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舞厅突然断电，女舞伴踢了踢我的腿：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

1998年春夜，"夜巴黎"舞厅的霓虹灯在黑暗中骤然熄灭。

那一刻，她踢了踢我的腿，低声说："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

我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01

春风刚刚吹绿了厂区里的梧桐树，我就已经开始为一个女人失眠了。

她叫谢婉清，在机械厂财务科工作，今年二十三岁。

每天上班路上，我都会故意绕道经过财务科的办公楼，就为了能透过窗户看她一眼。

她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认真地核算着账目，偶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时候，阳光会在她的脸上洒下金色的光斑。

"李智宸，你这样下去不行啊。"室友贾景明躺在宿舍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暗恋这种事情，最折磨人了。"

"我知道。"我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设计图纸，但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你是技术员，她是财务，工作上总有接触的机会吧？"

"有是有，但都是公事公办，说几句话就完了。"我叹了口气，"而且她那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很多。"

贾景明放下手里的书，坐起身来看着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你也不差啊，大学毕业，在厂里前途光明，人也长得端正。"

我摇摇头："你不懂，她和我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谢婉清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像是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说话轻声细语，举止优雅得体。

而我只是一个从农村考上大学的穷小子，虽然现在在国营厂里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骨子里还是带着那种土气。

"听说厂区附近新开了一家舞厅，叫'夜巴黎'。"贾景明突然说道，"要不你邀请她去跳舞？"

"跳舞？"我吓了一跳，"我不会跳舞。"

"不会可以学啊。"贾景明眼睛一亮，"而且舞厅里那种氛围，最容易拉近距离了。音乐一响，灯光一暗，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很容易产生感情。"

我的脸刷地红了："你说的那是什么地方？"

"别想多了，就是普通的舞厅。"贾景明笑道，"现在改革开放了，跳舞很正常的。你看电视里，那些港台明星不都在舞厅里谈恋爱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我真的没有勇气。

"算了吧，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不问怎么知道？"贾景明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李智宸，你已经暗恋她半年了。再这样下去，你准备暗恋她一辈子？"

这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我准备暗恋她一辈子吗？

每天远远地看着她，然后看着她被别的男人追走，最后结婚生子，而我还是一个人？

"我考虑考虑。"我最后说道。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谢婉清的影子，她微笑的样子，她工作时专注的神情，还有她偶尔和同事说话时银铃般的笑声。

窗外的月亮很亮，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宿舍里。

我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事都要有胆量。"

第二天是周五，下班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走向了财务科。

谢婉清正在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谢同志。"我站在门口，声音有些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有些疑惑："李工，有事吗？"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深吸一口气，"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表情变得有些警惕："什么事？"

"就是……就是想邀请你去新开的那家舞厅跳跳舞。"我的脸烧得厉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

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女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我们。

谢婉清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

"好吧。"她最后轻声说道，"明天晚上七点，我在厂门口等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

"嗯。"她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不过我也不太会跳舞，你不要笑话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连忙摆手，"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走出财务科的时候，我的腿都是软的。

02

周六晚上六点半，我就已经站在厂门口等着了。

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我实在是坐不住。

从下午开始，我就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找出了最好的一套衣服——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西裤，还有一双刚买不久的黑色皮鞋。

贾景明在一旁看着我忙前忙后，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你这是去相亲还是去跳舞？"

"别说风凉话。"我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你说我这样行吗？"

"行，绝对行。"贾景明竖起大拇指，"保证把谢婉清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万一她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怎么办？万一她只是出于礼貌才答应的怎么办？万一到了舞厅我出丑了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担心在我脑子里打转，让我越来越紧张。

七点差五分的时候，我看到了谢婉清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小外套，脚上是一双小皮鞋，头发梳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

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那我们走吧。"

"夜巴黎"舞厅就在厂区附近的一条街上，走路大概十分钟就能到。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着。

偶尔有路人经过，我都会下意识地往谢婉清那边靠一点，想要保护她。

但每次刚靠近一点，我又会紧张得退开。

"李工。"谢婉清突然开口说话。

"嗯？"

