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马国安是个地道的天津人，在海河边生活了62年。
每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先在海河边走上一圈，看看熟悉的河水，听听早起鸟儿的叫声。
老伴赵玉芬总说他这个习惯改不了，一天不看海河就浑身不自在。
“你这老头子，天天往河边跑，是不是想下水游泳？我告诉你，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要敢下水我跟你没完。”赵玉芬每次都这样警告他。
马国安总是笑笑不说话，其实他心里确实想下水。
年轻时在造船厂工作，马国安的水性是出了名的好。
同事们都说他在水里比在陆地上还灵活，像条鱼一样。
那时候夏天下班后，他经常和工友们一起在海河里游泳。
冬天水温低了，别人都不敢下水，马国安还是会游上几个来回。
退休这两年，赵玉芬管得严，他很少有机会下水了。
不过每天在河边走走，看看这条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河，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上午买菜的时候，马国安总是很仔细。
菜市场的小贩们都认识他，知道他是个实在人，从不乱讲价，但也绝不买不新鲜的菜。
“马叔，今天的黄瓜特别嫩，您要不要来两根？”卖菜的小王总是主动招呼他。
“让我看看，嗯，确实不错，给我来三根吧。”马国安仔细挑选着。
买完菜回家后，马国安就开始准备午饭。
赵玉芬退休前是会计，做菜手艺一般，所以家里的饭基本都是马国安做的。
他做菜有个特点，就是特别认真，每道菜都要做得有模有样。
“老马啊，你这做菜的劲头比上班时还认真。”赵玉芬经常这样调侃他。
“做什么事都得认真，这是我的原则。”马国安总是这样回答。
下午的时候，马国安最喜欢到小区门口的小花园里坐坐。
那里有几个石桌石凳，经常有老头老太太在那里下棋聊天。
马国安的棋艺还不错，在这群老头里算是高手。
“国安，今天咱俩再来一局？”老李每天都要和他杀一盘。
“行啊，不过说好了，下棋就下棋，别老想着悔棋。”马国安摆好棋子。
“谁悔棋了？我那是在思考！”老李不服气地说。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重复好几遍，但大家都乐在其中。
下完棋，马国安喜欢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会想起年轻时的事情，想起在造船厂的日子，想起和老伴刚结婚时的甜蜜时光。
儿子马东升在一家国企上班，收入不算高，但工作稳定。
“爸，要不我给您买个智能手机吧，您也学学用微信。”马东升经常这样建议。
“我要那玩意干啥？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马国安总是拒绝。
其实他心里也挺好奇的，但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学不会那些新东西。
马东升32岁了还没结婚，这是马国安和赵玉芬最担心的事。
“东升啊，你看你都32了，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对象了？”赵玉芬三天两头地唠叨。
“妈，这事急不来，得看缘分。”马东升每次都这样敷衍。
马国安不像老伴那样着急，他觉得儿子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比较好。
02
一家三口住在一套老房子里，虽然地方不大，但也够用。
房子是马国安在造船厂工作时分的，已经住了30多年了。
虽然有些老旧，但马国安把家里收拾得很整齐。
“老马，咱们这房子也住了这么多年了，要不换个新的？”赵玉芬偶尔会这样建议。
“住习惯了，再说咱们也没多少积蓄，还是省着点好。”马国安总是很实际。
确实，马国安的退休工资不算高，加上赵玉芬的退休金，两个人一个月总共也就5000多块。
除去日常开销，基本没有什么结余。
不过马国安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没有大的压力，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晚上的时候，马国安最喜欢和老伴一起看电视。
他们都喜欢看新闻和天津台的一些本地节目。
“你看这些年天津变化多大啊，到处都在建高楼大厦。”赵玉芬总是感慨万千。
“是啊，变化确实挺大的，不过海河还是那条海河。”马国安总是会把话题转到海河上。
在马国安心里，海河就像一个老朋友，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它总是静静地流淌着。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马国安就会到海河边坐坐，看着流水，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老马，你对这条河怎么这么有感情？”赵玉芬有时候不理解。
“这条河陪伴了我一辈子，我对它当然有感情。”马国安总是这样回答。
确实，从小到大，马国安的生活就没有离开过海河。
小时候在河边玩耍，长大后在河边的工厂上班，现在退休了还是每天要到河边走走。
可以说，海河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11月15日这天，天气有些阴沉，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马国安照常在海河边散步，虽然天气不太好，但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天气不好，早点回家吧。”路过的老王和他打招呼。
“没关系，我再走一会儿。”马国安摆摆手。
下午2点多的时候，马国安正在解放桥附近慢慢地走着。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马国安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竟然从桥上冲了下来。
车子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重重地撞在桥墩上，然后坠入了河中。
“我的天啊！出车祸了！”有人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呆了，纷纷掏出手机报警。
马国安第一时间跑向事发地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奔驰车撞击桥墩后车身严重变形，正在快速下沉。
透过破碎的车窗，马国安隐约看到车里有人在动，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里面有人！还有孩子！”马国安大声喊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家都只是站在岸边着急，没有人敢下水。
“快报警！快叫救援队！”有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120也要叫！”另一个人补充道。
马国安看着正在快速下沉的车子，心里着急得不行。
这个时候是11月中旬，天津的气温已经很低了，河水更是冰冷刺骨。
而且海河这一段水比较深，至少有四五米。
“这水这么深，车沉得这么快，等救援队来就晚了！”马国安心里想着。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在岸上着急，没有一个人有下水的意思。
03
“不能等了，里面有孩子！”马国安下定了决心。
他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和鞋子，准备下水救人。
