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2008年3月，327号潜艇在执行任务时神秘失踪，海军倾尽全力搜寻三个月，一无所获。
从此，这艘潜艇和艇上32名船员成了南海最大的谜团，也成了32个家庭挥之不去的痛。
船长林建国的儿子林海那年16岁，从此放弃音乐梦想，改学海洋工程，只为有朝一日能亲手找到父亲。
2025年3月，在失踪整整17年后，一次深海探测任务中，声呐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
当林海随科考队下潜到800米深海，透过探照灯看清那个锈迹斑斑的编号“327”时，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更诡异的是，这艘沉没17年的潜艇，舱门竟然虚掩着！当机械臂缓缓推开那扇门，照进去的那一刻，林海整个人僵住了
01
青岛海洋大学的实验室里，林海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窗外是三月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进来，让他想起了17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年他16岁，正准备高考。父亲林建国穿着笔挺的海军制服，摸着他的头说：“等爸回来，带你去海边抓螃蟹。”可这一等，就是17年。
“林工，又在发呆？”同事老张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这都第三次了，今天你到底怎么了？”
林海接过咖啡，苦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又想你爸了？”老张叹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都17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谈何容易。林海摇摇头，目光投向窗外的海港。那里停靠着各式各样的船只，其中就有当年327号潜艇出发的码头。17年前的那个早晨，母亲做了一桌子菜，父亲却接到紧急命令，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你爸是英雄。”母亲总是这样说，眼里含着泪，“他是为国家牺牲的。”
可林海不这么想。他只知道，父亲答应过他，会回来陪他抓螃蟹。他只知道，从那以后，母亲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一半。他只知道，这个家从此再也不完整了。
手机突然响了，是导师打来的。林海接起电话：“张老师，什么事？”
“小林啊，有个项目想让你参与一下。”电话那头传来导师的声音，“是关于南海深海探测的，你应该感兴趣。”
林海心里一动：“具体是什么项目？”
“某企业要在南海某海域建设深海资源开发站，需要先进行地质勘探。这次需要最好的海洋工程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导师顿了顿，“探测的海域...是在东经118度，北纬23度附近。”
林海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下来。那个坐标，正是父亲失踪的海域。
“小林？你还在听吗？”导师问。
“在...在听。”林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参加，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项目负责人是张明远船长，你明天去见见他，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挂了电话，林海坐在椅子上，双手微微发颤。17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这一天。
“你真的要去？”老张看出了他的激动，“那片海域...很危险的。”
“我必须去。”林海站起来，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下班后，林海骑着电动车往家赶。每周五晚上，他都会回家陪母亲吃饭，这是17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推开家门，母亲正在厨房忙活。林海换了鞋，走到厨房门口：“妈，我回来了。”
“海子回来啦？”王秀芝转过身，满脸笑容，“妈正在做你爸最爱吃的红烧鱼呢。”
餐桌上，依然摆着三副碗筷。这么多年，母亲始终坚持给父亲留一副碗筷。邻居王阿姨劝过无数次：“秀芝啊，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海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年轻...”
“我不年轻了。”母亲总是这样回答，“再说了，万一他回来了呢？”
吃饭的时候，林海欲言又止。他想告诉母亲自己要出海的消息，但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海子，小苏那孩子挺好的。”母亲突然说，“人家姑娘都追了你三年了，你就不能给个痛快话？”
苏晓晓，林海的同事，也是声呐师。三年前刚到研究所，就对林海一见钟情。可林海一直拒绝：“妈，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你都33了！”母亲着急，“妈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家立业。”
林海低着头扒饭，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自私，但他实在无法放下对父亲的执念。这17年来，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深海救援技术上，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自去找父亲。
晚上十点，林海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墙上贴满了各种海域图，密密麻麻的标注记录着他这些年的搜索计划。他打开电脑，调出南海的海底地形图，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那片熟悉的海域。
“爸，我终于要去找你了。”他喃喃自语，眼眶有些发红。
手机响了，是苏晓晓发来的微信：“林工，明天周末有空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海看着这条消息，犹豫了很久，才回复：“明天要去见项目负责人，没空。”
“又有新项目了？需要我帮忙吗？”苏晓晓秒回。
“不用，你好好休息。”
放下手机，林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父亲走之前给他留的，他已经读过无数遍，每一个字都烙在心里。
“海子，爸爸要去执行任务了。这次任务很重要，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爸爸答应你，等任务完成了，一定带你去海边抓螃蟹，还要教你游泳。爸爸爱你。”
