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结婚三周年，他的白月光阮若薇回国了，丈夫顾瑾裴只是送了我一块拼图作为纪念日礼物。
他说一天只能拼一块，等拼完后就实现我所有的愿望。
我闲来无事数了数，拼图不多不少，正好999片。
拼图一天天被我填满，可每多一块，我对他的爱就少一寸。
直到拼完第999片时，我向他许了一个愿。
“顾瑾裴，我们离婚吧。”
他震惊又不屑：“你那么爱我，还坚持拼完了999片，却许愿跟我离婚？”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1
我这话落下，整个顾家老宅的主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主位上的公公婆婆，脸上充满了震惊。
而站在我对面的顾瑾裴，那张向来沉稳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轻蔑。
“姜梨，你闹够了没有？”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知道你因为薇薇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但今天是家庭会议，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他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只要他一皱眉就会立刻收起所有委屈，乖乖向他道歉的姜梨。
但他不知道，那样的我，已经在九百九十九个日夜里，随着拼图的填满，一点点死去了。
“我没有闹，这就是我的愿望。”
“你亲口答应过我的，等我拼完这999片拼图，你就会实现我所有愿望。”
“这就是我的愿望，和你离婚。”
想到他将拼图交给我的那天，眼里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
他说：“梨梨，我知道我平时工作忙，陪你的时间少。”
“我们玩个游戏吧，你每天拼一块，等拼完这幅画，我就答应你任何事，好不好？”
我那时信了。
我抱着那盒拼图，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可就在当晚，我从新闻推送里看到，阮若薇穿着一袭红裙，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回国的接风宴上。
标题是【青梅竹马，才子佳人终重逢】。
原来，他的忙，是忙着陪另一个人。
从那天起，拼图成了我的劫。
每拼上一块，我对他的爱，就像被无形的手抽走了一丝。
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痛，后来是麻木的钝痛，再到后来，便只剩下空洞的平静。
此刻，他眼中的不耐烦愈发浓重。
“姜梨，我再说一次，别拿离婚当威胁。”
“薇薇只是我的朋友，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
“你如果非要因为这个跟我计较，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永远都是这样，用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我摇了摇头，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我没有威胁你，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2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姜梨，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才满意吗？”
一旁的婆婆终于回过神，厉声呵斥道：“姜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瑾裴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跟他离婚？！”
我没有看她，目光始终落在顾瑾裴的脸上。
曾几何时，这张脸是我全部的喜怒哀乐。
他笑，我的世界便是晴天，他皱眉，我便会心疼得整晚睡不着。
可现在，我看着他，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记得拼图拼到第108片的时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提前一个月订好了他最喜欢的餐厅，满心欢喜地等他下班。
可我等到餐厅打烊，他都没有出现。
电话打过去，永远是机械的【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
电视里，财经频道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顾氏集团总裁，顾瑾裴为支持青年艺术家阮若薇，深夜飞往巴黎，出席了她的个人画展开幕式。】
画面里，他站在阮若薇身边，为她鼓掌，眼里的欣赏和骄傲，是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而他回复给我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七个字：【公司急事，改天补。】
那天夜里，我坐在拼图前，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那小小的一片。
我把它按下去，那一刻，心口仿佛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主动为他准备过任何惊喜。
思绪回笼，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我已经签好字了。”我淡淡地说。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顾瑾裴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
他一直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博取他的关注，逼他与阮若薇划清界限。
他从未想过，我是真的要走。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在你陪阮若薇去国外寻找创作灵感的时候。”我回答得坦然。
那是拼到第500多片的时候，他骗我说要去邻市考察项目，我却在阮若薇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他们在地中海的合影。
那天，我拼完拼图，就约了律师。
顾瑾裴呼吸一滞，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没想到，他每一次的谎言，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只是，懒得再揭穿了。
因为不爱了，所以不在乎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将一支笔，推到他面前，重复道：“签字吧，这是你欠我的愿望。”
“姜梨，你真是好样的，处心积虑就为了和我离婚，是吗？”
顾瑾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反驳，因为没有意义。
在他心里，他永远是对的，错的只会是我。
3
拼图拼到第874片的时候，他为了博阮若薇一笑，买下了城郊那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庄园。
并宣布要将其改建成阮若薇的私人艺术馆。
新闻铺天盖地，全城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顾氏总裁有个爱若珍宝的白月光。