“老爷子，你疯了吗？你都六十多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拉住了他。
“水这么冷，你下去会出事的！”一个大妈也劝他。
“里面有孩子，不能等了！”马国安甩开他们的手。
他知道大家是为他好，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现在不下去，车里的人就真的没救了。
马国安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海河，河水瞬间包围了他的身体。
11月的河水冷得像冰一样，马国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
但是他顾不上这些，拼命地游向正在下沉的奔驰车。
车子已经大部分沉入水中，只有车顶还露在水面上。
马国安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透过车窗看到了车内的情况。
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头部有血迹，看起来伤得很重。
后座上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哭喊着，显然被吓坏了。
车内已经进了很多水，情况非常危急。
马国安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潜入水中。
他用拳头砸车窗，想要把玻璃砸破，但是车窗的玻璃很厚，几下都没有砸破。
马国安再次浮上水面，这时候岸上的人都在为他加油。
“加油！老爷子加油！”
“快砸玻璃！”
马国安在水中找到了一块石头，再次潜入水中，用石头猛砸车窗。
终于，车窗玻璃破了，河水瞬间涌入车内。
马国安先把小男孩拖出来，孩子已经呛了不少水，但还有意识。
他紧紧抱住马国安，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爷爷救我！爷爷救我！”
马国安抱着孩子游向岸边，岸上的人赶紧伸手把孩子拉了上去。
“快给孩子做人工呼吸！”有人喊道。
“已经在做了！”一个年轻人正在给孩子做急救。
马国安稍微喘了几口气，又准备下水去救那个中年男人。
这时候车子已经完全沉没了，情况更加危险。
马国安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他找到了完全沉没的奔驰车，透过车窗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还在里面。
但是男人的腿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了，根本拖不出来。
马国安在水下用尽全力想要把车门掰开，但是车门变形得很严重，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到。
他感觉自己的肺部开始缺氧，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老爷子，你没事吧？”岸上有人关心地问。
“车门变形了，那个人被卡住了！”马国安喘着粗气说。
这时候，专业的救援队赶到了现场。
几个穿着潜水服的救援人员迅速下水，接替了马国安的工作。
岸上的人赶紧把马国安拉上岸，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马国安的嘴唇发紫，全身都在发抖，显然已经被冻得不轻。
“老爷子，你真是好样的！”围观的人纷纷称赞他。
“快给他找件衣服，别冻坏了！”有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马国安披上。
救援人员在水下工作了十几分钟，终于把那个中年男人救了上来。
但是男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救护车上的医生努力抢救了很久，还是没能救回来。
小男孩被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孩子的生命体征稳定了，应该没有大问题。”医生向家属报告情况。
马国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孩子得救了，难过的是没能救下那个男人。
“老爷子，你已经尽力了，谁也不会怪你的。”旁边的人安慰他。
马国安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沉重。
04
第二天，当地的报纸和电视台都报道了这件事。
“六旬老人勇救落水儿童”、“见义勇为传递正能量”等标题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马国安突然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
很多记者想要采访他，但都被他拒绝了。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这是马国安对所有采访请求的回答。
赵玉芬既为老伴感到骄傲，又为他的身体担心。
“你这老头子，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她一边给马国安熬姜汤一边埋怨。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多想。”马国安喝着热乎乎的姜汤。
儿子马东升也从单位请假回来看父亲。
“爸，您这次做得对，但以后还是要注意安全。”马东升说。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马国安答应道。
几天过去了，这件事的热度逐渐减退，马国安的生活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还是每天早上去海河边走走，只是走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总会停下来看看。
“老马，你在想什么？”有时候赵玉芬会陪他一起来。
“我在想那个孩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马国安总是很关心那个被救的小男孩。
就在马国安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他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马师傅，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电话里的民警语气很客气。
“什么事？”马国安有些疑惑。
“关于那天的车祸，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需要您来确认一下。”
马国安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马国安来到了派出所。
民警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桌子上摆着几个密封的防水袋。
“马师傅，这些东西是我们从那辆奔驰车里找到的，您看看有没有印象。”民警指着桌子上的物品说。
马国安走近一看，防水袋里装着厚厚的现金，目测至少有几十万。
“这...这是什么？”马国安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车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马师傅，您在救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车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民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马国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当时光顾着救人了，没注意其他的东西。”
