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确定要报警吗？"我握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霉味，也不是汗味，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化学气息。林浩的床铺整理得很干净，就像他从未住过一样。
"他走了整整三天了。"我自言自语道，"连个招呼都不打。"
床下那个被遗忘的小包裹静静地躺在那里，拉链半开着，里面的东西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我蹲下身子，伸出手，又迅速缩回来。
六个月前，当妈妈打电话说表弟要来城里读书，希望能在我这里住一阵子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最大的麻烦不过是多洗几个碗，多交一点电费。
01
林浩来的那天下着小雨。
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两年没见，这个男孩子长高了很多，肩膀也宽了，但脸还是那张稚气的我在楼下等他。看见他从出租脸。
"表姐！"他朝我挥手，笑得很灿烂。
我帮他拎行李。他的背包很重，沉得让我意外。
"你带了什么，这么重？"
"书。"他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上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总是下意识地护着背包。
我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地段不错，租金也不便宜。客房平时我用来堆杂物，为了给他腾地方，我花了整整一个周末收拾。
"房间不大，你将就着住吧。"我推开客房的门。
林浩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挺好的，比宿舍大多了。"
他放下背包的动作很小心，好像里面装着什么易碎的东西。
"学校远吗？"我问。
"不远，地铁半个小时。"他回答得很简短。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姿势很端正，但眼神有些闪躲。
"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嗯。"他起身准备回房间，"表姐，我可能晚上会学习到比较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的，你随意。"
他关上房门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出来，他还在门内站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隔壁的动静。果然有声音，但不是翻书声，而是一些轻微的碰撞声，像是在组装什么东西。
我以为是他在整理行李。
02
第二天早上，林浩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表姐，我去学校了，晚上可能回来得晚。"
字迹很工整，但纸质有些粗糙，不像普通的便签纸。
我上班前去他房间看了一眼。被子叠得很整齐，桌子上摆着几本书，看起来确实像个用功的学生。
但那个背包不见了。
前几天还算平静。林浩很安静，除了必要的问候，我们交流不多。他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真的很用功。
唯一让我有些在意的是，他从不在家里做饭，总是在外面解决三餐。
"你不习惯我的厨房吗？"我问过一次。
"不是，我不太会做饭。"他笑笑，"而且学校附近吃的很多，也不贵。"
这个解释合理，我也就没再追问。
第一次觉得有些奇怪，是在他住进来的第四天。
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子。收件人是林浩，但寄件地址我没见过，是个偏远的工业区。
盒子不大，但分量不轻。
林浩回来的时候，我把快递递给他。他接过盒子的时候，手指明显抖了一下。
"同学寄的？"我随口问道。
"嗯，一些学习资料。"他说话的时候不看我的眼睛。
他拿着盒子回房间，很快就听见撕胶带的声音。接着是开抽屉的声音，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这样的快递接二连三地来。
有时候是小盒子，有时候是厚厚的信封，偶尔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每次我把快递交给他，他都是那副表情——有些紧张，有些急切，但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这个专业需要用到这么多实验用品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实验用品。"他摇头，"是一些...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我看着他手里那个明显写着化学试剂标签的小瓶子，没有再问下去。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半夜两点多，我听见林浩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轻，但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我趴在床上仔细听。不像是翻书，也不像是写字，更像是在...调配什么东西。
偶尔还有玻璃碰撞的清脆声音。
第二天我问他："昨晚很晚还在学习？"
"嗯，有个作业要交。"他的回答很快，但眼神有些慌乱。
我开始留意他的作息。林浩白天确实会出门，但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到凌晨一两点才听见开门声。
而且他回来之后，房间里总会有那些奇怪的声音。
我试着敲过几次门："浩浩，这么晚还不休息？"
"马上就睡了，表姐。"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听起来有些紧张。
但房间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03
一个月过去了，我和林浩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表面上我们还是正常的表姐弟，偶尔聊聊家常，但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最让我在意的是他的眼神。以前的林浩虽然内向，但眼神很清澈。现在的他，眼神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在算计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开始观察他的日常用品。洗衣液消耗得特别快，洗手液也是。而且他总是洗澡洗很久，有时候一个小时都不出来。
"你是不是有洁癖啊？"我开玩笑地问。
"可能吧，住集体宿舍的时候就养成习惯了。"他笑着回答，但笑容有些勉强。
那段时间，楼下的邻居开始抱怨。
"小林，你们家最近是不是装修什么的？"楼下的王阿姨在电梯里遇见我时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天花板有时候有奇怪的味道，像是化学药品的味道。"她皱着眉头，"还有一些响声，虽然不大，但晚上听着怪吓人的。"
我连忙道歉，说会注意的。
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林浩。他的脸色明显变了。
"可能是下水道的问题。"他说，"我回头找物业看看。"
但他从来没有真的去找过物业。
第二个月的时候，林浩开始有"朋友"来访。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我正在厨房做饭。听见门铃响，我以为是快递，没想到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请问林浩在吗？"他问。
年纪看起来和林浩差不多，但穿着打扮要成熟很多。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手，很白，但指甲缝里有些污渍。
"浩浩！"我朝里面喊，"有人找你！"
林浩很快出来了，看见那个人，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压得很低。
"有点事要商量。"那人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方便吗？"
"进来吧。"林浩让开身子，"这是我表姐。"
那人朝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但没有说话。
