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钟新明今天要乘机赴京。
他怕睡过了头,误了航班,昨天特意嘱托秘书今早打电话叫醒他。秘书讨好地说,那又何必呢?订下午的航班多好,从容一些。秘书是新来的,不清楚钟新明的规矩,他喜欢乘早班飞机。为什么喜欢,钟新明总敷衍说不过是图个精神饱满,不管是开飞机的,还是坐飞机的,都是精神饱满好。
其实他有不为人道的隐情。
他妻子三年前飞机失事,航空公司解释说是机械事故,可是小道消息却说是飞行员疲劳过度,造成操作失误。他不相信航空公司的解释,那水分太大;可小道消息他也不全信。只是那次妻子乘的是下午的航班,自那以后,若是有早班和其他航班可以选择,他都是选择早班。
他乘早班还有一个原因,临时决定飞北京,是因为近来总出蹊跷事。他心里不踏实,甚至颇有些不祥的感觉。对此,他也想尽早去北京搞个明白。
钟新明是美国凯瑟琳旅游公司重庆代办处的首席代表,虽则他的主要职责就是接待,但他接待的对象可并不是一般的游客。凯瑟琳公司主要面向外国大公司,承揽其高级职员的年度休假接待。重庆是游三峡的起始地,近年来游三峡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一年前公司便专门在重庆设立了代办处,聘任钟新明为首席代表。
他的工作并不复杂。接到公司传来的名单后,他会根据接待对象的要求以及个人的嗜好,有针对性地选择重庆当地的旅游公司,然后签委托书,付预付款,至多也就是委派自己的一个职员全程陪同,一半是监督,一半是协调,最后付尾款。
一年多来,钟新明一帆风顺。但钟新明不满足于自己的领地仅仅是巴掌大的重庆。公司付给他的薪金并不怎么丰厚,但薪金之外的收入却让人眼热。不说重庆本地的旅游公司争着与他套近乎,即便是各大酒店、宾馆、娱乐场所也都视他为财神,钱不少给,玩也不少玩,无论走到哪里,很少有他出钱付账的时候。他尽管沉醉于其中,但更想圈子再大一点儿,他想到了成都,想到了昆明,想到了重庆以外的地方,公司若是能够把重庆以外的地方也交给他做,那将是一幅多么灿烂辉煌的美景啊。他心里清楚,这是现实的,也是可能的,就看自己怎么争取了。
目前凯瑟琳公司仅仅在上海和重庆两地设有代办处,其他地方的接待工作都是公司直接委托当地的旅游公司。前些天他打电话找北京的同学,也是他进入到凯瑟琳公司的介绍人,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打算,同学说问题不大。可是昨天又突然来电话,说是出事了,不知道是谁向公司告了钟新明的状,一提到扩大重庆代办处的事,老板想都没怎么想就一口回绝了。
同学说有些事电话上说不清楚,还是面谈为好。真是天晓得,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做到直接捅到国外?他前思后想地排了一大堆人,但就是找不出来是谁,谁都像,又谁都不像。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什么把柄落在了外国人手里。
他猜测做这事的人一定是了解自己的人。但自从妻子去世后,他没有再娶,与妻子家人也几乎断了往来,看来这一方面不会。况且即使有,手也伸不到国外。
那就是平时往来的人了,最可能的当然是代办处内部的人,只有他们知内情,也能捅得到国外。但他或他们还应该是恨自己的人。
谁恨自己?要说恨他,钟新明自己认为这样的人不会有。他心细,懂得如何照顾到代办处里每一个人的利益,他也和善,从来就没有与谁红过脸,他还够情义,就拿原先的秘书来说吧,一家旅游公司高薪挖她,钟新明很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心平气和地同意了她的离去。或许是谁觊觎他的职位?但这也不可能。
上任伊始,他就对这样的风险做好了防备。他得到这个职位,不仅仅是凭借同学的关系,还有他年届不惑的沉稳作风、曾任青年旅行社副总的业务素质,再有就是他经营多年的重庆旅游界的社会关系。正因为如此,他招聘代办处职员时,特别注意不能有任何人在这些方面可与自己比肩,哪怕接近都不行。所以,他的手下多是年轻人,多是女性,多是易于满足外企收入高而缺乏事业心的人。总而言之都是不能与自己竞争的人。
那究竟是谁呢?
