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新婚之夜，红色的喜字还带着油墨的崭新气味。
她却连门都没敲，径直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我的新婚妻子。
“陈默，婚礼也办完了，人也都是我们家的人了。”
她理所当然地摊开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现在，把你的工资卡、银行卡密码都交出来吧。”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贪婪和算计的脸，心里一片冰冷，但脸上，却笑了。
“妈，别这么着急。”
“作为新婚贺礼，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您肯定会喜欢的......”
01
我和李雪的感情，曾经是我三十年人生里最温暖的一道光。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青涩的校园恋情一路走来，经历了毕业的迷茫，也熬过了初入社会的艰辛。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感情，足以抵御世间的一切风雨。
直到我第一次拿着礼物，郑重地踏进她家的门，向她母亲王淑芬提亲。
那一天，王淑芬甚至没正眼看我带来的那些贵重烟酒和补品。
她让我坐在那个能陷进去半个身子的欧式沙发上，自己则端坐在对面的红木椅上，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
“小陈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她的开场白平淡中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雪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我没让她吃过一点苦。”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阿姨，您放心，我爱雪儿，以后也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口说无凭。”
王淑芬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
“你们年轻人，嘴上说得都好听，真到了过日子的时候，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
“我明白，阿姨，我现在的收入还算稳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而自信。
她终于放下茶杯，正眼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你那点工资，在咱们这个城市，也就够自己过过日子。”
她的话像一根针，不疼，但扎心。
“所以，为了雪儿的幸福，我有几个条件。”
我心里一沉，知道正题来了。
李雪坐在我旁边，紧张地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妈，你别这样......”
“你闭嘴！”
王淑芬厉声喝止了她，李雪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第一，你们结婚可以，但陈默你，得入赘。”
这个词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思想传统，入赘对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
“妈......”李雪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淑芬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们李家就雪儿这一个独苗，将来家里的产业，不都得有个姓李的继承？这很合理。”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条件，她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婚前不是按揭买了套房子吗？房本上，必须加上雪儿的名字，就当是你的彩礼了。”
那套房子，是我用尽了工作前几年的所有积蓄，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凑够的首付。
每个月，我的工资有一大半都要用来还房贷。
那是我准备给我们俩的家，现在却成了她口中的“彩礼”。
“第三，”她似乎很满意我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继续说道，“婚后，你的工资卡、奖金、还有你搞的那些什么投资收益，总之一切收入，都要交给我来统一保管。”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免得你乱花钱，年轻人手脚大，存不住钱。”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当然，每个月我会给你一千块零花钱，买烟坐车，也够用了吧？”
一千块。
在这个一线城市，一千块连付水电燃气费都不够。
这已经不是条件了，这简直就是一份卖身契。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像是坠入了冰窖。
我扭头看向李雪，希望她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她只是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心底的某样东西，悄悄地裂开了一道缝。
“第四，”王淑芬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以后在家里，大事小事都得听我的，亲戚朋友面前，你也要对我毕恭毕敬，让我有面子。”
“总之一句话，进了我李家的门，你就要有个做赘婿的样子。”
她说完这番话，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羞辱，愤怒，失望，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我的理智。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那老实巴口的父母听到这些条件时，会是怎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着王淑芬那张写满得意的脸，又看了看旁边懦弱得像个影子一样的李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王淑芬的耐心快要耗尽，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时，我开口了。
出乎她们所有人的意料，我没有暴怒，没有争辩，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的脸上，甚至还挤出了一丝微笑。
“好。”
我平静地说出这个字。
“妈，只要您和雪儿开心，这些条件，我都答应。”
王淑芬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李雪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王淑芬愣了几秒后，脸上立刻绽放出胜利者的笑容。
“好，好！算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亲热得仿佛我们真是一家人，“我就知道，你是个真心爱我们雪儿的好孩子。”
那一刻，我心里的那道裂缝，彻底碎了。
我知道，我深爱了多年的那个女孩，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她的母亲塑造成了另一个模样。
而我，之所以答应这一切，不是因为懦弱，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
而是因为，当尊严被踩在脚下时，我需要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把它捡起来。
那天晚上离开李雪家，我没有立刻回家。
我一个人开车到江边，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江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我在投行里最信任的伙伴，老周。
“老周，帮我个忙。”
“什么事，这么严肃？”电话那头传来他爽朗的声音。
“帮我彻底查一下宏发建材这家公司，法人是王淑芬。”
