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书接上文）
第四章、老蒋对抗日英雄做的孽
李国忠给张维国解释道：“在军委会，见到陈诚部长，他告知我委员长准备以我们连为骨干尽快建立一支防空部队。”
“好啊。”张维国道
“但是，陈诚部长说，凡负伤的官兵一律脱离队伍，送到江津疗养。”
张维国站起来道：“这是真的？”
“是的，我向陈部长说我们连的弟兄不能分开，但是……”
张维国心里烦躁，来回走动。
李国忠掏出一张纸，递给张维国道：“这是军委会的命令。”
张维国读罢，道：“这些弟兄，除了一两人伤重，其余都是轻伤，还可以抗日。”
李国忠为难地沉默。
张维国良久不语，忽长叹道，“连长，集合队伍吧，我们今天就搬走。”
李国忠道：“军委会会派车送你们去江津。”
集合哨声吹响，宪兵们冒雨列队。张维国按照命令上的名单，将老王、老姜、老牛、老朱，大李、小赵等十五名宪兵叫出队列，最后念出自己的名字，站在伤兵队列排头，道：“回宿舍。”
其余宪兵十分惊诧，看李国忠脸色严肃不敢多问。
“弟兄们，背上行李，把枪支留下。”张维国道。
伤兵们闻令，深感奇怪，道：“连副，我们上哪，为什么不拿枪？”
张维国道：“这是军委会的命令，我们一共十六人复员，送江津复员伤兵收容所。”把命令递给老王。众宪兵半信半疑，围读命令，一时屋内一片寂静。
突然，老姜大声道：“我还可以打仗，还可以抗日，我不复员。”
大李等气愤道：“把我们从达县骗回来，原是赶我们走，我们不干。”
老王、老牛望着连副，等他发话。
张维国道：“连长已与上锋争执过，但命令已下，不能更改。弟兄们还是想想今后打算。”
宪兵安静下来，老姜气得直搓手。
老王道：“连副，咱不去江津，咱是老兵了，知道伤兵收容所，比乞丐窝还不如。”
老牛道：“俺不去江津，也回不了老家，俺河南老家被日本人占了。”
老王道：“连副，咱弟兄出生入死，一同熬到今天，咱不愿与弟兄们分手，你带着咱们，咱死活在一起。”
伤兵们仔细一想，有的有家难回，有的家中早无一人，去江津不知如何下场，纷纷道：“连副，我们哪也不去，你领我们一起过吧。”
张维国点头道：“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和大家一起过。我们堂堂汉子，不怕没有活路。”
众伤兵点头，将新发的军服叠好留在床头，穿上旧军装，又蒋委员长下发的奖金掏出丢在床上，把枪整齐地搁在墙边，拿了一些紧要随身的东西，背好行李随张维国走出营房。
凄风苦雨轻吹漫洒着。
杨守财上了早操，习惯地走到伤兵们的营房前。正待叫唤，突然想起他们昨日回去尚未回来，心里纳闷。不知这是为了何事。回头看时，身后站着四十几名宪兵，默不作声。李国忠从远处走过来，杨守财道：“连长，连副他们上哪儿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童立山，老刘，江长海，小杨子等也开口询问。李国忠道，“张连副带弟兄们另有任务，去江津了。大家不用担心，将来可以去看他们。”
众宪兵议论纷纷。忽有汽车开来，一名军官跳下来，向李国忠道：“委员长到。”
李国忠心头一震，命令立即集合。众宪兵听说蒋介石要来，精神抖擞，整队肃立。不一阵，几辆黑色轿车开进院子，另有两辆装满卫兵的卡车停在大门之外。蒋介石钻出汽车，笑嘻嘻走向队伍。李国忠立正敬礼报告，蒋介石道：“同志们好。我今天特意来看望大家，有一项任务，交给你们，你们愿不愿意完成我的任务？”
