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7日,台北殡仪馆门口人不多,花圈也不算多,认识他的人却都知道,这个场面配不上他年轻时的气势。
他叫孙道存,曾在手机刚起步的年代一把抓住风口,做过“大哥大”生意,坐过董事长的位置,同样也是一个嗜色如命的争议人物。可到最后,病房里只剩仪器的声响,出殡那天也没什么亲人送行。
把时间往前拨,他1949年出生,含着金钥匙长大。父亲孙法民从河北到台湾打拼,创办太平洋电线电缆,被称作缆线之父。这样的家庭,顺理成章要培养接班人。少年顽皮,被送去国立金门高中练性子,后来读淡江大学国贸,为的是回家接班。
成年后,他一边上手家族企业,一边盯上新潮的行动通讯,干脆自己成立大哥大公司。几年功夫,资产被媒体写到三百亿新台币,名片往桌上一放,别人都得客气三分。
有了钱,他的生活也奢靡了起来。早年的妻子王文莲,是空中服务员,长相气质都不差。刚结婚那会儿俩人也甜,可新鲜劲一褪,他就开始到处看风景。某次聚会,王文莲的闺蜜何念慈走进来,他几乎没遮掩地动了心。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桥段:玫瑰、跑车、浪漫行程、电话一通接一通。有传言说他追得很猛,连朋友都劝他收一收劲。结果可想而知,两人背地里牵起了线。风声传到王文莲耳朵里,伤心、失望、争吵,最后她收拾行李一人远赴美国。
家庭束缚一断,他和何念慈迅速登记。她很清楚豪门看重传承,生孩子这件事一点没耽搁。第一胎女儿,第二胎还是女儿,她心里打鼓,开始四处求偏方。第三胎终于儿子落地,这才松口气。只是,这条线在另外一头又被人拽住了。
据当年娱乐圈朋友回忆,孙道存认识了琼瑶女郎颜宁。她的名字本就带话题,他对她的用心也带火药味。有人说他会直接到拍摄现场把人接走,飞去香港吃烛光晚餐;还有人说,他怕她离开,会把她管得很紧。
真真假假,外人难断,但可以确定的是,颜宁也为他生下孩子,事业淡出,甚至一度希望他和何念慈画上句号。
感情的事向来不是一道选择题。等不及尘埃落定,又有人登场。名模张琼姿的妹妹张琼玲,与他互动频繁,八卦版面越写越热,两位女子之间争执的消息传出过不止一次。站在外面看,这是一场漫长的拉扯:何念慈选择隐忍,盼着浪子回头;颜宁想要名分,寄望从此以后只此一家;另一边张琼玲的名字越来越多地被提及。
局面真正破掉的,是一场公开活动。他同时带着何念慈与张琼玲出现,还当众称后者为内人。这一下,何念慈的心凉透了,结婚31年,到此为止。
外界以为位置空出来,下一站就是张琼玲,谁料不按剧本走。又一位金融圈白领赵晓苓出现,餐厅合照被拍,举止亲密。他的套路还是那套:豪车、豪宅、陪伴、承诺。只是对方不吃这套,受不了强势与控制,两人很快无疾而终。感情像旋转门一样,进进出出。
2009年,60岁的他把全城的目光都拉过来了——一场高调婚礼,他娶了自己初中同学的女儿吴逸萍。两人认识在酒吧,相差32岁,从认识到决定结婚只用50天。那天去参加婚礼的人私下都在感叹:老同学转身成了老丈人,这桥段编剧都不敢写。
情场热闹,生意场却开始走下坡。大哥大辉煌过后,他对新项目的兴奋比以往更强,投资一拨接一拨,眼光有准也有偏,节奏越来越失控。对外曾传出他宣布破产,生活开销刷女儿孙芸芸的副卡;但公开资料显示,他名下还挂着多个董事、董事长的头衔,薪水照领。
这种表面退、暗地进的做法,很快就出事。
2010年,他因涉财报不实被判三年徒刑。他不服,上诉,程序一轮又一轮地拖。到2017年,台湾最高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这不是财经版一个冷冰冰的判决书,而是他人生轨迹的转折点——曾经他拿着话筒讲话,人群静下来听;后来他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别人宣读结果。
身体也在这几年明显每况愈下,医院的检查报告越来越厚,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他还是会偶尔谈起从前,说起大哥大刚上市那阵子的风光,说起第一次在媒体上看到自己名字的兴奋。
但更多时候,他要面对治疗、疼痛与漫长的夜。
很多事情,终于没有了改天再说的余地。等到2021年秋天,他撑不住了。
消息传出,人们在社交媒体上各自回忆当年的新闻标题和饭局见闻,议论他的人生像烟花一样亮过,也像烟花一样散掉。
回头看这一路,很多节点其实都能看见因果,年轻时被捧在掌心里,习惯了用速度解决问题;感情里尝到了我想要就能要到的甜,久了就把边界当作可有可无的线。他在爱情上频频改写剧本,换来的是一次次撕扯与翻篇;在商业上官司、判决与名誉受损也纷至沓来。
葬礼那天,几个旧同事低声说起当年,有人提起他年轻时的确有本事,运气也不差。大家说着说着都沉默了。
人生起起伏伏,聚散总有人情味,可当一个人把我行我素当成全部底色,人情就会悄悄退场。等他真的需要陪在身边的人,许多名字已经走远,很难再回头。
很多人喜欢给他的故事贴标签,但如果把那些标签都拿掉,只看具体事件与时间线,就会发现这不是一部传奇爽文,而是一步步踏出来的现实。
那些被他震住的目光、被他打动的心动、被他伤过的人、被他挑动起的市场,最后都定格在各自的年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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