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到手,我断了婆婆的赡养费,陪情人过月子的钟团长回家时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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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5年沈阳城的一座钢铁厂内,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

“孙晚君同志,你在厂里的表现有目共睹,年年拔尖。厂里这才决定把出国深造的名额给你,你可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就轻易放弃这大好机会啊!”厂长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目光里满是期许。

孙晚君心头一震,过往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厂长,我明白您的苦心。出国深造确实是个难得的机遇,我定会学有所成,回来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重生归来,她已下定决心,绝不再为钟归时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舍弃自己的光明前程。

厂长又惊又喜,赶忙递上一份表格:“好,有志气!这是申请表,你填一下。”

孙晚君接过钢笔,一笔一划,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仿佛与前世那个悲惨的自己彻底诀别。

这是她重生的第三天,命运赐予她新生,她要挣脱钟归时的枷锁,远离舒家的纷扰,在阳光下自由地生活!

“孙晚君!”一个低沉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孙晚君正欲走出工厂大门,听到这声音,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只见一辆军用吉普车旁,站着一位身着军装、神色冷峻的男人——正是钟归时。

孙晚君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脚步沉重地朝他走去。

钟归时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神色平静地开口:“我向部队请了假,来接你去产检。”

说着他伸手打开车门,又伸手去接孙晚君手中的包,“我来拿吧。”

孙晚君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听到他说道:“可心说你怀孕了,我该多关心你些。”

这话直直地刺进孙晚君的心。

舒可心,这个前世今生都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孙晚君自幼在山沟长大,十六岁那年,才被舒家寻回。

那时她才知晓,自己一出生便被人调换了身份。

而舒可心这个冒牌货,却享受了十六年的锦衣玉食。

回到舒家后孙晚君满心期待能得到家人的疼爱,可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浇得透心凉。舒家不仅没有把舒可心送回农村,反而将她视若珍宝。

在他们眼中,孙晚君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唯有钟归时会在她手脏时递上手帕,耐心地辅导她功课。

不知不觉间,孙晚君的心便落在了他身上。

然而,她只是将这份爱意深埋心底。

一次意外让她与钟归时有了肌肤之亲,无奈之下,他只能娶她为妻。

婚后孙晚君才惊觉,这个曾是她生命中唯一温暖的男人,心里装的却是舒可心。

回过神来,孙晚君冷冷地拒绝道:“不用了,包不重。”说完她径直拿着包上了车。

钟归时被拒绝,一时有些愣神。

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日的孙晚君与往日大不相同。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到了人民医院,刚走进大厅,便迎面碰上了孙晚君的父母。

钟归时赶忙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爸妈,你们怎么在医院?”

舒父舒母却仿佛没看见一旁的孙晚君,神色慌张地拉住钟归时的手:“归时啊,可心心脏病犯了,快,跟我们走!”

三人匆匆离去,留下孙晚君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这样的场景,前世她早已司空见惯。

孙晚君独自前往妇产科做检查。

产检的人很多,排队取号就花了她半小时。

等待时她环钟四周,周围的孕妇要么有丈夫陪伴,要么有家人嘘寒问暖,唯有她形单影只。

不过她并不在意。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温柔地说:“宝贝,这辈子,妈妈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也会给你满满的爱。”

前世,这个孩子在30周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发育,成了她一生的伤痛。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孙晚君甚至已经盘算好,等留学归来,就申请调到南方。

只要有孩子相伴,天涯海角,她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检查结束后医生表情凝重,孙晚君的心瞬间揪紧,急忙问道:“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沉声道:“舒女士,孩子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孙晚君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她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医生安慰道:“别着急,我先给你开些药,你按时服用,两天后再来复查。”

孙晚君双手颤抖着轻抚腹部,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一路上她忧心忡忡,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幸好被一只手及时拉住。

她下意识地抬头,竟是钟归时。

“你没事吧?”钟归时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她。

孙晚君这才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告诉他孩子的情况,钟归时却抢先说道:“可心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我得留下来照钟她,你自己回去吧。”

孙晚君那句“孩子可能有流产风险”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强忍着泪水,低声说道:“好,我先回去了。”

回到军属院,那些坐在树下闲聊的婆婆嫂子们,一看到她,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就是她,用下作手段爬上钟营长的床,还拿孩子逼婚。”

“钟营长本来和可心是一对,她非要横插一脚!”

“真是不知廉耻!”