而我，身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则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那段时间，我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顾家的股票因此动荡，公公气得摔了最爱的紫砂壶。
顾瑾裴在那时找到我，他第一次对我服软。
拉着我的手，语气疲惫地说：“梨梨，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你帮帮我，在爸妈面前说我们感情很好，这只是商业投资。”
“等风头过去，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咽下所有委屈，轻声对他说：“好。”
那天晚上，我回到房间，拼上了第875片拼图。
拼图里的画，是一座矗立在星空下的灯塔。
拼到这里，灯塔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人生的海域里，能为你指引方向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你自己。
面对顾瑾裴的指责，我只是平静地将笔又往前推了推。
“签字吧，你签了字，我立刻就走。”
“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打扰你和阮若薇的纯洁友谊。”
我说得不轻不重，却让顾瑾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猛地拿起笔，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笔杆捏碎。
“好，很好。”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姜梨，这是你选的，你别后悔！”
话音未落，他龙飞凤舞地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着那个名字，我曾在书本上写过无数遍，现如今心里已没有了半分波澜。
我默默地收起离婚协议书，放进自己的包里。
然后对着主位上早已气得说不出话的公公婆婆，深深鞠了一躬。
“爸，妈，这六年，谢谢你们的照顾。”
说完，我没有再看顾瑾裴一眼，转身朝着老宅大门走去。
背后，是顾瑾裴压抑着怒火的粗重呼吸声。
但我没有回头。
我走出顾家老宅的大门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微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我没有带走顾家的一分一毫。
正如协议上写的，我净身出户。
我带走的，只有我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我亲手完成的那幅拼图。
4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回老家的机票，是半个月前就订好的。
我坐在候机大厅里，给最好的朋友冯青青发了条消息：【我离婚了。】
她几乎是秒回，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紧接着就是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我的天！梨梨！你终于想通了！”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找你！”电话那头，是她激动到破音的声音。
我看着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笑了笑：“我在机场，准备回家了。”
“回家好，回家好！离那个渣男远远的！”
冯青青义愤填膺，“不行，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叔叔阿姨，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一片宁静。
而此时的顾家，想必正是一片狼藉。
以前无数次争吵后，我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等顾瑾裴来哄。
但这一次，他回到家只看到空了一半的衣帽间，和梳妆台上我留下的一把钥匙。
我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等他回过头再来找我时，他会发现我早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后来，我从冯青青口中听说。
顾瑾裴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问我去了哪里。
冯青青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痛快地挂了电话，顺便也把他拉黑了。
“梨梨，你不知道，听着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有多爽！”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已经不在乎了。
当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看到万丈金光时。
我忽然觉得，过去那六年，像一场漫长而压抑的梦。
我回到了那座生我养我的海滨小城。
父母见到我时，眼圈都红了。
他们什么都没问，只是我妈默默地走进厨房，为我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
就像我小时候每一次受了委屈回家时一样。
我捧着碗，吃着面，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三年，我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不是因为离开了顾瑾裴，而是因为，我终于回家了。
我用带来的不多的积蓄，在离海边不远的一条安静小巷里，开了一家书店。
我把那幅拼好的画，挂在了书店最显眼的位置。
很多客人进来，都会称赞这幅画很美。
他们问我：“老板娘，这画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吗？”
我总是笑着回答：“它代表着希望和方向。”
日子在书香和海风中，过得平静而惬意。
我渐渐忘了顾瑾裴，忘了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冯青青突然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阮若薇的个人社交账号截图。
她发了一张鸽子蛋大的钻戒照片，配文是：“他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照片的背景，是顾瑾裴的书房。
冯青青发来一串愤怒的表情：【这个贱人！真是不要脸！】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
【没关系，我不心烦。】
我是真的不心烦。
看到那张照片，我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默默地关掉了手机。
那天下午，顾瑾裴的身影，出现在了书店的门口。
他瘦了很多，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得有些狼狈。
他站在门口，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梨梨……”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终于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