这个究竟是谁的问题,钟新明直到秘书来接他到机场时,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秘书姓柳,叫柳倩,名字起得水气十足,人长得也是粉黛蛾眉,漂亮是漂亮,但钟新明总感觉有一丝妖媚之气。柳倩爱说,虽则到代办处时间不长,可是里里外外她都搞了个一清二楚,钟新明的秘密她知道得不少,但钟新明对她却所知甚少。
柳倩开着车,问东问西的,钟新明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若在平时,钟新明也许会与她调侃几句,可这会儿他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仿佛总是提不起精神。
车子开进了机场,柳倩在候机大厅的门口没有停车,而是把车直接开进了停车场。钟新明行李不多,仅一件手提箱。钟新明提着箱子往候机大厅走,柳倩紧随其后。突然,柳倩“哎呀”叫了一声,说是车门没有锁就往回跑,钟新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照样向前走。
这时,一辆轿车正慢悠悠地往他这边开过来,钟新明本能地停住了脚步,显然是想等车子开过去,但就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那辆轿车突然加速,直直地冲着钟新明撞了过来,还没有等钟新明有所反应,只听得“砰”的一声,他被撞得向左前方弹了起来,又很快落到地上,车子顺势从他的后腰上碾了过去。
这时天刚蒙蒙亮,候机厅前的广场上空空的,目睹这一场面的只有两个人:柳倩和停车场的守场人。
他们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变惊呆了,及至喊出声来,那辆轿车已经绝尘而去。
钟新明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断了气。
警方调查时,问及柳倩和停车场的守场人,是否记住肇事车的车号,守场人说没看,但肯定是一辆灰色的桑塔纳;柳倩说看得清楚,车号是渝BA-49563。警方迅即查阅车档,发现这一牌号的车是重庆某单位的车子,可是在出事前一天晚上被盗,已报案。
到了晚上,警方终于在渝长公路五十四公里处发现了这辆车子,估计是被肇事者丢弃的。警方认定是偷车人驾车撞死钟新明后逃逸。
钟新明出事后的第五天,一位特意从青海来为钟送葬的人突然向警方提出寻求保护的请求,理由是有人正在按计划实施谋杀,前两个目标已经得逞,第三个目标就是自己了。
女警官文静看到这份寻求保护的材料,一下子涌出一种影视剧的虚构感觉,依据她的经验,许多人都是在无法解释巧合的时候,联想到有意而为。于是自然会生发出许许多多虚张声势般的臆想,臆想的时间越长,反证就越少,从而真实感就越来越强。可是当她看完这份材料后,她断定这是真实的。
真实就在于巧合得有条不紊,巧合得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条不紊的谋杀,一次又一次重复地谋杀,甚至是有恃无恐。
文静知道自己遇上了不寻常的谋杀案。
寻求保护的人名叫丘敏,四十二岁,青海平安保险公司的总经理。据称,他与凯瑟琳公司重庆代办处的负责人钟新明是小学同学。钟新明出事后的第二天,丘敏接到另一位小学同学、现在北京工作的杨奇的电话,说钟新明出了车祸,临咽气前嘱秘书告知杨奇和丘敏,希望死后他们二位能到重庆为其送葬。他们都是一起在北京上的小学,其后一直保持很深的关系,往来也很频繁。
钟新明的遗愿,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推却的。于是两人分别从北京、青海乘上飞机,几乎同时抵达了重庆。开始,大家都认定钟新明死于交通事故,只不过肇事人还没有缉拿归案。可是钟新明出事后的第三天,就在杨奇准备从重庆打道回府的时候,他自己也出事了,也是被车撞死了,也是一辆灰色的桑塔纳。
这种巧合,让丘敏开始产生了怀疑。
杨奇出事后的第二天早晨,丘敏准备到机场接杨奇的妻子,刚走出酒店,在等候出租车的时候,又是一辆灰色的桑塔纳发了疯似地冲了过来,要不是门卫拉了他一把,恐怕他现在也已作古了。
文静把三次车祸发生的时间、地点列了出来:
9月4日,早晨6点40分,江北机场,钟新明遇难。
9月7日,晚上9点50分,石小路,杨奇遇难。
9月8日,早晨7点30分,重庆大酒店,丘敏险些遇难。
警方已决定派人护送丘敏回青海,日期就定在明天的下午。文静看了看表,这时已经下午5点多钟了,于是打电话到重庆大酒店约好了丘敏,立即动身前往。她想在丘敏临走前再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打算以此作为介入侦查的第一步。
文静到了酒店,没有直接步入,而是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起来。酒店的门口大都一样,但文静注意到,行车道正对着门的路面是平的,而两面是下坡道,当时丘敏站在这里等待出租车的时候,那辆肇事车无论是从哪个方向冲过来,势必经由一段上坡道,也势必影响了车行的速度,事情常常就是这样,平日里不起眼的东西,关键时刻就能发挥作用,甚至救人性命,假如没有这段上坡道,即使门卫的动作再快,丘敏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谋划者如此固执地用同一种方式,置不同的三个人于死地,难道他就没有事先勘测、准确估算一下吗?对这一点,是一时疏忽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文静把这个疑问牢牢地刻在了心底。
丘敏住在803号房间,这是一个套间,外间是会客兼起居,里面一间是卧室。显然丘敏已等候多时了,他衣着整齐,像是随时都要出门的样子。
文静自我介绍之后,便坐了下来。说心里话,她对丘敏第一印象极差,总感觉胃里像是在吐酸水,难受而又难言。丘敏的着装根本不像经商的,活脱脱一个戏子的模样。他头发后掩,油光锃亮,散发出一股令人掩鼻的怪味。上身套着一件粉色的衬衣,说是套,因为衬衣大了一号,他又是溜肩,穿在身上垮兮兮的;他长相粗陋,鼠眼、一张不规则的脸庞,只是一副金边细框眼镜,稍许让人看得柔和一些,也显露出他是一个精明之人。
丘敏的头一句话让文静吃了一惊,她就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一样怔住了,直到丘敏又重复了一句,她才听明白。
“你们在门外派了几个人?”