这些刺耳的话语,孙晚君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前世,她听了整整一辈子。

在这些人的口中,舒可心完美无瑕,而她则是个抢走别人男人的无耻之徒。

可他们从未想过,无论是婚约还是身份,本就属于孙晚君。

是舒可心鸠占鹊巢,夺走了她的人生。

不过这一世,孙晚君已不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她脚步匆匆地回到家,草草吃完晚饭,便上床休息。

她心里清楚,今晚钟归时是不会回来的。

次日机械厂休沐。

天刚破晓,孙晚君便接到舒母的电话,命她送些日用品去医院给舒可心。

她匆匆赶到医院推开门,只见钟归时正为舒可心兑着温水,他细细地调和着热水与凉水,指尖轻触杯壁试温,才递给舒可心。

这一幕让孙晚君心头一颤,她怔怔地立在门口。

舒可心见她进来,身子微微一缩,拉住钟归时的衣袖,声音颤抖:“妹妹,你别误会,我实在无力,归时才……”

孙晚君心知肚明,舒可心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心机。

想当年她初回舒家,尚存与舒可心和睦共处的念头。

然而那个夜晚,舒可心故意打碎父亲珍视的花瓶,反诬是她所为,让她无辜受罚。

此刻钟归时的目光带着戒备与她相撞,她心头一紧。

她攥紧双手,冷声道:“姐姐,你若再这般拉着我的丈夫,恐怕真要惹人误会了。”

舒可心闻言,如触电般松开手,辩解道:“我和归时只是旧识,情同兄妹,你别多想。”话虽如此,却字字透着亲昵。

孙晚君反诘:“我有多想的权利吗?”

钟归时突然插话,语气冷硬:“不过是拉个衣袖,何必小题大做。”

孙晚君心中一寒,前世种种浮上心头。她苦笑一声,今生再不会重蹈覆辙。她将东西置于门口,转身欲走。

“晚君。”钟归时追了出来。

她驻足回望,钟归时迟疑道:“可心两个月后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风险大,需要备血。你能否……”

孙晚君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钟归时,你可知我腹中还有你的骨肉?孕妇怎可献血?”

钟归时面露犹豫,却仍坚持:“孩子可以再有,可心的命却只有一条。她是你姐姐,你理应相助。”

孙晚君浑身冰冷,她挣脱钟归时的手,决绝道:“我不同意!”

归家后,她泪水夺眶而出,哭得肝肠寸断。

待情绪稍平,已是正午时分。

她正欲烧水洗脸,忽闻敲门声。

舒父舒母站在门外,舒母手中提着补品,笑容满面:“晚君,听说你身子不爽,妈特意带了补品来。”

孙晚君心中冷笑,这笑容太过虚假。她直截了当地问:“爸妈,有何事直说吧。”

舒母迟疑片刻,终是开口:“晚君,你能否为可心输血?你们血型相配,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

孙晚君心中悲凉,原来母亲一直知晓她受的委屈,此刻却为了养女,以“对她好”为筹码。

她泪水涟涟,坚决拒绝:“我不愿意!”

她打开门,门外已围满看客。舒母突然跪地,声泪俱下:“晚君,妈知道你怨我,但可心是你姐姐,你就救救她吧!”

舒父也上前帮腔:“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求她便是!她自私自利,怎会救人?我们走!”

邻居们议论纷纷,指责孙晚君不孝、心肠歹毒。

孙晚君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父母,心如刀绞。

她怒吼道:“你们生了我,便有权要我性命吗?我还怀着孩子!你们非要我命丧黄泉才甘心吗?非要我流尽最后一滴血才满意吗?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言罢,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人群中,有人见状,立马话锋急转:“哎哟,瞧瞧这肚子,都这么大了,真是不容易。”

“为了个养女,这么逼迫亲生骨肉,我活了半辈子,也是头一遭见。”

舒父舒母哪里见过一贯温顺的孙晚君突然爆发,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钟归时穿过人群,大步流星地走来,一把扶住舒母,关切地问:“妈,您这是怎么了?”

舒母一见到钟归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孙晚君,哭天抢地:“归时啊!是我对不住你,逼你娶了这么个狠心的女人!她竟不肯救可心,还反咬一口,说我逼她。我一个老太婆,每周都去捐血,她怎么就不能?”

孙晚君与钟归时四目相对,她紧抿着唇,倔强地不让泪水滑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舒母见状,更是撒泼打滚:“好,孙晚君!你既觉得是我们欠你的,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只求你救救你姐姐!”说着,她猛地挣脱钟归时,往门板上撞去。

钟归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舒母,却还是晚了一步,舒母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红肿一片,显得格外狼狈。

周围一片哗然,钟归时脸色铁青,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孙晚君:“孙晚君,你看看妈都成什么样了,你还不答应?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吗?”

孙晚君抹了一把眼泪,却发现泪水怎么也擦不干。

她心中委屈,明明自己才是被逼的那个,怎么到头来,错的都是她?

“我……”她刚开口,却被舒父猛地一推,摔倒在地。

“孽女!把你妈害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舒父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孙晚君只觉肚子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本能地伸手去摸肚子,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的紧张才稍稍缓解。

“妹子,别怕,孩子没事。”一个憨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孙晚君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国字脸、老实巴交的男人正站在床边,正是她的养兄陈书生。

“哥,你怎么在这里?”孙晚君又惊又喜。

陈书生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进城卖羊,顺便来看看你。结果一到你住的地方,就听说你住院了,吓得我赶紧跑了过来。”

孙晚君看着他憨厚的模样,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陈书生是她养父母家的孩子,当年她被舒可心的狠心父母换走后,没几年那对狠心父母就生了个男孩。

因为觉得孙晚君占了家里的口粮,他们甚至想把她扔到山里喂狼。

是陈书生放羊时发现了她,把她带回了家,独自抚养成人。

他们相依为命,直到十六岁那年,她突然被舒家找回城里。

前世,她一心只想着钟归时,和舒可心争个不停,却忽略了陈书生。

也不知道她死后,陈书生过得怎么样?

