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七年的北京,南城的胡同里还飘着煤烟味,可王府井、朝阳门一带已经透着股子暴发户的热闹劲儿 —— 尤其是天上人间,一到晚上门口停的全是进口车,霓虹灯把 “天上人间” 四个大字照得晃眼,里头的笑声能飘到半条街外。
加代在南城是响当当的人物,论名头是 “一把大哥”,论行事却不耍横,讲究个 “义” 字。这天下午,他刚在琉璃厂的茶馆喝完茶,合伙人哈强就找来了。哈强是个圆脸汉子,说话直来直去,一进门就拍着桌子:“代哥!咱俩合伙开的那几个场子,现在客人越来越多,我想把规模扩一扩!”
加代手里转着俩核桃,抬眼笑了:“扩场子是好事啊,钱不够还是咋的?”
“钱不是事儿!” 哈强凑过来,声音压低了点,“我寻思着,咱场子的设备得升级,澳门那边的设备比咱这儿好得多。代哥,您跟崩牙驹手下的金刚不是铁哥们吗?您给打个电话,让他给送点设备过来呗?”
加代一听乐了,把核桃往桌上一放:“这多大点事儿,毛毛雨!我现在就打。”
他摸出大哥大,拨了个越洋电话,没响几声就通了。那边传来金刚爽朗的声音:“代哥!可是稀客啊,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金刚,跟你说个事儿,” 加代语气轻松,“我跟兄弟合伙扩场子,想从你那儿拿点设备,你看方便不?”
“方便!太方便了!” 金刚在那头笑,“咱俩这关系,你开口我能说不?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这次我亲自给你送过去,顺便在北京跟你喝几杯!”
挂了电话,加代跟哈强说:“妥了,金刚亲自来,到时候咱好好招待。”
没几天,金刚就从澳门飞北京了。加代没让底下人去接,自己带着马三、丁建和哈强,开着三辆奔驰直奔机场。马三是加代身边最能打的,性子急,手里总揣着把小板斧;丁建话少,但下手狠,是加代的左膀右臂。几人到了机场出口,一眼就看见金刚 —— 穿着黑色夹克,拎着个密码箱,身后跟着两个小弟,浑身透着股澳门江湖人的干练。
“金刚!” 加代老远就喊。
金刚看见加代,快步走过来,俩人抱了抱。“代哥,好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精神!”
“你也没咋变,”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先去王府井吃烤鸭,咱边吃边聊。”
一行人上了车,直奔全聚德。刚坐下,加代就跟哈强说:“你给天上人间的宝军打个电话,让他把最大的包房留着,再让四大红花都准备着,今晚陪金刚兄弟喝尽兴,咱得把面子做足了。”
哈强赶紧摸出大哥大,给宝军打了电话。宝军是天上人间的经理,跟加代关系不错,一听是加代的朋友,立马应下来:“代哥放心,最大的‘牡丹厅’给您留着,四大红花都等着,保证让您朋友满意!”
吃了烤鸭,几人开车去天上人间。刚到门口,就看见宝军和老板覃辉站在大厅里等着。覃辉穿着西装,戴个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文化人,其实在江湖上也有一号,不然也镇不住天上人间这么大的场子。
“代哥,金刚兄弟,可把你们盼来了!”覃辉上前跟俩人握手。
宝军在旁边笑着说:“牡丹厅都准备好了,水果、酒水都上齐了,四大红花也在楼上等着呢。”
一行人上了二楼,进了牡丹厅。包房里装修得豪华,水晶灯亮得晃眼,沙发是真皮的,茶几上摆着进口水果和洋酒。四大红花一进来,屋里顿时亮堂了 —— 领头的海兰是头牌,长得漂亮,说话也会来事;还有李娟、张敏、刘艳,个个都有模样。
加代指着海兰,对金刚说:“金刚,这是海兰,我们这儿的头牌,今晚她哪儿也不许去,就陪你喝酒。剩下三个,李娟唱歌,张敏、刘艳倒酒,保证让你喝痛快!”
金刚笑着说:“代哥,太客气了,跟你在一块儿,就是舒坦!”
几人刚坐下,倒上酒,宝军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小弟慌张的声音:“军哥!军哥!赶紧下楼一趟,楼下出事了!”
宝军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覃辉:“覃总,我下去看看。”
覃辉点点头:“去吧,别出啥乱子。”
宝军拿着对讲机下了楼,刚到大厅,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把海兰给我叫出来!听见没有?把海兰给我叫出来!”
宝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 是袁宝国。袁宝国是做实业的,有钱,在京城也算有点名头,平时来天上人间出手大方,一晚上就能花个二三十万,但为人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
宝军赶紧上前,脸上堆着笑:“袁总,您这是咋了?有话好好说。”
袁宝国指着宝军的鼻子,语气冲得很:“别跟我说没用的!我今天从上海来了几个重要朋友,专门来天上人间玩,你把海兰叫过来,陪我们喝几杯!”
