠夫一刀砍在猪肉上,震得案板都颤了颤。

爷停下脚步,眉头皱得紧紧的,却还是朝春龙叔招了招手:“春龙,过来,到我家吃。”

我知道爷在忍。陈屠夫记恨他救了那姑娘,这些年总在村里找他麻烦,可爷是村长,不能跟他硬碰硬。春龙叔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叔,猪头肉不够…… 再给我一块肉呗。”

陈屠夫突然笑了,抓起一把猪毛塞进春龙叔的破盆里:“拿走吧,熬汤也能填肚子。”

春龙叔捧着满盆猪毛,却还笑着道谢:“谢谢陈哥,总比没有强。”

陈屠夫笑得肩膀直抖,故意朝爷喊:“老根哥,你侄儿真懂事!”

爷没说话,拉着我们往家走。一路上,春龙叔跟在后面,脚步声轻得像猫。到了家门口,他突然说:“叔,我回去了。”

他的声音不对劲,平时总是怯生生的,今天却沉得厉害。爷拉住他:“别走。”

爷进院拎起斧头,“咔嚓” 一声把猪头劈成两半,把带鼻子的那半塞进春龙叔怀里:“拿着,回去炖了。人狂自有天收,别跟他一般见识。”

春龙叔盯着那半块猪头,突然 “扑通” 跪在地上,“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往年过年他也磕头,可今天这头磕得太重,额头都红了。爷赶紧扶他起来,摆了摆手让他走。

我看着春龙叔的背影,在黄土路上越走越远,像一片要被风吹走的叶子。奶叹了口气:“他爹娘也狠心,就这么把他扔村里。”

锅里的猪头炖开了,香味飘得老远。我盯着盆里的肉直咽口水,奶夹了块猪耳朵给我:“吃吧,慢点嚼。”

“这骨头咋办?” 奶问爷。

爷正在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很重:“砸碎了喂狗。”

“吃完这顿,明天又得饿醒。” 奶的声音低了下去。

爷放下斧头,擦了擦汗:“明天我再进山,抓几只野兔。”

“你都快六十了,能抓着啥?让春龙跟你去。” 奶没好气地说。

爷没说话,算是答应了。那天晚上,我躺在炕上,听见爷和奶在院子里说话。奶说:“有陈屠夫在,村里就别想安宁,除非他死。” 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吓得我赶紧蒙住了头。

第二章 野兔肉

第二天天不亮,爷就拎着长刀出门了。我扒着窗户看,春龙叔已经在门口等他,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块干硬的饼子。

这阵子进山的人越来越多,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光了,野兔也越来越难抓。到了傍晚,他俩才回来,竹篮里只有几个烂野果,春龙叔的脸上还有血,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和奶在家饿了一天,只喝了两碗稀粥,说话都没力气。爷看见春龙叔的伤,赶紧说:“家里有跌打药膏,拿出来给他擦擦。”

奶瞪了爷一眼:“早没了,扔了。”

春龙叔赶紧摆手:“没事婶,过两天就好了。” 他放下竹篮就要走,奶突然问:“咋弄的?”

爷的脸色沉了下来:“抓到两只野兔,被陈屠夫抢了,还把春龙打了一顿。”

奶气得直跺脚,朝着春龙叔的背影喊:“废物!窝囊废!猪头肉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嫁到你们老刘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春龙叔的脚步顿了一下,身子明显颤了颤,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他听见了,他的耳朵从来都不聋。

爷冲着奶吼:“你少说两句!”

俩人吵了起来,爷气得摔门出去了。奶坐在凳子上骂了半天,我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天黑透了,爷还没回来,奶终于慌了,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栓柱,你在家等着,我去找你爷。”

我拽着她的衣角:“奶,我跟你一起去。”

“小孩儿走夜路不好,听话。” 奶刚说完,就听见了爷的脚步声。他手里拎着个布包,沉甸甸的。

“咋才回来?” 奶迎上去,看见布包上的油迹,眼睛亮了,“哪来的肉?”

爷四处看了看,小声说:“进屋说。”

布包打开,是块新鲜的瘦肉,还带着温度。我盯着肉咽口水,爷摸了摸我的头:“栓柱饿了吧?让你奶炖上。”

“炖什么炖!这么晚了,明天再吃!” 奶突然把肉收起来,语气怪怪的。她的手在发抖,我看见她眼眶红了。

爷没说话,搬来凳子站上去,够下房梁上的竹篮,从里面拿出一块发潮的饼干递给我:“先吃这个垫垫。”

我咬了一大口,饼干渣掉了一地。我掰了一小块递到爷嘴边:“爷,你也吃。”

“我不爱吃,给你奶。” 爷笑着说。

我拿着饼干去找奶,看见仓房里亮着灯。推开门,奶坐在干柴堆上抹眼泪,看见我进来,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谁让你进来的?回去睡觉!”

“奶,给你饼干。” 我把饼干递过去。

“不吃!” 奶推了我一把,力气大得我差点摔倒,“这辈子活着图什么?有什么意思!”

我想抱她,又被她推开:“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我灰溜溜地回了屋,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听见爷和奶在低声说话,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哭。

第三章 断腿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隔壁张婶子在门外喊:“老根哥!不好了!陈屠夫出事了!”

爷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跑,我也跟了过去。陈屠夫家围满了人,挤进去一看,他躺在土炕上,脸色惨白得像纸,两条小腿上血肉模糊,铺盖卷都被血浸透了。

“你还敢来?滚出去!” 陈屠夫看见爷,眼睛瞪得通红,像是要吃人。

“你腿怎么弄的?” 爷往前走了一步。

陈屠夫的兄弟陈永突然扑上来,抓住爷的衣领:“怎么弄的?是不是你让刘春龙那王八蛋干的!他跑了!一定是你指使的!”