文静不明其意地问:“派人?派人来干啥?”
“干啥?不派人叫什么保护?不会是就派你来的吧?”
“派我来保护你?对不起,你弄错了。我是来了解情况的。”
丘敏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心事重重地打量了一下文静,大概觉得眼前这个单薄的女警察不保险,于是走向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扭了扭门柄,证实上了锁,这才反转身来,如释重负似地在文静对面坐了下来。
他优雅地做了一个请喝水的手势,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还想了解些什么呢?”
“你认为有谁想要谋杀你?”
“我就是因为想不出来,才寻求你们的保护的嘛,我要是知道是谁,告诉你们直接抓起他来不就行了?”
“问题恰恰是假如你不知道是谁或者说可能是谁,被动的保护,你认为可靠吗?”
“保护公民不受侵害,不就是你们的工作吗?”
“一点儿不假。可是你应该想到,干这件事的人相当精细,也相当固执,不达目的他不会罢休的。我们能保护你一时,但却保护不了你一世,况且你明天就离开重庆了,谁能担保凶手不会穷追到底,尾随到青海呢?”
丘敏似信非信地眯起了眼睛说:“你不是在吓唬我吧?”
“我会吗?”
“可是我把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想过了,就是想不出来是谁。”
“那是你想的方式错了。这个人,这个已经杀死钟新明和杨奇的人,既然把你们三个人视作目标,那一定是与你们三人都有瓜葛的人。你是不是从这方面再想想?”
丘敏觉得文静这话有道理,于是右手指有节奏地点着额头,想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摇摇头说:“想不出来。”
“有没有你们三人在一起时得罪过谁呢?”
“得罪?得罪过谁呢?”丘敏不易察觉地愣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迷惘的表情,“还是想不起来。”
“这样吧,你就谈谈你们三人之间的事吧,比如怎么认识的?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在一起一般都做些什么?请你讲细一点儿,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凶手归案了,你才能算是真正安全了,对吧?”
钟新明、杨奇还有丘敏的父亲原先都是北京某部的军官,三人家都住在军队大院的一栋楼里,小时常在一起。后来,钟新明父亲到了重庆,丘敏的父亲去了青海,只有杨奇的父亲留在了北京。尽管天各一方,但三人还是时常通信,及至成家立业,这样的联系依旧维持着。这三个从小玩大的同伴混得都不错,经济也挺宽裕,丘敏大学毕业后先是在银行,后来到了保险公司,时间不长就坐上了总经理的交椅;钟新明大学毕业后分到重庆外办,干得不过瘾,又折腾着去青年旅行社;杨奇到国外镀了几年金,回国后在一家外企工作。多年来三个人见面不多,但联系紧密,三年前杨奇提出三个人每年都聚一次,大家一拍即合,由此开始轮流到青海、北京、重庆三地相聚。
丘敏断断续续地谈着,文静用心地听着,但说来说去,总是漫无边际,看样子丘敏不想对此说得过多过细。文静心想这样谈下去终归一无所获,所以她直接请丘敏谈谈到重庆来的始末。丘敏说是接到杨奇的电话,约好过来为钟新明送葬的。
“请你们来,实际上是钟新明提出来的?”
“是他。”
“他是怎么提出来的呢?”
“据杨奇讲,是钟的秘书用电话向杨奇转告的。”
“秘书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秘书说钟新明说出杨奇的名字之后就断气了。”
“你这是听杨奇说的,还是听秘书说的?”