信纸已经发黄，边角都磨毛了。林海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放回抽屉最深处。明天，他就要见到当年参与搜救的张明远船长了。
第二天一早，林海来到海军基地。门口的哨兵看了他的证件，指了指里面的一栋楼：“张船长在三楼办公室等你。”
爬上楼梯，林海的心跳得厉害。走廊墙上挂着各种照片和锦旗，记录着这支舰队的光辉历史。他在一张老照片前停下了脚步，那是17年前的搜救照片，张明远船长正站在船头，眺望着茫茫大海。
“你和你爸长得真像。”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海转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张明远。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张船长。”林海恭敬地叫道。
张明远拍拍他的肩膀：“进来说吧。”
办公室很简朴，墙上挂着一幅海图。张明远给林海倒了杯茶，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小林，这次项目我特意申请让你参加的。”
“为什么？”林海问。
“因为你爸。”张明远直截了当，“17年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当年的搜救，我是总指挥，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林海握紧了茶杯：“张船长，您已经尽力了。”
“不。”张明远摇头，“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当年搜救的最后一天，我们的声呐探测到过一次微弱的信号，但很快就消失了。上级认为是仪器故障，下令终止搜救。”
林海猛地站起来：“什么？还有这种事？”
“坐下，听我说完。”张明远示意他冷静，“这些年我一直怀疑，你爸他们可能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这次的探测项目，覆盖范围正好包括当年那片海域，所以我想...”
“我明白了。”林海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谢谢您，张船长。”
“别谢我，这也是我的心愿。”张明远拿出一份文件，“项目三天后出发，需要你签字确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瘦小的老人冲了进来，看到林海，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是林建国的儿子？”老人声音颤抖。
“你是？”林海不认识这个人。
“我是老陈，当年327号上的机械师。”老人抓住林海的手臂，“你不能去！那片海有鬼！”
张明远站起来：“老陈，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老陈情绪激动，“当年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那艘潜艇有问题，时间都是乱的，我看到仪表盘上的指针在倒转！”
“老陈，那是你受伤后产生的幻觉。”张明远解释。
“不是幻觉！”老陈吼道，“我清清楚楚记得，逃生舱刚打开的时候，我听到舱内传来奇怪的金属撞击声，还有...还有人的说话声！”
林海心里一惊：“说话声？”
“对！就好像有人在里面对话。”老陈慢慢冷静下来，“我当时以为是幻听，可是这么多年，我每天晚上都梦到那个声音。”
张明远扶着老陈坐下：“老陈，你的伤影响了你的记忆。”
“我没疯！”老陈挣脱开，“林海，听我一句劝，别去找你爸了。那片海域不对劲，你去了也是送死。”
“我必须去。”林海坚定地说，“这是我17年来的愿望。”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老陈气得直跺脚，“跟你爸一个德行！”
说完，老陈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林海一眼：“小心点，那艘潜艇...真的有问题。”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张明远叹了口气：“老陈当年受了重伤，精神一直不太正常。他说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林海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些不安。他想起了那个消失在深海的父亲，想起了这17年来的思念。
签完文件，林海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张明远叫住了他：“小林，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
“什么事？”
“这次任务很危险，我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着回来。”张明远认真地说，“你还年轻，有大把的人生，如果反悔还来得及。”
林海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张船长，您当年为什么要参加搜救？”
“因为那是我的战友。”
“您看，”林海笑了，“那是我的父亲。”
02
走出基地，林海接到了苏晓晓的电话。
“林工，听说你接了个新项目？”苏晓晓的声音有些急促，“是不是要出海？”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收到通知了。”苏晓晓说，“我是声呐师，这次项目需要我参与。”
林海皱起眉头：“这任务太危险，你别去了。”
“你去我就去。”苏晓晓倔强地说，“反正我已经报名了，你拦不住我。”
“小苏...”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找你爸。”苏晓晓的声音变得温柔，“我帮你一起找。”
挂了电话，林海心里五味杂陈。这三年来，苏晓晓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实在不想让她涉险。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看到林海，她笑着说：“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林海走到母亲身边，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妈，我有事要跟您说。”
“什么事？”母亲盛着饭。
“我...我要出海做项目，可能要一周时间。”林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母亲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盛饭：“多久？”
“一周，最多十天。”
“去哪里？”
林海咬咬牙：“南海。”
啪！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母亲转过身，死死盯着林海：“你说什么？南海？”
“妈...”
