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5 年的北京，冬天来得早，刚进十一月，北风就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海淀区分校门口的 “夜色” 夜总会，霓虹灯在寒风里闪着暧昧的光，门口的保安缩着脖子，不停地搓着手。
李正光穿着件黑色夹克，领口立着，遮住了半张脸，正蹲在后门的台阶上抽烟。烟蒂扔了一地，手指夹着的 “中南海” 快烧到过滤嘴，他才猛地吸了一口，把烟蒂摁在台阶上捻灭。
没人知道，这个在夜总会里擦桌子、看场子，被人喊 “李龙” 的男人，是几个月前哈市乔四集团里最猛的干将 —— 当年乔四在哈市横着走，一半的场子是李正光带着人打下来的。可乔四倒台那天，他带着高泽健、陈红光、二瘸子（崔始得）从后门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最后辗转到了北京，化名 “李龙”，投奔了在夜总会看场子时认识的邹庆。
邹庆是海淀这边的小大哥，靠着几个夜总会和拆迁的活计混饭吃，知道李正光是 “逃出来的”，却没多问 —— 他看上李正光的身手，让他在 “夜色” 看场子，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两千块，不算多，却够李正光几个人苟活。
“李龙，里边该清场了。” 服务生小张跑过来，递给他一块抹布，“袁哥来了，带了好几个兄弟，邹哥让你多盯着点。”
李正光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拿着抹布走进夜总会。大厅里烟雾缭绕，震耳的音乐里夹杂着男女的笑声，几个陪酒小妹穿着短裙，端着酒杯在桌间穿梭。李正光没抬头，径直走到角落的桌子，弯腰擦着上面的酒渍 —— 他不想惹事，只想安安稳稳地待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小妹，过来陪哥喝一杯！”
一声粗哑的喊声从中间的卡座传来，是袁伟。李正光抬头看了一眼，袁伟穿着件皮夹克，敞着怀，露出里面的金链子，正搂着一个小妹的肩膀，手里拿着个酒瓶，往小妹嘴里灌酒。
那小妹叫小雅，刚到夜总会没几天，性子软，平时总被其他客人欺负。李正光看她可怜，偶尔会帮她挡挡酒，小雅也总偷偷给李正光带早饭，两人也算有点交情。
小雅被灌得直咳嗽，挣扎着说：“袁哥，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才好！” 袁伟哈哈一笑，手往小雅的腰上摸去，“陪哥回酒店，哥给你一千块，怎么样？”
小雅吓得脸都白了，使劲推开袁伟：“袁哥，不行，我还要上班……”
“上班？” 袁伟的脸一下子沉了，抬手 “啪啪” 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打得小雅嘴角都破了，“给你脸了是吧？一千块还嫌少？信不信哥让你在海淀待不下去！”
周围的客人都停下了，没人敢说话 —— 谁都知道袁伟的来头，他爹是海淀区的二把手，平时在这一片横着走，邹庆都得让他三分。
李正光攥紧了手里的抹布，指节泛白。他不想惹事，可看着小雅哭着往后躲，袁伟还在不停地骂，心里的火还是窜了上来。他放下抹布，走过去，脸上堆着笑：“袁哥，消消气，小雅刚来，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袁伟斜着眼睛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谁啊？也配管哥的事？”
“我是这儿看场子的，李龙。” 李正光递过去一支烟，“袁哥，小雅年纪小，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这杯酒我替她喝，算给您赔罪了。”
袁伟没接烟，反而用手指着李正光的鼻子：“酒你不用喝，你过去，抽她十个嘴巴子，让她记住教训，这事就算了。”
李正光的笑僵在了脸上，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袁哥，小雅也没犯啥大错，您就饶了她吧……”
“饶了她？” 袁伟突然抬手，“啪” 地给了李正光一个大嘴巴子，打得李正光的头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作响。“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看门狗也敢跟我讨价还价？在这一片，邹庆都得求着我办事，你也配说‘饶’？”
李正光慢慢抬起头，眼里的笑意没了，只剩下冷意。他攥紧了拳头，指节 “咔咔” 响，可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高泽健他们还在出租屋里等着他，又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袁哥，这里是邹哥的场子，看在邹哥的面子上，您别太过分。”
“邹庆？” 袁伟冷笑一声，朝着李正光的胸口就是两拳，打得李正光往后退了两步，撞在桌子上，杯子摔了一地。“拿邹庆吓我？瞎了你的狗眼！邹庆的海淀工程，还是我帮他揽的，他敢说个‘不’字？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当一条听话的狗！”