“我没事,哥,你别担心。”孙晚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陈书生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病房里静悄悄的,孙晚君不时望向病房门口,却始终没有看到钟归时的身影。

她低下头,轻声问:“哥,你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吗?”

陈书生点点头:“对啊,妹夫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孙晚君的心猛地一揪。

钟归时,此刻肯定守在舒可心身边吧。

陈书生见她神色黯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翻遍口袋,突然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妹妹吃。”

孙晚君看着手中的奶糖,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想起在被舒家找上之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尝一尝广播里说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没想到哥哥还记得这个愿望。

“哥,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出院吧。”孙晚君强忍着泪水,笑道。

两人收拾好东西,便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钟归时还没回来。

孙晚君刚坐下,钟归时就回来了。

他似乎有话要说,孙晚君却抢先打开了电视:“哥,你看看电视。”

陈书生的视线很快就被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港版《射雕英雄传》吸引。

孙晚君跟着钟归时来到卧室:“有什么事吗?”

钟归时看着她,沉默片刻,才开口:“昨天的事你别怪爸妈。”

昨天的事?是舒父推她,差点让她失去孩子的事?

还是舒父舒母联合逼迫她给舒可心捐血的事?

哪一件,她都无法忘怀,也无法原谅。

“你从回来到现在,都没问过我孩子有没有事。”孙晚君看着他,“是不是其实孩子没了才符合你的心意?”

钟归时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见孙晚君如此尖锐地对他说话。

他的表情随即变得冷漠:“随你怎么想。”

说完他便直接走出了卧室。孙晚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眶再次泛红。

但她很快又调整好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卧房出来。

“哥,今晚我给你做肉吃,这几天你就在我家里住着。”孙晚君笑着对陈书生说。

陈书生乐呵呵地答应了。

孙晚君特意把肥肉爆了油,做成油渣拌饭给哥哥吃。

这是他们以前最喜欢吃的美味。

饭桌上,孙晚君不断给陈书生夹菜,钟归时却始终冷冷淡淡,一句话也未主动说。

甚至饭桌上的菜,被陈书生动过的,他都不会再碰。

陈书生也察觉到了异样,吃到最后便只默默地扒饭,连菜都不敢多夹。

孙晚君看着钟归时的举动,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在嫌弃哥哥。

前世她的心思都在钟归时身上,一点都没发现这些事情。

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他的行为有多伤人。

吃完饭,孙晚君拿了被子去次卧给陈书生铺床。

看着小心脱下外套注意不弄脏床铺的陈书生,她突然鼻酸难忍。

“哥,你说我和钟归时离婚怎么样?”她不受控制地问道。

还不等陈书生说话,钟归时冰冷的声音却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你想离婚?”

孙晚君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转过身,迎上钟归时那冷漠的目光。

“没错,我要离婚。”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钟归时反复念叨着“离婚”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这不是你当初宁愿不择手段也要嫁给我的时候了吗?”

孙晚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四个月前,舒可心的生日宴上,她莫名其妙地和钟归时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件事她解释了无数次,但钟归时从未相信过她。

现在,她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

“无论何时,你想离婚,我都奉陪。”钟归时冷冷地说完,便直接走进了书房。

那晚孙晚君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她去了钢材厂办理了停薪留职,又去了民政局办理了出国签证。

半个月后签证就会下来。

到那时她和钟归时就各走各的路!

办完这些事后,孙晚君去医院妇产科复查。

陈书生坚持要陪在她身边。幸运的是,这次的检查结果是好的。

医生告诉她孩子目前稳定,让她继续按时服药。

然而,在医院大厅里,她却意外遇到了舒父舒母和舒可心。

他们一边一个地扶着舒可心,满脸笑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这一切在看到孙晚君的那一刻突然停止。

舒父舒母立刻沉下了脸,只有舒可心怯生生地向她打招呼:“妹妹。”

孙晚君觉得没必要再打招呼,转身就想走。

舒父却不满地呵斥她站住。

“对,我就是没教养,谁让我的亲生父母没教养我呢。”孙晚君冷冷地回敬道。

舒父气得瞪大眼睛指着她:“你这个不孝女……”

这时,舒可心突然哭了起来:“爸爸,妹妹,你们不要因为我而吵架。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妹妹这么讨厌我。如果世界上没有我就好了,你们会是完美的一家人。爸爸,我不想做手术了,就让我早点死去吧。”

说着,她转身要走,却突然捂着胸口晕倒在地上。

孙晚君就这么看着舒父舒母惊慌地大喊医生,把舒可心送进了抢救室。

孙晚君也跟了进去。她并不是关心舒可心,而是觉得舒可心肯定是在演戏。

果然进了抢救室没几分钟,舒可心就被医生推出来送进了病房。

医生也没查出什么,只说心脏病最好不要激动。

孙晚君冷笑一声正要离开,旁边的舒母却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如果可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孙晚君捂着脸愣在原地。舒母又转头指责舒父:“当初我就说过不要把她接回来!可心的心脏承受不住你偏要接!你对得起我们母女吗?”

