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00 年的夏天,农资公司的吊扇转得嗡嗡响,我抱着一摞报表往办公室走,刚到门口就被人撞了个趔趄 —— 报表散了一地,对方赶紧蹲下来捡,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头顶,把发梢染成了浅金色。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抬头的瞬间,我手里的笔 “啪嗒” 掉在地上。185 的个子,肩膀宽得能把我整个人罩住,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型,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小梨涡,跟当时最火的偶像剧男主似的。
“我叫周明远,新来的业务员。” 他把捡好的报表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热得像小火苗,“以后还请陈姐多关照。”
我叫陈娟,155 的身高,130 斤的体重,往周明远身边一站,活像他拎着的保温桶 —— 圆滚滚,还不起眼。办公室的李姐后来总调侃:“娟儿,你看周明远的眼神,都快把他盯出洞了,收敛点!”
我才不收敛。周明远跑业务总晚归,赶不上下午五点的交单时间,每次都打电话来,声音带着点急乎乎的委屈:“陈姐,能不能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不然这个月绩效又没了!”
我每次都等。把办公室的灯留一盏,给他泡杯菊花茶,看着他满头大汗冲进来,把沾满泥土的合同往桌上一放,大口喝着茶,说“陈姐你真是我的救星”。有次他带的样品洒了,裤子上全是农药味,我悄悄把我爸的旧西裤拿给他,他穿着太长,卷着裤脚,却笑着说 “挺合身”。
我从没想过他会喜欢我。毕竟我是那个买衣服要找最大码,拍照永远躲在最后面的陈娟,而他是走到哪都有人回头的周明远。直到那年国庆,他突然约我去吃夜市,在烧烤摊前,他把烤得焦香的鸡翅递过来,说 “陈姐,我听李姐说你爱吃这个”。
我咬着鸡翅,油都蹭到了嘴角,他递过纸巾,突然说:“陈娟,别叫陈姐了,叫我明远吧。”
后来他约我去公园,在柳树下,他突然牵住我的手,我像被电打了似的,想抽回来,他却攥得更紧:“我知道我家境不好,我爸在化工厂打工,我妈常年吃药,还有个要透析的姐姐。但我会努力,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跑业务磨出来的茧,却比我戴过的任何首饰都让我安心。我点头的瞬间,眼泪掉在他手背上,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擦,说 “别哭啊,我以后肯定不让你受委屈”。
2001 年春节,我们结婚了。我爸是公司的科长,没要彩礼,还把老房子腾出来给我们住。婚礼上,周明远抱着我,在我耳边说 “谢谢你,还有叔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结婚头三年,他确实做到了。每天早上他比我起得早,煮好粥,把鸡蛋剥好壳;我怀大儿子的时候,孕吐得厉害,他半夜起来给我煮苏打饼干,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坐月子,他请了长假,给孩子换尿布、洗澡,把我照顾得妥妥帖帖。有次我对着镜子叹气,说 “我又胖了,穿不下以前的裙子了”,他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说 “胖点好,抱着软和,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晚上躺在床上,他会跟我聊工作上的事,说 “今天跑了三个村,有个大爷说咱们的种子好,下次还买”,也会规划未来,说 “等攒够钱,咱们换个大点的房子,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那时候的亲密,是带着温度的 —— 他从不会急着要,会先吻我的额头,再吻我的眼睛,手指轻轻划过我腰上的肉,从不说 “胖”,只说 “这样抱着舒服”。完事后他会抱着我去洗澡,把水温调得正好,给我擦干头发,再把我裹进被子里,紧紧抱着我,说 “有你真好”。
我爸看他踏实,暗中帮了不少忙。把最好的业务区域调给他,介绍种粮大户给他认识;2004 年他想辞职单干,开农资店,我爸又找老朋友帮忙,给了他低价的货源,还帮他租了市中心的门面。
周明远的生意越做越大,从一家店开到三家,买了车,换了 120 平的房子。他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不回。我问他,他总说 “要陪客户,没办法”,给我买名牌包、首饰,说 “你在家带孩子辛苦,买点东西高兴高兴”。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是他能像以前那样,陪我吃顿饭,跟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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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上小学那年,我又怀了女儿。孕吐更厉害,晚上睡不着,想让他陪我聊会儿,他却躺在客房,说 “我明天要去外地招商,得早点睡”。我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
第一个不对劲的信号,来自李姐。她在超市碰到周明远,说 “他车里坐着个年轻姑娘,穿得露脐装,头发染成黄色,靠在他身上,笑得特别甜”。我当时正在给孩子织毛衣,针一下子扎进了手指,血珠渗出来,我却没觉得疼,只说 “肯定是客户的女儿,明远那么稳重,不会有事的”。
晚上我问他,他皱着眉,有点不耐烦:“你怎么也听别人瞎传?那是张老板的女儿,刚回国,让我帮忙送她去机场。” 他说得坦然,我便信了 —— 毕竟他是那个曾经说 “一辈子不让我受委屈” 的周明远。
直到 2007 年,公公查出肺癌晚期。我白天跑医院,晚上带两个孩子,累得直不起腰。周明远说要去上海参加招商会,走之前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 “里面有五万,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我送他到门口,他抱了我一下,很轻,像完成任务,然后转身就走,没回头。
一周后,我预约的新空调到了。安装师傅打不通周明远的电话,打给了我。我请护工看着公公,打车去了新房 —— 那是我们去年刚买的,还没住,准备等孩子大点搬过去。
打开门,客厅里没开灯,厨房却传来水声。我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血液都冻住了 —— 周明远光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一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正给他递毛巾,头发湿漉漉的,不是张老板的女儿,是他店里的收银员张琪,才 22 岁,比我小 10 岁,瘦得像根竹竿。
张琪看到我,尖叫一声,赶紧躲到周明远身后。周明远慌了,赶紧拿过外套穿上,说 “陈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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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吵,也没哭。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 我守着这个家,照顾他的父母,带大他的孩子,而他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快活。我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穿好衣服。
张琪走的时候,故意从我身边过,香水味呛得我头疼,她小声说 “嫂子,明远说跟你在一起太压抑了,他喜欢我这样年轻的”。
周明远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娟儿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我跟张琪断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六年,陪他从一无所有到风生水起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离婚吧,” 我平静地说,“两个孩子归我,现在住的房子、新房,还有存款,都归我。你每个月给八千抚养费,直到孩子成年。”
他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娟儿,你别这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