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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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5年的上海,改革开放的浪潮汹涌澎湃。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谈论着合资企业、外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消息,无数人怀揣着发财梦,一头扎进商海里,盼着能在这浪潮里捞上一笔。
我叫李玫,是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女人。
那会儿,我在外滩附近开了家小服装厂,专门接些外贸订单。
每天我都在厂子里忙得团团转。
三十五岁的我,皮肤因为常年操劳变得粗糙不堪。
我的丈夫叫吴国强,在上海机械厂当工程师,是单位里出了名的技术能手。
他这人踏实肯干,对工作那叫一个认真负责。
我们结婚十年了,有个正在读小学的女儿,叫晓妹。
在旁人眼里,我们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海家庭,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
这天我和闺蜜赵莉约在一家茶馆喝下午茶。赵莉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业务主管,平时我们关系特别好,有啥事儿都互相分享。
“玫姐,听说你厂子这个月又接了好几单啊?”
赵莉一边搅着面前的咖啡,一边笑着问我。
我喝了口茶,笑了笑说:“还行吧,这几年攒了点钱,差不多有两百万了。”
赵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正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啥消息啊,这么神秘?”
她兴奋地说:“中国人寿准备扩大融资,在内部找股东呢,最低两百万起投。这可是国企背景,将来肯定能上市!”
我一下子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保险公司?我可不懂这个啊。”
赵莉拍了拍我的手,着急地说:“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懂,这才是机会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能害你吗?这个机会只有内部人才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两百万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可赵莉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这社会变化这么快,说不定真是个好机会呢。
晚上回到家,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把这事儿跟吴国强说了。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炸毛了。
“保险?那不就是骗人的吗?”他“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气呼呼地说,“我同事的表哥就买了什么保险,每年交钱,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我赶紧解释:“但这不是买保险,是入股!”
“入你个头!”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钱,你想一下子全扔了?”
我心里有点委屈,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现在中国正在变化,保险业将来肯定会大发展的。”
他却根本不听我解释,恶狠狠地质问我:“你就是被赵莉那个女人给忽悠了!她拿你回扣了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你胡说什么!赵莉是我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我们俩都在为这事儿争吵。
我心里想着,中国现在发展得这么快,各种新事物层出不穷,保险业说不定真是个新的机遇。可吴国强却觉得,只有实业才是最可靠的,什么股份、投资都是虚的,不靠谱。
有一天晚上他又开始唠叨这事儿,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我就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就是鬼迷心窍了!这两百万要是没了,我们一家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心里也有点动摇了,可又不想就这么放弃,硬着头皮说:“这钱是我做服装厂赚的,我有权做决定!”
他气得脸都红了,冷笑一声说:“好,很好!那从今天起,你自己过,我和晓妹搬去我妈那里住!”
02
中国人寿的股份到手后,我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阵子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先是婆家人组团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讨说法”。
那天我正在家里心烦意乱地想着服装厂的订单和投资的事儿,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婆婆冲在最前面,一看到我,就像点着的炮仗一样炸了。
“你这个扫把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害得我儿子家破人亡!”
婆婆手指着我,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心里一阵委屈,刚想开口解释,婆婆又接着骂:“赶紧把钱要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小姑子在一旁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尖刻,阴阳怪气地说:“投资?你懂什么投资!不就是被人骗了吗?你以为你是大老板啊,还学人家投资。”
大伯子也在旁边跟着摇头,嘴里嘟囔着:“这女人一直爱慕虚荣,现在好了,倾家荡产,我看她以后怎么办。”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解释道:“妈,我也是想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投资是有风险的,但也有可能带来高回报啊。”
可我的话根本没人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更让我心寒的是吴国强的态度。
他不仅一声不吭地搬走了,还向单位请了长假,带着晓妹回了老家。
我给他打电话,他根本不接,只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等你把钱要回来,我们再谈。”
看着这条信息,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曾经那个和我同床共枕的男人,就因为这次投资,变得如此陌生。
服装厂的生意也开始一天不如一天。
外贸订单越来越少,工人们每天都在车间里无所事事。
我也知道这其中有市场的原因,但我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自从投资后我的心思就全放在那上面了,对工厂的管理也松懈了,导致产品质量下滑,客户投诉越来越多。
有一次一个老客户打电话来,气呼呼地说:“李老板,你们这批货质量怎么这么差啊,和以前完全没法比。以后我们可不敢再和你们合作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抱怨,心里又着急又愧疚,只能不停地道歉,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订单已经回不来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印证吴国强的话:我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有一天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找到了闺蜜赵莉。
一见到她,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赵莉,你得帮帮我,我现在压力太大了。”
我哽咽着说,“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投资什么时候有回报啊?”
