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上海九月的午后，梧桐叶正黄。锦程科技有限公司二十六层的会议室里，空调呼呼作响，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志华站在投影屏幕前，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得整整齐齐的名单。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白色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银色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着光。典型的外企精英范儿。
四个月前，他从一家德国公司跳槽到锦程科技担任人事总监，年薪比之前高了不少。但是，钱不好拿。公司给他的任务很明确：优化人力资源配置，降低人员成本。
“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次会议的内容。”刘志华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的二十多张脸，“根据公司最新的战略调整，我们需要进行人员优化。”
台下的员工表情各异。有的人紧张地搓着手，有的人假装淡定地看手机，还有几个老员工互相使眼色。这种跨部门的会议通常意味着裁员。
坐在角落里的陈浩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polo衫，黑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运动鞋。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中等，相貌平平，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他正低头玩着一部看起来用了很久的手机，似乎对会议内容毫不关心。
“根据各部门提交的评估报告，现在我宣布需要调整的人员名单。”刘志华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份简单的名单，只有姓名，没有其他信息。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李明，张伟，王小丽，陈浩，赵强。”刘志华念完名单，抬头看向大家，“被念到名字的同事，会后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陈浩听到自己的名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滑动。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念的不是他的名字。
“刘总，能不能先说说调整的具体内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员工举手问道。
“老张，具体情况我会和当事人单独沟通。”刘志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散会吧，其他人继续工作。”
会议结束后，被点名的几个人陆续进了刘志华的办公室。李明最先进去，十分钟后满脸阴沉地出来了。张伟紧随其后，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轮到陈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陈浩，请坐。”刘志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然后翻开面前一份薄薄的文件，“你在公司工作多长时间了？”
“两年。”陈浩在椅子上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嗯，两年。”刘志华在文件上做了个记号，然后抬头看着陈浩，“我这里收到了关于你的评估报告，结论是需要优化。”
陈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刘志华。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既然各部门都提交了评估意见，那就说明确实存在问题。”刘志华的语气很公事公办，“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陈浩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刘志华翻了翻手里薄薄的文件，“我这里只有最终的评估结论，具体细节需要你自己清楚。总之，公司决定对你进行优化调整。”
“优化调整？”陈浩的眼神微微一变。
“就是离职。”刘志华合上文件，“人事部会和你谈离职补偿的事，我希望你能配合，别搞得大家都难堪。”
“凭什么？”陈浩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满。
“凭什么？”刘志华站起身，走到窗边，“凭公司的决定，凭各部门的评估报告。陈浩，实话告诉你，我接手人事这四个月，就是要按照公司要求优化人员结构。”
陈浩也站了起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刘志华转过身，“记住，公司的决策是综合考虑的结果。今天是你，明天可能是别人。这就是现实。”
陈浩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02
走出办公室，陈浩径直来到自己的工位。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格子间，一张白色办公桌，一把黑色转椅，一台显示器已经有些发黄的电脑。桌上摆着几本产品手册，一个印着“锦程科技”字样的白色马克杯，还有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风景照，看起来很普通，但仔细看会发现照片背景中有一栋高楼，楼顶的霓虹灯标着“华泰集团”四个字。
陈浩开始慢慢收拾东西。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回忆什么。桌上的东西不多，几支笔，一个笔记本，那个相框，还有抽屉里的一些个人物品。
“小陈，怎么了？”坐在隔壁工位的老张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被优化了。”陈浩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东西。
“我就知道！”老张气愤地说，“这个刘志华根本不了解我们员工的实际情况，上来就按名单裁人。小陈，你工作这么踏实，他怎么能...”
