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这38万彩礼，您帮我收着吧。"
女儿陈雪儿穿着红色嫁衣，把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我手里。
我刘桂芳接过红包，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儿子伟强看中的那套房子，首付正好需要30多万。
01
2012年春天，雪儿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王家给了38万彩礼，在我们小县城算是天价了。
婚礼结束后，雪儿把彩礼钱交给我保管。
"妈，这钱您先帮我存着，等我和王明买房时再用。"
我嘴上答应得痛快："放心吧闺女，妈给你存银行，一分都不会少。"
心里却想着伟强天天念叨的那套学区房。
伟强比雪儿小两岁，刚大学毕业不久。
他在县城看中一套房子，总价85万，首付要35万。
"姐的彩礼不是有38万吗？先借给我付首付呗。"伟强跟我商量。
我立刻点头："这事妈做主，你姐那里我来说。"
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跟雪儿商量。
女儿的钱帮衬弟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第二天，我就带着伟强去交了首付。
售楼处的人恭喜我们买到好房子，伟强高兴得合不拢嘴。
"妈，还是您疼我。"伟强搂着我的肩膀。
我心里美滋滋的，儿子有了房，以后娶媳妇就不愁了。
回家后，我把彩礼的红包换成了存折。
存折上写着我的名字，密码只有我知道。
雪儿偶尔打电话问起彩礼的事。
"妈，钱存好了吗？存单给我看看呗。"
"存好了存好了，都在银行呢。"我敷衍道。
"存单放在我这安全，你一个小年轻的，别弄丢了。"
雪儿信任我，也就没再追问。
她哪里知道，那38万早就变成了伟强的房子首付。
02
转眼到了2013年冬天，雪儿怀孕了。
她挺着大肚子回娘家，脸色有些憔悴。
"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雪儿坐在我身边。
"王明的工作不太稳定，我们想用彩礼钱做点小生意。"
我心里一紧，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
"做生意风险大，钱存银行最保险。"
"可是妈，存银行利息太低了。"雪儿着急地说。
"我们想开个母婴店，现在正是好时机。"
我摇摇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万一赔了怎么办？"
雪儿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钱的事不用操心，妈都给你存着呢。"
她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失望。
2014年春天，雪儿生了个女儿。
坐月子期间，她再次提起彩礼的事。
"妈，孩子的奶粉尿布都要花钱。"雪儿抱着孩子说。
"您把彩礼给我吧，我们真的需要用钱。"
我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神："钱都存了定期，现在取出来不划算。"
"再等等，等到期了再说。"
"妈，到底存了几年定期？"雪儿追问。
"怎么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在定期？"
我有些恼火："你这孩子，怎么不相信妈呢？"
"妈还能贪你的钱不成？"
雪儿被我说得眼圈红了。
王明在旁边劝她："妈说得对，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那天他们走后，我心里有些不安。
但转念一想，伟强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钱也要不回来了。
伟强搬进新房后，很快就谈了女朋友赵燕。
赵燕是城里姑娘，第一次来我家就问东问西。
"阿姨，伟强说这房子是您给买的？"赵燕笑眯眯地问。
"您对伟强真好，不像有些重男轻女的老人。"
我听了很受用："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当然要对他好。"
"雪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03
2014年秋天，雪儿突然带着王明冲进家门。
她的脸色铁青，眼睛里全是愤怒。
"妈，我问您最后一次，我的彩礼呢？"雪儿声音发抖。
"38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还想继续装糊涂："在银行存着呢，急什么？"
"孩子还小，用不了那么多钱。"
"您别装了！"雪儿突然提高声音。
"我去银行查过了，根本没有我的钱！"
我心里一慌，但还是嘴硬："你查的哪家银行？"
"可能是别的银行，你记错了。"
王明冷冷地开口："妈，伟强的房子是2012年买的吧？"
"首付35万，正好是在我们结婚后一个月。"
我的脸一下子白了。
他们竟然去查了伟强买房的记录。
"妈，您拿我的彩礼给弟弟买房了？"雪儿的声音在颤抖。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给伟强付了首付。"
"但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伟强有了房才能娶媳妇。"
"咱们家？"雪儿苦笑。
"原来在您心里，我不是咱们家的人。"
"你是姐姐，帮弟弟不是应该的吗？"我理直气壮地说。
"再说了，等伟强有钱了，肯定会还你的。"
"还？拿什么还？"雪儿摇着头。
"您问过我同意吗？那是我的彩礼！"
王明拉住激动的雪儿："妈，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38万不是小数目，您必须还给我们。"
我急了："哪有那么多钱还你们？"
"房子都装修好了，伟强马上要结婚了。"
"那就卖房子！"雪儿斩钉截铁地说。
"或者让伟强写欠条，每月还钱。"
这时伟强正好回来，听到我们的争吵。
他马上变了脸色："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雪儿冷笑。