"你为什么想到邀请我去跳舞？"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暗恋你半年了吧？

"就是……就是觉得工作之余应该放松一下。"我结结巴巴地说，"而且听说那家舞厅环境不错。"

"是吗。"她点点头，但我感觉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在厂里的时候，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去舞厅的人。"

这话让我有些尴尬。

确实，在厂里的时候，我一直都是那种埋头工作、不善交际的技术宅。

突然邀请她去跳舞，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人总是会变的。"我硬着头皮说道。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

很快，我们就到了"夜巴黎"舞厅。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外墙刷成了深红色，门口挂着一个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保安。

"两位是来跳舞的吗？"保安很有礼貌地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

"请进，祝两位玩得愉快。"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我和谢婉清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舞厅里灯光昏暗，彩色的灯球在天花板上旋转，把整个空间染成了梦幻般的色彩。

舞池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跳舞，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让人有些晕眩。

"我们找个位置坐下吧。"我在谢婉清耳边大声说道。

她点点头。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服务员很快就过来了。

"两位想喝点什么？"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黑色的短裙，化着浓妆。

"两杯橙汁。"我说道。

等服务员走了，谢婉清靠近我，在我耳边说："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

"更……热闹一些。"她的脸微微有些红，"你真的想在这里跳舞吗？"

看着舞池里那些搂搂抱抱的男女，我也有些犹豫了。

这确实不是我想象中的跳舞。

"要不我们先看看别人怎么跳？"我提议道。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舞厅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面容严肃，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准确地说，是看着谢婉清。

而更奇怪的是，当谢婉清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03

"你怎么了？"我注意到谢婉清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有些慌乱："没……没什么。"

但她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我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中年男人还在那里，依然用一种让人不安的眼神盯着我们这边。

"你认识那个人吗？"我问道。

谢婉清摇摇头，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撒谎。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坐？"我提议道。

"不用。"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来跳舞吧。"

"现在？"我有些意外，刚才她还显得很紧张。

"嗯，既然来了，就应该尝试一下。"她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你不是邀请我来跳舞的吗？"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心跳得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她的手很小，很软，但此刻却有些冰凉。

我们走向舞池，周围的人都在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音乐是一首慢歌，节奏很舒缓。

"我真的不太会跳。"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没关系，我教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后跟着我的步伐。"

我按照她的指导，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腰间。

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和柔软。

"现在跟着我，左脚向前，右脚跟上。"

她开始带着我移动，动作轻盈优雅，就像是天生的舞者。

我笨拙地跟着她的步伐，时不时会踩到她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

"没关系的。"她轻笑道，"慢慢来，不要紧张。"

渐渐地，我开始找到一些感觉。

虽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至少不会再踩到她的脚了。

"你学得很快。"她夸奖道。

"你教得好。"我回答道，"你以前学过跳舞吗？"

她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小时候学过一点。"

"怪不得你跳得这么好。"

我们继续跳着，随着音乐的节拍慢慢摆动。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美丽，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孩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心跳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李工。"她突然叫我的名字。

"谢谢你邀请我出来。"她的声音很轻，"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是吗？"我有些意外，"工作很累吗？"

"不是工作的问题。"她摇摇头，"只是……有些事情让我压力很大。"

我想问她是什么事情，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我又把话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应该过分探询。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告诉我。"我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是个好人，李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话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音乐停了。

我们也停下了脚步，但手还牵在一起。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问道。

"好的。"

我们回到座位上，服务员已经把橙汁端上来了。

谢婉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还在那里，但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正在和他低声说着什么。

"谢同志。"我再次试探道，"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她放下杯子，手指有些紧张地摩擦着杯壁："李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待会儿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她欲言又止，"算了，当我没说。"

但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刚才进入舞厅开始，谢婉清的行为就很奇怪。

先是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后脸色大变，然后突然主动要求跳舞，现在又说出这种奇怪的话。

