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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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她走，不然我就报警。"李秀兰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林薇薇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张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妈，她只是来吃个饭。"
"吃饭？"李秀兰冷笑一声，"我看她是想吃掉这个家。"
01
李秀兰把作息表贴在冰箱门上已经十五年了。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洗漱，七点吃早饭，八点出门买菜。买菜的路线也是固定的，先去菜场东门的王师傅那里买肉，再到西门的刘大妈那里买菜，最后在门口的小摊买两根香蕉。这些年来，除了生病，她从未改变过这个程序。
张磊知道母亲的脾气。从小到大，家里的规矩就像那张作息表一样，密密麻麻，不容违背。父亲去世后，这些规矩反而更加严苛了。
"妈，我带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张磊在电话里试探性地说。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同事。"
李秀兰沉默了几秒钟。"那就来吧，我多买个菜。"
挂掉电话，张磊长舒了一口气。他没说实话，林薇薇不是同事，是他在咖啡厅认识的女人。三个月前，他和陈慧刚办完离婚手续。
林薇薇比陈慧小五岁，在商场里开了一家小服装店。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喜欢眨巴眨巴，像只无辜的小鹿。张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哭。
"我男朋友劈腿了。"林薇薇抽着纸巾，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咖啡杯里。
张磊递过去一包纸巾。"别哭了，不值得。"
"可是我真的很爱他。"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只会让自己受伤。"
林薇薇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你也被人伤害过吗？"
张磊点点头。他想起陈慧离开时说的话："你永远都长不大，我累了。"
就这样，两个受伤的人走到了一起。
门铃响起的时候，李秀兰正在厨房里炒菜。她擦擦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站着张磊，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李秀兰开门，看见林薇薇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你让她走，不然我就报警。"
"妈，她只是来吃个饭。"张磊满脸通红。
"吃饭？"李秀兰冷笑一声，"我看她是想吃掉这个家。"
林薇薇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阿姨，我是张磊的朋友。"
"朋友？"李秀兰上下打量着林薇薇，"什么朋友需要穿得这么骚气？"
林薇薇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还化了妆。在张磊眼里，她很漂亮。但在李秀兰眼里，这身打扮就是不检点。
"妈，你别这么说话。"张磊试图进门。
李秀兰一把将门关上。"张磊，你给我听好了，要么她走，要么你们一起滚。"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林薇薇的抽泣声。
"走吧。"张磊拉着林薇薇的手，"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下楼的时候，林薇薇一直在哭。"你妈是不是永远不会接受我？"
张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解母亲的性格，顽固得像块石头。
"她需要时间。"张磊只能这么说。
"可是我等不了太久。"林薇薇停下脚步，"我已经快三十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那天晚上，张磊一直在想林薇薇的话。他也不年轻了，离过婚，还有个女儿。能遇到林薇薇这样的女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02
第二天上班，张磊找了个借口早退。他去了林薇薇的店里。
"昨天的事，对不起。"
林薇薇正在整理衣服，头也不抬。"没关系，我理解你妈的想法。"
"她不是故意要为难你。"
"我知道。"林薇薇终于抬起头，"她是在保护她的儿子。"
张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薇薇会这么说。
"所以我要证明给她看，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怎么证明？"
林薇薇笑了笑。"我会想办法的。"
