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建华拖着行李箱刚踏进村委会的院子，准备熟悉一下新的工作环境。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叫声，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
他快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推开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血往上涌：一个壮汉正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撞，女孩的校服已经破烂不堪。
当他看清那个女孩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是他的女儿林雨馨！
"你给我放开她！"林建华怒吼着冲上前去，可那个壮汉回头看到他时，却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01
三个月前，当林建华接到组织部门的调令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办公室里。
从市发改委副处长调任到下辖的青山村担任党支部书记，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了。
"建华，这次调动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部门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说，"青山村是个重点帮扶村，需要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去带领村民脱贫致富。你在发改委工作了15年，有丰富的项目经验，正是合适的人选。"
可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王秀兰时，家里瞬间炸了锅。
"你疯了吗？好好的处级干部不当，跑到村里当什么破书记！"王秀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我们在市里有房有车，女儿在重点中学读书，你这一走，什么都完了！"
"秀兰，你听我解释..."林建华试图安抚妻子的情绪。
"解释什么？"王秀兰的声音越来越高，"林建华，我跟了你十五年，从来没有反对过你的任何决定。但这次，我不同意！你要去可以，但别指望我和雨馨跟你受罪！"
十五岁的女儿林雨馨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争吵的父母，眼中满含泪水："爸爸，你真的要我们搬到村里去吗？那我的同学呢？我的学业呢？"
面对妻女的质疑和不解，林建华内心也在挣扎。
他在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确实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但组织的决定不容违背，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想为故乡做点什么。
"给我一年时间。"林建华深深地看着妻子，"如果一年后我还是适应不了，我会想办法调回来。"
王秀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个月，林建华一边处理市里的工作交接，一边频繁地往青山村跑，熟悉那里的情况。
青山村距离市区120公里，是个典型的北方农村，有320户人家，1200多人口，主要以种植玉米和养殖为生。
村里的基础设施比较落后，道路还是十年前修的水泥路，已经坑坑洼洼。
村委会是九十年代建的平房，办公设备陈旧。
村民的收入主要靠外出打工，留在村里的多是老人和孩子。
前任书记老刘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八年，即将退休。
他带着林建华走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详细介绍村里的情况。
"建华啊，这个村子看起来平静，其实水很深。"老刘私下里对林建华说，"有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尤其是孔老三和他侄子孔大虎。孔老三是村委副主任，在村里说话很有分量。他侄子孔大虎承包了村里不少工程，手底下有十几号人，平时比较霸道。"
"有具体的问题吗？"林建华问道。
"说不上来，但总感觉不对劲。"老刘摇摇头，"算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记住一句话，做人要圆滑一点，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林建华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发改委工作多年，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现象。
既然组织派他来当这个书记，就要有所作为才行。
02
六月底，林建华正式到青山村报到。
村委会为他安排了一间简陋的宿舍，就在办公楼的二层。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办公桌和一个简易的衣柜，条件确实比市里差了很多。
"林书记，你先将就一下，等过段时间我们再给你换个好点的房间。"孔老三热情地帮他收拾房间，"你从市里来，肯定不习惯我们这里的条件。不过没关系，慢慢就适应了。"
孔老三今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很精神，说话很客气，给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他在村里当了十多年的副主任，对村务很熟悉，是林建华的重要助手。
"麻烦孔主任了。"林建华客气地说，"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村里的发展嘛。"孔老三笑着说，"对了，今晚村里几个主要干部想请你吃个饭，接接风。"
当晚，在村里唯一的饭店里，林建华见到了村委会的几个主要成员。
除了孔老三，还有村会计李大嫂、治保主任王铁柱等人。大家都很热情，不停地给林建华敬酒。