他们进了林浩的房间，关上门。我在客厅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内容。语调都很低，偶尔有争执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那人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小包。
"同学？"我问林浩。
"嗯，一起做作业的。"他的回答很敷衍。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朋友"陆续出现。有男有女，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话很少，来去匆匆，而且从不在客厅停留。
我试着和其中一个女孩聊天。她看起来比林浩大几岁，穿着很普通，但手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
"你们是同班同学吗？"我问。
她看了林浩一眼，点点头："是的，一起学习。"
但她的口音明显不是本地的，和林浩的学校所在区域也对不上。
这些"朋友"每次来都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送来一些东西。我注意到他们的包都很小，但很重，走路的时候都会特别小心。
我开始怀疑林浩到底在做什么。
电费单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平时我一个人住，一个月电费不超过两百块。但这个月的账单显示用电量几乎翻了三倍。
"最近天气热，开空调开得多吧？"我问林浩。
"可能是的。"他说，但我注意到他的房间窗帘总是拉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空调有没有在运行。
我留意了几天，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林浩房间的窗户从来不开，就连通风都不通。但电表转得飞快，明显有大功率设备在运行。
"你房间里都有什么电器？"我直接问他。
"就正常的啊，台灯、电脑、空调。"他回答得很快，但眼神闪躲。
我开始怀疑他在房间里藏了什么大功率设备。
那天晚上，我特意晚睡，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声音。
凌晨三点，林浩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嗡嗡声，像是某种机器在运转。声音不大，但很有规律，一直持续到天亮才停止。
04
第二天早上，我闻到走廊里有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
林浩出门很早，我趁机在他房门外仔细嗅了嗅。味道确实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有点像医院的消毒水，但又不完全一样。
楼下的王阿姨又一次找到我。
"小林，你们家到底在做什么？"她的语气有些严厉，"昨晚那个味道更重了，我家孩子都被熏得咳嗽。"
我只能连连道歉，承诺会尽快解决。
回到家，我决定和林浩摊牌。但他又一次不知所踪，房间门紧锁着。
我站在他房门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撬锁进去看看的冲动。
第三个月，林浩的行为变得更加反常。
他开始经常请假不去学校，理由总是身体不舒服。但我观察了几天，发现他的食欲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关心地问。
"不用，就是有点感冒。"他摆摆手，"休息几天就好了。"
但他的"休息"很奇怪。白天在家的时候，他房间里反而特别安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动静。到了晚上，那些奇怪的声音又开始了。
我怀疑他白天在睡觉，晚上在做别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让我不安的细节。我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我记得很清楚，钥匙原来放在玄关的抽屉里，但某天我想要给朋友配钥匙的时候，发现抽屉里空空如也。
"浩浩，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备用钥匙？"我问他。
"备用钥匙？"他装作很困惑的样子，"什么样的？"
"就是家里的备用钥匙，我一直放在玄关抽屉里的。"
"没见过。"他摇头摇得很坚决，"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但我确定没有记错。那把钥匙我用过很多次，位置不可能搞错。
这件事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三个月来的种种异常。
快递、夜晚的声音、奇怪的味道、神秘的朋友、高额的电费，还有现在丢失的钥匙。
我意识到，林浩可能在我家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05
第四个月的时候，我决定更加仔细地观察。
我开始留意林浩的作息规律。他通常下午两三点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回来。回来之后会在房间里忙碌到凌晨四五点，然后睡到中午。
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学生的作息。
我也开始留意那些来访的"朋友"。他们大多在傍晚时分出现，停留时间很短，但每次都会有物品交换。
有一次，我从猫眼里看见一个女孩离开时拿着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白色的粉末状物体。
那个瞬间，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那些症状描述让我越来越不安：深夜工作、化学气味、粉末状产品、频繁的小额交易...
我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同一个可能性。
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
我想起妈妈说过，林浩的父母最近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他来城里读书，学费和生活费都很紧张。
如果他真的在做那种事...
我不敢想象后果。
第二天，我试着和林浩谈心。
"最近学习压力大吗？"我问，"如果缺钱的话，表姐可以帮你。"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表姐，我没事的。"
"真的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真的没事。"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要担心我。"
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泪光。
我想抱抱他，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他。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对我格外好。他主动帮我做家务，买菜做饭，甚至提出要多交一些生活费。
"表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他说，"我应该多承担一些费用。"
这种反常的殷勤让我更加不安。
我觉得他是在做某种准备，或者是在弥补什么。
那个周末，我出差去了外地，要两天才能回来。
临走前，我特意叮嘱林浩："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表姐。"他笑着送我到门口，"注意安全。"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我出差回来的时候，林浩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就像他从来没有住过一样。个人物品全部带走了，连垃圾桶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床下那个被遗忘的小包裹，我几乎要怀疑过去六个月是不是一场梦。
我蹲下身子，拿起那个包裹。包装纸很普通，但里面的东西让我瞬间明白了林浩这半年来的所有异常行为。
那是一套完整的化学实验设备，还有几瓶标着化学名称的试剂。
包裹底部还有一叠现金，数量不少。
我的手开始颤抖。
我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那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