赵莉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玫姐,这个可说不准。保险公司不像做实业,不会马上见效的。可能要等几年……”
“几年?”我一下子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我家里……现在情况很糟糕,我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啊。”
赵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你先别着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也许能帮你厂子拿到新订单。”
靠着赵莉的人脉,我的服装厂才勉强维持着运转。
可每天晚上,当我独自一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时,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看着女儿的照片,照片上的晓妹笑得那么灿烂,可现在她却不在我身边。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更让我糟心的是,投资后的第一年,中国人寿居然没有任何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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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电话询问,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语气平淡地说:“公司正在扩张期,需要资金投入,暂不分红。”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我真的错了吗?”我开始夜不能寐,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这两百万,那可是我全部的积蓄啊。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席卷而来,这对我的服装厂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大量的外贸订单被取消,工厂里一片死寂。
工人们排着队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焦虑和期待,他们说:“李老板,我们都等着发工资呢,家里都等着用钱呢。”
供应商也一个劲儿地催着要货款,电话都快把我打爆了。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债台高筑,那种压力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再这样下去,厂子就要倒闭了……”我咬着牙,努力忍住眼泪,拨通了赵莉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带着哭腔说:“赵莉,我想……我想把股份卖掉,我需要资金周转……”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赵莉的声音才传来:“玫姐,现在卖的话,最多只能拿回一半……”
“一半?”我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那就是亏一百万?这……这可怎么办啊?”
“市场不好,大环境如此……要不,你再坚持一下?”赵莉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打击降临了。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对着堆积如山的账单发愁,突然收到了一份快递。
打开一看,竟然是吴国强通过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理由是“感情不和,无法共同生活”。
我看着这份协议书,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混蛋!”我双手用力地把协议书撕得粉碎,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就因为钱,就要抛弃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更让我心碎的是,没过几天,我收到了晓妹寄来的信。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信,晓妹稚嫩的笔迹映入眼帘:“妈妈,爸爸说你做了错误的决定,害得我们家没钱了。我在老家很想你,但爸爸不让我回上海……”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中国人寿第二年依然没有分红,而且外面还有传言说公司经营不善,可能面临重组。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我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单,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03
1998 年那是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年份。
我的服装厂,曾经承载着我无数梦想与汗水的地方,正式宣告破产了。
我还记得那一天,厂门口围满了人。
工人们一脸焦急,他们围着我,大声喊着:“李老板,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啊?一家老小都等着这钱过日子呢!”
供应商们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嚷嚷:“李玫,你要是不还钱,我们可就起诉了,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行那边也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催促还贷,那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
我四处奔走,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
那台陪伴我多年的缝纫机,我含着泪把它卖给了二手市场;那套我一直舍不得用的高档茶具,也换了钱;就连结婚时吴国强送给我的那枚戒指,我也狠下心当了。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还清了部分债务。
有一天曾经的会计小李在街上碰到我,他阴阳怪气地问:“李老板,听说你投资了保险公司?怎么样啊?”
我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说:“别提了……”
走投无路的我,想到了赵莉。
我想着或许能以低价把股份卖出去,缓解一下眼前的困境。
我颤抖着双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此号码已停机”的提示音。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我开始四处打听赵莉的消息,后来才知道,她竟然离职了,据说是出国发展去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她耍得团团转。
“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黄浦江边,望着滚滚江水,脑海中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觉得活着太累了,看不到一点希望。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口袋里的寻呼机突然响了。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赶紧拿出来看。
是一个陌生号码,留言很简单:“李女士,关于您在中国人寿的股份,有重要事宜相商,请速与我联系。”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很渺茫。
我顾不上多想,赶紧找了个公用电话回拨过去。
对方自称是某投资公司的李经理,他说愿意以 130 万的价格收购我的股份。
“只有 130 万?”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我投了 200 万啊!”
李经理在电话那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现在保险业不景气,这已经是最好的价格了。如果您再考虑几天,价格可能还会下降……”
我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卖掉吧,就意味着我认输了,意味着我这几年的坚持都成了笑话,还要亏损 70 万。
可不卖,我又拿什么去应对眼前的债务危机呢?