一个星期后，张磊接到母亲的电话。
"我血压又高了，你赶紧回来。"
"我马上就到。"
张磊开车往家里赶，路上给公司打电话请假。到家的时候，李秀兰正躺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回事？"
"早上起来就觉得头晕，量了一下血压，180。"
张磊赶紧给医生打电话。医生说要立即去医院检查，可能需要住院观察。
在医院里，李秀兰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说是高血压急性发作，需要住院治疗几天。
"妈，我陪你住院。"
"不用。"李秀兰摆摆手，"你还要上班，而且念念明天要去上兴趣班。"
张念是张磊和陈慧的女儿，今年六岁。离婚后，女儿跟着李秀兰生活，每周五陈慧会来接走，周日再送回来。
"那我请假。"
"请什么假？"李秀兰瞪了他一眼，"公司里一堆事等着你，为了我一个老太婆耽误工作，值得吗？"
"可是谁来照顾你？"
李秀兰沉默了一会儿。"要不，让你那个女朋友来吧。"
张磊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让林薇薇来照顾我。"李秀兰闭上眼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张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星期前，母亲还要报警赶走林薇薇，现在竟然主动要她来照顾自己。
"妈，你确定？"
"我确定。"李秀兰睁开眼睛，"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接受她。"
张磊立即给林薇薇打电话。
"你说什么？阿姨要我去照顾她？"林薇薇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是的，她血压高，住院了。"
"我马上就来。"
林薇薇到医院的时候，张磊正在和医生交流病情。她走到李秀兰床边，轻声说："阿姨，我来了。"
李秀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妈，我明天要去出差，三天后回来。"张磊有些不好意思，"薇薇会照顾你的。"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张磊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林薇薇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阿姨，你想喝水吗？"
李秀兰摇摇头。
"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要。"
林薇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今天几点开门？"李秀兰突然问。
"我让店员帮忙看着，我专心照顾您。"
"不用。"李秀兰转过身，"我不需要人专门照顾。"
第二天早上，林薇薇六点就到了医院。她带来了保温盒，里面装着自己熬的小米粥。
"阿姨，喝点粥吧。"
李秀兰看了看保温盒，默默接过来。粥熬得很烂，味道清淡，适合病人吃。
"你从几点开始熬的？"
"四点。"林薇薇有些困倦，"医生说要清淡一些。"
李秀兰没再说话，慢慢喝完了粥。
接下来的两天，林薇薇每天都很早来医院。她学会了给李秀兰量血压，按时提醒吃药，还会给她按摩双腿。
"你按得不错。"李秀兰难得夸了一句。
"我妈也有高血压，我学过一点。"
"你妈多大了？"
"五十八岁。"
李秀兰点点头。"那还年轻。"
第三天下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张磊赶回来办手续，林薇薇收拾东西。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李秀兰对林薇薇说。
"应该的。"林薇薇笑了笑，"阿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李秀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你别以为做这些就能让我改变主意。"
林薇薇的笑容凝固了。"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照顾您。"
"我知道你的想法。"李秀兰站起身，"但是想进我家的门，没那么容易。"
张磊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03
回到家后，李秀兰让张磊给林薇薇转了两千块钱。
"这是什么意思？"张磊问。
"辛苦费。"李秀兰淡淡地说，"欠人情是最麻烦的事。"
张磊照做了。林薇薇收到钱后，给张磊发了一条微信："谢谢阿姨，我会继续努力的。"
两个星期后，陈慧来接张念。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慧慧，你瘦了。"李秀兰心疼地说。
"工作比较忙。"陈慧摸了摸张念的头，"念念有没有乖乖听话？"
"她一直很乖。"李秀兰看了看陈慧，"你要是累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陈慧带着张念离开后，李秀兰坐在沙发上发呆。张磊知道，母亲还是舍不得陈慧。
"妈，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李秀兰叹了口气，"可是念念需要妈妈。"