“除了这些现金，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民警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马国安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本账簿，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字和人名。
虽然被水泡过，但字迹还是能看清楚的。
“这些数字和名字，您认识吗？”民警问。
马国安摇摇头：“我不认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警看了看他，然后说：“马师傅，您救的那个孩子，他的父亲明天会过来，到时候这些事情应该就清楚了。”
“但是...”民警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马国安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这个案子可能比较复杂，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您配合调查。”民警的表情很严肃。
马国安拿着那本账簿，手开始发抖。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件很不简单的事情。
05
“民警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国安忍不住问道。
“具体情况我们也在调查中，明天那个孩子的父亲来了，很多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马国安回到家后，心情很沉重。
他把在派出所的经历告诉了老伴。
“什么？车里还有那么多钱？”赵玉芬也很震惊。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马国安叹了口气。
“老马，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钱？”赵玉芬担心地问。
“不知道，明天那个孩子的父亲会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马东升下班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件事。
“爸，不管怎么样，您救人是对的，其他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吧。”马东升安慰父亲。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马国安摇摇头。
那天晚上，马国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一直在想，那个开车的男人为什么车里会有那么多现金？
还有那本账簿，上面记录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上午，马国安再次来到了派出所。
这次，那个被救小男孩的父亲也来了。
这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憔悴，眼中满含泪水。
“马师傅，谢谢您救了我儿子俊豪，我是陈文博。”男人紧紧握住马国安的手。
“这是应该的，孩子现在怎么样？”马国安关心地问。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陈文博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但很快，民警的问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陈先生，车里的那些现金和账簿，您能解释一下吗？”
陈文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民警同志，我父亲...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陈文博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痛苦。
“您父亲？那天开车的是您父亲？”民警确认道。
“是的，是我父亲陈国强。”陈文博点点头。
马国安这才知道，原来那天开车的是这个男人的父亲，而不是他本人。
“那些钱和账簿是怎么回事？”民警继续问。
陈文博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陈国强是陈文博建筑公司的合伙人，也是公司的财务负责人。
最近陈文博在查账的时候，发现公司的账目有很大问题。
经过仔细调查，他发现父亲挪用了大量公司资金，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总共缺口有300多万元。
“我父亲本来是想拿着剩下的这些钱和账簿去自首的。”陈文博说着说着就哭了。
“但是他在路上情绪失控，才会开车冲下桥的。”
“他根本不知道俊豪在车上，是我临时有事，让他去幼儿园接孩子。”
听到这里，马国安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是一起因为经济问题引发的悲剧。
“我父亲虽然做错了事，但他心里是愧疚的，否则也不会想要去自首。”陈文博继续说道。
“只是没想到会连累到俊豪，幸好遇到了马师傅。”
民警记录了陈文博的话，然后说：“陈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父亲确实存在挪用公款的行为。”
“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这个案子还是要继续调查。”
“我知道，我会全力配合的。”陈文博点头答应。
处理完警方的询问后，陈文博单独找到了马国安。
“马师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陈文博的眼中满含感激。
“如果不是您，俊豪就...”他说不下去了。
“这都是应该的，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的。”马国安摆摆手。
“不，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的勇气。”陈文博认真地说。
“我想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马国安看着这个年轻人，心里很同情他。
父亲犯了错误，公司面临危机，他的压力肯定很大。
“你不用想着报答什么，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马国安拍拍他的肩膀。
“马师傅，您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想以后带俊豪来看您。”陈文博请求道。
马国安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接下来的几天，陈文博忙着处理父亲的后事和公司的事情。
马国安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一个星期后，陈文博又来找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