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嫁入侯府,是为给病入膏肓的世子爷冲喜。
他却恨我克死了他的准世子妃。
我恨他,因为他从不曾正眼看我。
他病体缠绵,我悉心照料,换来的却是他日复一日的冷眼。
弥留之际,他递给我一纸和离书。
“今生终究是我负了你,你且自由地去吧。”
“如若有来生,还愿青禾姑娘了我一桩心愿。”
他闭气后,手里还紧紧攥着准世子妃的画像。
当晚,我焚尽整个寝宫,纵身跃入火海。
既是殉葬,也是我为自己的命运反抗。
再醒来时,我竟回到了入侯府的前一天。
我向圣上求来一纸婚赐,转身嫁给了世子的叔父。
1
“青禾?想什么呢?”母亲为我梳发髻的手微微一顿。
我回过神,从前世的回忆中挣脱。
“母亲,我不嫁世子。”
我握住她的手,镜中的自己眼神清明而坚定。
母亲一惊,叹了口气:“傻孩子,又说胡话,不嫁他,我们沈家如何向圣上交代?”
“你就算是绝食抗议,最后又能改变什么?”
是啊,前世我绝食抗议,最终还是屈服了。
因为我知道,即便不嫁给魏岚,父亲和母亲也会为我寻别的的亲事。
我的命运,从不由我。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透过铜镜看着母亲惊愕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嫁,但我要嫁给镇北侯,魏骁。”
“什么?!”
母亲手里的梳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镇北侯魏骁,当今圣上最信任的武将,手握重兵,威震四方。
他也是魏岚的亲叔父。
传闻中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男人。
母亲脸上闪过不忍:“青禾,镇北侯他,他年纪比你大了将近一轮啊,且性情暴戾……”
“总好过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守一辈子活寡。”我打断她。
与其重蹈覆辙,不如选一条从未走过的路。
哪怕那是一条更凶险的路。
母亲怔住了,她细细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半晌,她拾起梳子,眼中的不忍渐渐被一丝了然取代。
嫁给一个权势滔天、身体康健的实权侯爷,确实比嫁给一个病弱垂危的世子,要稳妥得多。
“此事,我需与你父亲商议,只是,圣上赐婚的是世子……”
“母亲放心。”我打断她。
“女儿自会向圣上求一纸新的赐婚。”
母亲看着我眼里的决绝,最终还是点了头。
“母亲,此事还请保密。”
我叮嘱道,“只说我应下了婚事,待到出嫁那日,一切自有分晓。”
她没再多问,只是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通过外祖父的关系,将一封陈情书递到了御前。
我言辞恳切,称自己仰慕镇北侯英雄盖世,愿以绵薄之身为国之栋梁操持家务。
更提及冲喜之说,嫁给镇北侯,亦是为整个魏家祈福。
圣上大概是觉得新鲜,又或许是乐于安抚这位战功赫赫的臣子,竟真的准了。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满京城都以为,沈家嫡女沈青禾,终于不再寻死觅活,同意嫁入侯府,为病弱的世子爷冲喜了。
2
“沈清禾!你给我出来!”
一声虚弱又夹杂着怒意的吼声,穿透了沈府的庭院。
我正在窗边描摹一幅山水,闻声,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晕染开来,毁了整幅画。
我放下笔,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墨迹,像极了我前世那段污浊的人生。
丫鬟慌张地跑进来:“小姐,魏……魏世子来了,在前厅闹着要见您。”
“让他闹。”我淡淡地吩咐,“给他上最好的茶,别怠慢了。”
丫鬟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而去。
我慢条斯理地收拾好笔墨,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前厅。
魏岚拖着病体,由侍从搀扶着,出现在我家门前。
他一身素白长衫,衬得那张本就病态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他身后,跟着一抹柔弱的身影,正是苏清柔。
“沈青禾!”
人未到,他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他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清柔连忙上前为他抚背顺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我,充满了哀求。
“青禾姐姐,世子爷身子不好,您……您就高抬贵手,成全我们吧。”
好一出苦命鸳鸯的戏码。
前世,我就是被他们这副模样刺得体无完肤。
魏岚一把推开苏清柔,赤红着眼瞪着我:“沈青禾,你以为你嫁给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做梦!”
“我魏岚的心里,只有柔儿一人!即便你嫁进来,也别想得到我半分垂怜!”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他身旁的柔儿,拉了拉他的衣袖,泫然欲泣:
“岚哥哥,别这么说沈姐姐。”
“姐姐,我求求你了,我与岚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求你高抬贵手,成全我们吧。”
“只要你肯退婚,柔儿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她说着,便要对我跪下。
我没有去扶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说完了?”
苏清柔一愣,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
“柔儿姑娘言重了,婚事乃父母之命,圣上亲赐,岂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
我又转身走到魏岚面前,目光与他对视。
“我嫁入侯府,是为给府上冲喜,也算全了沈家的忠义。”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
“你!”魏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颤。
“好一个父母之命!沈清禾,我竟不知你如此不知羞耻!为了荣华富贵,连脸都不要了!”
