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五晚上的红烧排骨炖得软烂，汤汁裹着米饭能吃下两大碗，可我拿着筷子扒拉了半天，嘴里还是没味。张磊坐在对面，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往上滑，偶尔夹一筷子菜，嚼两下就咽，全程没跟我说一句话。
“今天朵朵在幼儿园画了全家福，说要贴在你办公室，” 我试着找话题，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他看手机，“老师说她画得特别好，把你头发画得黑亮亮的。”
张磊头都没抬，“嗯” 了一声，手指还在屏幕上戳着。
我又说：“楼下超市明天搞活动，鸡蛋比平时便宜五毛，要不要早起去买点？”
他这次连 “嗯” 都懒得说，只是点了点头，视线还黏在手机上。
我放下筷子，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排骨，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结婚八年，从谈恋爱时在夜市摊能聊到凌晨三点，到现在同桌吃饭连十句话都说不上，这日子过得比白开水还淡。以前他就算加班，也会提前发消息跟我说 “老婆等我回家吃饭”，现在倒好，晚上十点回来，鞋子一踢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跟我说话永远是 “嗯”“好”“知道了”，多一个字都嫌费劲。
朵朵早就吃完跑回房间看动画片了，客厅里只剩下手机屏幕的光和张磊偶尔发出的轻笑声。我走过去想给他倒杯热水，路过沙发时，他下意识把手机往怀里拢了拢，这个小动作像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我假装去厨房倒水，耳朵却盯着客厅的动静。等我端着水杯出来，正好看见他快速按了锁屏键，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
“喝口水吧，看手机看久了眼睛累。”我把水杯递给他，趁机瞟了眼他的口袋，手机屏幕还亮着个角，隐约能看到个粉色的头像。
张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放在茶几上，又拿起遥控器换台，“今天有点累，不想看手机了。” 他说得自然，可我分明看见他攥着遥控器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沉，呼噜声比平时都响。我躺在旁边，睁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全是他藏手机的样子。第二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七点起床，洗漱完就往外走，说要去公司加班。我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等他走后，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玄关，拿起他昨天穿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硌得慌，我掏出来，手指发抖地输密码 ——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试了两次都提示错误。我心一沉，又试了朵朵的生日，这次屏幕亮了。
微信置顶的不是我，也不是工作群，而是一个叫 “雅雅” 的联系人，头像用的是张自拍，女生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点开聊天框，里面的内容像一把刀，直接扎进我心里。
“磊哥，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说啊？我昨天跟我妈说了，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呢。”
“你老婆是不是不知道你周末陪我啊？她也太好骗了吧，居然真信你加班。”
“我昨天穿你的衬衫睡觉，上面全是你的味道，可惜你早上走得早，没抱我一会儿。”
“对了，我看中的那款包，你这周得给我买哦，不然我就去你公司找你，让你同事都知道我们的事。”
后面还附了几张照片，女生穿着张磊的灰色衬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半截锁骨，背景是酒店的大床，床边还放着张磊常穿的黑色皮鞋。最让我崩溃的是最后一条消息，是张磊发的：“再等等，我找机会跟她提离婚，你别闹，听话。”
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碎了一道缝，就像我此刻的心，碎得拼不起来。我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掉，脑子里全是这八年的日子 —— 我辞掉工作当全职妈妈，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做早餐，送朵朵去幼儿园，然后买菜、打扫卫生，晚上辅导朵朵写作业，等他回家热饭菜。我以为我把家打理好，他就能安心工作，可没想到，他早就把心放在了别人身上。
中午张磊回来的时候，我还坐在地上，手机就放在旁边。他看到手机，脸色一下子变了，走过来想捡，我一把按住：“张磊，你跟我说清楚，这个雅雅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别过脸，不敢看我，声音含糊：“就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赵雅，我跟她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能让她催你订婚？” 我抓起手机砸在他身上，“张磊，我们结婚八年，朵朵都六岁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被手机砸中胸口，却没生气，只是蹲下来，想拉我的手：“陈莉，我知道错了，我跟她就是玩玩，没打算跟你离婚，你别生气，好不好？”
“玩玩？” 我笑出声，眼泪却越流越多，“你跟她在酒店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朵朵？你给她买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朵朵的学费还没交？张磊，你真是个混蛋！”
那天我们吵到下午，他一开始还道歉，后来见我不依不饶，也急了：“陈莉，你天天围着孩子和家务转，跟我说话不是柴米油盐就是朵朵的作业，我跟你在一起觉得窒息！赵雅比你年轻，比你懂我，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我以为我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可在他眼里，我早就成了个乏味的黄脸婆。