“算了，老张。”陈浩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什么叫对大家都好？”老张更加愤怒了，“你知不知道华泰集团上个月还在问你的情况？”
陈浩装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华泰集团问我？”
“对啊，他们的人打电话过来，专门问你还在不在公司。我觉得他们对你印象很好。”
“可能是业务上的事吧。”陈浩重新低下头，继续收拾。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在悄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有几个人想过来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看到刘志华就在不远处，又都犹豫了。
“太可惜了，小陈人挺好的。”
“这个刘总下手够狠的，一下子开了五个人。”
“听说他要按公司要求优化人员结构。”
议论声很小，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能听到。
陈浩把所有东西装进了一个纸箱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刘志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动作快点，别影响其他人工作。”刘志华皱着眉头走到陈浩的工位前。
陈浩没有理他，继续检查抽屉里是否还有遗漏的东西。
刘志华看着陈浩收拾东西，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员工一无所知。作为人事总监，他只是按照名单执行裁员，但连这些人具体在哪个部门工作都不清楚。
“对了，”刘志华随口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这句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志华。
这个问题太荒谬了。作为人事总监，开除一个员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个部门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志华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就草率地做出了裁员决定。
陈浩慢慢抬起头，看着刘志华。他的眼神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意，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明天你便知。”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说完这句话，陈浩重新低下头，拿起纸箱，转身向门口走去。
刘志华愣在原地，觉得这个回答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在他看来，一个即将离职的小员工，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行了，大家继续工作。”刘志华挥挥手，转身回了办公室。
03
陈浩提着纸箱走出了锦程科技的大楼。九月的上海，秋风习习，梧桐叶正黄。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进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锦程科技大楼的入口。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我在锦程的事情结束了。”
“这么快？出什么事了？”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急切的声音。
“被开除了。”陈浩的语气很平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什么？！谁敢开除你？我马上...”
“别激动，爸。”陈浩打断了父亲的话，“这样挺好的，我本来也想离开了。”
“那个刘志华做得太过分了！我现在就让李总监去找他们算账。”
“爸，你听我说。”陈浩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明天你让李总监按原计划去锦程，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
“小浩，这两年你受委屈了。”
“没有委屈，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陈浩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爸，我想明天再去一趟锦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好，你自己决定。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陈浩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的夏天，他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工商管理硕士，成绩优异，本来可以直接进入华泰集团担任高管。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要求。
“爸，我想先去其他公司工作一段时间。”
“为什么？华泰集团就是你的，你还需要去别的地方吗？”父亲陈建国不理解儿子的想法。
“我想体验一下真正的职场生活，也想了解我们的合作伙伴是怎么运营的。”陈浩很认真地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教授说过，要想真正了解一个行业，就要从最基础的岗位做起。”
“那你想去哪？”
“锦程科技吧。他们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且规模不大，我能学到更多东西。”
陈建国考虑了很久，最终同意了儿子的决定。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你要隐瞒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华泰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真实的一面。”陈建国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商场如战场，人心复杂。如果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你永远看不到他们的真面目。”
于是，陈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通过正常的招聘流程进入了锦程科技。他用的是真名，但简历上的所有背景信息都经过了精心包装。
父亲私下里联系了锦程科技的老板王总，请他照顾一下陈浩，但千万不要让陈浩知道他们的关系。
“让他真正体验一下普通员工的生活。”陈建国对王总说，“这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王总答应了这个要求。华泰集团是锦程科技最大的客户，占到年营收的百分之四十。陈建国的请求，他怎么能拒绝？
这两年来，陈浩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从最基础的销售岗位做起，每天打电话跑客户，写报告做方案。他看到了小公司员工的辛苦，感受到了职场的残酷，也体会到了团队合作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他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有的同事善良友好，有的人斤斤计较，还有的人喜欢拍马屁。这些在华泰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是永远看不到的。
但是，刘志华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这个空降的人事总监完全不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只会按照上级指示机械地执行。更让陈浩无法忍受的是，他的冷漠和官僚作风。在刘志华眼里，员工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数字，没有任何人情味。
今天被开除，反倒让陈浩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打算再过几个月就离开，现在正好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此时，在锦程科技的办公楼里，气氛有些沉重。
老张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不在焉地处理着一份客户资料。陈浩被开除的事情让他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心。他在锦程科技工作了六年，对公司的情况很了解。
陈浩虽然看起来普通，但他负责的几个客户都很特殊。特别是华泰集团，虽然不是陈浩直接负责的，但华泰集团的采购部门经常会问起陈浩的情况。
刘志华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他只会看上级给的名单，不会深入了解员工的实际价值。
“老张，你在想什么呢？”坐在对面的小王问道。
“我在想陈浩的事。”老张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刘总这次搞错了。”
“搞错什么？名单不是各部门报上去的吗？”
“名单是报上去了，但刘总根本不了解具体情况。”老张压低声音，“华泰集团上个月专门打电话问陈浩还在不在公司，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小王愣了一下：“华泰集团？那不是咱们公司最大的客户吗？”
“没错。而且我听说，陈浩的人脉很广，好几个大客户都是他介绍来的。”
“那刘总为什么要开除他？”
“刘总刚来四个月，哪里了解这些？”老张摇摇头，“我担心这次会出大事。”
04
晚上八点，锦程科技的办公楼已经安静下来。王总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刘志华正在向他汇报当天的裁员情况。
“五个人都处理完了，补偿方案也确定了。”刘志华把一份文件放在王总的桌上。
王总接过文件，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陈浩的名字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陈浩也在名单里？”王总的语气有些异样。
“对，各部门评估报告显示他需要优化。”刘志华有些疑惑，“王总，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哪个部门的？”王总问道。
“这个...”刘志华愣了一下，“我没有仔细了解，应该是...销售部吧？”
王总看着刘志华，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失望：“你连要开除的人在哪个部门都不知道？”
刘志华有些尴尬，但还是为自己辩解：“王总，我是按照公司的整体规划执行的，各部门都提交了评估报告...”