宝军面露难色:“袁总,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海兰她们四个,刚才被覃总安排去陪客人了。”
“陪客人?” 袁宝国眼睛一瞪,“陪谁啊?比我还重要?”
“是代哥的朋友,从澳门来的,刚到北京。” 宝军不敢隐瞒。
袁宝国冷笑一声:“别跟我废话!你把覃辉叫下来,我亲自跟他说!”
宝军没办法,只好给覃辉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覃辉下来了。袁宝国看见覃辉,语气更冲了:“覃老板,我哪回来看你,不花个二三十万?今天找你要个人,你都不给面子?”
覃辉也没软,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挺硬:“袁总,话不能这么说。客人先来后到,代哥的朋友刚坐下,我总不能把人叫走给您陪客吧?要不您先找个包房坐下,等代哥的朋友走了,我让海兰她们立马过去陪您,咋样?”
“我等不了!” 袁宝国把手一挥,“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自己找!你告诉我海兰在哪个屋,不然我就挨个屋查!”
覃辉心里也犯怵 —— 袁宝国有钱有势,真把他惹急了,也不好办。他叹了口气:“在二楼,牡丹厅。”
袁宝国带着两个保镖,转身就往二楼走。到了牡丹厅门口,他一脚踹开门,冲里面喊:“都别玩了!停下!”
包房里顿时安静了。金刚端着酒杯,皱着眉看他;加代坐在沙发上,没动,眼神冷冷的。袁宝国扫了一圈,指着海兰:“海兰,跟我走,我那边有朋友等着呢。” 然后又看向覃辉,“覃老板,这个包房的消费我包了,你让她们四个跟我走。”
金刚凑到加代耳边:“代哥,不行就让她们过去吧,别闹僵了。”
加代没理金刚,看着覃辉:“覃老板,这事儿你咋处理?”
覃辉赶紧上前,对着袁宝国说:“袁总,这四位是代哥的朋友,刚到北京,您就别为难她们了,先来后到,规矩不能破啊。”
袁宝国盯着覃辉:“你的意思是,我到你这儿来,连点面子都没有?”
“袁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覃辉叹了口气,“要是平时,您说啥是啥,可今天这情况,实在不行啊。您要是因为这事儿以后不来了,我也没办法。”
“好!好一个没办法!” 袁宝国笑了,笑得挺阴,“今天我玩不好,谁也别想玩好!咱就事上见!”
说完,他带着两个保镖转身就要走。加代突然站起来,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威慑力:“站住。你把天上人间当啥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覃老板道个歉再走。”
袁宝国回头,上下打量了加代一眼:“我给他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话音刚落,加代突然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啪” 的一声,给了袁宝国一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打得挺重,袁宝国的脸瞬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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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国的两个保镖见状,立马就想冲上来。马三 “噌” 地一下站起来,从腰里摸出小板斧,指着两个保镖:“谁敢动?动一下试试!” 丁建和哈强也站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袁宝国捂着脸,看着眼前的架势,心里有点发怵 —— 他知道加代在南城的名头,也听说过马三、丁建的狠劲,真要动手,自己这两个保镖根本不够看。他咽了口唾沫,对着覃辉挤出个笑脸:“覃老板,辉哥,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能走了不?”
加代看着他,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是谁,在北京玩,就得低调点,眼里得有人。滚吧。”
袁宝国不敢多说,带着两个保镖灰溜溜地走了。
包房里静了几秒,海兰赶紧打圆场:“几位哥哥,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心情,咱继续玩。李娟,你给哥几个唱首歌吧,就唱《明月夜》。”
李娟赶紧拿起话筒,调好声音,唱起了《明月夜》。歌声响起,包房里的气氛又慢慢缓和下来,加代和金刚碰了碰杯,笑着说:“别管那杂碎,咱喝咱的。”
楼下,袁宝国带着两个保镖上了车。他坐在后座,摸着被打红的脸,眼神阴鸷。他的朋友还在别的夜场等着,他强压着怒火,跟司机说:“去‘金夜城’,先陪我朋友。”
到了金夜城,袁宝国强颜欢笑,陪朋友喝了几杯,心里却一直憋着气。等到后半夜,送走了朋友,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摸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 是葫芦岛的刘忠东。刘忠东是葫芦岛的社会人,手下有一帮兄弟,平时靠帮人 “平事” 吃饭,下手狠辣。
电话通了,刘忠东的声音传来:“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
“忠东兄弟,是我,袁宝国。” 袁宝国的声音透着股寒意。
“哟,是袁总啊!” 刘忠东的语气立马变了,“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明天到北京来,给我办个人,砸个场子。” 袁宝国说。
刘忠东愣了一下:“上北京?袁总,北京的水可深啊,我那帮兄弟去了,万一出点事……”
“你不敢来?” 袁宝国打断他,语气带着嘲讽。
“不是不敢!” 刘忠东赶紧说,“袁总您发话,我能不去吗?您说,办谁?砸哪个场子?”