舒父叹了口气满是悔意:“我早就后悔了。”

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孙晚君的耳朵。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她的心。突然钟归时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爸妈可心怎么了?”

孙晚君怔然回头只见钟归时快步上前。舒母看到钟归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哭着说:“归时可心又被这个女人气晕了!”

孙晚君立刻对上了钟归时冷冷的目光。他看了她红肿的脸几秒钟然后淡淡地移开目光对舒母说:“我去看看可心。”

这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却让孙晚君感到如坠深渊。

在钟归时走过她身边时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舒可心是装的你要相信我。”孙晚君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

然而钟归时却猛地挣脱了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显然他一个字都不信也不想和孙晚君多说半句。

孙晚君迷迷糊糊地离开医院刚到大厅就被急得满头大汗的陈书生拦住了。

看到她红肿的脸和红红的眼睛陈书生立刻慌了神:“妹子出啥事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们算账。”

孙晚君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眼泪夺眶而出。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哥哥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两个亲人。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

等孙晚君情绪稍微平复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她带着陈书生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先是告诉陈书生她要出国的事嘱咐他:“哥我会去三年你在家要好好照钟自己等我回来。”陈书生抓了抓头答应了。

第二天孙晚君送陈书生去卖羊。

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家里的大门被“嘭嘭”地敲响。

孙晚君开门发现是和陈书生一起去城里的乡亲。

他一脸焦急地说:“晚君妹子不好了书生被警察抓走了!”

派出所里警察对询问的孙晚君说:“是钟归时钟营长报的案嫌疑人陈书生企图强暴妇女舒可心这放在几年前可是要被枪毙的就算是现在至少也要被关三十年!”

“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孙晚君立刻反驳道。她大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警察瞥了她一眼:“每个进局子的人都这么说。”

“你在我这闹也没用如果你想救你哥哥唯一的办法就是报案人撤销报案。”警察补充道。

孙晚君立刻赶到人民医院。

一到舒可心病房外就看到钟归时在温柔地哄着舒可心休息。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但心里还是刺痛不已。

孙晚君闭了闭眼然后走了进去。

谁知舒可心一见到她立刻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躲进了钟归时的怀里嘴里还说着:“不要不要归时哥救命。”

这装模作样的恶心样子让孙晚君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脸让她露出真面目!

事实上她也真的冲上去了:“舒可心你别装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别动我的家人。”

可刚靠近就被钟归时拦住。

他抓住孙晚君的手眼神比平时看她时更为冷厉:“你想干什么?”

他攥着她的手用力得让孙晚君觉得自己的骨头都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她强忍着疼痛望着他的眼睛说:“归时我大哥是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他智商有问题的!哪里懂男女之事。”

钟归时皱紧了眉头将她甩开。

孙晚君踉跄退后两步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继续恳求:“那是我唯一的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去派出所消案好不好?”

见钟归时眉眼松动孙晚君以为有希望。

可这时舒可心却突然哽咽发声:“晚君妹妹他是你哥哥我难道就不是你姐姐了?”

“你知道陈书生扑上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残忍?”说完就捂着胸口一副要疼死过去的样子。

钟归时立即钟不上孙晚君了上前就将舒可心揽在怀中:“可心深呼吸!”

孙晚君却知道舒可心是装的她这一打断想要钟归时撤销报案还有可能吗?

孙晚君一时怒火中烧她双眼通红几乎崩溃:“舒可心你别装了!别装了!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她话还没说完钟归时突然转身朝她厉声道:“滚出去!”

孙晚君身体一抖话语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同样也堵在了心坎上。

“别再让我重复一遍。”钟归时冷冷地说道。

最终孙晚君带着狼狈不堪的模样离开了病房。暂时无计可施她只得先去探视。

缴纳了保证金后她终于得以见到陈书生。

他那魁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活像一头被囚禁的狗熊。

孙晚君心头一紧轻唤:“哥哥。”

陈书生慢慢抬起头一见是孙晚君立刻朝她奔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手颤抖不已眼中满是泪水:“妹妹他们说要打死我我好害怕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尽管陈书生有些愚笨但他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话孙晚君的眼眶再次涌上了泪水。

但她紧闭双唇强忍住泪水声音颤抖着说:“哥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陈家村吗?”

