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张建军，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了60万养老金。
他唯一的骄傲，就是那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儿子张伟。
当儿子提出要拿这笔钱去“投资创业”时，他毫不犹豫地交出了全部积蓄。他幻想着儿子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笔钱，竟被儿子一夜夜地，打赏给了一个叫“小柔”的女主播！
当他气得口吐鲜血住进医院时，儿子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老古董”。
就在张建军万念俱灰之际，一个神秘男人的出现，却带来了一个惊天的反转。
他让张伟去见女主播的“男友”，当门被推开，张伟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他瞬间如坠冰窟，彻底愣在了原地。
01
张建军，今年六十二岁，是红旗纺织厂的一名退休车间老师傅。他这辈子，就跟棉花和机器打交道，手上，布满了因为常年劳作而结下的、又厚又硬的老茧。
他的性格，也像他干了一辈子的活儿一样，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不懂得拐弯抹角。
他和老伴李桂英，都是厂里的双职工。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再到退休，大半辈子，都没离开过那座工厂大院。他们是中国最普通、也最典型的那一类父母，善良、节俭，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下一代身上。
他们唯一的儿子，张伟，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作品”。
在那个工厂子弟普遍初中毕业就进厂接班的年代，张伟，是为数不多的，考上大学，还是名牌大学的“文化人”。
儿子考上大学那天，张建军特意去国营饭店，买了一只烧鸡，开了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西凤酒，喝得满脸通红。他在饭桌上，拍着儿子的肩膀，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好小子！给爸长脸了！以后，咱们老张家，也要出个坐办公室的文化人了！”
从那天起，张伟，就成了老两口在邻居和老同事面前，唯一能挺直腰杆的资本。
“哎呀，老张，你家小伟，现在在哪发财啊？”
每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张建军都会故作平淡地摆摆手，但眼角眉梢，却全是藏不住的得意：“嗨，别提了。那小子，不听话，非要去什么互联网公司，说是什么‘产品经理’，我也搞不懂。反正，天天就在那高档的写字楼里，吹空调，敲电脑，没啥大出息。”
嘴上说着“没出息”，可那股子骄傲劲儿，任谁都看得出来。
为了给儿子在城里买房、娶媳妇，老两口省吃俭用，抠门到了极点。李桂英身上穿的衣服，是十几年前的旧款式；张建军抽的烟，是五块钱一包的“大前门”。他们把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每一分带着血汗的钱，都存进了一张定期存折里。
那张存折，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安全感的全部来源。里面，有整整六十万。那是他们能想象到的、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他们以为，这笔钱，会安安稳稳地，躺在银行里，直到儿子需要它的那一天。
他们以为，这个被他们寄予了全部厚望的儿子，会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光宗耀祖，给他们一个幸福安稳的晚年。
他们不知道，一场由这个“骄傲”引发的、足以将他们整个世界都摧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02
张伟在城里那家互联网公司，干了两年。
两年后的一天，他开着一辆崭新的、黑得发亮的奥迪A6，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工厂大院。
整个大院，都轰动了。
“天哪！这不是老张家的儿子吗？开上奥迪了！”
“这车得七八十万吧？小伟这得是当上大老板了啊！”
邻居们羡慕的眼神，和一句句的恭维，让张建军和李桂英，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里。他们围着那辆气派的小汽车，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脸上笑开了花。
“爸，妈，别看了。这车，是公司奖励给我这个项目组的，我就是临时开回来，让你们高兴高兴。”张伟从车上，提下来大包小包的、包装精美的礼品，递给父母。
那天晚上，张伟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不再是那个在父母面前，还有些腼腆的学生了。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嘴都是老两口听不懂的新鲜词儿。
“爸，妈，我准备辞职了。”
“什么？辞职？”老两口大吃一惊，“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吗？坐办公室，冬暖夏凉的，多少人羡慕啊！”
“好什么啊！”张伟不屑地撇撇嘴，“一个月就那么万把块钱，累死累活的，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挥舞着手臂，像一个正在指点江山的伟人。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是流量的时代！你们懂吗？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我跟几个朋友，看准了一个项目。就是现在最火的‘直播带货’！我们准备自己成立一个MCN机构，孵化网红主播。这个市场，现在还是一片蓝海，只要我们能抓住机会，别说一年几百万了，就是上千万，都不是梦！”
看着儿子那副激情澎湃、踌躇满志的样子，听着那些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词，张建军和李桂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一辈子，都在跟机器和棉纱打交道，哪里懂什么“流量变现”、“网红孵化”。
他们只看到，儿子开回来的那辆奥迪车，和那份似乎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自信。
他们觉得，儿子，是真的有大出息了。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操心的小孩了，他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面。
