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凌晨三点十七分，婴儿床里的安安又哭了，哭声像小喇叭似的，刺破客厅的寂静。我摸黑爬起来，脚刚沾地就踢到了散落的奶粉罐，“哐当” 一声，惊醒了旁边卧室的刘敏。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奶粉在茶几第二层，温奶器里有热水……”
我应了声，借着手机微光冲奶粉，奶粉末粘在杯壁上，搅了半天也没化开。安安还在哭，小脸憋得通红，我抱着他晃了半天，才慢慢哄住。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小脸蛋，我突然觉得累 —— 这是安安出生后的第三十天，我已经三十天没睡过整觉了，白天要跑装修项目，晚上要起夜喂奶，连跟刘敏说句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刘敏是我大学同学，刚恋爱时她总爱穿白色连衣裙，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头发上，像撒了层金粉。我们第一次开房，她紧张得攥着我的手，指甲都掐进了我掌心，完事后她趴在我胸口，小声说 “张磊，我这辈子就跟你了”。那时候我发誓，要让她一辈子不受委屈，可现在，她每天顶着黑眼圈喂奶，连敷片面膜的时间都没有，我们的性生活从一周三次，变成了满月里的零次 —— 不是不想，是真的累，累到沾床就睡，连拥抱都觉得多余。
“找个保姆吧。” 周末早上，刘敏一边给安安换尿布，一边说，“我下周要回公司上班，你也不能总请假，再这么熬下去，咱们俩都得垮。”
我盯着她眼下的青黑，点了点头。当天下午，中介就带了个姑娘来 —— 叫陈瑶，二十二岁，穿浅蓝围裙，头发束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脖颈，说话时眼尾会弯，像带了点钩子。“我以前在月子中心做过，带宝宝有经验。” 她弯腰逗安安，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的脸颊，动作很轻，“宝宝睫毛真长，像妈妈。”
刘敏笑了，我也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 陈瑶看起来干净又温顺，应该靠得住。
陈瑶住下后，家里确实变了样。每天早上她会提前做好早餐，小米粥熬得糯糯的，还会给刘敏煮红枣水补气血；安安的尿布换得及时，衣服洗得香喷喷，连我乱扔的袜子都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晚上我加班回来，总能看到她抱着安安在客厅散步，轻声哼着摇篮曲，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像幅温柔的画。
有次我陪客户喝多了，回家吐得一塌糊涂。陈瑶端来温水，帮我擦脸，手指碰到我下巴时，软得像棉花。“张哥，你少喝点酒，伤身体。” 她递过解酒药，眼尾红红的，“我爸以前也总喝酒，后来得了胃病，遭老罪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 那是双很亮的眼睛，像含了水，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依赖。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陈瑶递药时的样子，还有她哼摇篮曲时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跟陈瑶多接触。我会找借口 “问宝宝的情况”，在客厅跟她聊很久；会带她一起去超市买婴儿用品，给她买奶茶；甚至在她生日那天，偷偷送了条银项链，坠子是个小月亮 —— 我记得她说过，喜欢晚上看月亮。
陈瑶收到项链时，眼睛亮了亮，小声说 “谢谢张哥”，然后把项链戴在脖子上，藏在衣领里。那天晚上，她煮了夜宵，端到我书房：“张哥，你趁热吃，我放了点枸杞，补身体。” 我抬头时，正好看到她衣领下露出的银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
刘敏好像没发现我的异常，她忙着适应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跟我说话大多是 “安安今天喝了多少奶”“明天要给宝宝打疫苗”。有次我想跟她亲热，她却摇摇头：“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心里的空落落又涌了上来，转头就看到陈瑶在厨房洗碗，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我突然觉得，陈瑶比刘敏更懂我 —— 懂我的累，懂我的委屈，还懂我的心动。
但陈瑶也有奇怪的地方。有次我回家，看到她躲在阳台打电话，语气很卑微：“我知道，我正在找机会…… 他家存款好像在一张卡上，我还没拿到密码…… 你别催，再给我几天……” 挂了电话，她偷偷抹眼泪，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赶紧擦干眼泪，说 “没事，跟我妈吵架了”。我没多想，还安慰她 “别跟家里人置气”，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瞎了眼。
还有一次，我发现她在翻刘敏的手机，看到我进来，赶紧把手机放回去，慌张地说 “我帮嫂子拿东西，不小心碰到了”。我当时虽然有点怀疑，但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又心软了 —— 我觉得她可能是太孤单了，想找个人说话。
真正让我警惕的，是那天晚上。我加班回来，看到陈瑶跟一个男人在小区楼下吵架。那男人穿件黑色夹克，头发染成黄色，一把抓住陈瑶的胳膊，骂道：“你再搞不到钱，就别想拿到尾款！上次让你骗的那家，人家都报警了，你还在这磨蹭！”
陈瑶想挣开，却被男人推了一把，摔在地上。她爬起来，哭着说：“我真的在找机会，他家银行卡藏得严，我还没拿到…… 你别打我，我再试试……”
我躲在树后面，浑身发冷 —— 原来她不是孤单，是在骗钱！我想起送她的项链，想起跟她聊的那些心事，想起我对她的心动，突然觉得恶心。
我没敢上前，转身回了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翻来覆去想，要不要跟刘敏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 我怕刘敏生气，怕她知道我对陈瑶动心，更怕这个家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