“我没有。” 爷推开他。

屋里的人赶紧拉架,把陈永拽到一边。陈永还在喊:“刘春龙是你侄儿,他跑了,你就得还债!”

爷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止血的药,赶紧去隔壁村请大夫。” 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

他走得很急,我得小跑才能跟上。“爷,咱们去哪?”

“找春龙。”

春龙叔家的门敞着,院子里的锄头还扔在地上,像是走得很匆忙。爷喊了两声 “春龙”,没人答应。屋里光线很暗,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仓房的地窖口虚掩着,飘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爷,好臭。” 我捂住鼻子。

爷的脸色突然变了,一把抱起我就往外跑。刚到门口,我看见地窖口伸出一只手,指甲缝里全是泥。我刚要喊,爷就捂住了我的嘴。

回到家,爷的额头上全是汗,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奶赶紧问:“咋了?春龙呢?”

“春龙怕是出事了。” 爷的声音发颤。

“不可能!” 我喊出声,“我看见春龙叔的手从地窖里伸出来了!”

爷瞪了我一眼,不让我说话。奶撇了撇嘴:“冤有头债有主,跟咱没关系。他活着的时候,咱也没亏待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春龙叔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根木棍,走路的姿势怪怪的,僵硬得像个木偶。他的左眼也看不见了,眼珠灰蒙蒙的,脖子上还有几块青紫色的斑。

“叔,我看不见了,你带我去陈永家吧。” 他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一点起伏。

爷赶紧下炕,挡在我和奶前面:“春龙,先回家,我去给你找大夫,眼睛能治好的。”

“真的能治好?” 春龙叔突然笑了,脸上的肌肉扯得很难看,“治好眼睛,我爹娘就会接我去城里了,对吧?”

爷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低哑:“对。”

哄了半天,春龙叔才拄着木棍离开。他走后,爷才松了口气,脸色却更白了:“那不是春龙,他脖子上的是尸斑。”

奶手里的碗 “哐当” 掉在地上:“你说啥?”

“我猜是陈永干的。” 爷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春龙抢了他兄弟的野兔,他肯定怀恨在心。”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陈永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锄头铁锹。“刘老根!滚出来!”

爷叹了口气,走了出去。陈永指着他的鼻子骂:“我都打听清楚了,昨天晚上你拿回来的肉,就是我兄弟腿上的!你赔我兄弟!这房子院子都得给我!”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却没人敢站出来替爷说话。爷看着陈永:“那是春龙给我的兔肉。你要是再闹,春龙不会放过你的。”

陈永的脸一下子白了,往后退了两步,又强装镇定:“他敢来?我等着他!”

奶突然从屋里拎着菜刀冲出来:“滚!谁敢抢我的房子,我跟他拼命!”

爷赶紧拦住她,把菜刀夺下来。陈永看见菜刀,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嘴硬:“别以为拿菜刀我就怕你!”

“我们搬。” 爷突然说。

奶愣住了:“你说啥?”

“天黑之前,我们搬走。” 爷看着陈永,“这房子给你,你好自为之。”

陈永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算你识趣。”

他们走后,爷才跟我们说:“这房子他住不长,春龙不会饶了他。” 奶没说话,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我问爷去哪住,爷说:“先去观音庙凑活几晚。”

观音庙在村东头,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三年前还有人来烧香,这两年旱灾,连贡品都没人放了。爷在地上铺了些干草,又把被子铺在上面:“栓柱,今晚就在这睡。”

半夜里,我被一阵凄厉的叫声惊醒。那是陈永的声音,从我们原来的家里传出来,撕破了寂静的夜空。

第四章 庙中夜

叫声持续了很久,像被宰的猪在哀嚎,最后突然断了,四周又恢复了死寂。

我吓得缩在奶怀里,不敢出声。月光从庙门的破洞里照进来,正好落在爷的脸上。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走,回家。” 爷突然站起来,语气平静得吓人。

奶也不含糊,拎起包袱就跟着往外走。我拽着奶的衣角,一步步跟着他们往村里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黄土路上 “沙沙” 响。

快到家门口时,看见陈永家的灯还亮着,却没一点动静。爷让我们在门口等着,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他出来了,脸色很难看:“陈永没了。”

“咋没的?” 奶赶紧问。

“脖子被拧断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啥吓人的东西。” 爷的声音有些发颤,“春龙不在里面。”

我们进了屋,爷把门插得死死的。奶点上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我看见桌上还放着昨天那块肉。“这肉……” 奶的声音抖了。

爷走过去,拿起肉闻了闻:“不是人肉,是兔肉。春龙昨天肯定是抓到了野兔,被陈屠夫抢了,还挨了打。”

我突然想起春龙叔昨天胳膊上的淤青,还有他脸上没擦干净的血渍。原来他不是被陈屠夫打了才没抓到猎物,是抓到了野兔,却被抢了去。

“那春龙叔现在在哪?” 我小声问。

爷没说话,只是盯着油灯出神。灯花 “噼啪” 炸了一下,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倒像春龙叔僵硬的脸。奶突然起身,把桌上的肉用布包起来塞进灶膛:“烧了,别留着。”

“别烧!” 爷拦住她,“这是春龙的心意。”

“心意?” 奶的声音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他都成那样了,你还敢留他的东西?”

爷叹了口气,把肉拿出来,挂在房梁上:“春龙不会害我们。他要是想害人,第一个找的就是陈屠夫兄弟,轮不到我们。”

后半夜我没敢合眼,总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轻得像猫爪子在挠地。奶也醒着,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天快亮时,脚步声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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