"她有你照顾就够了。"
"我能照顾她几年？"李秀兰摇摇头，"我已经六十二了。"
第二天，陈慧突然给李秀兰打电话。
"妈，我要去邻市出差一个月，念念能不能暂时放在您那里？"
"当然可以，念念本来就住在这里。"
"接送幼儿园的事，可能要麻烦您了。"
李秀兰想了想。"要不让薇薇帮忙接送吧，我眼神不好，开不了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您觉得合适就行。"
"慧慧，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欺负念念的。"
"我知道，您最疼念念了。"
挂掉电话后，李秀兰给张磊打电话。
"你让薇薇明天开始接送念念上学。"
"真的？"张磊有些不敢相信。
"慧慧要出差一个月，总得有人接送孩子。"
第二天早上，林薇薇准时到了李秀兰家。张念正在吃早饭，看见她有些害羞。
"念念，叫林阿姨。"李秀兰说。
"林阿姨好。"张念小声说。
"念念真乖。"林薇薇蹲下身，"阿姨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张念点点头。
从那天开始，林薇薇每天早上七点半来接张念，下午四点半去接。李秀兰在家里做饭，等她们回来。
一个星期后，林薇薇提出要帮忙做晚饭。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李秀兰拒绝了。
"阿姨，让我帮帮忙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李秀兰看了看她，最终点了点头。"那你洗菜吧。"
林薇薇很认真地洗菜，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李秀兰在一旁观察着，没说话。
"阿姨，菜洗好了。"
"嗯。"李秀兰接过菜，开始切。
"您刀工真好。"林薇薇赞叹道。
"练了几十年了。"李秀兰淡淡地说，"你会做什么菜？"
"我会做西红柿鸡蛋、蒸蛋羹，还会包饺子。"
"那明天你做西红柿鸡蛋吧，念念爱吃。"
林薇薇眼睛一亮。"好的！"
04
第二天，林薇薇早早来到李秀兰家，开始准备西红柿鸡蛋。她把西红柿切得很细，鸡蛋打得很散，下锅的时候火候掌握得刚好。
"味道不错。"李秀兰尝了一口，"就是盐放少了。"
"我怕念念吃不惯咸的。"
"小孩子正长身体，太淡了没营养。"李秀兰教她，"下次多放点盐。"
林薇薇认真地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陈慧出差回来。她第一时间来接张念。
"妈，辛苦您了。"陈慧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不辛苦，念念很乖。"李秀兰抱着张念，"是不是啊，念念？"
"奶奶最好了！"张念在李秀兰怀里撒娇。
这时，林薇薇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
"慧慧回来了。"李秀兰介绍，"这是薇薇，这一个月帮了我不少忙。"
陈慧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照顾念念。"
"应该的。"林薇薇有些紧张，"念念很乖，我也很喜欢她。"
陈慧没再说什么，带着张念离开了。
第二天，李秀兰收到陈慧发来的微信，是张念在妈妈家做作业的照片。
"念念很想您，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回奶奶家。"陈慧在微信里说。
李秀兰看着照片，心里暖暖的。她回复："我也想念念，周日记得送她回来。"
两个月后，张念的幼儿园举办亲子活动。老师通知家长和孩子一起做手工。
"奶奶，你要和我一起做小兔子吗？"张念兴奋地说。
李秀兰犯了愁。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做精细的手工很困难。
"奶奶陪你去，但是做手工的事，让林阿姨帮忙，好不好？"
张念想了想，点了点头。
亲子活动那天，幼儿园里人很多。每个孩子都有家长陪着，有的是爸爸妈妈一起来，有的是爷爷奶奶来。
张磊本来说要来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只能作罢。陈慧在邻市，赶不回来，只能通过视频指导。
林薇薇提前准备了材料，彩纸、胶水、剪刀、彩笔，一样都不少。
"念念，我们做一只小白兔，好不好？"
"好！"张念拍手。
李秀兰坐在一旁，看着林薇薇耐心地教张念折纸。她的动作很轻柔，声音很温和，张念很快就学会了。
"奶奶，你看，我折的小兔子！"张念举着作品，兴奋地说。
"真好看。"李秀兰笑着夸奖。
"这是林阿姨教我的。"张念转向林薇薇，"林阿姨，你好厉害！"
林薇薇脸红了。"念念聪明，一学就会。"
活动结束后，老师表扬了张念的作品。张念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林薇薇的手蹦蹦跳跳。
"林阿姨，你折的小兔子真好看！"
李秀兰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这一个月来，林薇薇每天按时接送张念，帮家里做饭，在她不舒服的时候端水送药。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有数的。
"薇薇。"李秀兰突然开口。
"阿姨？"林薇薇停下脚步。
李秀兰的声音很平静，"你要是真想留下来，就记住两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