“听从委员长命令”宪兵们齐声回答。
蒋介石嘿嘿一笑，他满意宪兵们的答复，只有这样不顾一切服从指挥的士兵才是合格的士兵。继续道：“很好，我交给你们的任务，相信你们能够完成。我们陪都，多次遭到轰炸，损失很大。因为我们没有一支合格的防空部队。今天，我命令你们筹建一支防空部队。从现在起，你们是防空部队的军官，你们要努力这项工作。”
一名军官上前，打开文件皮夹道：“新筹建的陪都防空部队，由陪都卫戍司令部王司令兼任司令，其他任命如下：任李国忠为少将副司令；任杨守财为一团中校团长，任江长海为二团中校团长；任童立山为少校营长……”
任命书如铁锤一样击在他们心上，宪兵们激动万分。李国忠待命令完毕，向微笑着的蒋介石敬礼，高声道：“我们服从委员长命令，拥护委员长领导，誓死保卫领袖，保卫陪都。”
重庆的集市，已早早地开了。街上行人匆匆。张维国带着老王循着招牌找到一家旧货店，摘下腕上手表，让老板看价。老板看看这块瑞士手表，又看看两个伤兵道：“老总，你这表要卖？”张维国点头。
“这年头，这东西无人要，我看你是个伤兵，这表我收下，十块法币。”店老板说罢狡黠地一笑。
在一旁的老王见张维国欲卖此表，当下将表拿回，道：“老板，不卖了。”
“嫌钱少？”老板道。
“不卖就不卖，不要啰嗦。”老王道。
张维国拿过手表，重放在柜上道：“老板，如果我们有钱，这表是不卖的。你加点价。”
“十五块？”老板道。
老王拿回表道，“连副，你卖这表给弟兄们过日子？”
张维国道，“我们还没有事可做，目前不能不这样设法。”
老王将张维国拖出店门，从腰间抠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有一卷纸币，递给张维国道，“连副，这钱，是咱十年当兵攒下的，弟兄们先用着。”
说话间，一个身着绸衣裤褂的汉子猛向老王一拐，将几块钱碰落地下。另一个混混模样的小子眼疾手快，弯腰一把将钱抓住。正待起身，不想手上突被踏着一只脚。
张维国道：“把钱放下，不然我不客气。”
一时，几个混混打扮的人围上来，道：“想动武呀，不问老子是啥人？”穿绸衣裤褂的汉子捋手捋脚准备动手。
老王脸一沉，道：“要打架，算你们眼力好，找到咱头上。”
汉子闻言，向老王猛一拳，老王伸手挡开，反手一扭，将汉子手腕抓住，稍一使力，汉子疼入骨髓，不能活动半分。老王向后一带，汉子一个嘴啃地。
其余混混们见老王勇猛，欺张维国断臂，三四人同时扑来。张维国见状一脚把抓钱的混混踢开，复又斜身，将左侧混混踹倒。
被老王掼倒在地的汉子爬起来，大叫道：“统统上，统统给老子上，打死他，打死这王八蛋。”尚未动手的混混也围上来，前后左右胡乱打。张维国两脚交替踢出，老王两手翻动，立时将十多名混混打翻在地。
远处有人叫道：“打架了，打架了，伤兵打人罗”。街角出现一群带着枪的便衣。领头人手臂上戴着治安队的黑底白字套子，摇摆着走过来，叫道：“给我住手。当兵的，你叫什么名字，敢打我的治安队员。”
张维国冷冷道：“他们是治安队员？”
汉子从地下爬起来，从裤兜里掏出袖标戴上道：“不错，老子就是治安队员。”
“那我就先打你。”张维国逼上一步，汉子后退数步。
治安队头目道：“你还敢动手，弟兄们，把他抓起来。”治安队员持枪而上，不由分说，将张维国和老王押住。
汉子走上前来，给张维国叭叭几个耳光，又将张维国手表扒下，晃一晃戴在自己手上。
正在喧闹，一辆吉普车停下，军统行动大队长云振和卫兵走下车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