"谢同志，你到底怎么了？"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她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李工，你知道吗？"她轻声说道，"有时候，一个人做的选择，会影响到很多无辜的人。"

"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随便评判别人。"

她听了这话，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泪光。

"你真的是个好人。"她再次说道。

就在这时，舞厅里的音乐突然变大了，是一首节奏很快的舞曲。

舞池里的人开始狂欢，整个舞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我们再跳一支舞吧。"谢婉清突然站起来说道。

这一次，她教我跳的是快节奏的舞蹈。

虽然我跳得很笨拙，但她却显得很开心，笑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在旋转的彩灯下，她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在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个我还不了解的秘密。

04

正当我们跳得正欢的时候，音乐突然停了。

不是正常的结束，而是戛然而止，就像有人突然拔掉了电源。

整个舞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剩下人们的喘息声和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有人在黑暗中问道。

紧接着，舞厅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空间：

"各位朋友，不好意思，设备出了点小故障，请大家稍等片刻。"

应急灯亮了起来，昏暗的光线勉强能让人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和谢婉清回到座位上，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没事的，应该很快就能修好。"我安慰她道。

但她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舞厅的某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笑容，步伐沉稳有力。

"完了。"谢婉清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绝望。

"什么？"我没听清楚。

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我们桌前。

"婉清。"他叫着谢婉清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威严。

谢婉清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黄叔叔，您怎么也在这里？"

黄叔叔？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关系。

"我应该问你这个问题。"那个男人——黄叔叔坐了下来，目光在我和谢婉清之间游移，"大晚上的，你跟一个男人来舞厅，这像话吗？"

谢婉清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我已经成年了，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朋友？"黄叔叔冷笑一声，然后看向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智宸。"我礼貌地回答，"请问您是？"

"我是婉清的舅舅，黄家辉。"他自我介绍道，"在机械厂保卫科工作。"

保卫科？

我心里一惊，保卫科在厂里是很特殊的部门，负责厂里的安全和纪律问题。

科长级别的干部，在厂里说话很有分量。

"黄科长您好。"我连忙站起来，"我是技术科的。"

"技术科的？"黄家辉上下打量着我，"你们技术科的都这么闲吗？大晚上不在宿舍好好休息，跑到舞厅来？"

这话让我有些尴尬："我们只是想放松一下。"

"放松？"黄家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知道这种地方都是什么人来的吗？你知道带着一个姑娘到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吗？"

"黄叔叔，您别这样说。"谢婉清插嘴道，"李工是个好人，他没有恶意。"

"好人？"黄家辉冷笑，"婉清，你还太年轻，不懂男人的心思。"

他看向我："小李，我不管你对婉清有什么想法，但我要告诉你，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趁早断了念头，对大家都好。"

这话说得很重，让我有些愤怒。

"黄科长，您这样说不合适吧？"我努力保持冷静，"谢同志是成年人，有选择交友的自由。"

"自由？"黄家辉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年轻人，有些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我们这边的争执。

就在这时，舞厅里又来了几个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眼神很凶狠，更像是打手。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

他直接走到我们桌前，对黄家辉点了点头："黄科长，你来了。"

"郭老板。"黄家辉站起来，态度变得恭敬了许多。

郭老板？

我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夜巴黎"舞厅的老板。

"郭老板，这位是我侄女婉清。"黄家辉介绍道，"她不懂事，跟朋友来玩，打扰您了。"

郭老板看了看谢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黄科长的侄女，自然是我们的贵客。"

然后他看向我："这位先生是？"

"技术科的小李。"黄家辉简单地介绍道。

郭老板点点头，但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

"黄科长，楼上包厢比较安静，要不我们上去谈？"郭老板提议道。

"好的。"黄家辉同意了，然后对谢婉清说，"婉清，你也一起来。"

"我不去。"谢婉清摇摇头，"我要和李工一起回去。"

黄家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婉清，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想和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黄家辉冷笑，"你认识他多长时间了？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吗？"