酒过三巡，孔老三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林书记，我们青山村虽然不大，但也有自己的特色。这些年村里的治安很好，很少有什么纠纷。村民们也都很朴实，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
"那就好。"林建华点点头，"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把村里的工作做得更好。"
"那是肯定的。"王铁柱接过话茬，"不过林书记，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时间才能理解。农村和城市不一样，有些老规矩、老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席间，林建华注意到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提到孔大虎这个名字，似乎很尊重他。
当林建华询问时，孔老三解释说："大虎是我侄子，在县城开了个建筑公司，这些年承包了不少村里的工程。他为人直爽，在村里威望很高。"
03
七月中旬，王秀兰和女儿林雨馨终于来到了青山村。
王秀兰一下车就开始抱怨："这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雨馨，你看看你爸把我们害成什么样了。"
林雨馨更是一脸的不情愿。她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农村生活完全不适应。
看着村里的土路、平房和满地跑的鸡鸭，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妈，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吗？"林雨馨拉着母亲的手，"我的同学还在市里呢，我不想离开她们。"
林建华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强装镇定："先适应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而且村里的空气好，环境也安静，有利于你学习。"
"学习？"王秀兰冷笑一声，"村里的中学能跟市重点中学比吗？雨馨的成绩本来就不稳定，这一转学，不知道要退步多少。"
为了安抚妻女的情绪，林建华特意找村里最好的房子给她们住。
那是村东头一户外出打工村民的房子，三间大瓦房，院子也比较宽敞。
但即使如此，王秀兰还是各种不满意。
"这水龙头怎么老是滴水？"
"厕所怎么这么简陋？"
"晚上怎么这么多蚊子？"
林建华只能一遍遍地解释，一遍遍地安慰，但效果并不好。
王秀兰几乎每天都在唠叨，要求林建华想办法调回市里。
最让林建华担心的是女儿的情况。
林雨馨原本在市里的重点中学读初三，成绩中等偏上。
转到村里的中学后，她明显表现出不适应。
"爸爸，这里的老师讲课我都听不懂，他们说话的口音太重了。"林雨馨哭丧着脸说，"而且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说我是城里来的大小姐。"
"慢慢就适应了。"林建华摸摸女儿的头，"你要主动和同学们交朋友，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哪有高高在上？"林雨馨委屈地说，"是他们不理我。今天中午吃饭时，我坐到一桌，那些女同学立马就走了，还在背后议论我。"
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林建华心里也很难受。
他知道这种环境的改变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确实不容易，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04
八月份，林建华开始正式履行书记职责。
他每天早上七点就到村委会，晚上经常要到九点多才回家。村里的事务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首先是各种会议。
几乎每天都有不同层级的会议，县里的、镇上的、村里的，内容涵盖脱贫攻坚、环境治理、安全生产等各个方面。
林建华感觉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开会，真正深入村民中间了解情况的时间反而不多。
其次是各种材料。每个星期都要写总结、写汇报、写计划，各种表格更是数不胜数。
林建华虽然在机关工作多年，但农村工作的材料有其特殊性，他经常要重写好几遍才能通过。
最让他头疼的是人际关系。村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各种利益关系盘根错节。
孔老三表面上很配合他的工作，但私下里却有自己的小圈子。
村会计李大嫂看似老实，实际上很有主见，经常和孔老三唱反调。
治保主任王铁柱则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但也不干实事。
"林书记，村里的工作不好做啊。"一天晚上，前任书记老刘喝了点酒后对林建华说，"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水很深。你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有些事情不要管得太细。"
"老刘，你能具体说说吗？"林建华追问道。
老刘摆摆手："有些话不能明说。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总之小心一点总没错。"
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让林建华很困惑，但他也不好追问得太深。
与此同时，家庭矛盾也在不断升级。
王秀兰几乎每天都在抱怨村里的生活条件，要求林建华尽快想办法调回市里。
"我已经忍了两个月了，林建华。"王秀兰的语气越来越强硬，"你看看雨馨，才来两个月就瘦了一大圈，成绩也下降了。你忍心让女儿在这种地方毁掉前程吗？"
林雨馨的情况确实让林建华担心。
女儿在新学校一直没有适应，不仅学习成绩下滑，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
每天放学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和父母交流。
"雨馨，过来吃饭。"林建华敲敲女儿的房门。
"不吃了，没胃口。"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不吃饭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