"你拿我的彩礼买房，不用还吗？"
伟强梗着脖子："妈给我买房怎么了？"
"你嫁出去了，还惦记娘家的钱？"
"那不是娘家的钱，是我的彩礼！"雪儿气得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拿我的钱？"
"凭什么？凭我是儿子！"伟强理直气壮。
"你早晚是外人，我才是妈的依靠。"
04
那天的争吵以雪儿摔门离去告终。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我打电话给她，她不接。
发信息给她，她不回。
伟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姐就是小心眼。"
"过段时间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2015年，伟强和赵燕结婚了。
我特意给雪儿发了请帖，希望她能来参加婚礼。
请帖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上面只有四个字："勿扰，谢谢。"
婚礼那天，很多亲戚问起雪儿。
我只能撒谎说她在外地，回不来。
赵燕进门后，对我还算客气。
但她经常在伟强耳边吹风，说我偏心。
"妈不是偏心我吗？"伟强不解。"房子都给我买了。"
赵燕撇撇嘴："那是你姐的彩礼钱。"
"要是妈自己的钱，能全给你吗？"
这话让伟强听了不舒服。
他开始觉得我给他的还不够多。
2016年，赵燕生了个儿子。
我高兴坏了，天天往他们家跑。
"妈，孩子的奶粉钱您出吧。"赵燕说。
"一个月要三千多呢。"
我咬咬牙，把自己的退休金都贴进去了。
心想着含辛茹苦把孙子带大，伟强总会记得我的好。
可赵燕的要求越来越多。
孩子要上早教班，一年两万。
"妈，您不是还有存款吗？"赵燕笑眯眯地说。
"为了孙子的教育，值得投资。"
我把老伴留下的养老钱都取出来了。
前前后后，给伟强家贴了十几万。
这些年，我时常想起雪儿。
听邻居说，她和王明在城里开了店，生意不错。
"要是当初没拿她的彩礼就好了。"我有时会这样想。
但转念一想，伟强是儿子，我做得没错。
05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2024年。
我已经72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去年冬天，我在家摔了一跤。
本以为没什么大事，谁知道越来越严重。
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我需要做手术。
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至少要20万。
我给伟强打电话："儿子，妈病了。"
"需要做手术，你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伟强说："妈，我最近手头紧。"
"手头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这些年给了你多少钱？"
"那些钱早花完了。"伟强不耐烦地说。
"孩子上学要钱，房贷要还，哪哪都要钱。"
我急了："那我的手术费怎么办？"
"我可是你亲妈啊！"
这时赵燕在旁边说："妈，您不是还有女儿吗？"
"让雪儿出钱呗，她做生意赚了不少。"
"雪儿？"我苦笑。
"她12年没理我了，怎么可能管我？"
"那是您自己的事。"赵燕冷冷地说。
"反正我们是真没钱。"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病床上。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隔壁床的病友看不下去："大姐，您这儿子太不孝了。"
"您把他养这么大，他连手术费都不出？"
我擦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我掏心掏肺对伟强，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邻居刘大姐来看我，带来了水果。
她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桂芳啊，你知道雪儿现在过得怎么样吗？"刘大姐问。
我摇摇头，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雪儿两口子在市里开了三家母婴店。"刘大姐说。
"生意好得很，听说一年能赚几十万。"
我心里一酸："是吗？那挺好的。"
要是当初没拿她的彩礼，她会不会早就成功了？
"她还生了二胎，是个儿子。"刘大姐继续说。
"两个孩子都教育得特别好，又懂事又孝顺。"
06
听着刘大姐说雪儿的近况，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12年了，我错过了女儿所有的重要时刻。
"桂芳，你知道你错在哪吗？"刘大姐突然问。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你太重男轻女了。"刘大姐直言不讳。
"雪儿那么孝顺的孩子，被你伤透了心。"
"可伟强是儿子啊。"我还在嘴硬。
"儿子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刘大姐打断我。
"应该拿姐姐的彩礼？应该心安理得地啃老？"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伟强确实在啃老，而且啃得理直气壮。
"你看看现在，你病了他管你吗？"刘大姐摇头。
"要是雪儿在，她会不管你吗？"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是啊，如果雪儿在，她一定会管我的。
"我帮你联系雪儿吧。"刘大姐说。
"这么多年了，也该和解了。"
我想拒绝，觉得没脸见女儿。
但想到20万的手术费，我只能点头。
刘大姐走后，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窗外的夕阳很美，可我的心却冷得像冰。
我想起雪儿小时候的样子。
