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沈阳晚报)
转自:沈阳晚报
□李雁
楼道间的缓步台上,一直放着那盆杂乱丛生的虎皮兰。它在墙角丑丑地立着,我上下楼总会端详它,直到我开启双城生活。草木一秋,身在家乡的我突然惦念沈阳的那盆花。
工作和生活既可以在左,也可以在右。某天,我终于想成为生活中那个悠游的人,于是从清理90余盆花开始。踌躇几天,我将养了多年的花儿全部送人,然后在西安和沈阳之间协调诗和远方的匆匆步履。
季节交替不息。两个多月后,我从西安回来,角落的虎皮兰宛如干枯的草团。我未在的时光里,它渐渐失了绿意,柔软的心顿时抽疼起来。楼下的大姐告诉我,隔壁邻居搬走时,把漂亮的花都带走了,独独虎皮兰被弃之。我清理枯叶,发现有个小芽冒着头,于是放入勾兑的生根水里泡了泡,捞出后晾干。花盆里放入从棋盘山挖的松针土,这棵“小虎芽”就种到名为“新生”的湿润岁月里。
这些年,我的心中始终藏着一个莫奈花园,便执拗于在城市钢筋混凝土的楼房里不停养着悦己的花。此次,改变单一城市生活,家里早已迅速清零。如今,空落落的房间住进一棵在时光里努力生根发芽的小苗苞,心底的角落再次有了羁绊的期待。
属于我的花必须有皮实的属性。我不怎么浇水,仅保持窗前架子上的“小虎芽”日常的通风、防晒和松土。既然它用枯萎的身体孕育了奇迹,我就要让嫩芽重新倔强挺立。每每结束工作之余,我允许自己腾空思绪,对着那盆鲜活的“小虎芽”静静品茶。摒弃杂念和纷扰,我顿悟了三毛书中的一段文字:“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向上生长,我倚一简室,凝眸着静谧的花。去往西安或者别的城市前,我会将花盆暂时交给楼下大姐照看,这也是熟悉的离别场景。久久归来,再次捧着花盆,窜了个头的“小虎芽”扎根勃发,用渐渐可以伸展的细叶呈现出不见不散的想念。
光阴流转,我和花儿互相滋养着故事,让平常日子散发着些许清甜。在沈阳的几十年间,我从未养过虎皮兰。也许,有些缘分早就注定,我从楼梯缓步台墙角那盆丑丑的花走过,惦念就在城市之间如影随形。
听说,虎皮兰也会开出花,虽不艳丽,但很是清新素雅。我开始静静等待花开有期,尽管这份憧憬貌似很遥远,但片片小嫩叶正努力积攒着盛开的前奏。
推开窗,风拂过我刚挂起的风铃,唱着千回百转的风有约花不误。抚摸着窗台上的小小花叶,我在相遇的素笺上铺陈着惦念的美好。我走在新生活的路上,但总会回到沈阳,然后停泊在静守一株花的时光里。
朝夕相伴的日子平淡如水,偏生让我贪恋不已,最终落笔成为缱绻的文字。此刻,我捧着花盆,想象着花在枝,我为伴,岁月朝暮成诗的下一段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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