“你要去找你爸！”母亲的声音在颤抖，“你要去找你爸对不对？”
林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突然跪了下来：“海子，妈求你了，别去了。17年了，妈知道他回不来了。你别也...”
“妈！”林海赶紧扶起母亲，“您别这样。”
母亲抓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你是妈唯一的亲人了，要是你也出事了，妈怎么活啊？”
林海心如刀割，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母亲这样失态。他抱着母亲，安慰道：“妈，我就是去做项目，不是去找爸。项目组有十几个人，很安全的。”
“你骗我！”母亲哭得撕心裂肺，“你从小就想去找你爸，你每天画的都是海底的地图，你房间墙上贴的都是航海图，你以为妈不知道？”
林海沉默了。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只是从来不说。
良久，母亲慢慢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看着林海：“你一定要去？”
“对不起，妈。”
母亲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块手表：“这是你爸留下的，你带着。”
林海接过手表，那是父亲最珍惜的一块军表，表盘已经有些发黄，但指针还在走动。
“妈...”林海哽咽了。
“去吧。”母亲转过身，背对着他，“记住，你答应妈，一定要活着回来。”
那天晚上，林海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海浪的声音，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游泳的场景。那时候父亲总是说：“别怕，爸爸在这儿呢。”
可现在，父亲在哪儿呢？
03
第三天，林海早早来到码头。“深蓝”号科考船已经准备就绪，甲板上灯火通明，船员们正在装载各种设备。
林海提着行李箱，站在码头上，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艘船，将带他去寻找17年的答案。
“林工来了？”苏晓晓从船上跑下来，帮他提行李，“我已经把舱室收拾好了，给你留了下铺。”
“谢谢。”林海接过行李，“你怎么来这么早？”
“激动得睡不着。”苏晓晓笑着说，“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项目。”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码头旁边。车门打开，老陈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林海！”老陈喊道。
林海走过去：“老陈？您怎么来了？”
老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才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塑料袋：“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林海接过袋子。
“当年我从潜艇里带出来的。”老陈压低声音，“我一直没敢告诉别人，但现在你要去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林海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张航海图和几页破损的日志。航海图上标注着奇怪的符号，还有一些手写的坐标。
“这是...”林海翻开日志，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
“第73天，时间开始混乱了，我们可能永远回不去了。船长决定继续尝试修复通讯设备。小张说他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林海的心脏狂跳：“第73天？可他们才出海3天就失踪了！”
“我也不明白。”老陈叹气，“当年我逃生的时候，在逃生舱里看到这些东西。我本来想销毁它们，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也许你爸他们经历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别的吗？”林海急切地问。
老陈摇摇头：“就这些。林海，我最后劝你一次，真的别去了。那艘潜艇邪门得很，我到现在还经常梦到那些声音。”
“什么声音？”
“金属撞击声，还有...还有人的呼救声。”老陈的眼神有些恍惚，“就好像有人被困在某个地方，一直在敲打舱壁。”
就在这时，张明远从船上走下来：“老陈？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送点东西。”老陈慌张地说，“我这就走。”
他拍拍林海的肩膀：“小心点，如果看到什么不对劲的，马上撤。”
说完，老陈匆匆离开了。林海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充满了疑惑。第73天？时间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给你什么了？”张明远问。
林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拿给张明远看。张明远仔细看了看航海图和日志，眉头紧锁：“这...这不可能。327号出海才3天就失踪了，怎么会有第73天的记录？”
“会不会是老陈自己写的？”苏晓晓在旁边说，“他精神不太正常...”