她总是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妈妈"。
上学后，她成绩一直很好。
但我却让她早早辍学，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她工作后，把工资都交给我。
可我转手就给伟强买了新手机。
结婚时，她还相信我会好好保管彩礼。
她哪里想到，亲妈会骗她？
"雪儿，妈对不起你。"我对着空气说。
泪水打湿了枕头。
第二天，伟强来医院了。
我以为他是来看我的，心里还有些欣慰。
"妈，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他一开口就问。
"我最近真的缺钱。"
我的心彻底凉了："你来就是为了要钱？"
"你妈都快死了，你就惦记这个？"
伟强不以为然："您别说得那么严重。"
"不就是个小手术吗？实在不行就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我气得浑身发抖。
"医生说不做手术，我活不过半年！"
伟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妈，要不您把老房子卖了吧。"
"卖了房子就有钱治病了。"
07
"卖房子？那我住哪？"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伟强。
那套老房子是我和老伴一辈子的心血。
"您可以住养老院啊。"伟强说得轻描淡写。
"反正您一个人住着也不方便。"
赵燕在旁边附和："是啊妈，养老院有人照顾。"
"房子卖了，还能给我们减轻负担。"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是来看我的。
他们是来算计我最后一点财产的。
"你们走吧。"我闭上眼睛。
"我不想看见你们。"
伟强还想说什么，被赵燕拉走了。
临走时，赵燕说："妈，您好好考虑。"
病房里安静下来，我蜷缩在被子里。
72岁的人了，被亲生儿子逼到这个地步。
我想起村里人常说的话：养儿防老。
可我养的儿子，却想要我的命。
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妈......"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雪儿，是我12年没见的女儿。
"雪儿？"我的声音在颤抖。
"是你吗？"
"是我，妈。"雪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刘阿姨说您病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雪儿，妈错了，妈真的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雪儿说："妈，我明天去看您。"
挂了电话，我抱着手机哭了很久。
女儿愿意来看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上午，雪儿来了。
12年没见，她变化很大。
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精致。
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妈。"她站在病房门口，叫了一声。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走过来，坐在床边。
我们相对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您的病情我都了解了。"雪儿先开口。
"手术费我来出。"
我摇头："不用，妈不能再拿你的钱了。"
"当年的38万，妈已经对不起你了。"
雪儿看着我："妈，那38万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在乎的是，您为什么那样对我？"
08
面对女儿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是啊，我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因为你是女儿，他是儿子。"我小声说。
"我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的。"
雪儿苦笑："就因为这个？"
"您毁了我对您的所有信任。"
"雪儿，妈知道错了。"我拉着她的手。
"这些年，妈没有一天不后悔。"
她的手很温暖，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我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妈，您知道这12年我是怎么过的吗？"雪儿红了眼圈。
"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因为没有本钱，我和王明吃了多少苦。"
我心如刀绞，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如果当初把彩礼给她，她不会那么辛苦。
"但是妈，我不恨您。"雪儿擦着眼泪。
"我只是失望，对您彻底失望。"
正说着，伟强突然闯进来。
看到雪儿，他愣了一下。
"姐？你怎么来了？"伟强诧异。
然后他马上说："正好，妈的医药费你出吧。"
雪儿冷冷地看着他："凭什么我出？"
"你是儿子，赡养父母不是你的责任？"
"我没钱。"伟强理直气壮。"你做生意赚那么多，出点医药费怎么了？"
"没钱？"雪儿冷笑。
"那套用我彩礼买的房子呢？"
伟强脸色变了："那是我的房子！"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
就在这时，赵燕也来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哟，雪儿回来了？"
"听说你生意做得挺大，"赵燕继续说。"那妈的养老就靠你了，毕竟你是女儿，天生就该孝顺。"
雪儿站起身，直视着赵燕："你说什么？女儿天生就该孝顺，儿子就可以不管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