这话让我很不舒服："黄科长，您这样说话不合适。我和谢同志是正当交往，没有任何不良动机。"

"正当交往？"黄家辉的声音提高了，"大晚上带着一个姑娘到舞厅来，这叫正当交往？"

周围的人都开始看向我们这边，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既愤怒又尴尬。

"黄叔叔，您不要这样。"谢婉清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李工是好人，您不要冤枉他。"

"冤枉？"黄家辉冷笑，"婉清，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看向郭老板："郭老板，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没关系，家庭内部的事情，可以理解。"郭老板笑着说，但笑容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不过，既然是黄科长的家人，就更应该注意影响。毕竟，黄科长在厂里的地位……"

这话明显是在威胁。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长辈关心晚辈的问题，这里面有更复杂的关系。

黄家辉和这个郭老板之间，显然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而谢婉清，可能被卷入了一个她无法控制的漩涡中。

05

"我想和李工单独谈谈。"谢婉清突然说道，声音虽然轻，但很坚定。

黄家辉和郭老板交换了一个眼色。

"好吧。"黄家辉最终点头，"但不要太久。"

他们离开了，但我注意到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分散坐在舞厅的各个角落，明显是在监视我们。

"我们出去走走吧。"谢婉清提议道。

我们离开了舞厅，来到外面的街上。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了许多。

街道上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汽车的声音。

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对不起。"谢婉清终于打破了沉默，"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

"没关系的。"我说道，"每个家庭都有复杂的情况。"

"不是的。"她摇摇头，"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李工，你是个好人，真的。但是你不应该被卷入这些事情中。"

"什么事情？"我问道，"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真相。

"我的父亲，十年前死了。"她最终开口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官方说法是工伤事故，但我知道不是。"

"不是工伤？"

"我父亲是个很正直的人，他在厂里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后他就死了。"

我心里一震："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那时候我还小。"她摇摇头，"但我母亲在临终前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那你舅舅……"

"他是我父亲的妹夫，我父亲死后，他就成了我的监护人。"谢婉清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这些年来，他对我很好，供我上学，给我工作，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好，是出于某种愧疚。"她看着远方，"就像是在补偿什么。"

这话让我毛骨悚然。

"你是说，你父亲的死，跟你舅舅有关系？"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而且，这些年来，我发现他和一些奇怪的人有来往。"

"比如那个郭老板？"

"嗯。"她点点头，"郭老板这个人很神秘，据说背景很复杂。他开的不只是舞厅，还有其他的生意。"

"什么生意？"

"我不太清楚，但绝对不是正当生意。"她看向我，"李工，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你不要管我了吗？这些人很危险。"

我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她告诉我的信息。

这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一个年轻女孩，被卷入了一个可能涉及谋杀和犯罪的漩涡中，而她甚至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今晚会同意跟我来舞厅？"我问道，"你明知道会遇到他们。"

她苦笑一声："因为我想试探一下。"

"试探什么？"

"我想知道，当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舅舅会有什么反应。"她说道，"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很紧张，甚至把郭老板都叫来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很在意我的动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越来越觉得，我对他们来说不只是一个侄女那么简单。"

这话让我心里发凉。

"你有什么计划吗？"我问道。

"我想离开这里。"她说道，"离开这个厂，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

"可是你的工作……"

"工作可以再找，但命只有一条。"她看着我，"李工，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当做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不能这样做。"我摇摇头，"既然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观。"

"你能做什么？"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他们在厂里有权势，在社会上有关系，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

"我可以帮你报警。"

"报警？"她苦笑，"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一个没有证据的故事吗？而且，你知道黄家辉在厂里的地位，他和很多人都有关系。"

我知道她说得对。

在这种情况下，报警可能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她陷入更大的危险。

"那我们一起离开。"我脱口而出。

她愣住了："什么？"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我认真地看着她，"我可以找新的工作，你也可以重新开始。"

她看着我，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甚至都不算很熟悉。"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说出实话，"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李工，你是个好人，真的。"她轻声说道，"但是你不了解真实的我。如果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事情，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什么事情？"

