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我叫陈建国，今年八十岁。如果有人告诉我，在生命的最后一程，我会躺在这张医院的病床上，重新审视自己走过的八十年人生路，我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当我望着窗外那棵梧桐树，看着它的叶子一片片飘落，我才明白，有些道理，只有在生命的尽头才能真正参透。
医生说我得了肺癌，晚期。那一刻，我没有崩溃，没有痛哭，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这个消息，只是告诉我明天要下雨一样普通。
但真正的领悟，还在后面等着我。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诊断
三个月前，我还在小区的花园里修剪茉莉花。那些白色的小花开得正盛，香气能飘到三楼的阳台。邻居们都说，陈爷爷您这身子骨真硬朗，八十岁了还能爬高上低的。
我确实觉得自己还年轻。退休二十年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先在公园里走两圈，然后回家给已故的老伴烧柱香，再去菜市场买菜。日子过得规规矩矩，波澜不惊。
咳嗽是从那个秋天开始的。起初只是偶尔咳几声，我以为是季节转换，没太在意。可咳嗽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夜里咳得整宿睡不着。女儿茹茹催了好几次，我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医院。
拍片、验血、做CT，一系列检查下来，医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他把我和女儿叫到办诊室，推了推眼镜说："陈先生，根据检查结果，您的肺部有阴影，需要进一步确诊。"
进一步确诊的结果，就是肺癌晚期。
女儿当场就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一边哭一边问医生："还能治吗？还有多长时间？为什么会这样？"
我坐在那里，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脸，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奇怪的释然。好像多年来压在心头的某种重担，突然消失了。
第二章：住院生活的开始
住院手续办得很顺利，茹茹跑前跑后，忙得团团转。她请了假，说要全程陪护。我看着她疲惫的脸，想起小时候她发烧时我守在床边的情景，角色似乎对调了。
病房里住了四个人，我的床位靠窗。隔壁床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大爷。他患的是胃癌，已经化疗三个疗程了，头发掉得稀稀拉拉，但精神头很好，整天乐呵呵的。
"老陈啊，你这是第一次住院吧？看你这紧张的样子。"王大爷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个收音机，正听着评书。
"谈不上紧张，就是不太习惯。"我如实回答。
"习惯就好，医院其实是个好地方，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王大爷的话里有种说不出的哲理，"我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比在家里还舒服。"
我有些不解："怎么会比家里舒服？"
"家里有太多操心的事，儿子的工作，孙子的学习，老伴的身体。到了这里，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好好治病，好好活着。有时候生病，也是老天爷给的一个机会，让你停下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王大爷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第三章：小护士的温暖
负责我们病房的护士叫李婷，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说话轻声细语的。每次查房，她都会很认真地询问我们的感受，记录各种数据。
有一天晚上，我咳嗽得厉害，她主动过来给我拍背。那双小手轻柔地在我背上拍着，很有节奏，就像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一样。
"陈爷爷，您别着急，慢慢来，深呼吸。"她的声音很温柔，"我给您倒杯温水，润润嗓子。"
"小李啊，谢谢你。"我接过水杯，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陈爷爷。"
"有男朋友吗？"
她脸红了，"有的，明年准备结婚。"
"那很好，很好。"我点点头，"年轻真好，什么都来得及。"
李婷看着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神色，"陈爷爷，您别这样说，您现在也不晚啊。"
"不晚？"我苦笑，"八十岁了，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好好爱惜自己，好好陪伴家人，好好享受每一天的阳光。"她的话很简单，但听起来很有道理。
第四章：女儿的改变
茹茹是我唯一的孩子，从小就很争气。考上好大学，找了好工作，现在是某家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薪几十万。她三十岁结婚，三十二岁生了儿子，现在小外孙都上高中了。
但我们父女之间的交流，一直很少。她工作忙，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除了逢年过节，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每次通电话，她总是匆匆忙忙的，"爸，您身体还好吧？那我挂了，公司还有会要开。"
自从我住院以来，茹茹几乎每天都来陪我。起初，她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一边陪我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电话一个接一个。
有一天，她正在和下属通电话，语气很严厉："什么叫来不及？客户那边等着要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我看着她，突然说："茹茹，别打了。"
"爸，您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她捂着话筒。
"我说别打了。"我的语气比平时严厉一些。
她愣了一下，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挂了，"爸，怎么了？"
"我想和你聊聊天。就我们父女俩，好好聊聊天。"我看着她，"从你小时候到现在，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聊过天。"
茹茹的眼圈红了，"爸..."