“你不用管办谁,” 袁宝国说,“你到了北京,先去天上人间,把那地方砸了,再把覃辉给我弄出来。后续的事儿不用你管,我来搞定。”
“行!袁总,您放心,明天我就带兄弟过去!” 刘忠东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袁宝国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代,覃辉,你们等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上午,刘忠东带着七八个兄弟,开着两台面包车,从葫芦岛赶到了北京。他们没敢走高速,怕被查 ——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有三把五连子,还有几把砍刀。
到了袁宝国的公司,刘忠东带着兄弟进了办公室。袁宝国坐在老板椅上,看见他们来了,对着助理小张说:“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小张转身出去,没五分钟,拎着一个大黑皮包进来了。刘忠东盯着那个包,眼睛都亮了 —— 他知道里面肯定是钱。
袁宝国指了指包,对刘忠东说:“这里面是 20 万,不是给你的,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一会儿让我司机领你们去天上人间,等后半夜,客人少了,就把那地方砸了,尽量别伤人,但场面得够大。覃辉要是在,就把他弄出来;不在,就砸完赶紧走。”
刘忠东打开包,看了一眼里面的现金,笑着说:“袁总,您放心!这点事儿,包在我们身上!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行,你们先去休息,晚上再行动。”袁宝国挥了挥手。
刘忠东带着兄弟,跟着袁宝国的司机去了一家宾馆。等到后半夜一点多,街上的人少了,他们才开车往天上人间去。到了门口,刘忠东让司机在远处等着,自己带着兄弟下了车。
天上人间的保安看见他们,刚想上前盘问,刘忠东的一个兄弟掏出五连子,对着天空 “砰” 地放了一枪。保安吓得赶紧躲进了值班室,不敢出来。
刘忠东带着兄弟冲进大厅,手里的五连子对着天花板又放了两枪,大喊:“都给我滚!不想死的就赶紧跑!”
大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门外跑。刘忠东的兄弟拿着砍刀,开始砸东西 —— 水晶灯被砍碎,茶几被掀翻,沙发被划得全是口子,吧台里的酒瓶子被摔得满地都是,酒水流了一地。
覃辉当时正在办公室里算账,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看。刚到楼梯口,就看见刘忠东拿着五连子,正指挥兄弟砸东西。覃辉心里一紧,知道是袁宝国干的,赶紧退回到办公室,锁上门,摸出大哥大,给加代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加代的声音带着点困意:“喂,覃辉,咋这么晚打电话?”
“代哥!不好了!” 覃辉的声音都在抖,“天上人间被人砸了!好多人,拿着五连子和砍刀,现在还在砸呢!”
加代一下子就清醒了,坐起来问:“啥时候的事?谁干的?”
“就刚发生的!” 覃辉说,“我看见袁宝国的司机了,肯定是袁宝国派人来的!昨天他被你扇了一巴掌,怀恨在心,今天就报复来了!”
加代皱了皱眉:“袁宝国?他倒是敢!他不找我,反倒去砸你的场子,行,这事儿我管定了!你现在咋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躲在办公室里呢。” 覃辉说,“他们还在砸,估计一会儿就走了。”
“你别出来,等他们走了再说。” 加代说,“你现在过来找我,我在南城的茶馆等着,我马上组织兄弟,咱找袁宝国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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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加代立马摸出大哥大,先给李正光打了电话。李正光是朝阳区的一把大哥,跟加代关系铁,手下兄弟多,也能打。
“正光,赶紧组织点兄弟,越多越好!”加代说,“袁宝国派人砸了天上人间,咱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李正光一听,立马火了:“袁宝国?他活腻歪了!代哥,你在哪儿?我这就带兄弟过去!”
“我在南城的茶馆,” 加代说,“对了,你在怀柔有朋友没?覃辉说袁宝国的公司在怀柔,但不知道具体位置,你让你朋友打听一下,尽快把地址给我。”
“行!我这就打电话问!” 李正光挂了电话。
加代又给哈强、葛登打了电话。哈强是合伙人,肯定得去;葛登是西城的,手下也有一帮兄弟,跟加代关系不错。没一会儿,几个人都回了电话,说马上带兄弟过来。
不到一个小时,南城茶馆门口就聚了五十多号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 有五连子、砍刀、钢管,还有马三那把标志性的小板斧。李正光也带着人来了,还带来了袁宝国公司的地址:怀柔区迎宾路上的一栋四层小楼,门口有门卫。
“走!去怀柔!” 加代一声令下,五十多号人分坐十多辆车,浩浩荡荡地往怀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