“报告？”王总打断了他，“刘志华，你知道陈浩在公司的具体工作吗？你了解他负责哪些客户吗？”
“这个...我没有深入了解。”
王总摇摇头，挥手示意他离开：“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刘志华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问，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王总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一个号码。
“小陈，是我，王叔叔。”
“王叔叔，这么晚还没下班？”电话里传来陈浩熟悉的声音。
“听说你今天...离职了？”王总的语气有些愧疚。
“嗯，刘总觉得我需要被优化。”陈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应该阻止的，但是...”王总有些为难。
“王叔叔，您不用自责。当初我就说过，让我像普通员工一样工作，您不要有任何特殊照顾。现在这个结果，其实挺好的。”
王总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对了，明天华泰集团可能会有人来公司，您正常接待就行了。”
“华泰集团？他们来做什么？”王总心里咯噔一下。
“例行的合作评估。”陈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意，“王叔叔，您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比较忙。”
挂了电话，王总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05
第二天一早，刘志华精神抖擞地来到公司。昨天的裁员行动让他很有成就感，他觉得自己展现了高效的执行能力。
“小李，帮我整理一下昨天优化人员的后续手续。”他对助理说道。
“好的，刘总。”助理小李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对刘志华既敬畏又佩服。
上午十点钟，刘志华正在办公室里准备下一阶段的人事规划，前台的电话响了。
“锦程科技，您好。”前台小张接起电话。
“你好，我想找陈浩。”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很严肃。
“陈浩？他已经离职了。请问您是？”
“我是华泰集团采购部的李明远。你确定他离职了？”
小张心里一惊。华泰集团的名字在锦程科技如雷贯耳，李明远更是公司上下都认识的重要人物。
“是的，昨天刚离职的。李总监，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聊聊。既然他不在了，那我们也要重新考虑一下合作关系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小张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总监，您稍等，我马上联系我们王总。”
挂了电话，小张立刻拨通了王总的内线。
“王总，华泰集团的李总监来电话找陈浩，我说他已经离职了，然后李总监说要重新考虑合作关系...”
“什么？！”王总的声音都变了调，“你马上把电话转给我。”
但是已经晚了，李明远已经挂断了电话。
王总匆忙跑到前台，“李总监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要重新考虑合作关系，然后就挂了。”小张的脸色也很难看。
王总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华泰集团的合作对锦程科技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仅仅是公司最大的客户，更是公司生存的根本。
“马上联系华泰集团，就说我要拜访李总监。”王总匆忙吩咐。
“王总，出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的刘志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王总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志华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注意到了前台小张紧张的表情。
“小张，刚才怎么了？”
“华泰集团的李总监打电话找陈浩，知道他离职后，说要重新考虑合作关系。”小张小心翼翼地说。
刘志华愣了一下。华泰集团找陈浩？一个被优化的员工，华泰集团的采购总监为什么要找他？
“他们认识？”刘志华问。
“我也不清楚，但是李总监好像很在意陈浩还在不在公司。”
刘志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天老张也提到过华泰集团问过陈浩的情况，现在华泰集团的采购总监又专门来电话找他。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
中午十二点，王总终于联系上了华泰集团。但是得到的消息让他更加不安：李明远今天下午要亲自来锦程科技，有重要事情要谈。
“王总，李总监下午两点到，说是要重新评估我们的合作关系。”秘书小刘紧张地汇报。
王总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他拿起电话想要联系陈浩，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陈浩昨天晚上就说过，华泰集团今天会来公司。他显然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下午一点半，刘志华被叫到了王总的办公室。
“刘志华，你对陈浩了解多少？”王总开门见山地问。
“了解？就是个普通员工啊，被各部门评估需要优化的。”刘志华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具体负责什么工作，你知道吗？”
“这个...我没有深入了解过。”刘志华有些心虚。作为人事总监，他确实应该了解每个员工的具体情况。
王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这是陈浩两年来的工作记录。你看看。”
刘志华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脸色就开始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