这话彻底点燃了李正光的火。他不再隐忍，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袁伟的衣领，照着他的面门 “咔咔” 就是几拳。袁伟没反应过来，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的牙都掉了两颗，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敢打我？” 袁伟捂着嘴，疼得大叫，“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
他带来的几个小弟立马站起来，抄起桌上的酒瓶、椅子，就往李正光这边冲。李正光也不含糊，从腰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平时看场子用的），“唰” 地打开，指着冲过来的人：“谁敢过来？”
就在这时，李正光的兄弟高泽健、陈红光也从后门冲了进来 —— 他们在后门等着李正光换班，听见里面的动静，就赶紧跑了进来。两人手里拿着钢管，站在李正光身边，对着袁伟的小弟怒目而视。
袁伟的小弟一看对方人少，却个个眼神凶狠，也不敢上前了。袁伟看着李正光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客人，觉得丢了面子，指着李正光说：“好！你有种！等着！我让邹庆收拾你！” 说完，捂着嘴，带着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李正光收起刀，看着小雅哭着跑回后台，又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心里知道 —— 麻烦来了。
果然，没过半小时，邹庆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他一进夜总会，就抓住李正光的胳膊，脸色煞白：“李龙，你惹大祸了！袁伟给我打电话，说你打了他，还让我给他一个说法，不然海淀的工程就不让我干了！”
李正光皱了皱眉：“邹哥，是袁伟先欺负小雅，还打我……”
“我不管谁先动手！” 邹庆打断他，语气带着急吼，“那工程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揽下来，能赚几十万，你要是给我搅黄了，我跟你没完！” 他拉着李正光，“走！跟我去给袁伟道歉！不然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李正光愣了 —— 他没想到邹庆会这么怕袁伟，更没想到邹庆会让他去道歉。可他现在寄人篱下，只能跟着邹庆走。
邹庆把袁伟请到了夜总会的 VIP 包间，还点了一桌子菜，开了两瓶茅台。袁伟坐在沙发上，脸上贴着创可贴，嘴里叼着烟，看都没看李正光。
“袁哥，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手下，让您受委屈了。” 邹庆陪着笑，给袁伟倒了杯酒，“我让李龙给您道歉，您想怎么罚他，都行！”
袁伟瞥了李正光一眼，冷笑一声：“道歉？有用吗？能让我的牙长回来吗？”他对着身后的小弟说，“把镐把拿来！”
小弟递过来一根镐把，袁伟接过来，递给邹庆：“邹庆，你要是有诚意，就用这个打他，打到我满意为止。”
邹庆拿着镐把，手都在抖。他看了看袁伟，又看了看李正光，咬了咬牙，对着李正光说：“李龙，对不住了！” 说完，举起镐把，就朝着李正光的脑袋砸了下去！
李正光没躲 —— 他知道，自己躲了，邹庆就会更为难，说不定还会把他交出去。镐把砸在他的头上，“咚” 的一声，李正光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额头瞬间就肿了起来，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继续打！” 袁伟喊着，“没吃饭吗？用点劲！”
邹庆又举起镐把，可看着李正光不躲不闪的样子，手却软了。袁伟不耐烦了，一把夺过镐把，自己朝着李正光的背上、胳膊上一顿砸。李正光咬着牙，没哼一声，直到被砸得晕了过去，袁伟才停手。
“邹庆，这事儿没完！” 袁伟把镐把扔在地上，“要是再有下次，我不光让你丢了工程，还让你这夜总会开不下去！” 说完，带着小弟走了。
邹庆看着晕倒在地的李正光，叹了口气，让高泽健和陈红光把他抬到附近的小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里，李正光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背上、胳膊上全是淤青。高泽健和陈红光坐在床边，眼里满是怒火。
“光哥，邹庆太不是东西了！袁伟欺负你，他还帮着袁伟打你！” 高泽健攥着拳头，“不行，我们得找袁伟报仇！”
陈红光也点点头：“对！光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袁伟太嚣张了，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李正光睁开眼，脸色苍白，却摇了摇头：“别冲动，我们现在不能惹事……”
“可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 高泽健急了，“还有小雅，也被他打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忍了！”