"长什么身体？在这破地方还有什么前途？"林雨馨突然打开门，眼圈红红的，"爸爸，我求求你了，我们回市里好不好？我保证好好学习，再也不让你们操心了。"
看着女儿哭泣的样子，林建华心如刀割。他何尝不想回到市里，过那种安逸的生活？
但现在骑虎难下，如果这么快就调回去，不仅对不起组织的信任，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再坚持一段时间，好吗？"林建华抱住女儿，"爸爸保证，如果实在适应不了，我们就想办法回去。"
05
九月开学后，林雨馨的情况有了一些好转。
也许是时间长了，她开始慢慢适应新的环境。在班里也交了几个朋友，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孤僻。
但好景不长，很快就出现了新的问题。
林雨馨告诉父亲，学校的食堂饭菜质量很差，经常有发霉的馒头和变质的菜。
"爸爸，今天中午的土豆丝都发黑了，好多同学吃了肚子疼。"林雨馨皱着眉头说，"而且食堂阿姨的态度也很差，我们稍微有点意见，她们就骂人。"
"这确实不对。"林建华点点头，"我会找学校反映这个问题。"
第二天，林建华来到村中学，找校长了解情况。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张，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
"林书记，您怎么有空来学校？"张校长热情地接待了他。
"我来了解一下食堂的情况。"林建华开门见山地说，"听说食堂的饭菜质量有问题？"
张校长脸色有些尴尬："这个...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不过我们正在整改，相信很快就能改善。"
"能具体说说是什么问题吗？"
"主要是供货渠道的问题。"张校长支支吾吾地说，"承包食堂的老板为了节约成本，有时候进货的质量确实不太好。我们也批评过他，但效果不明显。"
"那为什么不换承包商呢？"林建华追问道。
张校长的表情更加尴尬了："这个...涉及到一些复杂的情况。林书记，您也知道，农村的事情不像城市那么简单。"
林建华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但张校长明显不愿意深谈，他也不好强迫。
"不管怎样，孩子们的饮食安全是第一位的。"林建华严肃地说，"希望校长能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一定一定。"张校长连连点头。
但接下来几天，食堂的情况并没有改善。
林雨馨回来说，今天的米饭夹生，明天的菜汤有股怪味。
有些同学甚至开始自带午饭，不在食堂吃了。
林建华决定亲自去食堂看看。
那天中午，他悄悄来到学校食堂，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厨房里卫生条件很差，案板上有污渍，地面油腻不堪。
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看到工作人员从一个破旧的麻袋里倒出发霉的土豆，竟然还准备用来做菜。
"你们这样做菜，孩子们怎么能吃？"林建华制止了工作人员的行为。
一个中年妇女抬起头，不耐烦地说："你是谁啊？管这么宽干什么？"
"我是村书记林建华。"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妇女的态度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很不服气："林书记，这些土豆削掉皮就能吃，农村孩子哪有那么娇气？再说，我们老板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你们老板是谁？"林建华问道。
"孔大虎，孔老板。"中年妇女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问题你去找他。"
听到这个名字，林建华心里一紧。果然又是孔家的产业。看来这个孔大虎在村里的势力确实不小，连学校食堂都被他承包了。
当天下午，林建华找到孔老三，想通过他联系孔大虎谈谈食堂的问题。
"老三，你侄子承包学校食堂的事，我想和他聊聊。"林建华直截了当地说。
孔老三脸色微微一变："林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食堂的卫生条件和食材质量都有问题，孩子们的健康受到威胁。"林建华说，"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这个...我回去和大虎说说。"孔老三有些为难地说，"不过林书记，大虎这个人性格比较直，说话可能不太好听，您别介意。"
"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林建华说。
当晚，孔大虎来到了村委会。这是林建华第一次见到这个在村里很有势力的人。孔大虎今年四十岁，身材高大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林书记，听说您对我的食堂有意见？"孔大虎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不是有意见，是希望改善。"林建华保持着冷静，"孩子们的饮食安全是大事，不能马虎。"
"林书记，您是从城市来的，可能不太了解农村的情况。"孔大虎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农村条件有限，不可能像城里那么精细。再说，这些孩子从小就这么吃，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但我亲眼看到厨房里有发霉的食材。"林建华据理力争。
"削掉皮就能吃，浪费可耻。"孔大虎不以为然，"林书记，您刚来村里，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我承包这个食堂已经三年了，从来没出过事。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大可以另请高明。"
说完，孔大虎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林建华叫住了他，"孔老板，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没必要搞得这么僵。你看这样行不行，食堂的卫生条件改善一下，食材质量把把关，大家都有面子。"
孔大虎回过头，盯着林建华看了几秒钟："林书记，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这样吧，我考虑考虑，回头给您答复。"