03
“创业”，自然是需要“启动资金”的。
在给父母画了几天“一年买别墅，两年换豪车”的大饼后，张伟，终于图穷匕见了。
“爸，妈，我们这个项目，什么都好，就是前期，需要一点投入。”他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要……要多少？”张建军的心，提了起来。
“不多。”张伟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万。我们几个合伙人，一人出五十万。”
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老两口耳边炸响。
“那么多？”李桂英的声音，都在发颤，“儿啊，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怎么没有？”张伟的眼睛，瞟向了父母卧室里，那个上了锁的旧木箱。他知道，那张存着他们一辈子心血的存折，就在里面。
“你们不是有六十万的养老金吗？先拿五十万出来，给我当‘天使投资’。剩下的十万，你们留着，先花着。”
张建军和李桂英，彻底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儿子打的，竟然是他们那笔“保命钱”的主意。
“不行！”张建军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那钱，是留着给你娶媳妇，还有我们俩看病养老用的！一分都不能动！”
张伟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爸！你怎么能这么想！”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顽固派。
“我这是在创业！是在为我们这个家，博一个未来！你怎么能用那种老古董的思想，来束缚我呢？”
“钱放在银行里，能生几个利息？那叫死钱！只有把它投资出去，让钱生钱，那才叫本事！”
“再说了，我是你们亲儿子，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把“孝顺”和“信任”，都搬了出来。
“你们要是不支持我，行，我也不逼你们。我明天就回城里，继续给别人打工。我这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过了。等你们老了，病了，需要花大钱的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本事！”
这番话，软硬兼施，恩威并用，精准地，戳中了老两口所有的软肋。
他们最怕的，就是拖累儿子。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有出息。
看着儿子那副因为“不被理解”而涨得通红的脸，听着他那些“都是为了这个家”的豪言壮语，老两口那点可怜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妥协。
最终，李桂英颤抖着手，从木箱里，拿出了那本被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存折，交到了张伟手上。
“儿啊，这可是我们俩的命啊。你……你可得悠着点话。”
“放心吧，爸，妈！”张伟接过存折，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半年！最多半年！我保证，连本带利，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拿着那张承载着父母一生希望和血汗的存折，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两口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不安。
04
钱，很快就到手了。
张伟的“创业”，似乎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他没有再回那家互联网公司，而是用父母的钱，在市中心一个最高档的小区，租了一套大平层。他告诉父母，这是公司的“临时办公室”。
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
父母打电话问他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他总是不耐烦地说：“正在做市场调研！很忙！你们别老打电话烦我！”
他不再回家，也很少主动联系父母。只是偶尔，会发几张照片到家庭群里。
照片上，是他出入各种高档餐厅、酒吧、奢侈品店的场景。他告诉父母，这都是在“拓展人脉”、“应酬客户”。
张建军和李桂英，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不敢多问。他们怕打扰了儿子的“正事”，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张建军因为高血压，去市里住院复查。顺便，想去儿子的“公司”看看。
他按照儿子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高档小区。可他在楼下，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看到儿子口中那些“合伙人”的影子。
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晚上，他趁着儿子出去“应酬”，偷偷地，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那套“办公室”的门。
屋子里，没有一点办公的迹象。没有办公桌，没有文件，只有散落一地的外卖盒和啤酒罐。
而儿子的卧室里，那台价值不菲的、最新款的电脑，正亮着屏。
张建军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花花绿绿的直播界面。
一个化着浓妆的年轻女孩，正对着摄像头，不停地撒着娇。
“谢谢‘伟哥哥’送的火箭！‘伟哥哥’威武霸气！爱你哟，么么哒！”
屏幕的右侧，一个粉丝贡献榜上，“伟哥哥”这个名字，以一种碾压性的优势，高高地挂在榜首的位置。头像，正是他的儿子，张伟。
而在那个榜单下面，清晰地显示着，“伟哥哥”本周的贡献值，是——三十万。
张建军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全涌上了头顶。他差点没站稳。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创业，什么投资，全都是假的！
他那个被寄予了全部厚望的儿子，竟然，拿着他们老两口的救命钱，在网上，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打赏，挥霍！
他颤抖着手，退出了直播界面。他想找到证据。他在电脑里，胡乱地点着。
最终，他在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银行的电子对账单。