"你小时候很喜欢听我讲故事，每天晚上都要缠着我讲。后来你长大了，忙学习，忙工作，忙结婚生子，我们就越来越少说话了。"我慢慢回忆着，"有时候我也想和你聊聊，但又怕打扰你。"
"爸，我..." 茹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您不需要我陪，您一个人生活得挺好的。"
"傻孩子，再独立的老人，也需要儿女的陪伴啊。"我握住她的手，"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的，爸。"茹茹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以后会经常来陪您的。"
第五章：病友间的交流
病房里的四个人，渐渐熟悉起来。除了我和王大爷，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患的是肠癌，每天愁眉苦脸的。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乳腺癌，总是在哭。
王大爷是我们中间最乐观的一个。他经常给我们讲笑话，分享他的人生感悟。
"人啊，活到我们这个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生病算什么，死亡算什么？"王大爷坐在床边，晒着太阳，"我年轻的时候，总想着要成就一番事业，要赚很多钱，要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奋斗。"
"后来呢？"我问。
"后来啊，钱是赚到了一些，房子也买了，儿子也成家了。但我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王大爷的眼中有种深深的思索，"直到生病住院，我才明白，原来快乐这么简单。"
"怎么简单了？"
"每天能吃上一口热饭，每天能看见太阳升起，每天能和家人说几句话，这不就是快乐吗？"王大爷笑了，"以前我总觉得这些理所当然，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恩赐。"
中年男人插话道："王大爷，您说得容易，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老弟啊，你这就想错了。"王大爷摇摇头，"你以为你不死，他们就能永远依靠你吗？孩子总要长大的，老人总要离开的。与其担心这些，不如趁现在还活着，好好爱他们，好好被他们爱。"
第六章：深夜的思考
夜深了，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隔壁床王大爷轻微的鼾声。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很多事情。
想起了已故的老伴。她走得很突然，心梗，送到医院就没能抢救过来。那时候我还在上班，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
我记得最后一次和她说话，是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在争吵。她嫌我把换下来的衣服乱放，我嫌她唠叨。谁也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
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我会怎么做？我想我会抱抱她，告诉她我爱她，告诉她这么多年来辛苦了。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想起了年轻时的岁月。为了工作，我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茹茹小时候，我错过了她的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上学。老伴总是抱怨我不顾家，我总是说等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可是哪有忙完的时候呢？总有新的项目，新的任务，新的目标。我把家庭当成了旅馆，把工作当成了全部。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重要工作，现在连名字都记不清了，但错过的那些珍贵时光，却永远找不回来了。
想起了退休后的这二十年。我以为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可以和老伴一起旅游，一起种花养鸟，一起安度晚年。但老伴走得早，剩下我一个人，日子过得寡淡无味。
我开始怀疑，自己这八十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真正重要的东西，自己一样都没有好好珍惜过。
第七章：生命的倒计时
化疗开始了，副作用比想象中更严重。我开始掉头发，食欲不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照镜子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
医生和茹茹商量治疗方案的时候，我听到了"三个月到半年"这样的字眼。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其实我什么都明白。
三个月到半年，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不到二百天的时间了。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天，那么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奇怪的是，知道了具体时间后，我反而更平静了。就像考试时知道了倒计时，反而能更好地分配时间一样。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以前总觉得时间很多，想做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想说的话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才发现，时间原来这么珍贵，珍贵到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茹茹请了长假，几乎天天来陪我。她变了很多，不再那么急躁，不再老是接工作电话。她会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情，讲小外孙在学校的趣事，讲她和老公的甜蜜往事。
"爸，我以前是不是很不孝？"有一天，她突然这样问我。
"傻话，你是个好孩子。"我摸摸她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是我陪您的时间太少了，我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孩子，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教好你什么是最重要的。"我看着她，"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怎么能怪你呢？"
第八章：小护士的故事
李婷每天都会来病房很多次，除了正常的护理工作，她还会主动和我们聊天。我发现，她不只是对我们好，对所有的病人都很有耐心。
有一次，我问她："小李，你为什么选择当护士？"
"因为我奶奶。"她一边给我量血压一边说，"我奶奶生病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护士。那个护士不只是照顾她的身体，还经常陪她聊天，让她不那么害怕。"
"后来呢？"
"奶奶还是走了，但她走得很安详。"李婷的眼中有泪光，"那个护士告诉我，生命的长度我们无法决定，但生命的质量我们可以努力提高。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当一名护士，让更多的病人能够有尊严地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有尊严地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我。
我问她："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尊严的？"
她想了想，说："能够真诚地爱别人，也能够坦然地接受别人的爱。能够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也能够原谅自己犯过的错误。能够珍惜拥有的一切，也能够释然失去的一切。"
这个年轻的姑娘，说出的话比很多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要深刻。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夜里，王大爷突然病情恶化，被紧急送进了ICU。 第二天早上，床位空了，护士在收拾他的遗物。
我拿起他留在床头柜上的那个收音机，里面还在播放着评书。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茹茹红着眼睛问我："爸，您说王大爷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昨天夜里走的是我，我会留下什么？ 我会像王大爷一样，带着那种平静和释然离开吗？
李婷走过来，轻轻地说："陈爷爷，王大爷走之前，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要告诉您，他终于明白了人生最好的活法，就四个字..."
她的话说到一半，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要给我做紧急检查。李婷的话被打断了，而那四个字，成了悬在我心头的最大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