那些讨债的人就像恶魔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催债,让我不得安宁。
就在我几乎要松口答应的前一天,我打开信箱,发现里面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信中只有一句话:“无论如何,不要卖!”
我看着这句话,反复琢磨着。
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呢?
是赵莉吗?还是中国人寿的内部人?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但此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拒绝了李经理的收购提议。
然而现实并没有因为我的坚持而变得美好。
吴国强趁着我无暇顾及,在我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和我办完了离婚手续。
晓妹的抚养权也给了他。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曾经那个风光的女老板,如今沦为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单身女人。
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尊严,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
每天我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从早到晚忙个不停。
端盘子、洗碗、打扫卫生,这些活我都得干。
我的手因为长期端盘子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老茧;背也因为长时间的弯腰工作,变得有些驼了;眼角的皱纹也渐渐增多,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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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那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够我维持生活。
房租、水电费,还有各种生活开销,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李女士,您的房租又拖欠了……”
房东太太不耐烦地敲门。
我低着头,轻声承诺:“对不起,下周一定补上……”
说完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过着。
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对那份投资的执念。
我总觉得或许有一天,这份投资能给我带来转机。
2000 年新千年到来了。
这个充满希望的年份,似乎也给我带来了一丝曙光。
报纸上说,中国加入 WTO 谈判接近尾声,金融业即将开放。
保险业被认为是最有潜力的行业之一,中国人寿也开始有了改革的迹象,有传言说要进行股份制改造,为上市做准备。
“难道我的判断是对的?”我小心翼翼地重燃起希望。
我开始关注保险业的消息,每天都会买报纸,仔细阅读上面的每一篇报道。
我幻想着,有一天我的股份能大涨,我能还清所有的债务,重新过上好日子。
现实却一次次地打击我。
中国人寿依然没有大规模分红,我的生活依旧困顿不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位李经理不再打电话来收购我的股份了。
可这又能怎样呢?我的生活还是没有一点起色。
2001 年的一天,我在餐馆里忙碌地工作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吴国强,他带着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这不是我前夫吗……”我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强忍着泪水,低着头继续工作,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吴国强显然也认出了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装作没看见,和身边的女伴轻声细语。
“您好,需要点什么?”我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声音却有些颤抖。
吴国强愣了一下,随即冷淡地说:“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晓妹还好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很好,不用你操心。”吴国强冷冷地回答,“对了,听说你那个闺蜜赵莉出事了。”
我心头一震,紧张地问:“什么意思?”
“听说她卷了公司不少钱,跑路了。现在公安都在找她呢!”吴国强幸灾乐祸地说,“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我仅存的一点希望都击得粉碎。
赵莉,那个曾经鼓励我投资的人,居然是个骗子?
那中国人寿的股份呢?是不是也是一场骗局?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我浑浑噩噩地工作着,心如死灰。
我开始相信,自己确实做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决定,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04
2005 年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我也不例外,从餐厅里那个忙前忙后的服务员,一路摸爬滚打,终于成了小餐馆的厨师。
这些年为了多挣点钱,我没日没夜地加班,手上的老茧厚了一层又一层,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大部分债务都被我还清了。
本以为生活能就此慢慢好起来,可命运似乎总爱跟我开玩笑。
那天餐馆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我在灶台前挥舞着锅铲,突然油锅“轰”地一下起火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滚烫的热油就溅到了我的手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等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心里第一次涌起了一种彻底绝望的感觉。
右手被厚厚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医生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你这手,以后怕是干不了厨师这行了,落下了永久性伤残。”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么多年,我就靠这一双手养活自己,还债,现在手废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阿姨,有你的挂号信。”护工小张的声音把我从绝望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有气无力地接过信,看到是中国人寿寄来的通知,心里一阵烦躁。
这些日子,各种推销、诈骗的信件和电话就没断过,这肯定又是骗局。
我苦笑着把信随手丢在一边,不想再多看一眼。
可没想到当天下午,一个自称是中国人寿上海分公司副总的中年男子来到了病房。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李女士,我是邹明,特地来拜访您。”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什么事?”我冷冷地问道。
邹明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李女士,您是我们最早期的个人股东之一,公司现在要进行股份制改造,需要确认早期股东的信息。您当年投资了 200 万,按照当初的协议,占有公司 0.05%的股份。”
当年投资的事儿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我和闺蜜赵莉一起凑了钱投进去,本以为能赚点小钱,可后来公司一直没个动静,赵莉也渐渐没了消息,我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现在突然被提起,我心里既惊讶又有些期待。
“然后呢?”我强装镇定地问道,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希望。
邹明微笑着说:“上市前,公司愿意以 500 万的价格回购您的股份。考虑到您当年的投资,这是一个不错的回报。”
我一下子愣住了,500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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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年,我为了还债,省吃俭用,受尽了苦,要是有了这 500 万,不仅能还清剩下的债务,还能重新开始生活。
买套小房子,开个小店,也许还能去看看晓妹……
想到晓妹,我的心里一阵刺痛。
这么多年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最终还是没能立刻答应,虽然心里很心动,但这么多年的经历让我变得格外谨慎。
邹明点点头:“理解。不过公司希望尽快确定股东名单,所以请您在一周内给答复。”
邹明走后,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500 万,对我来说诱惑太大了。
可我又在想,如果中国人寿真的要上市,我的股份会不会值更多呢?