说完，孔大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建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思考。
06
接下来的几天，食堂的情况依然没有改善。林雨馨告诉父亲，不仅食材质量没有提高，食堂工作人员的态度反而更差了。
"爸爸，今天中午我去打菜，那个阿姨故意给我少打，还白了我一眼。"林雨馨委屈地说，"我觉得她们是故意针对我。"
"为什么这么说？"林建华皱起眉头。
"因为其他同学都说，她们知道我是新书记的女儿，所以故意给我脸色看。"林雨馨咬着嘴唇，"爸爸，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傻孩子，这怎么会是你的问题？"林建华摸摸女儿的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没想到，自己想要改善食堂条件的举动，反而连累了女儿。
这让他意识到，在农村工作确实不像在机关那么简单，很多时候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会发生冲突。
更让林建华担心的是，王秀兰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她几乎每天都在抱怨，要求林建华立即辞职回到市里。
"我不管你什么组织纪律，什么工作责任。"王秀兰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只知道我的女儿在这里受委屈，我的生活被毁了。林建华，如果你再不想办法回去，我就带着雨馨先走。"
"秀兰，你冷静一点。"林建华试图安抚妻子，"事情总会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王秀兰冷笑一声，"你得罪了人家，人家就欺负你女儿。这就是你说的农村淳朴？"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林建华。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工作会影响到家人的生活。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面对明显的问题，他不能视而不见。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林建华坚定地说。
"还要多长时间？"王秀兰质问道，"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面对妻子的质问，林建华一时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林雨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妈妈，别为难爸爸了。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
"雨馨，你还小，不懂这些事。"王秀兰心疼地抱住女儿，"妈妈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受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林雨馨擦擦眼泪，"虽然有些同学和老师对我不太好，但我相信会慢慢改变的。而且，我觉得爸爸做得对，那些发霉的食材确实不能给孩子们吃。"
听到女儿这番话，林建华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没想到十五岁的女儿比大人还要坚强和明事理。
"雨馨，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林建华郑重地承诺道。
但他心里清楚，这件事远没有结束。孔大虎的势力在村里根深蒂固，想要改变现状并不容易。而且，他感觉背后还有更复杂的情况等着他去发现。
十月中旬的一个下午，王秀兰终于忍不住了。她收拾了行李，准备带着女儿回市里。
"我已经受够了。"王秀兰冷冷地对林建华说，"你要留在这里可以，但我和雨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妈妈，我不走。"林雨馨突然开口，"我要和爸爸一起留下来。"
"雨馨，你疯了吗？"王秀兰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你在这里过得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下？"
"因为我不想做逃兵。"林雨馨认真地说，"爸爸是为了帮助村里的人才来这里的，我不能拖他后腿。而且，我觉得那些欺负人的坏蛋就是希望我们离开，如果我们真的走了，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林雨馨的话让林建华既感动又担心。感动的是女儿的懂事和坚强，担心的是这样会不会对她造成更大的压力。
最终，王秀兰还是独自回了市里，留下林建华和女儿在村里相依为命。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林建华知道妻子的选择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已经忍耐了几个月，而且这种生活确实与她的预期相差太远。
"爸爸，妈妈会原谅你的。"那天晚上，林雨馨安慰着神情黯然的父亲，"等我们把这里的问题都解决了，妈妈就会理解你的苦心了。"
看着懂事的女儿，林建华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在这里受到任何伤害。
十一月初，林建华决定更加深入地了解村里的情况。他开始走访更多的村民，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和困难。
在走访过程中，他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的端倪。
原来，孔大虎不仅承包了学校食堂，还承包了村里的很多工程项目，包括道路修缮、水利建设、环境整治等。
而这些项目的质量普遍不高，但价格却不便宜。
"林书记，说句心里话，我们早就看不惯孔大虎了。"一位老村民私下里对林建华说，"可是谁敢得罪他？他在村里说一不二，连村干部都要看他脸色。"
"他有什么能耐这么厉害？"林建华问道。
"还不是仗着他叔叔孔老三在村委会有权力。"老村民压低声音，"而且他手下那帮人都不是好惹的，谁要是得罪了他们，准没好果子吃。"
这些信息让林建华对村里的权力结构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看来，孔家叔侄确实在村里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控制着很多资源。
