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末收拾阳台储物柜，一摞泛黄的旧照片从纸箱里滑出来。五岁的周朵朵蹲在地上，胖乎乎的手指戳着三年前的全家福，仰着小脸问我：“妈妈，你看爸爸笑得多傻，为啥现在他不跟咱们住一起啦？”
我手里的抹布 “啪嗒” 掉在地上，喉咙像被堵住似的发不出声。每次朵朵问起爸爸，我都习惯编瞎话 ——“爸爸去外地工作啦”“爸爸要赚大钱给朵朵买乐高”，可这次话到嘴边，却被端着水果盘过来的婆婆赵桂兰截了胡。
“傻丫头，” 婆婆把切好的苹果递到朵朵手里，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菜，“因为每个人都要长大啊，以前你爸是糊涂蛋，现在才学会怎么疼妈妈。”
朵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着苹果跑回客厅看动画片。我看着婆婆鬓角的白发，眼眶一下子热了 —— 三年前，我连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家能熬过那场塌天的变故，更想不到，最后拉我一把的，会是我曾经怕处不好的婆婆。
2020 年我刚过 30 岁生日，那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回到家时客厅还亮着灯。周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光映着他的脸，表情有点不对劲。我换鞋的时候随口问：“今天怎么没去应酬？” 他头都没抬，含糊地说 “取消了”，手指却飞快地按了下锁屏键。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雷达还准。我洗漱完躺到床上，周明背对着我假装睡觉，呼吸却比平时粗重。半夜他翻身时，手机从枕头缝里滑出来，屏幕亮了一下，弹出条微信预览 ——“明哥，你啥时候跟你老婆摊牌啊？我昨天试的那条裙子，你说好看的那个，还在商场挂着呢。”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伸手去拿手机，周明猛地醒了，一把把手机抢过去揣进怀里：“你干啥？”
“那是谁？”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刚才那条消息是谁发的？”
他坐起来，开了床头灯，脸上没了平时的温和，反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不耐烦：“还能是谁？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林薇薇。”
“实习生？” 我盯着他的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周明，我们结婚七年，朵朵都五岁了，你跟一个实习生搞到一起？”
他别过脸，不敢看我：“我跟她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能让她催你跟我摊牌？” 我抓起枕头砸过去，“你把手机给我！”
他死死攥着手机，起身往客厅走：“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几条聊天记录吗？”我追上去，拉扯间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锁屏也解开了。我捡起来点开微信，置顶的就是那个叫 “薇薇” 的头像，点开聊天框，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明哥，你老婆是不是跟木头似的？上次你说她晚上躺你身边跟死人一样，真的假的？”
“我昨天穿你的衬衫睡觉，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才睡得着，你啥时候能天天陪着我啊？”
“我不管，下周我生日，你必须陪我去买那个包，不然我就去你公司找你！”
后面还附了几张照片，林薇薇穿着周明的白衬衫，领口开得很低，躺在我们曾经睡过的酒店大床上，背景里还有周明搭在床边的西装外套。
我手指发抖，把手机摔在周明面前：“周明，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看着那些消息，脸涨得通红，却还嘴硬：“我跟她就是玩玩，没打算跟你离婚……”
“玩玩？” 我笑出声，眼泪却越流越多，“你跟她玩玩，把我们这个家当什么了？把朵朵当什么了？”
那天晚上，我们吵到天快亮。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天天围着孩子和家务转，跟我说话不是柴米油盐就是朵朵的学费，我跟你在一起觉得累。”
我愣住了。结婚后我辞了工作当全职妈妈，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给他们父女做早餐，送朵朵去幼儿园，然后买菜、打扫卫生，晚上辅导朵朵画画，等周明回来热好饭菜。我以为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就能安心工作，却没想到，在他眼里，我早就成了 “没味道” 的木头。
第二天早上，周明收拾了行李，临走前跟我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 —— 最让我痛的不是他的背叛，是他离开时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甚至没去看一眼还在睡觉的朵朵，拎着箱子就走了。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的全家福，感觉天塌下来了。
我妈早逝，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比谁都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当初跟周明结婚，就是因为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会给我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可现在，这个家说散就散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两天，朵朵问我爸爸去哪了，我只能抱着她掉眼泪。第三天早上，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周明回来认错，开门却看到婆婆赵桂兰。