打开一看，张建军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那张对账单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在过去的三个月里，那笔60万的巨款，是如何一笔一笔地，通过一个叫“XX直播平台”的第三方支付，全部流向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私人账户。
一分不剩！
05
张建军拿着那份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感觉自己手里的，不是几张纸，而是千斤重的石头。
他没有立刻发作。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和刺骨的寒心，回到了老家。
他把对账单，摔在了刚从外面花天酒地回来的张伟面前。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张伟看到那份对账单，先是脸色一白，随即，竟然恼羞成怒起来。
他一把抢过对账单，撕得粉碎。
“你凭什么偷看我电脑！你这是侵犯我隐私！”
“我问你钱去哪了！”张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什么钱！那本来就是我的钱！”张伟也跟着吼了起来，那副样子，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哪里还有半点名牌大学生的斯文。
“我告诉你，我那不是打赏！我那是在投资！是在给小柔打榜！小柔你懂吗？她现在是平台最有潜力的新人主播！只要我帮她拿下这次年度冠军，她就能跟平台签S级合约！到时候，我们俩一合作，别说六十万了，六百万都能给你挣回来！”
“你……你这个逆子！”张建军听着儿子这番荒唐到极点的话，气得嘴唇发紫，“你为了一个网上不三不四的女人，竟然骗你爸妈的养老钱！”
“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比你们懂我多了！”张伟也彻底撕破了脸皮，“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老古董！思想僵化！眼光短浅！活该一辈子，就待在那个破工厂里，受穷！我算是看透了，指望你们，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地扎在张建军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欲望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儿子，感觉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和骄傲，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那张他亲手抚养了二十多年的、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上。
张建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医院的病床上，张建军悠悠转醒。老伴李桂英，守在床边，早已哭成了泪人。
而那个把他气到吐血的儿子，却连人影都没见着。
张建军的心，彻底死了。他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一截枯木。
就在他万念俱灰，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时，一个穿着得体、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却敲响了他病房的门。
“请问，是张建军先生吗？”男人礼貌地问道。
张建军没有理他。
男人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张叔叔，您别误会。我不是来推销保险的。”男人苦笑了一下，“我姓刘，叫刘峰。我来找您，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仇人’。”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张建军面前。照片上，正是那个在直播里，让他儿子神魂颠倒的女主播，小柔。
“我，是她的前男友。当然，也是她曾经的‘榜一大哥’。”刘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我跟您儿子一样，被她用同样的方式，骗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背后，有一个团队，专门利用男人的虚荣心和保护欲，来骗钱。而真正操控这一切的，是她的男朋友。”
“我调查了很久，终于，查到了他们的老巢。”
刘峰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放在了张建军的床头柜上。
“张叔，我知道您现在很痛苦。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想跟您联手，一起揭穿他们的骗局，把钱拿回来。”
“您想办法，让您儿子，去这个地址。让他亲眼看一看，他心目中的‘女神’，和他那个所谓的‘情敌’，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看着纸条上那个地址，张建军那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第一次，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他用“病危”作为借口，让老伴，把张伟骗到了医院。
看着那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儿子，张建军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张纸条，递给了他。
“你去……把我的‘投资款’……要回来……”
张伟以为父亲终于服软了，肯承认他的“事业”了。
他得意地，从父亲手里，拿过那张纸条，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的、轻蔑的微笑。
他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小区。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主播，小柔。
张伟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当张伟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他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凝固。
他像是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里，发出了梦呓般的、充满了无尽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声音：
“怎么……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