她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他们正朝我们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不善的表情。

"看来时间到了。"谢婉清苦笑道，"我们该回去了。"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说道。

"不行的。"她摇摇头，"如果我们现在跑，他们会追到天涯海角。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

"复仇。"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为我父亲复仇。"

这两个字让我心里一震。

我意识到，谢婉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她不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她还是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复仇者。

而今晚的一切，可能都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06

回到舞厅的时候，音乐已经重新响起，彩灯也恢复了正常。

但我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松。

谢婉清刚才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复仇。

她要为父亲复仇，而复仇的对象很可能就是她的舅舅黄家辉，或者那个神秘的郭老板。

"你们回来了。"黄家辉坐在我们之前的位置上，脸色阴沉。

郭老板也在，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聊完了？"黄家辉问道。

"嗯。"谢婉清点点头，"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么急？"郭老板突然开口，"难得来一次，不如多玩一会儿。我刚才让人准备了一些好酒，我们一起喝几杯？"

"不用了，谢谢郭老板。"谢婉清礼貌地拒绝。

"别这么见外。"郭老板站起来，"既然是黄科长的侄女，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喝几杯酒，很正常。"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们上最好的酒。"

"郭老板，真的不用了。"我也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郭老板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小李，你这样拒绝我的好意，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

这话说得很重，让我感到压力。

"不是的，郭老板，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急？"郭老板的声音变得冰冷，"是不是觉得我这里不够档次？"

周围的那些黑西装又开始往我们这边聚集。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些人明显不打算让我们轻易离开。

"郭老板，您别误会。"谢婉清突然说道，"我们不是不想喝酒，只是今天确实有点累了。要不这样，改天我专门请您喝酒，怎么样？"

"改天？"郭老板笑了，但笑容很冷，"婉清，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什么吗？最不喜欢别人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您。"

"是吗？"郭老板走到谢婉清面前，"那我问你，你今晚为什么会来我的舞厅？"

"就是想跳跳舞，放松一下。"

"就这么简单？"郭老板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别的目的？"

"没有。"谢婉清回答得很坚定。

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紧张。

"我不信。"郭老板突然说道，"婉清，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话让谢婉清的脸色瞬间变白。

"郭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家辉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什么意思？"郭老板冷笑，"黄科长，你这个侄女可不简单啊。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一些不该打听的事情。"

"关于她父亲的事情。"郭老板的话像炸弹一样在我们中间爆炸，"她以为她做得很隐秘，但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谢婉清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婉清，这是真的吗？"黄家辉问道。

谢婉清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就知道。"郭老板摇摇头，"女孩子就是感情用事，明明过得好好的，非要去翻旧账。"

"我有权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谢婉清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权利？"郭老板大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权利。你有什么实力？"

"我……"

"你什么都没有。"郭老板打断她的话，"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靠着你舅舅的照顾才能在厂里有一份工作。你以为你能查出什么？"

"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谢婉清突然提高了声音。

舞厅里的音乐还在响着，但我们这个角落的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你真的想知道？"郭老板眯起眼睛。

"想。"

"那我告诉你。"郭老板走得更近，"你父亲死于一场意外，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意外。"

"什么意外？"

"他不该管不该管的事情。"郭老板的声音变得阴森，"他不该去举报不该举报的人。"

这话等于承认了谢婉清的怀疑。

她父亲确实不是死于普通的工伤事故。

"是你们杀了他？"谢婉清的声音在颤抖。

"杀？"郭老板摇摇头，"这个词太严重了。我们只是让他明白，有些事情知道了就要烂在肚子里。"

"但是他死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郭老板耸耸肩，"我们给过他机会，让他闭嘴，好好过日子。但是他不听，非要去找上级举报。"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

"我们只是吓唬吓唬他，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郭老板的话说得很轻松，就像在谈论天气，"从楼梯上摔下来，当场就死了。"