而自己作为新来的书记，显然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但让林建华更加担心的是女儿的安全。
最近几天，他明显感觉到林雨馨的情绪不太对，经常心事重重的样子。
"雨馨，是不是在学校又遇到什么问题了？"林建华关切地问道。
"没有，爸爸。"林雨馨勉强笑了笑，"就是功课有点重。"
但林建华能感觉到，女儿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作为父亲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林建华处理完村务，准备回家陪女儿吃饭。
他想起村委会办公室里还有一些资料需要整理，决定先去一趟村委会，然后再回家。
当他走进村委会的院子时，意外地发现院子里很安静，平时这个时间应该还有人在办公的。
他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四点多，按理说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喊声，听起来很凄厉，似乎带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
林建华心中一紧，那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他快步走向后院，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他心惊。
"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那分明是林雨馨的声音！林建华瞬间血往上涌，冲向后院的门。
他用力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
孔大虎正抓着林雨馨的头发，狠狠地将她往墙上撞。
女儿的校服已经撕破了好几处，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血。
她的书包被扔在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你个小贱人，多管闲事！"孔大虎一边骂着，一边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我让你告状，我让你坏我好事！"
"爸爸...救我..."林雨馨看到父亲的瞬间，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父亲。
"你给我放开她！"林建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他一把推开孔大虎，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林雨馨浑身颤抖，紧紧抓着父亲的衣服，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畜生！你竟然打我女儿！"林建华双眼通红，愤怒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孔大虎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令人意外的是，他看到林建华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的新书记吗？来得正好。"孔大虎活动着手腕，眼神凶狠，"林书记，你女儿不听话，我替你教育教育她。"
"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林建华护着女儿，怒火中烧。
"凭什么？"孔大虎冷笑一声，"就凭这个小丫头片子多管闲事！她以为躲着我，我就找不到她了？告诉你，林建华，在这个村子里，还没有我孔大虎搞不定的人！"
这时，院子里开始涌进村民。
他们听到争吵声赶了过来，但看到是孔大虎和新书记发生冲突，都只敢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孔老三也匆匆赶来，看到这个场面，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连忙上前打圆场："大虎，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林书记，你们先冷静一下。"
"冷静？"林建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把我女儿打成这样，你让我冷静？"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同情林建华父女，但更多的人是害怕孔大虎的报复，不敢公开表态。
"林书记，你别激动。"孔老三额头上冒出汗珠，"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林建华紧紧抱着女儿，"孔大虎，我不管你在村里有多大势力，但你今天打了我女儿，这事没完！"
孔大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没完？林建华，你算老几？刚来几个月就敢跟我叫板？我告诉你，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林雨馨突然抬起头，用颤抖但异常坚定的声音说："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恐惧，不是委屈，而是一种愤怒的决心。她颤抖着指向孔大虎："关于他们家的秘密..."
话音刚落，孔大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他快步上前，恶狠狠地威胁道："小丫头，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但林雨馨已经不再害怕了，她紧紧抓着父亲的手："爸爸，我在学校后山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们在那里..."
"住嘴！"孔大虎突然暴跳如雷，"你这个小贱人，信不信我现在就..."
他举起拳头想要再次动手，但林建华已经彻底怒了。父亲的本能和男人的血性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一把将女儿推到身后，死死盯着孔大虎："你敢再碰她一下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