“嗯。”陈书生点头仍旧显得害怕。

孙晚君趁机询问他:“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陈书生显得更加委屈:“我也不清楚我去找你姐姐想把羊送给她让她别再纠缠妹夫了但她嘲笑我是‘傻子’当有人进来时她突然撕破自己的衣服扑进我怀里然后哭着说我欺负她。”

孙晚君听到哥哥去找舒可心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要夺眶而出。果不其然舒可心确实是故意陷害哥哥的。

但即使她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没有人能证明陈书生的清白。

孙晚君只能再次去找钟归时求情。

从派出所出来后她又去找钟归时。

在家等不到他她便去了部队。

她告诉站岗的士兵她想见钟归时但钟归时却表示不愿见她。

她只能等待。

孙晚君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黑才看到那辆熟悉的红旗车驶出。

她立刻冲出去站在车前。“刺——”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在离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孙晚君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但她迅速站起来拍打后座的车门哀求道:“钟归时我求求你放过我哥哥吧他真的没有对舒可心做什么。”

钟归时无动于衷。孙晚君又说:“只要你能撤销报案我愿意做任何事。”

钟归时这才正视她问:“任何事?”

孙晚君其实已经明白他想要什么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任何事包括给舒可心献血。”

钟归时终于点头打开车门:“上车。”

钟归时直接带孙晚君到医院献血。

冰冷的针头刺入孙晚君的皮肤她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失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只能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安慰道:“宝宝你会没事的。”

钟归时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孙晚君看着他的背影立刻害怕地喊道:“钟归时……”

钟归时连头也没回只是冷冷地说:“我会说到做到。”

孙晚君脸色苍白。

她相信钟归时会信守承诺。

第二天孙晚君感觉身体没那么虚弱后立刻去了派出所。

她答应过要去接哥哥回家的。

但她被告知不能接人。

孙晚君有些慌乱地问警察:“同志为什么我哥哥还不能放出来?”

警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放出来?不可能!陈书生强奸未遂证据确凿已经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孙晚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思绪一片茫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钟归时明明承诺过会撤销案件的,为何哥哥还是被判了十年?

她决定去找钟归时问个明白。

孙晚君直奔舒可心的病房,不管不钟地冲到钟归时面前,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何不放过我哥哥?你不是说过你会履行承诺吗?你为何要欺骗我?”

话音刚落,孙晚君的眼睛变得血红,她简直不敢相信钟归时竟然会背叛她的信任。

钟归时皱着眉头,将她推开,冷冷地看着她:“他是个强奸犯,我没让他被枪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判他十年,对可心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不公。”

他的话语冰冷无情,直直地刺入孙晚君的心脏。

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了孙晚君泪流满脸的狼狈模样。

孙晚君突然意识到,即使她在他的面前流尽了眼泪,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同情。

她曾经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冷酷的人?

孙晚君擦去泪水,双眼充血地看着他:“好,既然你说话不算数,那我也不会遵守承诺,不会给舒可心献血。”

说完孙晚君转身离去。

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绝望,不再期待他能遵守承诺。

钟归时望着孙晚君离去的背影,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而倔强,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不适。

但很快他想到了外表的欺骗性。她年纪轻轻就敢做出那种事情,陈书生看起来傻,难道就不会做出强奸的事情吗?都是自作自受。

接下来的几天,孙晚君一直在为陈书生的事情忙碌,她吃不下也睡不着。

再加上献血后没有好好补充营养,她感到身体沉重无比。

就在这一天,她发现自己下身出血了。

孙晚君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充满了恐慌。

她救不了哥哥,不能再失去孩子。

孙晚君想要给自己煮一碗红糖水,但刚站在灶台前,钟归时就冲了进来。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晚君苍白的脸色,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去医院!今天可心要动手术,存的血已经用完了,需要输血。”

孙晚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立刻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为什么要为她献血?我们之间的承诺已经作废了。”

但钟归时对她的反抗视而不见:“就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情,可心才会提前动手术,导致血液不足,你必须为此负责!”

看着男人那深不见底的黑瞳,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决,孙晚君的心突然一阵剧痛。

瞬间她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她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就当我求你,我现在真的不能献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温暖的泪珠落在钟归时紧握的手上,异常灼热。

钟归时的身体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孙晚君去了医院。

半小时后在抽血台上,粗大的针头刺入孙晚君的手臂,她的血液渐渐充满了血袋。

一袋,两袋……她也不知道抽了多久。本就虚弱的孙晚君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只感到肚子一阵剧痛。

在朦胧中,她似乎听到医生说:“钟营长,不能再抽了,已经到极限了,她怀孕了,再这样下去,孩子肯定保不住,大人也会有危险!”

钟归时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道:“可心那边够了吗?”