谢婉清的眼泪流了下来。

虽然她早就猜到了真相，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痛苦不堪。

"你们这些畜生！"她突然冲向郭老板。

但立刻被那些黑西装拦住了。

"放开她！"我也冲了过去，但同样被人拦住。

"年轻人，冷静一点。"郭老板整理了一下衣服，"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接下来怎么办。"

他看向黄家辉："黄科长，你这个侄女知道得太多了。"

黄家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郭老板，她只是个孩子……"

"孩子？"郭老板冷笑，"会报仇的孩子，就不再是孩子了。"

他走到谢婉清面前："婉清，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忘记今晚听到的一切，继续在厂里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第二……"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我选择第三个。"谢婉清突然说道，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郭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一个小女孩，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你会看到的。"谢婉清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就在这时，舞厅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

一下明，一下暗，就像是电压不稳定。

"怎么回事？"郭老板皱起眉头。

然后，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整个舞厅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07

黑暗来得毫无预兆，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突然掐断了整个世界的电源。

舞厅里瞬间陷入了混乱，人们惊呼着，桌椅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找谢婉清，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只能摸索着向前。

"谢同志？谢同志你在哪里？"我大声喊道。

但音乐声还在响着，我的声音被掩盖了。

突然，我感到有人轻轻踢了踢我的腿。

那个动作很轻，很隐秘，如果不是特别留意，根本感觉不到。

我低下头，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那是谢婉清。

然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轻得像羽毛一样：

"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什么坏事？

但她已经离开了，我能听到她在黑暗中移动的声音。

"谢同志！"我想要追上去，但立刻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应该是椅子。

我挣扎着站起来，但方向感已经完全混乱了。

黑暗中传来各种声音：有人在喊叫，有人在咒骂，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所有人不要动！"这是黄家辉的声音，"都待在原地不要动！"

"快去检查电源！"这是郭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我努力回忆着刚才的位置，想要找到谢婉清。

但在完全的黑暗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像一个小时。

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谢婉清刚才那句话，"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要干什么坏事？

还是她在暗示我要干什么坏事？

但我能干什么坏事？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黑暗中的声音越来越混乱，有人开始恐慌了。

"怎么还没有电？"

"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出去！"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很沉闷，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很容易被忽略。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但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

又过了几分钟，应急灯终于亮了。

昏暗的红光勉强能让人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立刻四处寻找谢婉清，但没有看到她。

黄家辉在不远处，正在指挥那些黑西装维持秩序。

但郭老板不见了。

"郭老板呢？"黄家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刚才就在这里啊。"一个黑西装说道。

"去找！"黄家辉命令道。

几个人开始在舞厅里搜寻。

我也在找，但我找的是谢婉清。

很快，有人发出了惊呼。

"这里！郭老板在这里！"

所有人都涌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也跟了过去，然后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郭老板倒在舞池边上，一动不动。

他的头部有明显的外伤，血流了一地。

"快叫救护车！"有人喊道。

黄家辉蹲下来检查郭老板的情况，然后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死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刚才还在和我们说话的郭老板，竟然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问。

"可能是停电的时候摔倒了。"

"摔倒能摔成这样？"

"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各种猜测在人群中流传，但没有人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正常的电源恢复了。

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舞厅，也照亮了地上的血迹。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后退。

黄家辉站起来，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不要离开！警察马上就到！"

警察？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了。

一个人死了，而且是在非常可疑的情况下死的。

我环顾四周，寻找谢婉清的身影。

终于，我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她。

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但表情很平静。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她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过去。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警察到了。

他们封锁了现场，开始询问每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年轻的警察问我。

"李智宸。"

"你和死者认识吗？"

"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面。"

"停电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那边，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什么朋友？"

"谢婉清，她是我同事。"

警察记录下我的话，然后继续询问其他人。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每个人都要被详细询问。

我注意到黄家辉和警察谈了很久，而且他们的态度很恭敬，显然黄家辉在这里有一定的影响力。

最后，警察宣布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了，但要求我们随时配合调查。

走出舞厅的时候，谢婉清走到我身边。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可能真的是意外。"