“宏发建材？有点耳熟......哦，是不是你女朋友家的那个公司？”
“是。”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查它干嘛？你们这都要结婚了，做婚前尽调啊？”老周开着玩笑。
我没有笑，只是平静地说：“我要它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财务状况、银行贷款和供应商欠款。”
老周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陈默，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弹了弹烟灰，“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未来的家人。”
挂掉电话，我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王淑芬，你想要一个听话的工具人，想要我的钱来填补你家的窟窿。
可以。
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辞掉了父母帮我找的婚庆公司，一切都按照王淑芬的要求来。
她说酒店要五星级的，显得有排面。
我立刻预定了全城最贵的酒店宴会厅，定金刷卡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
她说婚车要用劳斯莱斯领头的车队，这样在亲戚面前才有面子。
我通过朋友，联系了本地最高端的租车行，一字排开八辆豪车，合同拍在了她面前。
她说钻戒不能低于两克拉，要“鸽子蛋”那么大的，这样才能体现我的诚意。
我带着她和李雪去了最高档的珠宝店，挑了她最满意的那一颗，当场全款付清。
我的“大方”和“顺从”，让王淑芬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她逢人就夸，说自己找了个“金龟婿”，不仅年薪百万，还对自己言听计从，孝顺得像亲儿子一样。
而李雪，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畸形的相处模式。
她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付出的一切，对我言语间的试探和提醒，也开始变得不耐烦。
她觉得，是我在小题大做，是我的自尊心太强。
“我妈就这个脾气，她没有恶意的，你多让着她点不就行了？”
“你看，你现在什么都听我妈的，她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吗？”
“陈默，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吗？”
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如今却写满了天真和理所当然。
我明白，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条鸿沟，不是王淑芬挖的，而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
在我忙着筹备婚礼的同时，老周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他发给我一份加密文件，里面的内容，比我预想的还要触目惊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场盛大而荒唐的婚礼，就是我为王淑芬准备的，最好的东风。
02
婚礼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我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的胸花，脸上挂着标准而得体的微笑。
接亲的过程，不出所料地充满了刁难。
王淑芬指挥着一众亲戚，堵在门口，要红包，做游戏，极尽戏谑之能事。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这个女婿，是如何“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们李家的。
我没有丝毫不耐，全程微笑着配合。
红包一个接一个地撒出去，厚度让每一个人都眉开眼笑。
俯卧撑、情歌、保证书......他们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一一照做。
我的顺从，让王淑芬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当她亲手把李雪的手交到我手上时，她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子，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以后好好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
婚车一路疾驰，抵达了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
婚礼现场布置得梦幻而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差钱”三个字。
宾客们纷纷发出赞叹，王淑芬穿着一身定制的旗袍，穿梭在人群中，满面红光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
“哎呀，王姐，你这女婿可真了不得，这么大的场面，得花不少钱吧？”
“哪里哪里，主要是孩子有孝心，非要给我们家雪儿一个最体面的婚礼。”
“还是王姐你有福气，调教得好啊！”
王淑芬听着这些奉承，笑得合不拢嘴。
而我的父母，则被安排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们穿着自己能拿出的最体面的衣服，却依然和这里的奢华氛围格格不入。
他们脸上的局促和不安，像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婚礼仪式开始了。
在司仪热情洋溢的主持下，我们交换戒指，喝交杯酒，接受着全场的祝福。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幸福。
然而，到了敬酒环节，王淑芬的表演，才真正开始。
她端着酒杯，拉着我的手，走到主桌的亲戚面前，大声说道：
“各位亲戚，今天我最高兴！”
“我不仅是把女儿嫁出去了，更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儿子！”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我们家陈默啊，虽然原生家庭条件一般，但他本人有上进心，最重要的是，他懂事，孝顺！”
她的话，让整个主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我跟他说，以后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钱要放在一处使，他二话不说，就要把工资卡交给我。”
“我跟他说，男人要以家庭为重，以后要多听长辈的话，他也是满口答应。”
“你们说，现在这么听话的好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吧？”
一阵哄笑声和附和声响起。
“是啊是啊，王姐你太有福气了！”
“这女婿，真是没得挑！”
我的脸在笑，心却在滴血。
她这是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给我定性，给我立规矩。
她是在告诉所有人，我，陈默，从今天起，就是她王淑芬手里的一个玩偶，可以任由她拿捏。
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而李雪，就站在我的身边，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没有说一句话。
她默认了，默认了她母亲对我所有的羞辱。
这还不算完。
王淑芬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谈性正浓。
她用下巴指了指我父母坐的那一桌，对她身边的亲戚们撇了撇嘴。
“你们看看，那桌就是陈默的父母。”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到。
“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来这种地方，估计连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拿。”
“不过人倒是老实，以后也不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