“听杨奇说的。”
“钟新明的秘书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我还见过,叫柳倩。”
文静的第二步,就是要调出钟新明与杨奇的事故报告看一看,然后再去出事的地方转一转,她是想尽可能地排除一切偶然性。偶然性排除了,谋杀的可能就会凸现出来。
第二天早晨,文静起了个大早,驱车直奔江北机场。江北机场候机大厅共有三个出入口,中间的那个,也是最宽敞的那个,一般都关闭,只留有左右两边两个出入口。从习惯而言,乘飞机的大都从右边出入口进入,因为一系列的登机手续都是在大厅这一侧办理。左边一侧实际上是下飞机后的出口。从材料上得知,那天钟新明是要到北京去的,那么惯常的次序应该是送他的车子先停在右出人口,待他下车后,再开到正对中间大门的停车场。
文静坐在车里,看见不少的乘机人都是依照如此的顺序行事的。假如钟新明那天也是如此,那车祸发生的可能性就等于零,因为下车后只要跨出三四步,他就可以进入候机大厅了。可是那天偏偏次序变了,送他的车子没有在右入口处停下来,而是径直开到了停车场。从停车场走到候机大厅,必须经过一条宽约十米的车道,于是那辆灰色的桑塔纳全速冲了过来,碾死了钟新明。
单就这种停车先后次序而言,偶然性极大,可是若联系杨奇的死,和丘敏差一点儿死的事件,这种次序的改变就有了另外一种可能。
要是钟新明自己开的车,偶然性要大得多,可是那天是别人开的车,是代办处的秘书柳倩,于是偶然性与有意性就差不多一样大了。可是如何排除次序的偶然性呢?
文静还没有见到柳倩,不知道这种次序的改变,是不是钟新明的意思。尽管没有见到柳倩,而文静可以猜到,若是向柳倩问起次序的事情,不管她怎么说,也无法判断真假,因为钟新明已经死了。所以,只能换一个角度来思索次序问题。
那辆灰色的桑塔纳显然是有意而为,撞死钟新明是事先预谋好了的。如果从这一角度来看方才那个次序问题,似乎容易一些。预谋者计划在机场撞死钟新明,而要达到这一目的,许多事情做起来并不难。比如说知道钟新明乘坐航班的时间、钟新明出现在机场的时间、肇事车辆的准备等等。可是有一个步骤,预谋人是如何计划的呢?假如钟新明停车次序依照常规,撞他的车子不可能闯进大厅吧?也许钟新明乘飞机时,停车的次序历来如此,可是历来如此是靠不住的,它并非一定如此,这一点儿文静不相信预谋者会忽略。
预谋者一定不是那类得着机会就下手的运气主义者,而是精确计算者,因此,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定会设法让钟新明也按照他的计划表行事。对了,真可能是如此,次序是替钟新明安排好的,使得钟新明有一个被撞击的条件与机会。
柳倩有嫌疑。
猛然间,车窗外有人晃动着什么,文静定神一看,是一面橘红色的小旗,她连忙摇下车窗,这才知道是停车场的守场人上前收停车费来了。文静交过费后,又拿出警官证请守场人看了一下,便问起前几天撞人的事。
守场人年约五十六七岁的样子,他打量了一下文静,不太高兴地说:“又来了,没完没了的,我说记不住车号,怎么就不相信呢?”
文静一时语塞,只好说:“请你再想想看。”
“车子开得飞快,开车的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车号了。”
“开车的人是男是女呀?”
“男的吧?看不清楚。”
“可是另外一个人怎么就记住了车号?”
“你是说的那个女的吧?”
“对,就是跟死者一起来的那个人。”
“那谁知道呀,兴许是有特异功能吧?”
柳倩不仅记住了车号,而且五位数字一个不差。不是文静多疑,而是这有些不可思议。当时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在刹那间发生的,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思想准备,车子绝尘而去,且不说车牌做些伪装,诸如用物遮盖,就是不做伪装,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记住车牌号,实属不易,更不用说记得一字不差了。要不守场人说柳倩有特异功能呢!假如柳倩说没有记住车号,或者说只记住了其中几个数字,可信度就会高得多,可是为什么柳倩坚持说记住了,而且后来证实确实如此。
是偶然还是有意?若偶然,即使真的记住了,也许会说没有把握,以减小可能因此而来的麻烦;若有意,即参与预谋,出于避嫌的本能,她也应该说没有记住,没有记住对她而言有百利却无一害,可是为什么她说记住了,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
守场的人怕文静不相信,又对文静说:“警察同志,要不咱们现在瞧路过的车子,只看车尾,看看有几辆你能记住车号的?”
文静一听,这倒也是个办法,于是她饶有兴趣地和守场人一起试着记车号。结果过往三辆车,能完全记住牌照号的只有一辆,而且还是走走停停的一辆。
文静摇摇头,陷入沉思,柳倩为什么能记住车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