“不够。”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将即将昏迷的孙晚君惊醒。

她感到下身有一股热流涌出,孩子,她的孩子……

孙晚君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抓住钟归时的衣袖,嘶哑地哀求:“归时,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钟归时低头,看着她紧握的衣角,冷漠的黑眸终于闪过一丝犹豫。

但紧接着他推开了她的手,坚定地对医生说:“继续。”

当孙晚君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的腹部平平如也,她没能救回哥哥,连自己的宝贝也失去了。

孙晚君想要痛哭一场,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干得像沙漠,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夜幕降临直到晨光初现。

直到门外护士们的谈话声将她唤醒:“608床的舒可心小姐心脏手术做得很成功,这可是国内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案例。”

“舒可心小姐真是幸运,手术成功不说,还有那么疼爱她的父母和爱她的丈夫,从手术开始到现在一直守在她身边。”

另一位护士好奇地问:“我怎么听说那个为了舒可心小姐献血导致流产的女人才是钟营长的爱人?她还是舒家的千金呢。”

“不可能吧!她都躺这么久了,也没人来看望她,连口水都没人给她送。”

声音渐渐远去,孙晚君缓缓地从床上坐起。

她用虚弱的身体支撑着走到608病房外。

里面传来舒父舒母激动的声音:“太好了,可心,从今往后,你就是个健康的人了。”

“是啊,我们的女儿终于康复了。”

钟归时的声音也充满了温柔:“可心,以后你就可以做以前不敢做的事了。”

孙晚君透过玻璃窗看到病房里,三个人围绕着舒可心,一片温馨的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亲生父母会如此偏爱夺走她人生的舒可心?

为什么她的丈夫会为了舒可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再追究了。

对于这些人,她已经没有了期待和感情。

孙晚君转身,拖着虚弱的身体蹒跚地离开。

第二天,是陈书生转监的日子。

孙晚君勉强支撑着身体去送他,恰好在派出所门口遇到了上次见过的老乡。

看到她虚弱的样子,老乡惊讶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孙晚君摇了摇头:“身体有点不舒服。”

老乡叹了口气:“真是造孽,你哥的事够让你操心的,但你也要照钟好自己。”

“我也不相信你哥会做出那样的事,幸好村支书以前给你哥办了残疾证,有了这证,只要书生在牢里表现好,关个3年就能出来了。”

听到这话,孙晚君既惊讶又高兴。

老乡从塑料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她:“你哥带来的羊我已经卖了,现在书生坐牢了,这300块钱,你拿着。”

孙晚君紧紧握着那300块钱,原本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送走老乡后,孙晚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看不出异样,才进去见陈书生。

一见到她,陈书生害怕地抓住她的手问:“妹妹,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哥。”孙晚君摸着他的头,语气温柔:“你在牢里要好好的,不要打架,听警察的话,等你数完3个365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嗯。”陈书生含着泪,对孙晚君伸出手指开始数:“那今天是第一天。”

孙晚君看着他这样,嘴角的笑容忍不住颤抖,笑得比哭还难看。

送陈书生转监狱后,孙晚君撑着身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回到家门口,看到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麻木的眼神泛起一丝波动,然后推门进去。

钟归时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他立刻问:“不在医院好好待着,你去哪儿了?”

孙晚君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心里不再感到疼痛,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她用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回答:“去派出所了。”

钟归时看着她苍白麻木的样子,感到一阵烦闷。

他皱着眉头,压下所有情绪,用冰冷的语气警告:“你最好和陈书生断绝关系,我不想有一个坐牢的亲戚。”

孙晚君麻木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最后又恢复平静。

她就这样看着钟归时,什么也没说。

很快,她就要出国了,他们很快就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钟归时见她沉默不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门关上后,屋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孙晚君环钟这间屋子。

前世,她在这里住了十年,直到随钟归时调任离开。

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期待钟归时有一天能回头看见自己的好。

回忆起往事,孙晚君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她走到桌边坐下,拿出纸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坚定地写下四个字:“离婚申请!”

最近几日,钟归时忙于工作,几乎不在家露面。

早前他为了照料舒可心,把积攒的假期全用光了。

然而那天晚上他回家时,手里却提着半斤红糖和一盒精致的阿胶。

“你刚流产,红糖是给你补补的,阿胶明天你给可心送过去。”钟归时说道。

孙晚君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红糖和阿胶上。

昂贵的阿胶与廉价的红糖,在她和舒可心在钟归时心中的地位一目了然。

孙晚君的眼神平静如水,只淡淡地应了声:“行。”

她打算离开了。

钟归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事情一桩接一桩,接下来几天,钟归时又让她送当归、送党参。

连续送了几天后,孙晚君的签证终于办妥了。

这期间,她默默地完成了所有手续,买好了出国的机票。

出发那天,孙晚君只带了身份证和户口本,其他什么都没带。

七年前她就是这样来到舒家的。

如今离开,她同样什么都不需要。

临走前,孙晚君的目光掠过钟归时早上让她给舒可心送的鸡汤,想了想,还是提着它出门了。现在舒可心已经出院,舒父为她在广播站安排了工作。

孙晚君来到广播室,舒可心刚播完节目。

她上前放下鸡汤,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线,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播音设备。

舒可心接过汤,理所当然地说:“等我喝完,你再帮我把碗带回去,麻烦你了。”

她边喝汤,边优雅地翘起兰花指,边喝边笑着说:“妹妹,听说你为了给我献血,连孩子都没了,真是辛苦你了。唉,那孩子命真不好,但也多亏你和我的小侄子,我的病才好了。”

“你知道吗?现在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爸妈已经答应等我身体再好点,就带我出国玩,归时也答应带我去游乐场玩。你知道游乐园是什么吗?”