她拎着一兜菜，进门就问：“周明那混小子呢？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婆婆哭了出来，把周明出轨的事全说了。婆婆听完，气得手都抖了，抓起手机给周明打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吼：“周明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敢对不起刘芳和朵朵，我打断你的腿！”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婆婆更生气了，挂了电话就拉着我：“走！跟我找那个小妖精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敢抢我家的人！”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被婆婆拉着就出了门。她不知道从哪问来的地址，是周明租的公寓。我们敲了半天门，林薇薇才穿着睡衣开门，看到我们，脸一下子白了。
“你就是林薇薇？” 婆婆推开她走进屋，屋里乱糟糟的，沙发上扔着周明的 T 恤，茶几上还有没收拾的外卖盒。婆婆指着她的鼻子，声音又亮又脆：“姑娘，我不管你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的，我今天把话放这 —— 周明是我儿子，他糊涂，你不能跟着犯浑！我刘芳这儿媳妇，我认一辈子，你想嫁进我们周家？除非我死了！”
林薇薇吓得往后退，嘴里还硬：“阿姨，我跟明哥是真心相爱的，是他说要跟他老婆离婚的……”
“真心相爱？” 婆婆冷笑一声，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就泼了过去，“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还往上贴，这叫真心相爱？这叫贱！我告诉你，赶紧跟周明断干净，不然我就去你学校，让你老师同学都看看你是啥德行！”
林薇薇被泼了一脸水，哇地哭了，掏出手机就要给周明打电话。婆婆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你还敢叫他来？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怕事情闹大，拉着婆婆往外走。回去的路上，婆婆攥着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芳啊，你别往心里去，是周明那混小子对不起你，有妈在，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那天晚上，婆婆没走，陪着我和朵朵睡觉。她给朵朵讲故事，等朵朵睡着后，跟我说：“芳啊，这婚不能就这么离了。周明犯错，凭啥让你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这房子是我当初全款买的，写的我的名，轮不到他说走就走。”
我当时以为婆婆只是说说，毕竟 “血浓于水”，哪有妈不护着自己儿子的？周围的朋友也都劝我：“刘芳，你别太指望你婆婆，等过阵子她气消了，肯定还是帮着周明的。”
我自己也这么想，所以一边跟周明谈离婚，一边找工作，想着等离婚协议签了，就带着朵朵租房子住。可没想到，半年后我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收拾行李准备走的时候，婆婆却拦在了门口。
“谁准你走了？” 她把我的行李箱推到一边，语气不容置疑，“这房子是我的，你跟朵朵是我的家人，要走也是周明那混小子走！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租房不要钱？上班谁接孩子？别逞强了，跟妈一起过！”
我愣在原地，眼泪又掉了下来：“妈，我……”
“啥都别说了，” 婆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以后有妈在，没人敢欺负你。明天你就去面试，朵朵我来接，家里的活也不用你管，妈都能干。”
就这样，我留了下来。婆婆说到做到，每天早上比我起得还早，给我做早餐，送朵朵去幼儿园，下午又去接朵朵，回来还把晚饭做好。我面试了几家公司，最后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行政，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养活自己。
有时候我加班到深夜，回到家客厅还亮着灯，婆婆坐在沙发上打盹，桌上放着温着的汤。我叫醒她，她总是说：“没事，妈不困，等你回来才放心。”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么慢慢好起来，可命运偏要再给我一巴掌。入职不到三个月，公司就裁员，我所在的行政部全被裁了。我拿着离职证明回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感觉自己又一次掉进了深渊。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每次面试，面试官看到我三年没工作，还带着个孩子，都客气地说 “等通知”，然后就没了下文。我越来越焦虑，晚上睡不着觉，头发也掉了不少。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婆婆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芳啊，这是妈的养老钱，一共 100 万。我考察了三个月，市中心有家家常菜馆要转让，生意挺好的，就是老板家里有事急着转。咱们盘下来，自己当老板，不比给别人打工强？”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手都在抖：“妈，这可是您的养老钱，万一赔了……”
“赔不了！” 婆婆斩钉截铁，“我每天早上都去那家店蹲点，看他们客流量，听客人说菜的味道，还跟后厨的师傅聊过，他们都愿意跟着干。咱们娘俩辛苦点，肯定能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