但我不相信。

她刚才那句话，"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绝对不是随便说的。

而且，郭老板的死亡时机太巧合了。

就在他威胁谢婉清之后，就在他承认杀害了她父亲之后。

这绝对不是意外。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月亮还挂在天空中，但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冷。

"谢同志。"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什么话？"

"'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我重复了她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只是开玩笑的。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说点轻松的话缓解一下。"

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

但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真的只是玩笑？"

"当然。"她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真的只是玩笑，也许我想多了。

但内心深处，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08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开门一看，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李智宸同志吗？"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什么调查？"我明知故问。

"昨晚舞厅的案子。"

我换了衣服，跟着他们离开了宿舍。

贾景明还在睡觉，被动静吵醒了，看到警察时眼睛瞪得很大。

"智宸，怎么回事？"他问道。

"没事，配合调查而已。"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到了派出所，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审讯室。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国徽。

很快，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李智宸同志，我是刑警队的王队长。"他自我介绍道，"昨晚的事情，你能详细说一遍吗？"

我把昨晚的经过重新叙述了一遍，从邀请谢婉清去跳舞开始，到最后发现郭老板死亡。

"你说停电的时候，谢婉清踢了踢你的腿？"王队长问道。

"是的。"

"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她说……'这几分钟，够你干坏事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开玩笑吧。"

"开玩笑？"王队长皱起眉头，"在那种紧张的环境下，会开这种玩笑？"

"我……我也觉得奇怪。"

"停电之后，你有没有离开过你的位置？"

"有，我想去找谢婉清，但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你找到她了吗？"

"没有。"

王队长记录着我的话，然后问道："你对死者郭永健有什么了解？"

"不了解，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他和黄家辉的关系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生意伙伴？"

"生意伙伴？"王队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什么生意？"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审讯持续了两个小时，王队长问了很多细节问题。

我尽量如实回答，但有些问题我确实不知道答案。

"最后一个问题。"王队长看着我，"你觉得郭永健的死是意外吗？"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说是意外，我自己都不相信。说不是意外，我又没有证据。

"我不知道。"我最终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对这种事情不了解。"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王队长合上文件夹，"但是你不能离开本市，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明白。"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我发现谢婉清正在门口等我。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很朴素，但依然很美。

"你也被叫来了？"我问她。

"嗯，刚刚结束。"她点点头，"我们走吧。"

我们一起走向厂区，路上她问我："他们问了你什么？"

"就是昨晚的事情，你呢？"

"差不多。"她说道，"不过他们重点询问了我和郭永健的关系。"

"你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我不认识他，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相信吗？"

"应该相信吧。"她停顿了一下，"毕竟这是事实。"

但我知道这不完全是事实。

虽然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郭永健，但她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和她父亲的死有关系。

"谢同志。"我叫住她。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看着我，表情很认真："李工，你在怀疑我吗？"

"我不是怀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她苦笑一声，"真相就是一个恶人死了，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了一点。"

这话等于承认了什么。

"是你杀了他？"我压低声音问道。

"你觉得呢？"她反问道，"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在那种环境下杀死一个成年男人？"

"但是……"

"没有但是。"她打断我的话，"李工，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深究。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好。"

"可是如果真的是你……"

"那你准备怎么办？"她停下脚步，直视着我的眼睛，"报警？举报我？"

我被她的目光震住了。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漠、坚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我不会的。"我最终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想，"因为即使真的是你做的，我也理解你的动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理解？"

"他杀了你的父亲，你为父亲报仇，这在情理上说得通。"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说："谢谢你能这样想。"

"但是我担心。"我继续说道，"警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这件事的。如果他们发现了什么证据……"

"不会的。"她很肯定地说，"我很小心，不会留下证据的。"

这话等于彻底承认了。

她确实杀了郭永健。

而我，现在成了她的共犯。

"那你舅舅呢？"我问道，"他也参与了你父亲的死，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我还在考虑。"她说道，"毕竟他养育了我这么多年，虽然可能是出于愧疚，但恩情还是有的。"