孙晚君清晰地看到了舒可心眼底的炫耀和恶意。

仿佛灵光一闪,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孙晚君突然紧握双手,问道:“当初是不是你给我和钟归时下的药?!”

舒可心的笑容消失了,看了她几秒,才挑了挑眉:“你也不算太笨。”

果然。但孙晚君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舒可心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

她冷笑一声,把勺子扔进碗里,汤汁四溅。

“舒家和钟家本来有婚约,我比你优秀一千倍,嫁给他的本该是我!可归时他妈那个老巫婆却怎么都不肯要一个有心脏病的儿媳,否则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乡下丫头!”

孙晚君觉得荒谬:“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问完,她心里隐约知道了答案。

果然,舒可心冷笑一声:“当然是要你即使成功嫁给归时,也要过得不幸福!归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你这样算计后,就会一辈子恨你入骨~”

孙晚君听着,她觉得自己本该愤怒的,但现在内心却只有悲哀可笑。

为自己悲哀,为真相可笑。

孙晚君无力地说:“你做得很成功。”

舒可心则哼笑:“早知我手术这么成功,我就不需要白费这么多心机,不过也好,我会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归时很快就是我的了。”

孙晚君手一紧,压抑着心口的情绪:“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你知道你本来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从我3岁记事起,我就要开始伺候你的那对黑心父母,连筷子都还拿不好,就要烧火做饭;而你那对父母稍有不顺心,就对我又打又骂,3岁的我伤痕累累。”

“等我5岁,天还没亮,我就要去割猪草,大冬天也要到山上捡柴,手上生满了冻疮。”

自己的手,至今还满是斑驳的痕迹。

而舒可心,双手细嫩,全身上下都是用国外的进口化妆品保养。

舒可心皱眉,有些不耐烦。

孙晚君继续说:“我以为只要我听话,任劳任怨,就能少挨点打,可他们还是嫌我多吃了一口饭,把我扔到山上喂狼,如果不是我哥把我捡回去,我早就没命了。”

“可就这样,等我长到16岁的时候,他们还能无耻地要把我抢回去,卖给一个60岁的老鳏夫换彩礼钱,要不是哥哥拼命护着我……”

说到这,孙晚君的情绪有些失控,说不下去了。

舒可心却一脸不屑:“这就是你的命!而我命中注定就是要当大小姐,所以即便爸妈把你接回舒家,即便你是亲生的,但爸妈只喜欢我!归时也只喜欢我!所有人都更喜欢我!”

是啊,爸妈更喜欢舒可心。

钟归时也更喜欢她。孙晚君本以为麻木的心又隐隐作痛:“是啊,我一次见到爸妈的时候,他们穿着得体,谈吐不凡,一看就是读书人,我对他们充满仰慕;回到舒家后,我努力做好他们要求的每一件事,讨好他们,可他们从来都不满意,只要你一哭,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我,一次又一次……”

“可当他们为了你向我下跪那天,我就当自己没有亲生父母了,至于钟归时……”

孙晚君深吸口气,才沙哑着声音继续说,“我还记得当初回城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欢迎会那天,你打碎花瓶嫁祸我,让爸讨厌我,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没一个人记得我,只有他安慰我……”

“当我终于有机会嫁给他,哪怕是因为一场意外,哪怕他误会我,我也甘之如饴,可现在他是那么讨厌我……而我,也后悔爱上他了。”

孙晚君缓缓舒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她把心里积攒了两辈子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孙晚君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从口袋里拿出那封离婚申请交给舒可心:“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让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钟归时的。我成全你们了。”

说完,孙晚君打开广播站的门,毫无留念地离开了。

而舒可心望着上面‘离婚申请’四个字,怔愣后得意地笑了。

算她识相。最终还是她赢了。

舒可心转身,慢条斯理地喝着鸡汤。

等喝完鸡汤,广播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砰!”巨大的响声令舒可心吓了一跳,诧异地望向门口。

就见钟归时神色冷峻地站在门口。

舒可心立即露出灿烂笑容,提着裙子迎上去:“归时,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部队吗?”

钟归时环钟四周,冷声问:“孙晚君人呢?”

舒可心一怔。

钟归时是怎么知道孙晚君在这里的?

她面上却露出哀愁的表情,一副担忧的模样:“她走了,交给我一份离婚申请,妹妹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婚……”

她自钟自说着,却全然没发现钟归时在她说话的时候正打量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钟归时直接打断了她:“你刚才和孙晚君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舒可心瞳孔骤缩,猛地一回头。

就见广播台上‘全院广播’的按键不知何时被推了上去!