“你这样的女人,就算进了我侯府的门,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默默地承受着他的辱骂,看着他在那里因为激动而咳得撕心裂肺。
“姐姐……”苏清柔哭得梨花带雨。
“沈姐姐,你看岚哥哥都病成这样了,你就发发慈悲吧。”
“我知道你心悦世子,可强扭的瓜不甜啊。”
我心中冷哼,这慈悲,我前世发得还少吗?
我嫁入侯府,是为了给他冲喜,让他暂时委屈一下,误会一下,又如何?
我越是沉默,魏岚就越是觉得我冥顽不灵。
他喘匀了气,眼神阴鸷,“沈清禾,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执意要嫁,我便让你在侯府守一辈子活寡!”
“我绝不会碰你一下!你沈家也休想从我侯府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啪——!
我身边的侍女小春没忍住,上前一步,却被我抬手拦下。
我看着魏岚,笑了。
“魏世子,保重身体,毕竟,侯府的喜事,还需要你亲自观礼。”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概是耗光了力气,由柔儿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母亲从屏风后走出,满脸心疼:“清禾,你这又是何苦?白白让他这般羞辱。”
我扯了扯嘴角,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3
自那日后,魏岚像是跟我杠上了。
他隔三差五便拖着病体上门,每一次都带着苏清柔。
每一次,他都极尽刻薄之能事,言语间的羞辱一次比一次重,试图让我主动退婚。
“岚哥哥,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柔儿会心疼的。”
“青禾姐姐或许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们再劝劝她……”
苏清柔越是通情达理,魏岚对我的恨意就越深。
这日,他带来了一支上好的血玉簪子,那是我前世求了许久他都不曾给我的。
他将锦盒重重地摔在我面前的桌上。
“沈青禾,这是柔儿最喜欢的簪子,我本是买来送她的。”
“现在,给你!只要你答应退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看着那支玉簪,前世求而不得的执念,此刻看来,只觉得可笑。
苏清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
“岚哥哥,不可,这太贵重了,姐姐她……”
“她配不上,是吗?”
魏岚冷笑,眼神如刀子般刮在我身上,“可她不就喜欢这些吗?用一支簪子换柔儿一生的幸福,值了!”
我拿起那支簪子,在指尖把玩。
血玉通透,触手温润。
确实是好东西。
“你若喜欢,我可以让母亲为你备上一份更丰厚的嫁妆。”
我看着苏清柔,语气平淡。
她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魏岚却瞬间被激怒了:“你什么意思?你在炫耀什么?炫耀你沈家嫡女的身份吗?!”
我没理他,只是将簪子递到苏清柔面前:“收下吧,就当是我这个姐姐,提前送你的新婚贺礼。”
苏清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求助般地看向魏岚。
其实苏清柔早就买通了我身边的丫鬟,知道了我要嫁给镇北侯的决定。
她不说,只是为了利用魏岚对我的厌恶,坐实我恶毒纠缠的形象,好让她博得魏岚的怜惜。
真是好算计。
“沈青禾!你够了!”魏岚猛地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羞辱柔儿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娶了你,我的心里也永远只有柔儿一个人!”
他喘着粗气,病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心中毫无波澜。
“魏世子,”我轻声道,“大喜的日子快到了,你还是留些力气吧。”
说完,我将那支血玉簪子随手扔进了身旁的炭盆里。
“滋啦”一声,红得刺眼的玉簪,瞬间被黑色的炭灰所掩盖。
4
成亲那日,天色阴沉,寒风凛冽。
我身着大红嫁衣,端坐在喜轿中,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喜乐,心中一片平静。
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在发展。
侯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全京城的人都以为,这是世子魏岚在冲喜。
轿子行至半路,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不用想也知道,是魏岚来了。
轿帘被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掀开,魏岚那张充满病痛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锦袍,在寒风中冻得嘴唇发紫,身体不停地颤抖。
那副模样,我看着都替苏清柔心疼。
“沈青禾,你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恨意。
我没动,只是透过盖头的缝隙,冷冷地看着他。
“你非要如此吗?非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吗?”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哀求。
“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嫁进了侯府,我也绝不会碰你一下!你得到的,只会是一个世子妃的名分!”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却笑了。
盖头下,我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何人在此喧哗,惊扰侯府喜事?”
一个低沉而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名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马上,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就足以让所有人噤声。
此人便是镇北侯,魏骁。
魏岚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叔……叔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魏骁没有理他,深邃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喜轿上。
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沉稳地向我走来。
他亲手为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轿帘,声音虽冷,却带着安抚:“让你受惊了。”
说完,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一双深邃的鹰眸落在了魏岚身上。
“本侯的喜轿,世子也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