“不像。”张明远摇头，“这字迹我认识，是你爸的副手，老赵写的。”
老赵？林海记得父亲提过这个人，是他最信任的副手。
“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可能有用。”张明远把东西还给林海，“你先收好，到时候再研究。”
晚上七点，船员们陆续到齐。除了林海、苏晓晓和张明远，还有机械师老王、医生小刘，以及两个技术员小陈和小李。
张明远召集大家开会，讲解任务细节。林海坐在会议室里，却一直在想老陈给的那些东西。时间混乱？这意味着什么？
会议结束后，林海回到舱室。苏晓晓已经把两人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下铺铺着干净的床单，还放了一个小熊玩偶。
“这是什么？”林海指着玩偶问。
“给你的护身符。”苏晓晓笑着说，“保佑你平安归来。”
林海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三年来，苏晓晓一直默默地陪着他，从不要求什么，只是单纯地想陪在他身边。
“小苏。”林海突然说。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任务有什么意外...”林海深吸一口气，“你一定要先逃，不要管我。”
“你说什么傻话！”苏晓晓瞪着他，“我们会一起平安回来的。”
“我是认真的。”林海看着她的眼睛，“答应我。”
苏晓晓沉默了，然后突然抱住了林海：“我不答应。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死了我也不活。”
林海愣住了，他想推开苏晓晓，但最终还是抱住了她：“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傻瓜。”苏晓晓在他怀里小声说，“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夜深了，码头上渐渐安静下来。林海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了。
“睡不着？”张明远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不会抽。”林海摆摆手。
“你爸当年也不会。”张明远点上烟，“可后来他学会了，说抽烟能让自己冷静。”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边，看着黑漆漆的海面。
“张船长，您觉得我爸他们...还活着吗？”林海问。
张明远沉默了很久：“说实话，希望不大。但我希望能找到他们，至少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也是。”林海握紧栏杆，“至少要让我妈有个念想。”
“你妈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张明远叹气，“当年我去你家报告搜救结果，她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坐着，一直坐到天黑。”
林海心里一酸。他记得那天，母亲的眼睛是红的，但她强忍着没有哭。等他睡着后，他听到母亲在客厅里压抑的哭声，那声音让他终生难忘。
“林海。”张明远突然说，“我必须告诉你实话。这次任务很危险，那片海域的水文环境非常复杂。如果真的找到了327号，我们也不一定能靠近。”
“我明白。”林海点头，“但我必须试试。”
“好。”张明远拍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出发了。”
回到舱室，苏晓晓已经睡了。林海轻手轻脚地爬上上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明天就出发了。您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几分钟后，母亲回了电话。林海赶紧接起，压低声音：“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睡不着。”母亲的声音很疲惫，“海子，妈就想问你一句话。”
“您说。”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找你吧？”
林海沉默了。
“妈懂了。”母亲叹了口气，“去吧，但你记住，不管找没找到你爸，你都要活着回来。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
“妈...”林海的眼眶湿润了。
“别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母亲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妈在家等你，一直等。”
挂了电话，林海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窗外，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大海虽然危险，但也很美。只要心中有牵挂，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爸，您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04
凌晨五点，码头上响起了汽笛声。船员们陆续起床，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林海洗漱完毕，走上甲板，看到张明远正在检查设备。
“一切准备就绪。”张明远说，“八点准时出发。”
七点半，一辆出租车开进了码头。车门打开，王秀芝提着一个保温桶，颤颤巍巍地走下来。
“妈！”林海跑过去，“您怎么来了？”
“来送送你。”王秀芝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腾腾的饺子，“妈包的，趁热吃。”
母子俩坐在码头的长椅上，一起吃饺子。王秀芝一个劲地给林海夹菜：“多吃点，瘦了。”
“妈，您也吃。”
“妈不饿。”王秀芝看着儿子，眼里满是不舍，“海子，你一定要记住妈的话，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
吃完饺子，王秀芝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符：“这是妈去寺庙求的，你带着。”
林海接过平安符，郑重地挂在脖子上。王秀芝又拿出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是你爸的照片，还有我们全家福。你带着，如果...如果真的找到你爸了，把照片给他看看，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
“妈，别说这种话。”林海抱住母亲，“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他。”
八点整，汽笛再次响起。船要开了。
王秀芝站在码头上，看着儿子登上科考船。她挥着手，大声喊：“海子！记得回家的路！”
林海站在船头，也挥着手：“妈！您保重！”
船慢慢驶离码头。王秀芝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船消失在视线里。林海转过身，看到苏晓晓正靠在栏杆上，眼眶红红的。
“你妈真好。”苏晓晓说，“我妈从来没有这样送过我。”
“你妈疼你，只是方式不同。”林海安慰她。
“我知道。”苏晓晓擦擦眼睛，“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你妈那样，有一个人值得我这样等待，那该多好。”
林海看着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苏晓晓在暗示什么，但他现在真的无法回应。