第二天，张磊收拾了行李，搬去了公司宿舍。走之前，他跟我说：“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房子归你，我每个月给朵朵抚养费，别的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没有丝毫愧疚。
我抱着朵朵，看着他拎着箱子出门，眼泪无声地掉在朵朵的头发上。朵朵仰着小脸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要走啊？他是不是不喜欢朵朵了？” 我只能抱紧她，说：“爸爸要去外地工作，等他忙完了就回来陪朵朵。”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像行尸走肉。每天送完朵朵，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妈去世得早，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现在却散了。
直到第五天，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张磊回来认错，开门却看到婆婆王秀兰。她拎着一兜菜，进门就问：“张磊那混小子呢？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婆婆哭了出来，把张磊出轨的事全说了。婆婆听完，气得手都抖了，抓起手机给张磊打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吼：“张磊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敢对不起陈莉和朵朵，我打断你的腿！”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婆婆更生气了，挂了电话就拉着我：“走！跟我找那个小妖精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敢抢我家的人！”
我被婆婆拉着，晕乎乎地出了门。她不知道从哪问来的地址，是张磊租的公寓。我们敲了半天门，赵雅才穿着睡衣开门，看到我们，脸一下子白了。
“你就是赵雅？” 婆婆推开她走进屋，屋里乱糟糟的，沙发上扔着张磊的 T 恤，茶几上还有没收拾的外卖盒。婆婆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又亮又脆：“姑娘，我不管你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的，我今天把话放这 —— 张磊是我儿子，他糊涂，你不能跟着犯浑！我陈莉这儿媳妇，我认一辈子，你想嫁进我们张家？除非我死了！”
赵雅吓得往后退，嘴里还硬：“阿姨，我跟磊哥是真心相爱的，是他说要跟他老婆离婚的……”
“真心相爱？” 婆婆冷笑一声，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就泼了过去，“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还往上贴，这叫真心相爱？这叫贱！我告诉你，赶紧跟张磊断干净，不然我就去你学校，让你老师同学都看看你是啥德行！”
赵雅被泼了一脸水，哇地哭了，掏出手机就要给张磊打电话。婆婆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你还敢叫他来？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怕事情闹大，拉着婆婆往外走。回去的路上，婆婆攥着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莉啊，你别往心里去，是张磊那混小子对不起你，有妈在，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那天晚上，婆婆没走，陪着我和朵朵睡觉。她给朵朵讲故事，等朵朵睡着后，跟我说：“莉啊，这婚不能就这么离了。张磊犯错，凭啥让你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这房子是我当初全款买的，写的我的名，轮不到他说走就走。”
我当时以为婆婆只是说说，毕竟 “血浓于水”，哪有妈不护着自己儿子的？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她真的说到做到。
为了养活我和朵朵，我开始找工作。可我八年没上班，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有家广告公司让我去面试行政，面试我的老板周强，四十多岁，眼神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胸口看个不停。
“陈女士，你八年没工作，怕是跟不上现在的节奏吧？” 周强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子，“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听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岗位，工资还能给你涨点。”
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傻乎乎地说：“谢谢周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他笑了笑，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好好干，就得懂规矩。今晚我在万达酒店订了个房间，咱们好好聊聊工作的事。”
他的手顺着我的肩膀往下滑，我一下子站起来，推开他：“周总，您自重！”
他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脸色沉下来：“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以为你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还有资格挑三拣四？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去，这个工作你就别想了，以后也别想在这个行业找到工作！”
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包就往外跑。出门后，我蹲在路边哭了半天，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还差点被欺负。
回到家，婆婆看到我哭红的眼睛，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把面试的事跟她说了，她气得拍桌子：“这个周强，真是个畜生！莉啊，别找工作了，妈给你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