要是现在卖了,以后会不会后悔?
正在我纠结不已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响了。
“请问是李玫女士吗?”一个陌生的女声问道。
“是我,您是?”我疑惑地问道。
“我是赵莉的表妹,她让我转告您:‘坚持住,不要卖’。”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快,说完就挂断了。
我握着电话,愣了好久。
赵莉,这个消失多年的闺蜜,居然还记得我,还在关心我的投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们一起投资后,没过多久她就突然消失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
现在她突然冒出来,还给出这样的建议,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再赌一次。
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婉拒了邹明的回购提议,继续持有那份股份。
出院后因为右手不便,我找工作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很多工作都要求手上有力气,动作灵活,我这只受伤的手成了最大的阻碍。
最后我只能在一家小超市当收银员。
每天站在收银台前,机械地扫描着商品,收钱找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至少能自食其力。
2006 年的一天,我正在超市里整理货架,突然听到旁边的顾客在议论中国人寿在香港上市的消息。
我赶紧凑过去听。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中国人寿开盘价远超预期,市值达到了数百亿港元。
“我的股份,现在值多少呢?”我心里忍不住开始计算。
按照 0.05%的比例,理论上已经超过 5000 万了。
可这么大的数字,对我来说简直不真实,就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我试着联系中国人寿,询问分红事宜。
可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只是告诉我需要等待公告,具体的分红情况还不清楚。
我心里既期待又焦虑,不知道这笔财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落到自己手里。
2007 年的一天,我正在超市收银台前忙碌着,突然听到电话响了。
“请问是李玫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是我,您是?”我疑惑地问道。
“妈妈,是我,晓妹。”电话那头是一个已经变声的少女。
“晓妹?”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激动得手都开始发抖,“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已经上高中了。”晓妹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爸爸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你...”
我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强装轻松地说:“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妈妈,我想见你。”
晓妹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听说...听说你当初的投资可能是对的?中国人寿现在很厉害...”
我苦笑着说:“那只是理论上的数字,我还是老样子,在小超市上班。”
这通电话让我心里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没见晓妹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还愿意联系我。
我心里既高兴又愧疚,高兴的是女儿还记得我这个妈妈,愧疚的是这么多年我没能陪在她身边。
2008 年初,我正在超市收银台前认真地工作着,突然接到中国人寿上海分公司的电话,通知我去领取一份重要文件。
“什么文件这么重要,要我亲自去?”我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跟老板请了假。
当天下午,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我站在中国人寿上海分公司的大楼前,心里忐忑不安。
这座大楼高大而气派,和我这个穿着朴素、右手还有残疾的小超市收银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顶层会议室。
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十三年的坚守,终于要见分晓了吗?
“李女士,请坐。”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站起来,热情地伸出手,“我是中国人寿董事长助理陈志远。”
我怯生生地坐下,眼睛不敢直视他,只是偷偷地打量着会议桌上摆放的一叠文件和一个信封。
“李女士,首先要恭喜您。”陈志远面带微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神秘,“作为我们最早期的个人股东之一,您的投资远见是令人敬佩的。”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分红真的很多?
“根据公司章程,我们需要向您发放 2007 年度的分红。”
陈志远推过那个信封,“这里是分红明细和支票。”
我的手微微发抖,轻轻拿起信封,小心翼翼地打开。
当我看清那张支票上的数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嘴唇颤抖,面色煞白。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