“小苏。”林海说，“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苏晓晓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真的？”
“真的。”林海点头，“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苏晓晓笑了，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科考船在海上航行了三天。这三天里，林海一直在研究老陈给的那些资料。他把航海图和日志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
第73天的记录让他困惑不已。如果真的有第73天，那意味着父亲他们并没有在失踪的第一时间遇难，而是在某个地方存活了下来。但这怎么可能呢？潜艇的补给只够三天，怎么可能支撑73天？
“在看什么？”张明远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还是这些东西。”林海把日志递给他，“张船长，您说会不会潜艇真的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
张明远仔细看了看日志：“也许吧。大海很神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当年在南海服役，亲眼见过水下出现奇怪的光芒，仪器也会突然失灵。”
“那您觉得，我爸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明远沉默了片刻：“如果按照常理，几乎为零。但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现象，谁知道呢？”
第三天傍晚，他们终于到达了目标海域。海面很平静，夕阳洒在水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但林海知道，这平静的海面下，藏着17年的秘密。
“准备下探测器。”张明远下达命令。
船员们开始忙碌起来。苏晓晓坐在声呐监测台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林海站在她身边，心跳得厉害。
“开始下探。”技术员小陈操纵着设备，缓缓将探测器放入水中。
100米、200米、300米...探测器越潜越深，声呐屏幕上的图像也越来越清晰。
突然，苏晓晓脸色一变：“等等，停！”
“怎么了？”张明远快步走过来。
苏晓晓指着屏幕：“发现异常信号，距离我们大约600米，水下800米深度。”
林海紧紧盯着屏幕，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什么？”张明远问。
苏晓晓调整参数，让图像更清晰一些：“看起来是...大型金属物体。”
“能确定是什么吗？”
“不确定，但从大小和形状判断...”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很像一艘潜艇。”
船舱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林海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调整探测器方向，靠近目标。”张明远命令。
探测器缓缓转向，朝着那个金属物体移动。水下摄像头传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一个黑色的巨大轮廓出现在屏幕上。
“放大。”张明远说。
画面拉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确实是一艘潜艇，锈迹斑斑的艇身上，依稀可以看到编号：327。
林海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苏晓晓扶住他：“林工！”
“是它...真的是它...”林海喃喃自语，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17年了，他终于找到了父亲的潜艇。
张明远的声音也在颤抖：“不可能...我们当年明明搜过这片海域...”
“而且...”苏晓晓指着屏幕，“这艘潜艇的位置很奇怪，它几乎是垂直立在海底的，就像...”
“就像刚沉下去一样。”老王接口。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艘潜艇是17年前沉没的，现在应该完全被海底淤泥覆盖，外壳上也应该有厚厚的海洋生物附着层。但眼前这艘潜艇，虽然有锈迹，但海洋生物的附着层却很薄，根本不像沉没了17年的样子。
“继续靠近。”张明远下令。
探测器更加靠近潜艇，高清摄像头扫过艇身的每一个角落。突然，苏晓晓惊呼：“看！舱门！”
所有人都看向屏幕。潜艇的主舱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一丝黑暗。
“这...这怎么可能？”小刘的声音在颤抖，“如果舱门开着，潜艇早就应该灌满海水了。”
“除非...”林海突然想到了什么，“除非这艘潜艇是最近才打开舱门的。”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呆住了。最近？怎么可能？那里面难道还有活人？
张明远立即做出决定：“准备深潜器，我要亲自下去看看。”
“我也去。”林海说。
“还有我。”老王也自告奋勇。
苏晓晓抓住林海的手：“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林海看着她，眼神坚定，“这是我17年来的愿望，我不能放弃。”
准备工作开始了。张明远、林海和老王三人穿上潜水服，检查深潜器的各项设备。苏晓晓一直站在旁边，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没哭。
“我会回来的。”林海安慰她，“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好。”苏晓晓点点头，“我等你。”
05
晚上八点，深潜器准备就绪。林海坐在深潜器里，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甲板上的苏晓晓。她站在那里，对他挥手。
“准备下潜。”张明远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
深潜器缓缓入水，周围的光线逐渐变暗。100米、200米、300米...水压越来越大，深潜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林海紧张地握着扶手，心脏狂跳。他要见到父亲了吗？还是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深度500米。”张明远报告，“继续下潜。”
深海一片漆黑，只有深潜器的探照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各种奇怪的深海生物游过，它们的身体发出荧光，像幽灵一样。
“深度700米。”
林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深潜器有空调，但他还是感觉很热。是紧张，还是恐惧？他也说不清楚。
“前方发现目标。”老王指着前方。
探照灯的光束照过去，327号潜艇的巨大轮廓出现在黑暗中。锈迹斑斑的艇身，歪斜着立在海底，就像一座坟墓。
林海的呼吸急促起来。那里面，也许躺着他日思夜想的父亲。
“准备靠近。”张明远操纵着深潜器，小心翼翼地靠近潜艇。
距离越来越近，潜艇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林海突然看到了什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