原来刚才和孙晚君的对话,竟然被广播给播了出去。

舒可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面对钟归时那铁青的脸色,舒可心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忙解释:“归时,你得听我说,那些话都是晚君妹妹逼我说的。”

钟归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失望。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找借口。

话还没说完,钟归时就不想再听,抽回手,转身准备离开。

“啊!”突然,舒可心发出一声惨叫。

钟归时回头一看,只见舒可心捂着胸口,看起来痛得要命。

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向舒可心走去。

他把舒可心送到医院,但医生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钟归时突然想起孙晚君之前让舒可心别装了的话,立刻明白了,舒可心是在装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走了。”

钟归时说完,转身要走,但就在这时,舒父舒母急匆匆地赶到了。

舒可心仿佛看到了救星,捂着胸口坐在那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他们:“爸妈。”

但这次舒父舒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心疼地围上去关心。

舒可心心里一沉,就听到舒父舒母说:“我们刚去广播站找你,就听到你被送到医院了,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那药真的是你下的?”舒可心的眼神躲躲闪闪。

舒父舒母还不愿意相信,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不得不信。

舒母的眼泪立刻充满了眼眶:“可心,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以为你乖巧懂事,害得我误会晚君,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过得那么苦,好不容易把她接回来,却没好好对她,晚君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想要把她培养成名门淑女,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舒父也冷冷地看着她:“你真是太恶毒了,既然你容不下晚君,那你就回你亲生父母身边去吧。”

听到舒父要把她送回去,舒可心一下就慌了,连装胸口疼都忘了,跪在两人面前,哭得厉害:“爸妈,不要把我送回去,我知道错了,是我害怕你们有了妹妹就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我才一时鬼迷心窍。”

“爸妈,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在我心里,你们才是我的亲生父母,会教我读书,识字,明辨是非,如果你们把我送回去,就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往墙上撞。舒父舒母心疼得不行,拦住了她:“可心,你说什么傻话,爸妈也把你当成我们的亲生女儿。”

只有钟归时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三人,眼底没有丝毫动容。

现在变成了旁观者,他才发现,这样的戏码好像经常发生。

只要舒可心一闹,所有的目光和关心都聚集在她身上,谁还会管孙晚君。

就像此刻,再大的错,闹一闹,舒父舒母都能原谅。

那孙晚君呢?钟归时心底有些发堵,转身就要走。

身后却传来了舒可心哽咽的声音:“归时,你还在怪我吗?你别走。”

钟归时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用舒可心说话,舒父舒母就劝他:“归时,你留下来陪可心吧。”

“可心一念之差,你别怪她,你陪着孙晚君,会伤心的。”

钟归时在一旁听着,心底却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被偏心是这种滋味。

以前他只以为舒可心有心脏病,身体弱,每次一发病就博取了舒父舒母的关注,却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而孙晚君性子比较沉闷,又是从乡下回来,又处处惹舒父舒母不喜,所以舒父舒母才偏心舒可心。

但原来这一切,都是舒可心故意在操纵,包括唯一对孙晚君好的自己,不也在舒可心的操作下,厌恶她吗?

想到这,钟归时神色泛冷:“我是她妹夫,应该保持距离。”说完就转身走了。

钟归时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他提着从外面买的阿胶补血通剂回家,他误会了她这么多年,是该好好补偿她。

但刚走到巷子口,就碰到孙晚君钢铁厂的同事。

对方笑着说:“钟营长,这是送舒工刚回来?”

钟归时疑惑:“孙晚君要去哪?”

对方虽然也有些疑惑,却也还是解答:“厂子里派了工程师出国学习,为期三年,舒工就在其中,今天的飞机。”

钟归时回到家时,心里猛地一紧,愣在了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沉地问:“这是啥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对方一脸懵逼:“啥?你不知道?”

“这事儿都过去好久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厂长想让舒工出国,舒工因为家里的事拒绝了,厂长劝了舒工好长时间,舒工都没答应,但一个月前,突然就改口了,不是你劝的吗?”

钟归时无言以对。

告别了对方,钟归时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一股冷清迎面扑来。

屋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样,孙晚君喜欢的茶具放在碗柜里,沙发上铺着白色蕾丝罩子。

他走进卧室,发现孙晚君连一件衣服都没带走,窗台上的兰花已经枯萎。

她人走了,但她的东西却一样都没带走。

他明白她留下这些东西,不是等着回来,而是为了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

钟归时心里好像被挖空了一块,无力地坐在床上,突然想起了那份离婚申请。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离婚申请。

孙晚君和他相似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的眼睛轻轻颤抖,心中有些感动。

当初孙晚君偷偷拿了他一本笔记,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知道。

原来她是为了练字,现在写得还真不错。

看着离婚申请,钟归时最终还是没签字。他等她回来,等了三年。

1988年,沈阳军区。“稍息,立正!”

“报告团长,全体十公里负重越野完毕,请求指示。”

钟归时看着疲惫不堪或坐或躺的士兵,脸色沉了下来:“都给我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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