这几句话，像几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可以忍受她对我自己的一切羞辱和算计。
但我绝不能容忍，她如此轻蔑地践踏我父母的尊严。
他们是天底下最善良朴实的父母，他们把我养大成人，送我读完大学，已经倾尽了所有。
他们今天坐在这里，不是来接受别人的评头论足和鄙夷的。
我攥紧了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我差一点就要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看到，我母亲的眼圈红了，她悄悄地转过头，擦了擦眼角。
我父亲则铁青着脸，拉了拉我母亲的衣袖，两个人站起身，默不作声地朝着宴会厅的出口走去。
他们的背影，在奢华的水晶灯光下，显得那么的落寞和孤单。
我的心，在那一刻，疼得无法呼吸。
王淑芬，你成功了。
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你成功地让我心中最后一丝对这段婚姻的幻想，都化为了灰烬。
我转过头，看着还在高谈阔论、享受着众人追捧的王淑芬，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只是那笑容的深处，藏着一片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寒意。
我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妈，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去吧，别忘了回来继续敬酒。”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转身离开，穿过喧闹的人群，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走出了宴会厅。
我追上了我的父母。
“爸，妈。”我在酒店门口叫住了他们。
母亲回过头，看到我，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儿子，我们......我们对不起你。”她哽咽着说，“让你受委屈了。”
父亲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们。
“爸，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你们放心，你们的儿子，不会白白受这份委，更不会让你们白白受这份辱。”
我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们先打车回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我把一张银行卡塞到父亲手里。
“这里面有点钱，密码是我的生日，你们拿着。”
“儿子，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吧。”我打断了父亲的话，“就当是，儿子不孝，今天让你们受惊了，给你们的补偿。”
最终，我还是说服了他们。
送走了父母，我站在酒店门口，晚风吹在脸上，让我滚烫的头脑冷静了许多。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重新调整好脸上的微笑表情。
然后，我转身，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那个虚伪而喧闹的牢笼。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一个完美的演员，继续扮演着我的角色。
我陪着王淑芬和李雪，一桌一桌地敬酒。
面对那些或同情、或戏谑、或鄙夷的目光，我始终面带微笑，应对自如。
王淑芬对我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她觉得，我已经彻底被她驯服了。
酒宴接近尾声，宾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王淑芬指挥着李雪的舅舅表哥们，忙着把收到的红包和剩下的高档烟酒往车上搬。
她看着那些鼓鼓囊囊的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
对我来说，这场耗资百万的婚礼，不过是我为她搭的一个戏台。
现在，戏已经唱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接下来，就该我这个主角，登场谢幕了。
回到我们那间用无数金钱堆砌起来的婚房时，已经是深夜。
房间里装饰着气球和彩带，大红色的喜字贴在墙上，显得格外刺眼。
李雪因为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她走过来，想帮我脱下西装外套。
“陈默，今天......谢谢你。”她小声说，“我知道，我妈说的话有些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淡淡地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疏离，自顾自地说：“是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补偿你的。”
好好过日子？
补偿？
我心里冷笑一声。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
就在这时，婚房的门，被人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王淑芬甚至连门都没敲，就带着一股酒气，径直闯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拿着一个小本本的李雪舅舅。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仿佛这里是她的家。
她的眼神，锐利而直接地射向我，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03
“陈默，坐。”
王淑芬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属。
李雪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她母亲，小声说：“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们都累了。”
“累什么累？正事还没办呢！”
王淑芬瞪了她一眼，然后从手里的包里拿出一个计算器和一个账本。
“今天收的礼金，我都让你舅舅记下来了，一共是三十八万六千八。”
她一边说，一边把账本往我面前推了推。
“还有婚礼的开销，我也算了一下，酒店、婚庆、车队，乱七八糟加起来，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多万。”
“你之前付了大部分，还差个尾款二十几万没结，明天我让你舅舅去结了。”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仿佛花的那些钱，都不是我的血汗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到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好了，婚礼也办完了，人也都是我们家的人了，那些虚的咱们就不提了。”
她理所当然地向我摊开手，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现在，把你的工资卡、银行卡密码都交出来吧。”
“还有你那个证券账户，密码也告诉我，以后家里所有的钱，我来统一管理。”
她的话音刚落，李雪就在旁边小声附和道：“陈默，我妈替我们管钱，也是为了我们好，她比我们有经验。”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一个贪婪，一个盲从。
我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点温情，也彻底消散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让她们感到陌生的平静。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她们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妈，别这么着急。”
“作为新婚贺礼，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您肯定会喜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