"所以你会放过他？"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我们继续走着，都陷入了沉默。

我的心情很复杂，既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又为她的行为感到震惊。

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能在那种环境下冷静地杀死一个人。

而且杀死之后，还能保持镇定，甚至和警察对话时面不改色。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工。"她突然说道。

"你后悔认识我吗？"

后悔吗？

如果没有认识她，我现在还是那个简单的技术员，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不会被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中。

但如果没有认识她，我也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感情。

"不后悔。"我最终回答道。

"即使我可能是个杀人犯？"

"即使如此。"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09

谢婉清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深潭。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李工，你知道吗？有时候，做了坏事的人，也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的坚强和脆弱交织在一起，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花。

“你说得对。”我轻声回应，“但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谢谢你，李工。”

那晚，我们在厂区的小巷里走了很久。

她讲起了父亲的故事，讲起了那些年她的孤独和挣扎。

我听着，心里越发坚定。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愿意陪她一起走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厂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郭老板的死引发了连锁反应，黄家辉的态度也变得更加阴沉。

厂里传言纷纷，有人说是意外，有人说是谋杀。

警察的调查步步紧逼，谢婉清的生活也被彻底打乱。

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偶尔会神情恍惚。

我尽力陪伴她，帮她分担压力。

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道伤口，远比外人看到的要深得多。

一天晚上，我和谢婉清在厂区的老槐树下坐着。

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忽然问我：“李工，你相信命运吗？”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觉得命运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她看着我，眼中闪着泪光：“我曾经以为，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呢？”

“可是有些事情，努力了也改变不了。”

她的声音哽咽，我伸手握住她的手。

“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她点点头，靠在我肩膀上。

那一刻，我感受到她的脆弱，也感受到她对未来的渴望。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

黄家辉开始对谢婉清施加压力，试图让她放弃调查父亲之死。

厂里的一些同事也被牵连进来，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

谢婉清的安全受到了威胁。

我开始担心她的安危，甚至想过要带她离开这个城市。

但她却坚决反对。

“这是我的家，我不能逃避。”

“可是这里太危险了。”

“我必须面对。”

她的决心让我既敬佩又心疼。

有一天晚上，谢婉清突然告诉我，她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那是一份当年父亲留下的秘密文件，里面记录了厂里高层的腐败和黑暗交易。

“这就是我父亲死的真相。”她说，眼神坚定。

“那我们怎么办？”

“我要把它公之于众。”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揭露真相，更是对整个权力体系的挑战。

危险也随之而来。

就在我们准备行动的前夜，舞厅再次传来消息。

有人试图销毁那份文件。

谢婉清的住所被人闯入，幸好她及时躲过一劫。

我陪着她报警，警察也加大了保护力度。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黑暗的力量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晚，我和谢婉清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

她轻声说：“李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不会离开你。”

“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不怕。”

我握紧她的手，心中默念：无论风雨多大，我们一起面对。

10

几个月后，厂里的腐败丑闻终于被曝光。

谢婉清的勇气和坚持，唤醒了更多人的良知。

黄家辉被调查，郭老板的黑幕也被揭开。

厂区的空气似乎变得清新了些。

但代价是沉重的。

谢婉清失去了工作，甚至被一些人排挤。

我也被牵连，工作受到了影响。

那天晚上，我们再次来到“夜巴黎”舞厅。

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而是被改造成了一个公益舞蹈教室。

谢婉清穿着简单的衣服，站在舞池中央。

她轻轻地转动，动作优雅而坚定。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动。

“李工，谢谢你。”她走过来，眼中有泪光。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终于迎来了光明。”

“是的。”我握住她的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们一起走。”

她微笑着点头。

夜色中，舞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

音乐缓缓响起，我们牵手走进舞池。

没有了过去的阴影，只有彼此的陪伴和希望。

那一刻，我明白了：

人生的舞台上，最美的舞步，是与心爱的人携手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